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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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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停了下来,凝望宛琬良久,突地袖袍扬起,抽出张纸朝宛琬劈头摔去,纸儿悠悠飘展宛如轻纱,缓缓地覆住了宛琬的脸。
    太子手臂奋起,直指向她:“可这套八面玲珑的把戏我的四弟倒是很擅长啊!一雁孤鸣惊旅梦,千峰攒立动诗思。凤城诸弟应相忆,好对黄花泛酒卮。四弟的诗做得好啊!48年初,人人弃我而去,只他在皇阿玛面前大力保奏我,我当他好心,他倒的确是比别人看的远,博得皇阿玛夸他深知大义,还说就是要像他这样的心地和行事,才是能做大事的人。他两面三刀,哪头都不得罪,果然是能做大事的人啊,”他的声音冷如冰雪,顿了一下,看见宛琬呆呆的看着那张纸。
    托合齐,齐世武,耿额等人的名字俱列其上,白纸黑字胤禛的笔迹,盖着他从不离身御赐的那枚印章,宛琬心惊的忆起名单上的人有些被钉尸壁死,有些被锉尸焚烧,其后太子也因此被废至死。
    太子终于冷笑出声:“我那贤良的八弟让揆叙、阿灵阿出面买嘱了优童戏子,四处传唱宣蔑我的种种劣迹,而让我一直心存感激的四弟更好,索性整理了这份宴饮人员名单,让人另誊写了送上去,好彻底毁了我。”他看着宛琬那张震惊的脸,慢慢收起了笑意,眼中露出抹惋惜,可惜他不得不将她毁了,他喜欢那种将美好的东西一点点粉碎的感觉。

备注1:胤禛在随驾出京途中,作《早起寄都中诸弟》诗说:“一雁孤鸣惊旅梦,千峰攒立动诗思。凤城诸弟应相忆,好对黄花泛酒卮。”表明他愿做群雁而不做孤雁的心意。他在继位之前,处理兄弟关系的主要原则是“不结党”、“不结怨”。

备注2:综合有关史料记载,所谓“托尔齐等结党会饮一案”,即指安郡王马尔浑丧事期间,部分满族官员,多次聚集都统鄂善家宴饮,参加者约有一二十人,除去步军统领托合齐、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外,多为八旗都统、副都统等武职人员。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四月,察审结党会饮案同时,户部书办沈天生等人包揽湖滩河朔事例勒索银两案也被曝光,齐世武、托合齐、耿额等人都与此案有牵连,受贿数目不等。此为二废太子中太子党重要成员的两大主要罪愆,均为镇国公景熙首告。景熙系八阿哥胤祀妻之母舅。
    该事件促使康熙帝最终做出二废太子的决定,起有重要作用。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康熙决定再废皇太子,并对其党羽恨之入骨、严厉惩罚,如将尚书齐世武“以铁钉钉其五体于壁而死”,将死于狱中的步军统领托合齐锉尸焚烧。

 

