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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名昭彰之掌中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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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难以令女子怀孕,甚至可能活不过三十岁……
不过那都是传言,我也不知真假,太子的身体究竟是何情况,现在三姐应该比我清楚。”
龙天洪、龙天荒听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龙天洪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陛下拿太子…做挡箭牌?”
房宝儿点头。这件事宫里虽是避讳得紧,皇上也下令底下人不得随意谈论,但纸怎能包得住火?总有些许真相流出,渐渐地,知道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有没有搞错?”龙天洪大骂。“人家虎毒还不食子,这皇帝却拿亲生儿子去牺牲,简直……畜生不如!”
房宝儿苦笑。“这个……该怎么说呢?”妄议皇帝似乎不好,尤其她自幼读圣贤书、受女诫约束,而后虽然经历大变,心性已不若当年的谨小慎微,但有些话仍不太敢说。
“事实如何,便照着事实说,有啥不好说的?”龙天荒却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在他看来,皇帝不过是投了个好胎而已,他若圣明便尊他,否则,直接砍了再换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七章

房宝儿听他一说,也觉有理,又禁不住龙天洪痴缠,便大着胆子道:“皇上自少年时,名声就不太好,若非前两位太子意外夭折,皇上又突然暴毙,也轮不到他继位,故此……”她只能说,三岁看终生,皇帝的残暴昏庸是打小就有的,不过越老越严重罢了。
“意外?暴毙?”龙天洪哼了声。“世上哪这么多巧合?除非是人为的。”她并不认识当今皇帝,只想到他令花泪痕吃这么多苦,便打心底讨厌他。
房宝儿支吾了一下,方道:“确实有很多人对此事抱持怀疑态度,只是没有证据,也因此,今上自登基以来,便常遇刺客,其来历多半是前两位太子的知交故友,特去报仇的。”
“哈,我就说嘛,过多的巧合便有问题,看来洞悉其中的人不在少数。”因此皇帝的麻烦都是自找的,但为何要花泪痕来替他承受?
龙天洪越想越替花泪痕不平。泪痕……她突然想起太子给自己取的名字,他说对母后最后的印象便是母后满脸泪痕看着他,浓浓的不舍、满满的关怀,还有无限的爱……
时隔二十余年,他也许记不清其母的容颜,还有当时的事发经过,但最后一眼的诀别却深深地映入脑海。
所以他叫“泪痕”,是纪念亲娘的泪,也是为了不忘亲娘舍命相救的恩。
泪痕,原来他的名字藏着恁多苦痛,难怪他从不轻易示人。
但他告诉了她,让她一起记忆他那芳魂早逝的亲娘,他对她的信任与恩爱,可见一斑。
瞬间,龙天洪心里漫着无比感动。他这份情,她一定不会辜负,必定百倍回报。
“倘若皇帝的宝座真是弑父杀兄夺来的,那么他做出牺牲亲子以保全自己的事,便很正常了。”龙天荒道。“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皇帝以为自己这些事干得很聪明,让他高高在上数十年,甚至妄想不死。永坐龙廷,才会把白云妖道放在身边,以期修得长生不老术,却不知他根本是与虎谋皮,哪天被出卖了,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一番话说得两女大点其头。白云的狠辣她们都是见识过的,他什么时候回过头来咬自己伙伴一口,没人知道,但她们都相信,这一天必然会到来。
弄清楚太子体内寒气的由来后,龙天洪现下只关心一件事。
“宝儿,你既知太子的病因,有没有办法治他?”
房宝儿点头。有关这事,她早在安排龙天洪进东方王府做舞伎时便有所准备,如今龙天洪开口,她自然相帮到底。
她要过龙天荒腰间的葫芦,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递给龙天洪。
“三姐,这葫芦里装的是纯阳酒,瓷瓶里则有百粒纯阳丹,两者都能补中益气,有助太子抵御体内的寒气。这酒属温补,人人都可以喝,但纯阳丹的药效极强,除了太子,它对别人而言就是一种毒了,三姐须小心使用。至于根治嘛……”
“怎么?有困难?”
“我不知道太子中的是哪一种寒毒,从何治起?”
“你能十分确定他体内的寒气是中毒引起的吗?”
“九成吧!”那桩意外发生至今已二十余年,知道真相的差不多都死光了,少数还记得当年事的,也多只知晓片面消息,所以她不敢下十成把握。“倘使太子体内的寒气真是无人可解、无药可医,令宫中众御医束手,并且随着时日过去逐渐增长,那十之八九是毒物在作怪,但要判断是何种毒,除非我能亲自为太子把脉、看诊,否则我不敢下决断。”
龙天洪突然笑了,水瞳迷蒙,一股妖娆自骨子里透出来,妆点得她浑身媚惑,艳丽逼人。
“除了毒之外,你这两样东西确定可以控制太子体内的寒气?”
“是。”房宝儿有点恍惚,早知道三姐漂亮,却从没见过她这般亮眼,只是她怎么突然如此精神,是她说了什么让她心怀大畅的事吗?
