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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陆神医一听后怒火蹭蹭，文烨可是让残害赵家九族的最大元凶，现在让他为他做事，他宁愿死也不会屈从。
料到他会有次反应，苏姿晗从容一笑，“神医莫急，且听本宫说完。”
这一天，从进入牢门那一刻开始，她一直未踏出牢门半步，只是一开始时派人去陆贵妃那取了千年冰蚕丝和夜明珠，从王鸢将当日在她面前现的千年人参等物全数取来，让太医院将所有的药材各自取来五两。
当小泉子从王鸢宫中取珍宝时，王鸢本是极其不愿，小泉子只道是奉旨行事，王鸢奈何不得，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珍宝一件又一件被取走，气得脸都红了。
中途的时候，让某几个太监在牢房四周每三步种一红玉帘，每六步种一黄月季，每九步种一紫罗兰，每一棵花用瓢浇三滴水，多一滴不行，少一滴不成；再在宫中所有池水中每一寸种上三棵睡莲，每相邻的两池颜色不能重合，种好后再站在大牢门口复命。
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直至戌时，苏姿晗从牢中走出。
外人只知，皇后与陆神医闭门长谈，整整四个时辰，无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知道她从踏出牢房大门的那一刻带来了顽石陆神医答应为皇上效力的喜讯。
在文烨看到陆神医弯腰给他行礼的那一刻，大笑三声，立即将陆神医封为品太医。
苏姿晗似乎则对那种花的几人的做事能力很是满意，连连赞赏，甚是赏识，于是命他们将刚才送去牢中的物品全数送到陆神医住处的重任交给了他们，然后大摇大摆的而去。
小泉子站在她身后，看着那几个以前趁苏姿晗不在欺侮他的人，累的像狗一样却不能叫苦，还得强笑着谢恩，已不知在心里偷笑了多少回。
回到寝宫，苏姿晗好好洗了一个澡，倒床就昏昏欲睡，前两晚都没睡好，今天又忙活了一天，着实疲惫。
而文烨精神却是很好，特别经过前两晚，睡得特别香，加上陆神医归顺于他，心情也好，心里也正好奇着，躺在她身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你到底用什么说服他的？”
苏姿晗闭着眼，半真半假的敷衍着：“药材，珍宝，花；投其所好，威逼利诱，诚心。”
药材是为了方便陆神医帮哑姑姑治病，太医院每一笔药材的支出都会有记载，陆神医若是从此取药很容易出现纰漏；而珍宝和花主要是为了故弄玄虚，当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整王鸢、陆贵妃和那些欺侮小泉子的太监宫女。
文烨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有些迷惑：“这些朕倒是知道，但朕更好奇你对他讲了什么。”
☆、第十四章 神医
苏姿晗沉默片刻，悠悠道：“这是秘密，您自己猜。”
她让陆神医答应用了不到一刻钟，而其他时间都是在喝茶，偶尔闲聊几句，在牢中待那么长时间，不过也是为了故弄玄虚，糊弄别人罢了。
唯恐他继续问下去，她打了个哈欠，抱着被子的一角翻身背对他而睡。
秘密？
文烨无奈地笑笑，他现在还真是猜不出来，不过她与王鸢、陆贵妃之间的那点小摩擦他还是知道的。
自从她回来后，他们两之间虽然再也没吵没闹过，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少了些什么，也可以说是多了些什么。
不依不饶地搂上她的细腰，在她的耳边语重心长地道：“小晗子，朕爱你。”
他害怕她离去，他要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意。
半晌，没有回应，苏姿晗的眼睛紧闭，呼吸匀称，在文烨快要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一细小的声音在她的喉间逸出：“嗯。”
太平淡，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朕爱你。”文烨再次道。
“嗯。”
“朕爱你。”
“嗯。”
“朕爱你。”
“嗯。”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她的回答依旧如初，没有任何变化起伏。
他感到有些挫败，转而道：“你爱朕。”
“……嗯。”
与刚才的毫不犹豫不同，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被他感受到让他很是在意：“你刚才有所迟疑。”
“嗯。”
她承认得如此坦荡，让他哭笑不得，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追究，也不想再问为什么，继续道：“你爱朕。”
“嗯。”
“你爱朕。”
“嗯。”
……
“你要朕。”
“嗯……嗯？”
语调终于有了变化。
模模糊糊一心只想睡觉的苏姿晗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令自己后悔的事，可惜已经追悔莫及，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即使是闭着眼睛，她也仿佛已经看到文烨得逞地奸笑……
第二天夜晚，夜深人静，本当是进入睡乡的时候，而冷宫却是烛火通明。
和刑慎一样，陆神医用细线为哑姑姑把完脉，脸上笼罩愁绪久久不能散开，摸着白须，一脸沉思，让人不敢前去打扰。
赵淑盈见此也知道此病非常棘手，但还是不得不问：“陆爷爷，可有救？”
陆神医捋着胡须，沉思许久，才连连摇头：“难治！难治！”
