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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一声，小心的抚上披散在他肩背上的火红长发，放在手心里细细端祥，眼神有些恍惚。
他记得当初，遗忘山中温潭边上，他坐在森桀宽阔的怀里，手中就是这样捧着他的发，细细把玩。
一切都去而不反，他给的爱都随着之后的羞辱蹂躏消散的一干二净，唯一剩下的只有断断续续令他心中抽痛的回忆。
窗外光芒万丈，天界一如既往的圣洁威严，可此刻卡菡的心中，有的只是浓郁和惆怅，绝望与悲伤。
二十年了，纠缠二十年，对天使来说本该短暂的二十年，他却过的仿佛是两亿年般，漫长到痛苦。
每一分每一秒，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对卡菡恶狠狠的凌迟，割着他的肉，晒着他的血，让他的骨头嘎吱嘎吱作响。
心被矛盾的感情不断挤压，无时无刻不在刺痛，而那个男人只笑着大声对他说爱，却又转脸开始蹂躏他。
手握着那缕美丽的红发，内心一片凄然，他恍惚地望着窗外，一点没注意时间的流逝。
当光芒渐渐微弱，那休息的心满意足的男人醒来了，看了身旁的宝贝许久许久，才犹豫着开口：“你似乎越来越喜欢看那些光了。”
心里不是不嫉妒的，他很是受伤，自己宠着爱着的宝贝宁愿看那些光芒也不要看他。
卡菡一愣，醒过神来，手上一松，发丝从指间滑落。
“你醒了。要喝点水吗？”他平静地问。
森桀转过身，坐起来，吻了吻卡菡额头：“宝贝身体不好就不要乱走动了，父神自己来就可以。”
说着，手里已经凭空出现一杯水。
卡菡不由想起加百列去倒水的事情，叹了口气。
森桀以为卡菡是因为自己不让他倒水而生气，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宝贝？”
“没什么。”他摇摇头，不想多说。
他清楚，森桀永远也不会懂得什么是爱，从他喜欢要什么直接有什么来看，他根本就是依着心里想法而来。
他不会为了任何人专门跑去倒水，不会体谅他的心情，不会为他着想一分一毫。
因为他不懂什么是努力，什么是付出，他天生就有着无上的能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完成所有事。
所以当卡菡想为他倒水时，他没有尊重卡菡的意愿，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不要卡菡离开。
没有付出，哪懂得珍惜？他在这二十年间感受过无数次现在的这种感觉，这种森桀永远也不会懂爱的感觉。
森桀见他越来越沉默，眼中神色也黯然许多，心里不由狂跳起来，似乎他又做了什么罪不可赎的事情一样，他不放心，双脚踩到地毯上，坐好后将宝贝小心的拥入怀里，柔声细哄：“宝贝，父神哪里让你不高兴了？要告诉父神，别老是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会生病的。”
卡菡却依然摇着头不愿说话。
经过这许多年磨合，最近几年森桀其实已经不再如当初折磨卡菡，什么事情都会试着忍耐下来。
即使卡菡故意惹恼他，即使他的怒火憋在胸腔里只待发｜泄，他也只是在几次深呼吸后冷静下来。
近几年反而是床上的技巧，花样越来越多，他试着用各种方法让卡菡愉悦快乐，这似乎是他最能做好的事情。
却不知，那些花样在卡菡看来，都只是他新的折磨手段。
此刻，森桀的怒火也燃烧了起来，卡菡的不语每每让他抓狂，但没有办法，发火会吓到宝贝的。
于是只好继续细声哄着：“不说也没事的，宝贝，父神去纠正星际轨道，累得很，虽然刚才睡了一觉舒服许多，但还是很困倦，能陪父神再睡一会吗？抱着你，总让父神很安心……”说着，他米起眼蹭上卡菡脖子，将他牢牢困在怀里，深吸着宝贝身上清香，他觉得自己就要飘起来般。
卡菡被森桀牢牢搂往，无奈下只好点点头，森桀高兴的呵呵直笑，带着卡菡倒入床中，将绒毯盖好，搂往他的腰，脸则埋在他胸前，很安稳的闭上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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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越发孩子气的森桀，被稍稍触动的卡菡不由自主抱住他埋在胸前的头，轻柔的顺着他的发。
还未睡着的森桀只是闭着眼，微微勾起唇角，心里想：宝贝还是很喜欢我的……这是他最后一个意识，之后便沉入梦里，睡的熟了。
卡菡枕着柔软的枕头，怀里抱着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一时间倒也很是满足，一切都是那么安详，没有羞辱没有蹂躏，没有仇恨没有恩怨，有的只是这难以实现的幸福。
安详的氛围让他也有些昏沉，眼皮重重的，再过一会就要睡去，但就在这时，那除了森桀与加百列从不曾被掀起的珠帘有了响动。
卡菡被响动惊醒，本来模糊的意识也清晰起来，他知道不是加百列，森桀在休息的时候她从不敢出现。
每天基本都是早晨会来，陪着他说话休息。
卡菡抿了抿唇，镇定了一下心神，才稳稳看向珠帘方向。
一个男人带着满身的金光出现在那里，他被白手套包裹的修长右手撩开珠帘，一双金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卡菡看。
这正是天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炽天使路西菲尔。
