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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靡之音,奢华之宫。
宫人匆匆忙忙地进出,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不同的金银器皿。卿笛和独孤无崖对视一眼,隐了身形进了里屋。
屋内的陈设正如宫的名字那般。奢华无可比拟,四处皆是弥漫着糜烂的气息。
罗妃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一旁还有三四名宫人在为她捏肩捶腿。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柄玉如意。另一位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女端着一个玉碗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罗妃喂着不知名的果子。动作稍有不适,罗妃柔声唤人将她拖出去杖毙。
独孤无崖有些忍不住了,就要上前将那女子保下来。卿笛按住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面对独孤无崖不解的目光,卿笛唯有冰冷相视。独孤无崖的心渐渐冷却了下来,卿笛身子在他身前微侧。声音情不可探,道:“你可是还记得风夕?”
“可是,这是无辜的性命。”独孤无崖焦急地反驳。
似是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卿笛又道:“若是怕错杀了人。你我又怎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这一次,独孤无崖沉默。一双眼,忽明忽暗。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宫人引着衣衫褴褛的男子进了屋子。那男子怯怯地看着四周,一张脸委实是黑的厉害,叫人难辨模样。那男子见了罗妃并没有要跪下的意思。罗妃眉头微皱,那宫人一脚提在男子的小腿上,男子狼狈地跪在地上。罗妃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草草地吩咐了几句。那宫人扔给男子一个扫帚,揪着男子的耳朵就将他拉着去了院子。临出去前,那男子看着卿笛的方向,颇为开心的笑了笑。那一双眼睛,卿笛觉着似曾相识。
卿笛眉头微蹙,片刻后,道:“无崖,你认得这一双眼睛么?”
独孤无崖想了想,摇了摇头。
“可是本座,认得。”卿笛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落在罗妃的身上,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煞是碍眼,道:“她腹中的孩子可不是穆晔的。”又将同样的目光落在独孤无崖身上。
独孤无崖颔首,道:“是。”
庭院深深深几许,落叶凋零难掩萧瑟。
那男子拿着笤帚,动作笨拙地扫着地。好不容易将落叶枯花扫做一团,偏偏是一笤帚下去又将前面的努力白费。男子懊恼地看着一地的枯枝残花,将笤帚丢下就要伸手去捡。旁边传来嗤笑,男子看着那宫人,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若不是那宫人厉声呵斥,他大抵是连作揖都不会的。他冲着宫人行礼,动作很是生疏。
卿笛旋身化作小宫女的模样,对那宫人说是罗妃娘娘找。那宫人并未再继续刁难男子,昂着头阔步走开。口中嘀咕:“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这样子的装扮,不觉得委屈了你自己吗?”卿笛复了常态,冷冷地看了一眼男子。
男子脸上那般胆怯地模样消失殆尽,看着卿笛,自嘲一笑,道:“柳卿笛,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怎会?罗盛已经查到绯儿的藏身之处,本座今日来不过是探一探那老狐狸的老底。却未想过,高高在上的鬼王今日竟给自己的宠妃做了扫地的奴仆。委实是……”卿笛眼中嘲讽蔓延,“丢尽了你们穆家的脸。”
穆晔想要反驳,却是无从说起。
那一日,穆晔同罗盛回到鬼族后,罗盛一改往日模样,竟是盛情邀请他到府中小坐。却是在喝了他的茶后头昏昏沉沉。往后的事他便是不记得了。直到那一日,花绯前来,恰好错过了罗盛送药来的时辰。花绯暗中将药换了,这才叫他慢慢地恢复了神智。却是一身的鬼术废了个干净。哪里敢同罗盛再做什么抗争,只期盼着旁人能收拾了罗盛去。
静静地听完穆晔的叙述,卿笛脸上并未有丝毫惊诧。
风吹落了树叶,翩然落在两人之间。穆晔漆黑的脸庞上是清晰可见的无奈。
“本座不会帮你。若是昔年你不出现在绯儿的面前,兴许便不会有今日的果。”卿笛环抱着手臂,已是将自己置身于事外。
穆晔看着卿笛,忽然跪下身来,道:“你要怎样才肯复兴鬼族。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卿笛含笑着问:“你有什么?”
穆晔被噎住。他有什么?呵,现在的他怕是连拿出一身华服都是万分的难,莫要再说其他的什么。
“本座要的,是你的王位。若是你肯给本座,本座不日便将鬼族完整的交到你的手上。可好?”卿笛循循善诱。
王位,宛若一场华丽的梦。一场风,吹过,什么都没有留下。穆晔环视着这偌大的院子,心中情感莫辩。柳卿笛站在他的面前,神色冰冷而凌厉。终究,他明白,为何世人都这般怕这位年轻的阁主。在你最为落魄之时,她帮你的条件是拿走你最为宝贵的东西。而后再一刀一刀地剜去你身上仅存的希望。
缓缓起身,数千年来,他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般郑重,道:“好。我给你。”
“鬼王果然是爽快之人。王上好生享受这几日,不日,这鬼族便是要易主。”卿笛莞尔一笑。拉紧了披风,隐了身形进了屋子。
穆晔看着卿笛离去的方向,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终究,鬼族还是毁在他的手上。
、第叁拾捌章 若者之王位(2)
罗妃的嚣张跋扈,叫卿笛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二人在那里,隐身站着约莫一个时辰才见着罗盛的身影。罗盛身后跟着三个贴身侍卫,且都穿着御前侍卫的衣裳。再看罗盛那般得意,大抵是离登上王位不远。
独孤无崖方才离开片刻。回来时,卿笛看着他的稳操胜券眼中多了少许赞赏的目光。独孤无崖比了一个手势,卿笛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念了个诀,离开。独孤无崖则是略有深意地看了眼罗妃和罗盛,亦是念诀离开。
之于各族的士兵,天族向来是控制得当。而宫中巡逻的守卫,亦是不可过千人。再看这王宫之中,来来往往巡逻的侍卫增加了估摸着比原先多了半数。看来这事,并非只涉及了鬼族。
“笛儿,你看这?”在无人之时,独孤无崖才唤卿笛昔日乳名。
卿笛目光沉着,道:“大抵这次还会牵扯妖族和天族。这一次,我们是真的要按兵不动。”
便有侍卫来报。侧耳细听,罗盛的脸色几经变换。罗妃似是察觉父亲的不对,扬手叫那些宫人退下。她道:“父亲,怎么了?”
