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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引-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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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霈州跑腿的兄弟。”顿了顿,这人又道:“在下这次来,权是因为江湖上的规矩,只想提醒公子一句——适可而止,毕竟民不与官斗,好汉也不吃眼前亏!”言罢,他一抱拳即刻转身离开,似乎一刻都不愿停留,似乎一点关系都不愿沾上。
坐在堂中久久未动,顾怀丰手足冰凉,心中骇然。
他不过是查范晋阳一个人而已,现在刚有一些动作,便连累了其余的人。他不信范晋阳有如此大的能耐,所以……这人后面还有个大靠山。至于到底是谁,他就懒得再猜了,他现在只想将那人扳倒而已。
顾怀丰这么想的同时,范晋阳亦是这么想的,这一夜,他府上亦来了个不速之客。
“为何要如此?终是……太过残忍了些!”他拧着眉,仔细措辞,又抬手将那纸信笺凑到烛火之上。火苗沿着白纸蹭蹭往上窜,不一时,就将那封信函烧成了灰烬。
一干二净,什么都没了!
望着那堆灰烬,座下那人笑道:“京城里快要大动干戈了,拦到这人发往京城的信函,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总担心他碍手碍脚的,所以……”他欲言又止道:“反正他去年秋天因结党营私获罪入狱,圣上根本不会在乎几个草民的死活,谁还记得这个落魄的探花郎?”
“那,需要我做什么?”
“又不需要你动手,莫要担心,最后随便结个案就好。”
那人的话轻飘飘的,好似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范晋阳心头一凉。
案前的那枚黑色珠子闪过一丝幽光,幽幽暗暗,化成一道沁人的凉意。这道凉意掠过他的眼眸,引得范晋阳目光落在它上头。将其轻轻握住手中,他的指腹慢慢摩挲着,似是抚慰一般。
那人告辞之后,他垂着眼,盯着手心里的珠子,轻轻问道:“你听到了?”
他的声音极低,无人回答。
一个人坐了许久,范晋阳吹灭烛火,将闪着幽光的珠子放回雕花漆盒之中方回房去。他的娇妻在等着他,他的未来亦在等着他。
黝黑的房内,漆盒内发出几不可见的微弱青意,倏地,却被一股极强的金芒狠狠压了下去。这是暗夜里的无声博弈,如此反复几次,终是陷入黑暗,只剩一片惨白的月色。
很深的夜里,怀丰睡意全无,他穿着中衣踱出自己的小院子,七绕八绕地,就到了阿秀曾经住过的小院中。三月的乌樟树已经发了嫩绿的新叶,四周萦绕着一股清清淡淡的幽香。他抬头仰望着树梢上挑着的那盏灯笼,隐隐绰绰之间,便又想到了她。
唇角微翘,勾起一抹笑,虽然清冷,却比月色暖人心弦。
一切安静极了,只有料峭春风偶尔拂过的窸窣声音。
在这样的无声无息之际,他没有察觉危险莅临。
暗夜确实是罪行最好的掩护色。
十数个人蒙着面,身穿夜行衣,一个箭步依次跃上墙头,悄悄落地后,四下散去。
整个顾府,没有一丁点人声。
因为,但凡看见他们的人都死在了他们刀下,成了叫不出的亡魂。一刀又一刀,一个又一个,没有感情,没有温度,没有人来凭吊,动作利落极了,杀戮蔓延。
脚步声低低传来,顾怀丰回过神,他扭过头去,后颈处猛然吃痛,他微微眯起眼,根本看不清来人,登时就晕了过去。
……
翌日,顾家惨案震惊安州阖府,整整三十七条人命,皆是一刀毙命,无一人存活。
三十七具死尸覆上干净的白布,整整齐齐列在顾府堂前,一排又一排,端地渗人。
范晋阳踏入顾府还未走近时,只远远望见这样一个惨烈的情形,他的眼前一黑,忍不住眩晕。幸得身旁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没有瘫软下去。
昨夜,三言两语之下,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居然无一人存活,居然就这么断了所有的后路……
风声低低呼啸,轻轻泣诉,宛如一首最纯最痛的悲歌。
愣愣望着这一切,他眨了眨眼,勉强镇定问道:“顾怀丰呢?”
衙役掀开一具白布,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闭着眼,抿着唇,却依旧清冷。若是盯久了,那人好似会陡然睁开眼一般。
他的心一沉,晚山真的死了,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意料中的畅快,反而很害怕,害怕得不能自已……
这一夜,范晋阳回府之后,仍是先去书房。
刚推开门,他就愣住了,地上散落着几块黑色珠子的碎片。他连忙上前,正要俯身去捡时,一张放大的惨白的脸跃入眼帘,他猛地被吓了一跳,忽的直起身往后避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形容枯槁的手准确卡住他的脖颈。他动弹不得,呼吸不得。
眼前是个男人阴森的脸,模糊极了。
“你是谁?”
男人没有答话,泛起的黑烟之中,一个红衣身影缓缓显出身形,她披着头发,面色铁青,格外骇人,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中唯一的活人,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衣袂翻飞之间,她说:“桐江,杀了他!”