“呵呵……小小毒物有什么么了不起,你别忘了,我就是玩毒的,只要你这酒这药能控制住他体内的寒气,剩下的我包了。”龙天洪太满意今天的收获了,花泪痕的病体得救,以后他们同床共枕还会这么辛苦吗?
嗯……或者还是会辛苦,不过是另一种快乐的苦。龙天洪娇颜唰地闪过一抹红艳,又瞬间隐没。
反正只要太子没事,她就安心了。当下,她归心似箭,恨不能立刻回到东宫,找到花泪痕,为他治病疗毒,解他二十余年来夜不安眠的痛苦。
“对了,你们还有没有事?”她收好葫芦和药瓶,便准备走人。
龙天荒和房宝儿面面相觑,不是她找他们有事吗?怎地反问起他们了?
“我们会有什么事?不过,三姐——喂!”居然不等他说完,龙天洪就跳窗跑了。“有没有搞错啊!什么事这样急?连再见都不说一声。”
房宝儿正想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脑海里忽地灵光一闪。“你说三姐会不会真的喜欢上太子了?”否则哪会急巴巴地找他们,问明情况后又匆匆走人,连个交代也没有。
“不会吧?你不是说太子已立正妃,以三姐的个性,是不可能屈居人下的。”
“可我听说太子和太子妃感情很差,坊间传言太即便太子登基,也不可能立太子妃为后。”
“那三姐就更不可能做皇后啦,她才受不了那种拘束。”
房宝儿想了下,笑了起来。“也对,别说皇宫规矩多,光皇帝名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这些女人就够三姐抓狂了,她是不可能入宫的。”
“没错,三姐的独占心那是比天还要大、比海更加深……”
两人一边吐槽龙天洪,一边携手步出客房,路过乙字号房时,里头忽然传来一记低喝,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嗓让房宝儿顿时呆若木鸡,再也迈不动脚步,只能呆呆地站着,两行泪毫无预警地滑了下来。
“宝儿……”龙天荒最怕女人哭了,一见她的泪,顿时手忙脚乱。“你怎么……”忽然,他耳里也接收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相府公子,房宝儿的前未婚夫,在房家败落后,假好心接宝儿进相府,甜言蜜语哄她等成亲,却联合她的闺中密友一起陷害她,让她差点被山贼侮辱,不得不毁容自保,最后甚至跳崖以保清白,若非她运气好,有了奇遇,如今只怕已成白骨一具,芳魂杳渺了。
龙天荒的脸色很难看,任何男人发现自己妻子犹受前未婚夫影响,心情都不会太好,他也是男人,因此他此刻吃醋吃很大。
他很想抓着她的肩膀摇晃,那种烂男人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居然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真是……见过蠢女人,没见过这么蠢的。
可她再蠢,依然是他的娘子,他心中最珍贵的宝贝,见她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落个不停,他心里再恼,依然万般不舍。
良久,他长叹口气。“宝儿,莫非至今你……你仍忘不了他?”
闻言,她愣了下,眼泪倏忽停止。
因为刚才哭得太厉害,她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便呆呆地看着他,心里反复琢磨他到底说了什么?
见她久久不言,他满脸痛苦。“如果……倘使你真这么喜欢他,那……你也别哭了,了不起我把他捉来给你,让你们……”气死了,说不下去啦!天底下没有比他更笨的男人,居然要拱手将心上人送出去,他真想一巴掌打死自己算了。
“你……”好半晌,她终于回过神,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张柔美娇颜气得煞白。“龙天荒,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你你——”实在气不过,她恨恨地一脚跺在他脚上。
“唔!”他疼得抱脚闷哼。“你干什么?是你自己对人家余情未了,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成了泪洒子,否则我需要这么牺牲吗?我——”
“你牺牲个头啦!”听听,这是人话吗?她越想越气,又是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我有说我对他余情未了吗?”
“那你哭什么?”
“我哭自己有眼无珠,错把狼人当良人,不行啊?”
“啥?”他傻眼。“这种事也值得哭?”
“为什么不能哭?我与他青梅竹马,自以为很了解他,一心信任他,却想不到他转手便把我卖掉,你明白这是多大伤害吗?”没经历过的人怎能了解,被最信任的人出卖是何等感受?她从此不信人,一个人在山上住着,见人就躲,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情有多痛苦?
哪怕如今真相大白,她也得了好姻缘,但心底的伤依然留下了疤痕。
她虽不至于见人就怕,却再难对他人敞开心房,而今,她唯一信任的只有龙天荒,至于二哥龙天宙、三姐龙天洪,她不怕他们,也真心拿他们当家人看,但要说到交付身心的全部信任,还是不可能。
这已成了她的心病,只怕到死都无药可医。
那么,她再听见那负心汉的声音,怎能不感慨、不悲伤?
“是……是这样喔……”他不好意思地搔着头,暗骂自己乱吃醋,没事找骂挨。
不过龙家人的独占心好像都很强,龙天荒是这样,龙天洪亦然、只怕将来龙天宙真正动起心来,也不遑多让。
“宝儿……我……都是为夫不好,千错万错尽是为夫的错,你要打要骂,为夫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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