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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其谁:胡适-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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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被岢ぱ萁泊抢镆饩浠暗氖焙颍目谄丫辉偈且恢挚仪笥胂<剑且恢至肀脔杈叮╠efance)的自信与豪情。如果史学主要的目的在于“旅行、增长见识、经验与人生”,知识的追求已经成为其次。人类追求自由的历史与史学追求自由的历史是一体的两面。更有甚者,“所有人类其它的自由,都是建立在历史上的自由——而且必然地,史学的自由——的基础上。”史学的“方法是浸淫在艺术里。这并不是因为她对科学不忠,而是因为这个自由的人生本身就是一种艺术,而且只有透过艺术,才可能被诠释与共享”。早在“科学”这个后知后觉者懵然地开始摸索人生的奥秘以前,宗教就在苍穹中为人生、为自由立下了戒律;接着,诗歌用驰骋优美的诗句为之讴歌。“当自由渐臻成熟,那一天终于到来了,那位好学深思的放逐者'注:史学之父希罗多德(Herodotus)',留心观察自由的公民如何从事实里汲取经验,审视那位高尚的政治家如何领导他们去作大事业,他有了一个新的洞见。于是,就在伯里克利(Pericles)的雅典,出现了史学之父。”'10'
布尔教授的史学观虽然是唯心论的,但他对史学方法的讲求是非常谨严的。他所服膺的狄尔泰、齐美尔、李凯尔特都是注重史学方法的唯心论哲学家。事实上,唯心论的史学观并不妨碍他同时接受实证主义的史学方法。比如说,1903年12月底,布尔去参加美国经济学年会的一个讨论会。这个讨论会主要是讨论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学家吉丁司(Franklin Giddings)的一篇文章:“社会因果论”(A Theory of Social Causation)。吉丁司在这篇文章里批评史学只作到编年排比的工作。他说除非史学能超越事实的排比,而提出解释、预测的定律,史学就不是科学。社会学最后恐怕不得不越俎代庖,在史学里成立一个社会学的科学分支。参加这个讨论会的有四位:两名社会学家:芝加哥大学的史摩尔(Albion Small)以及密西根大学的库利(Charles Cooley);两名历史家:布尔教授以及明尼苏达大学的魏斯特(Willis West)教授。布尔教授除了征引德国唯心论哲学家的说法,说史学是一门殊相的科学以外,他也征引了该年“美国经济学会”的会长、吉丁司在哥伦比亚大学社会系的同事塞利格曼(Edwin Seligman)的说法。他说连塞利格曼都承认史学有其“方法”。他反问说,难道“方法”不可以作为科学的标准吗?布尔说他承认:“历史研究的主题是人的生活和行为。这所谓的人,可以是单独的个人,到民族、国家、甚至文明。历史的研究法不是生物式的,而是传记式的。即使历史家的先入为主的观念,不管是宗教的还是社会的,偶尔会影响到他们,但是其主要的目标,用兰克那句言简意赅的话来说,就是‘如实陈述’。”'11'
布尔教授教的“历史的辅助科学”所注重的,就是如何运用各种不同的科学来辅助史学“如实陈述”的“科学”工作。胡适除了上课以外,显然常从布尔教授游,聆听他的教益。1916年6月中,胡适因为到俄亥俄州的克里夫兰开会,他在开会前先去了旖色佳八天,住在韦莲司家。当时她的父母都还健在。在旖色佳的时候,胡适特别去拜访了布尔教授。当时,胡适即将着手写他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论文。他在7月5日追记的《留学日记》里,记下了他跟布尔教授的对话:
在绮'旖色佳'时往见勃尔'布尔'先生(Gee Lincoln Burr),与谈历史考据之学。余告以近治先秦诸子学,苦无善本。所用皆刻本,其古代抄本已无觅处,至竹书则尤不可得矣。是以今日学者至多不过能作许多独出心裁之读法(reading),及许多独出心裁之讲解(interpretation)而已矣。推其至极,不能出“猜测”之外。其猜之当否,亦无从知之。诸家之得失正如此猜与彼猜,相去一间耳。彼善于此则有之,究不知孰为正猜也。先生亦以为不幸,谓“当着力访求古本。古本若在人间,或在地下,则今人之穷年注校,岂非枉费时力?西方新史学初兴之时,学者亦枉费几许有用之精神时力为笺校之工夫。至今世始以全力贯注于寻求古本原本耳”。先生因命余读Farrar; History of Interpretation;Issac Taylor; History of the Transmission of Ancient Books to Modern Times(1827),F。G。Kenyon; Transmission of Knowledge'前两本都是研究《圣经》的专书。第三本书的作者是古希腊文专家,但书名可能有误,不在
《全球联合图书目录》里'。'12'
然而,就像胡适在为他1934年作总结的日记里所说的,他当时其实并没有真正了解到布尔教授谆言的真意:
十八年前,我回到旖色佳去看我的先生白尔'布尔'(Gee Lincoln Burr)教授,谈起中国校勘学的成绩,他静静的听,听完了,他说:“胡先生,你不要忘了我们欧洲的文艺复兴时代有一个最重要的运动,就是古写本的搜求(the search for manuscripts)。没有古本,一切校勘考订都谈不到。”我当时少年不更事,不能充分了解他老人家的意思。我在这二十年中,也做校勘的工夫,但都是“活校”居多,够不上科学的校勘。近六七年中,我才渐渐明白校勘学的真方法被王念孙、段玉裁诸大师的绝世聪明迷误了,才渐渐明白校勘学必须建筑在古善本的基础之上。陈垣先生用元刻本来校补《元典章》董康刻本,校出讹误一万二千条,缺文一百余页。这是最明显的例子,所以我发愤为他写这篇长序,重新指出校勘学的方法真意。这也是我自己纠谬之作,用志吾过而已。'13'
事实上,胡适对考据的兴趣以及他对考据的从事,有他自己独立的历史。他在康乃尔师从布尔,只不过是他涉猎西方考据学的开始。他早期最脍炙人口的故事,就是他在《四十自述》里所说的庚款留美考试的中文作文了。中文的作文考题是:《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说》。他说:“我想这个题目不容易发挥,又因我平日喜欢看杂书,就做了一篇乱谈考据的短文。开卷就说:‘矩之作也,不可考矣。规之作也,其在周之末世乎?’”然后,他就左举《周髀算经》,右引孔子、墨子、孟子。他说那完全是“一时异想天开的考据,不料那时看卷子的先生也有考据癖,大赏识这篇短文,批了一百分”。'14'胡适第一次在日记里提到西方的考证学是在1914年1月25日:“近来所关心之问题,如下所列:(一)泰西之考据学,(二)致用哲学,(三)天赋人权说之沿革。”'15'胡适写这则日记的时候,是第一学期正式授课时间结束,让学生准备期末考的温书周(Block Week)。也就是说,胡适在这则日记里说他关心“泰西之考据学”的时候,他还没选布尔教授的“历史的辅助科学”。那门课是他考过了期末考以后在该年的春季班选的。而布尔教授的“史学方法”,他则是在1914年的秋季班才选的。换句话说,胡适在正式选修历史的辅助科学以及史学方法以前,就已经注意泰西的考据学了。
胡适在日记里说他“近来”关心泰西之考据学,这就表示他对考据学的注意已有一段时间了。事实上,他才到美国留学,就已经有心考据的事业了。比如说,他对《诗经》的一些新看法,就是在农学院的时候,自己课余读书时所悟出来的道理。他在1911年4月13日的《留学日记》里说:
读《召南》、《邶风》。汉儒解经之谬,未有如《诗》笺之甚者矣。盖诗之为物,本乎天性,发乎情之不容已。诗者,天趣也。汉儒寻章摘句,天趣尽湮,安可言诗?而数千年来,率因其说,坐令千古至文,尽成糟粕,可不通哉?故余读《诗》,推翻毛传,唾弃郑笺,土苴孔疏,一以己意为造《今笺新注》。自信此笺果成,当令《三百篇》放大光明,永永不朽,非自夸也。'16'
他的考证文章《诗经言字解》,就是在这一个月以后写出来的:
夜读《小雅》至《彤弓》。“受言藏之”、“受言櫜之”等句,忽大有所悟。余前读诗中“言”字,汉儒以为“我”也,心窃疑之。因摘“言”字句凡数十条,以相考证,今日始大悟,因作《言字解》一篇。'17'
胡适在1916年12月26日的一则日记里回顾了他这篇虽然“闭门造车”,但却能小有所成的考据成绩。他说:“吾治古籍,盲行十年,去国以后,始悟前此不得途径。辛亥年作《诗经言字解》,已倡‘以经说经’之说,以为当广求同例,观其会通,然后定其古义。吾自名之曰‘归纳的读书法’。”'18'最有意味的是,虽然大家都说胡适到哥伦比亚大学去师从杜威,从此成为实验主义者。然而,事实是,胡适从康乃尔转学到哥伦比亚,他在学业上最大的成就,而这也是他一生学术研究的发射台(launching pad),不是实验主义,而是中西考证学融合的结晶。
'1'《胡适日记全集》,7:532。
'2'“President Rawlings addresses newly tenured faculty,”The Cornell Chronicle; June 4,1998,http://。news。cornell。edu/Chronicle/98/6。4。98/tenure。html,2010。1。21。
'3' Lois Gibbons; ed。,Gee Lincoln Burr:His Life(Ithaca; New York: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43),pp。2829。
'4'“Gone to Leland Stanford,”Cornell Daily Sun; XII。113,May 2,1892,p。1。
'5'“The Aims of History,”Cornell Daily Sun; X。6,October 3,1889,p。1。
'6'“Interesting Lecture,”Cornell Daily Sun; XXIV。134,March 29,1904,p。1。
'7' 胡适,《介绍几部新出的史学书》,《胡适全集》,13:66。
'8'《胡适日记全集》,1:202。
'9'“History;What It Is; And What It Is For?”Cornell Da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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