罗盛脸色铁青,道:“柳卿笛和独孤氏族的无崖公子来访。”
“什么?”罗妃惊呼,“她不是已经?”
捂着嘴,不敢再说下去。他们二人的话中人已经含着笑进来。卿笛看着面色由青转黑的罗盛,甚是疑惑地说道:“罗长老这是怎的了?”
罗盛笑的牵强,道:“无事。”
“听闻罗长老这些日子往绝谷跑的很是勤,倒是不知这隐湖居者哪里惹着了长老。这不,今儿特地同无崖前来给您陪个不是。”说罢,还像模像样地给罗盛作揖。
罗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去绝谷向来是不为人所知晓。倒是那隐湖居者每句话皆是话中有话。且又派了许多亲信在那一边守着。从未有人来报那隐湖居者出谷。不知这柳卿笛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若是这一次花绯落在柳卿笛手中。他罗盛便是再无翻身之日。
转眼间,罗盛笑意明媚,道:“阁主此言甚重,折煞了老臣。前些日子小女怀了王上的子嗣。这宫中的鬼医医术平平,倒是听闻居者同昔年神医琉璃的医术不相上下,老臣这才派了人想要前去将居者请来为小女安胎。哪知道这居者脾气怪的狠,不论老臣出怎样的条件都不肯走出绝谷半步。”
卿笛似笑非笑,眉梢轻佻,道:“据我所知,知晓隐湖居者会医术之人,不过十人余。不知这,罗长老可是知晓?”
罗盛被卿笛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隐湖居者会医术之事不过是他道听途说罢了。随意扯来做了借口,却是弄巧成拙。
罗妃冷嗤一声,搬出了鬼王侧妃的架子,道:“柳卿笛,这里乃是鬼族王宫。轮不到你来撒野。”
一个掌声,扇过罗妃的脸,响声清脆。卿笛敛起笑意,双眸中隐隐的怒火,道:“本座怎样还轮不到你这一个小小的侧妃来说道。”
罗妃捂着带有五指印的脸颊,抱着父亲的手臂撒娇哭泣。
罗盛不着痕迹地拂开罗妃的手。他定定地看着卿笛,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现在委实不是得罪柳卿笛之时。他只得赔了笑脸又唤来宫人,将罗妃带下去。
柳卿笛的脸色依旧冰冷,道:“倒是不知,这王宫何时是罗妃娘娘做了主。罗长老可是要好生同本座说道说道。”
夕阳西斜,金色的光落在金色的砖上,是说不出的滑稽。罗盛负手而立,两手皆是攒成拳头,紧紧地握住仿佛攥住恨意,力道之大随时都可将卿笛的脖子给拧下来。眼中隐忍住的波澜叫卿笛微微展颜,道:“罗长老,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卿笛再来拜访。”
罗盛的拳头缓缓松开,勉强扯出一个还算是笑的微笑,道:“阁主,不送。”
“今日到王宫中转了许久,倒是都未见着王上。下次,还劳烦长老同王上说一声,王储,可是还在本座手上。”卿笛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却是在罗盛的心中泛起了不小的涟漪。他双目微圆。
罗盛这样一幅模样落在卿笛的余光中,卿笛微微一笑,旋即同独孤无崖离开。
一路上,卿笛的脸色冷如冰霜。估摸着快到琉璃宫时,瞧见独孤紫嫣归来的身影,卿笛很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回到琉璃宫,卿笛更是片刻不敢耽误,将独孤紫嫣诏入书房中。二人在屋内说了许久。估摸着有了两个时辰,独孤紫嫣才带着一脸的疲惫从屋子里出来。
独孤无崖见着小丫头的身影,又是心疼她的疲惫。抓着她的手臂狠狠地问了一通。
独孤紫嫣只是淡淡地看了眼独孤无崖,拂开他的手,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独孤无崖愣在那里。何时,独孤紫嫣对他开始这般冷淡。正欲去同卿笛问个清楚,慕容夜玄端着一杯茶从隔壁的屋子走出来。方才那一幕倒是瞧在眼中,只是感叹,这独孤无崖在面对独孤紫嫣时未免太过小心了些。
慕容夜玄道:“无崖,关心则乱。紫嫣今日委实是有些累了。方才又叫卿儿盘问了那样久,自然是没有力气同你说话的。明日再去看她便好。”
独孤无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