苏姿晗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折腾了那么多，难道到最后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
“她服用了鹤顶红，本该是早已一命呜呼，但却能奇迹般的活到现在，可能是那疫病的缘故。”陆神医又想了片刻，接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暂且用以毒攻毒试试。”
“怎么个以毒攻毒法？”苏姿晗和赵淑盈异口同声，连自己也没想到彼此会说出一样的话，话出口后不由得相互一望。
陆神医望着颇有默契的两人，暗自惊叹：果然如苏姿晗昨日对他所说，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所以才能携手合作。
“让五毒——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咬之肉体，再配上我的药服之。”
听他说着，苏姿晗的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些蛇蝎在身体上爬的画面，不由得一阵哆嗦，仿佛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想着就可怕，被这些东西啃噬，该是有多痛苦？不知道哑姑姑能不能承受？
将目光投向哑姑姑：“哑姑姑，你愿意吗？”
应该愿意吧？哑姑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太后，难道哑姑姑就不会想报仇吗？她温声询问着，无人感受到她内心截然相反的狠戾，不管不愿意，她都会让哑姑姑承受，怎能就这样死呢？
哑姑姑躺在凉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微弱地点了点头，明明已经体无完肤，目光却是那样坚定，浑浊却泛着锐利的毒光。
苏姿晗叹然，这就是仇恨的力量，如此强大，能让一个人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她埋藏在心底的恨好像也被哑姑姑的目光所鼓舞激励，在胸中澎湃。
可是为什么，她此刻的心会痛？
“动动手指。”
经过七日的治疗，哑姑姑的病情有了好转，此时的陆神医正在查看着她的身体状况。
哑姑姑伸出手，左手动了动，右手动了动，然后再慢慢的握成拳，展开，再握，再展开……
她在一次比一次灵活的手指活动中，所有人的笑容都慢慢展开。
等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本该是开心的时刻，苏姿晗却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悲伤，如果当初她能请陆神医为她娘治病，她娘会不会救能够治好？
而赵淑盈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将笔和纸交给哑姑姑手中：“快将本宫当初流产的真相告诉本宫。”
哑姑姑接过，将她所知道的真相写在了纸上……
“当年那件事的幕后黑手是太后？”看完哑姑姑书写的内容，赵淑盈嘡目结舌，虽然她知道这宫中多的是笑里藏刀之人，但她从来没想过此事会是太后所为，那个温和慈祥的太后，就算前几日苏姿晗说是太后，她也是不怎么信的。
“这么说，当年那个对我用刑的太后姜女史也是太后派去的？文烨当初对这件事并不知情？”苏姿晗同样惊讶。
对于太后是谋害赵淑盈流产这件事的主谋苏姿晗早就知晓，因为芸儿早已告诉她；但是，她没想到文烨并没有参与这件事，这件事他应该知情并且是同谋，她也以为姜女史是他派去的。
“那么我爹也是太后杀的，是不是？”她再也平静不下来，这也是她前几日就已经得到的猜测，因为太后卧病和哑姑姑消失的时间正好与她爹遇害的时间吻合。
对于她这句话，哑姑姑很是惊讶，同时也很害怕，怯弱而又满眼内疚的望着她，艰难的点了点头。
“把所有东西都给我写下来。”苏姿晗脸色铁青，从赵淑盈手中扯下一叠纸放在哑姑姑手旁，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是极力压制心中怨恨怒火的表现。
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了大概，但她必需确定，必须知道全过程。
哑姑姑颤微微地拿起纸，一笔一划的写着，泪水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如果不是这件事，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第十五章 真相
苏恪被流放后，太后就吩咐哑姑姑买通了押解苏恪的吏卒，让他们在路上好好“关照”他。
在苏恪走后，太后一直烦躁不安，直到苏恪安全出了凉州，太后便突然要出宫去找苏恪，哑姑姑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深知太后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宁静祥和，但却是大喜大悲、喜怒无常之人，二话不说，便跟着太后偷偷出了宫，留下何姑姑在宫中打掩饰，称病拒绝所有人的看望。
当她们见到苏恪时，苏恪已经被那两个狱吏折磨得不成人样，起初太后和苏恪在房内私谈，后来不知什么谈着谈着就起了巨大的争执，哑姑姑听到动静推门而入，只见苏恪拼命的掐着太后的脖子，嘴里大声嚷着要杀了太后。
哑姑姑见状迅速上去，扯住苏恪的头发往后拽，苏恪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长途奔波劳累，身上已经尽是伤，根本就不是她们两个女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