卡菡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低头望向正熟睡的森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他叫醒，却就在下一刻见到路西菲尔来到床前，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卡菡很不自在，就是加百列也不曾看过他与森桀这般亲密的模样，这突然间曝露在一个半陌生的人面前，让他很是难堪。
他低声问：“路西菲尔大人，父神还在休息，有什么事可等他醒来再说。”
路西菲尔没有答话，而是端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端详了卡菡好一会才说：“我不是来找他的。”
卡菡无语。
“我来这是想问问你，想不想离开？”路西菲尔一点废话都不骨，直入正题。
这话一出，立刻把卡菡吓了一跳，他不明所以的看着路西菲尔，看了半天硬是没发现他脸上有耍人的迹象。
犹豫了一下，才试探地问：“大人说这话是何意思？”
“呵呵，你不用害怕，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一清二楚，这次来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意愿离开，若是想的话我可以帮忙。”
“大人，这话不能乱说，父神待卡菡很好，我为何要离开？”卡菡不动声色。
“卡菡，他对你如何你心中自是清楚，但外面的左军士兵们对你如何？萨麦尔对你如何？你难道就这样呆在神殿里永远不出去吗？”路西菲尔的话越说越严肃，竟还带上点斥责。
他听得心中痛楚，没错，左军士兵们待他如亲生兄弟，冲锋陷阵里从来都将他护得好好的，为他丢了性命，为他可以牺牲朋友的兄弟们比比皆是，还有萨麦尔，那艰难的三年，若没有萨麦尔从旁照拂，他哪可能坚强的度过？
“……”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他不想过早将心中想法说出，这路西菲尔不是普通人，若一切都只是圈套，他要如何是好？
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才可以探究路西菲尔更深的用意时，却不想对方说出一个令他震惊万分的消息！
“卡菡，你大概不记得曾经的同窗好友萨多。”路西菲尔勾唇轻笑，似乎一切尽在他掌握中。
卡菡大惊，瞪大眼看着路西菲尔，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路西菲尔接着说：“你知道他，但你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加入了左军，现在由他重组了左军第一部队，正在和萨麦尔对峙的战场上冲锋陷阵呢！”
他啊的一声张大嘴，却不知要合上，只吃惊的维持着那副表情，一时间都僵硬了。
他心中发寒，第一部队覆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部队向来都是由最强的士兵组成去开路送死的，这样长时间呆下去在没了他小心护着，早晚得全军覆灭！
更何况那乌列与他有仇，心胸又极为狭窄，知道萨多与自己是好友，完全可能借刀杀人！
他想了半天，才沙哑着嗓子问：“你要如何……”
“不如何，我会帮你离开他，你去那左军继续当统帅，将萨麦尔的军团整个赶入地狱去，我相信凭你的能力要将他们毫发无损的赶入地狱应该不是难事。”他勾唇浅笑，模样甚是风流潇洒，一副世事皆在我掌握中的神态。
卡菡低头望了望怀里森桀，又说：“你也不怕他醒来听到？”
路西菲尔很是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以为星际轨道出现问题那么容易纠正过来的？他这一趟修正耗费了大半力量，早已虚脱的不行，此时睡过去哪有马上醒来的可能？不过个两三天别想恢复！”
“那星际轨道出问题是你弄的？”突然想到这可能，卡菡心悸。
路西菲尔却直接摇摇头：“星际轨道若是谁能弄出乱子的那就是离天下大乱没多长时间了，这玩意儿很少出岔子，但最近却频繁出现状况，恐怕是他自己有了问题，关我什么事，我不过钻了这样极佳的空子而已。”
卡菡黯默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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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11。1第十一章神之愤怒
“你考虑清楚了吗？若是点头现在就走。”路西菲尔倚在椅上，很是悠闲地问他。
“他若只是低迷两三天我是没办法离开的，与萨麦尔作战，想将他逼入地狱起码要十天时间。”卡菡摇头拒绝，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恐怕他还未将一切安排妥当，森桀便会怒气冲天的追来，到时候等待自己的恐怕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我会处理，你会有十五天的时间来处理所有事情，足够了吗？”路西菲尔眉眼一挑，很是自信地说。
卡菡蹙眉：“大人，并不是我多疑，实在是不知有何方法可以令他十五天不醒？这可能性太小了。”路西菲尔右手伸前，手掌向里，对着自己从头弗到尾，立刻就变了个模样！
卡菡吃惊，瞪着眼前极为熟悉的相貌，有些艰难的开口：“你，如何做到的……”路西菲尔赫然变也了卡菡模样，黑发蓝眼，俊秀绝伦，就连那眉眼间的忧愁绝望、傲然矝持都似个十足十。
“别忘了，这天界除了你之外，还有我会使用领域魔法，虽不如你火系的杀伤力强，但却胜在变化多端，属于创造一类，跟耶和尔的创造力更为接近。”他用着卡菡的脸说话，声音也如卡菡般低沉动听，让卡菡瞬间有了照镜子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