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情感,再多的过往都抵不过现在无尽的恨意……
作者有话要说:

、消亡

她的声音不如原来那样的清脆,反而跟桐江一样,很是嘶哑,而且哑得厉害,好像浑身上下都灌着风。
是的,那具百毒不侵、万年不朽的檀木身躯,已经被和尚毫不留情地给毁了。
如今的阿秀,仅仅是残存的半缕魂魄。
那一日在西郊的亭中,和尚并未立刻让她魂飞魄散。他将阿秀的三魂七魄注入黑色的镇魂珠中,铁了心要她历经七天七夜的煎熬,他要她永世不得超生!
如今,如和尚所愿,阿秀的魂魄已经被耗去一大半,现在她虚弱得只能被庇护在桐江的戾气之下——也幸亏他们戾气相通。
她见不得日头,受不得阳气,若是有以后,她只能永永远远活在暗夜中,活成一个卑微的怨魂。
“桐江,杀了他。”
阿秀披头散发,隐在浓浓黑烟戾气之下,一双眼冷冷挑着,盯着那个人,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一遍,只是第一回的话里微微有些怨愤,而这一次倒是平静许多。
桐江催动内力,黑烟腾腾之间,手中劲道越发的大了,越发的狠了。
范晋阳喉咙被紧扼整个人动弹不得,他既不争辩也不求饶,只是定定望着阿秀。从那一日眼睁睁看着阿秀倒在和尚掌下,他就猜到了这一刻。不知为何,他的心忽然不可遏止的难受了。这种难受,并不是对于死亡的畏惧,而是一种钝钝的迟来的绞痛,从内心深处肆意蔓延。他闭上眼,只能承受着一切后果。
眼前一片漆黑,奇怪的是,他却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阿秀。
她站在篱笆的另外一头,头上包着寻常的头巾,手上利落地抖开洗过的衣裳,他唤了一声,她扭过头咧着嘴大笑;画面再一转,是个瓢泼的下雨天,他冲了出去,看到一个红衣嫁娘,他又唤了一声,那人回了头,却被雨帘挡住了面容……
喉头越紧,越喘不过气,他的面色便越发白了一分,眼前一幕幕荒诞的情形,便越发清晰一分。
直到白芒降临,他的神智不再清晰时,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凌乱的脚步响起,范晋阳陡然睁开眼。
有人踉踉跄跄闯了进来,来人正是谢一一。看着眼前这个混乱不堪的情景,再见到范晋阳将死的模样,她吓得脸色亦白了好几分。来不及思量别的,唯一的念头就是将自己夫君救下来,一一急切央道:“阿秀,求你,别杀他。”
她望着蒙蒙黑烟下那个白到极致的红衣女子,阿秀的面容并不真切,只有一双眼寒得吓人,写满了仇恨。
“阿秀,你是来替顾大人报仇的?”一一摇着头,自言自语道:“顾大人不是他杀的,他不是这样子的!”
她说话的同时,明英自屋顶跳了下来。他本来是来看戏的,现在这样子,他实在有些不忍了,为难道:“师妹……”
所有的人都在望着阿秀,她却只盯着满脸泪水的谢一一。她轻轻眨眼,却是干涸成片。
过了许久,阿秀终于开口道:“桐江,放开他。”
桐江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桐江,带我去看一眼他……”
言罢,滚滚黑烟之间,阿秀隐去身形。房中诸人面面相觑之际,桐江拂袖随之没了踪迹。明英看了相拥着的那二人一眼,狠狠叹气,亦拔腿追了出去。
月色下,雪白的布,苍白的脸,他阖着眼,安安静静躺在那儿,就像睡着了一样。
晚山……
暗夜里,阿秀的身影影影绰绰,宛如夜间的薄雾,轻轻低绕到他的身边。远远看着,像是落了个吻在男人的眉心。
阿秀微微仰面,环顾四周,黑黢黢的夜里,零星几点鬼火,却没有他的踪迹。
许是去投胎了,她这样想着,方觉得好受一些。
阿秀又低头仔细凝视,连眼梢下的那颗浅痣亦不放过。曾经俏皮的小和尚,如今迂腐的呆子,又成了她的一桩回忆。
他们轮回了一世又一世,唯独她被注定剩下,要永远铭记着这些过往!
阿秀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苦痛与分离的悲伤,她缓缓直起身,红衣飘摇,最后一次哀求道:“桐江,杀了我!”她的眸子温婉安宁,却又是前所未有的悲怆和倔强。
“你已经死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目光撞在一起,都是冷的,其中的深意唯独对方才能明白。
黑色衣袖下,桐江紧攥着双手,用力地握住一起,对视半晌,他终在虚无之中扼住那道纤细的脖颈,“阿秀,你安心去吧,魂飞魄散其实并不可怕,他的仇我会替你接着报。”
睫毛簌簌眨着,阿秀柔顺地阖上了眼睑。
其实,她并不觉得痛苦,只是好像心上有一根弦被绷紧了,两端狠狠绞着,弦被绷到最深处,嗡的一声,就会断掉。
“桐江,你疯了不成?”
匆匆赶来的明英急得直跳脚,他上前就要将那二人分开,阿秀茫茫然睁开眸子,眼神很是涣散。她摇摇头,声音哑着,断断续续道:“明英,我早就是个……死了千年的人,如今,剩半缕魂魄……苟延残喘,你别担心……”
她还想要再说些话,面前那双手却已经扣得越来越紧。她无力地眨眨眼,倏地,一滴晶莹的泪落下来。
这是阿秀为自己流的,亦是为那个呆子流的。
她孤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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