蝶衣解围,同坠崖底
    大开的窗棂在晚风幽幽的回旋中,再也挡不住那淡淡飘散而来的芙蕖花香,远处隐隐传来细细的虫鸣声给沉闷的室内带来一丝生气,空气中浮动着她似有若无的清香。
    太子斜睨着她,原来清冷之姿亦有动人之处,“或者你改变心意也还来得及,我对女人总是心软的。”他眼睫低垂,魅惑般的说道。      
    宛琬漠然的神情彻底激怒了太子,他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腕骨。
    宛琬惊怒地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无奈他已大步跨过床榻,拦腰抱住了她,邪笑着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双臂如同难以挣脱的桎梏般钳制住她,不耐地撕扯着宛琬的衣衫,肆无忌惮地朝下探去。
    宛琬拼命地推打着他,抓咬住他,她剧烈地挣扎更挑动了他狰狞的兽欲,太子喷薄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舔咬着她,宛琬情急之下,握拳朝他下体要害处猛然击去,痛得他大叫出声,反手一个耳光搧了过去,抬脚踢得宛琬飞坠下地,尤不解气地在她心窝上狠踹几脚,铁青着脸,阴森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宛琬。
    宛琬浑身散架般挫痛,抑制不住地颤抖,她缓缓地伸手,用力拭去嘴角的血迹及他的痕迹,“你不就是会用死来威胁我吗?那你就杀吧!你总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你的荒淫残暴统统都是被逼被害的,自以为自己傲视天下,风流倜傥,可你若不是太子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仗着权势,利用天生的力气来胁迫凌辱女人,象你这样的男人最最下流,猪狗不如!”一阵痛快唾骂过后,宛琬疲软在地,原先还心存的一份侥幸,现已只剩绝望。
    太子冷冷长笑,鹰隼般的眼眸中杀气涌闪,面上肌肉抽动,切齿道:“你就在这逞口舌之快吧,等我将你从群山之巅摔下,叫你粉身碎骨再无完尸,让胤禛、胤禵去一块一块地拣你的遍地残骸,你说到时他们兄弟俩是齐心合力帮你拼凑全尸呢还是各自抢着碎块互不相让,让你的尸首永生永世都不能再聚首了呢?哈哈哈……”他越说越是恶毒,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宛琬闻言只是凄然一笑,听随尊便,再不与他言语。
    正在此时,太子瞥见门边蝶衣恭身怯怯入内,“滚,给我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他狂燥地怒喝道。
    蝶衣瞬时煞白了脸颊,战战兢兢跪下回禀:“启禀殿下,宫中来人传话,皇上有传,毓庆宫已搪塞拖延了片刻,可如再不回宫,恐怕拖不过去了。”
    太子迟疑片刻,终是起身愤愤离去,临走不忘关照将宛琬关入地牢。
    宛琬朝那偷觑向她的女子投去感激一笑,她随即扭转头去,宛琬诧异的捕捉到她眼哞中一闪而过的怨恨,宛琬一愣旋即释疑,只怕因她扫了他的兴,回头少不得拖累她又是一顿责罚吧。
    宛琬前刻只觉活着真是种累赘,这般永无止尽地在漩涡中挣扎又有什么意思?可待太子一走,松了那口气,恐惧担忧重又卷土重来,在太子眼中世人的性命皆如蝼蚁般渺小,行事向来暴戾无常的他刚刚那番言语只怕会成真,宛琬的一颗心仿佛被重重铁链拴牢沉沉坠向了炼狱。
    太子匆匆来至车马停靠处,却没见到驾车人的身影,他浓眉顿挑怒喝道:“人呢!”
    片刻功夫一青衣侍从已自不远处慌张赶了过来,喘气道:“殿下……我……我刚刚去小解了……”
    太子眯长了鹰眸,怒不可遏的点点头,忽就抬起腿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举起一旁的马鞭没头没脑的狠狠抽向他,“我竟然养了你们这群废物!统统给我去死!”直抽得他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太子累了,将鞭一扔,径自上了马车,其余等人慌忙上前,马车绝尘而去。
    宛琬被人一路推来所停之处阴森诡秘,四周花木想是应无人照料,疯长得遮天蔽日,象是再明媚的阳光也无法照射入来,她只觉遍体生寒。“哐——”的一声,一道铁门骤然打开,浓浓的阴霉之气扑面袭来。宛琬被人推怂着跌入囚牢,头磕住了一冰凉铁栏,眼前一片猩红,她摸了摸额头,粘稠湿嗒,鲜血长流,定睛打量周围,昏暗的囚牢里,儿臂粗的铁栏泛着幽冷的光,呼吸之间尽是湿冷的血腥气味。随着吱呀声响,铁门徐徐关闭,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死般的沉寂,血沿着脸颊吧嗒吧嗒流在石地上,发出粉身碎骨般的悲鸣,黑暗中宛琬蜷缩成一团,静想起这一日的点点滴滴恍如是个最可怕的梦靥,久得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宛琬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如同浸埋在了冰雪中,那最寒最冷的冰却是从心底蔓延滋长,她伸拳死死抵住嘴唇,泪水渗流满面。

    翌日曙光熹微,京西古道上的爨底下村如常静谧,村中通往上山之路的青石板因为人迹稀少,杂草窜长,黄白色的小野花掩在青草下依依绽开。路的那头山峦叠嶂,峰岭险峻,九曲十八盘的直达金顶。
    突地远远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踏碎了山村的寂静,片刻功夫阵阵喧嚣,群马已狂蹄而至。最前头的胤禛、胤禵翻身下马,胤禛抬首望向群山顶峰,因是清晨,山腰以上皆为云雾弥绕,山峰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晨风掠过,飘来林叶清香。
    俩人四目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奔向山路,一旁侍卫急道:“爷,昨日才下过雨,这山路必定滑得紧,要是一不小心摔着了,奴才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俩人都置若罔闻地只向山上疾步走去,侍卫们虽心中担忧,但也不敢再出言相劝,只得紧随而上,但见这俩位爷一前一后互不言语,山路坑洼不平又或青苔滑脚时,俩人如有默契般互拉一把,后又速分开继续前行。
    时近初夏,红、黄、白、绿、蓝等各色野花如云锦铺地,异香漫山,林深草茂处常有麝、鹿等穿行,雉鸡、翡翠鸟寻常低飞,布谷、啄木鸟声声入耳,这时俩人已渐渐上岭,越走越高,转过一个山坳,胤禛环顾四周,分明春意正浓,他心中却如一片寒冰,似有一个声音在耳际不住地呼唤着他。
    胤禵忽地立定下来,俩人听得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呼喝之声,但呼喝之声忽远忽近,一霎时竟又寂静无声,半点也听不到甚么了。
    两人寻声觅路而去,忽听得前面高处有人纵声长笑,声音尖厉,有若枭鸣。
    他二人停步抬头,只见对面悬崖上站着两灰衣男子仰天长哨,那悬崖下临深谷,上面山峰笔立,宛如利剑深入云雾之中,不见尽头。那二人见已引得胤禛、胤禵二人注意,便向后招手,其后有人推着一物上来,凝神望去,那坐于椅上手脚被缚之人正是宛琬,衣襟当风,飘飘然如欲乘风而去。
    那一刹那,胤禛只觉心中猛地有一柄利剑刺入,一个趔趄,几欲跌下,手上青筋突兀,当下如飞奔去。
    胤禵紧随其后,疾奔狂走,额上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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