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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些什么。
“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呢,大晚上的也不怕吓着别人。”
一个并不友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君泱回头,看着身后的树旁阴影里边走出来一个女子。
许婼茗睥着坐在青石上的君泱,想了想,“我知道你,内定的那个。”
004不是陷害是相助
“我大概是你知道的那个,但不是内定。”君泱转回了头,不再看她,“你好像对每个人都抱着敌意。”
“敌意?或许吧……这里哪可能交到真正的朋友呢。既是如此,何必虚伪,面上姐妹相称,背地里却捣鬼……哼,真是恶心,每个人都恶心。”
话音一落,周边忽然就没了声音,只是过了一会儿,有风吹动,带起草木沙沙的声音。
不知多久,许婼茗忽然坐到了君泱声音,声音闷闷的,“喂,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君泱微微皱眉,“什么?”
“就是……就是那个秀玉被遣回家的事情,你知道吧。”
君泱略作思索,微微颔首。而许婼茗看她点头,于是挑挑眉,在唇边勾出一个很浅的弧度来。
“都说是我嫁祸她的,呵……谁稀罕嫁祸她啊,唯唯诺诺的,就算凭着那张脸进了宫也得被整下来,要不是她求我……”
她说到这里,忽然闭了口,倒是君泱听着奇怪,“帮她?”
许婼茗顿了一会儿,“昨日她害我没饭吃,我心中烦闷又憋了许久,于是后来找她麻烦,还没说什么她就哭了,弄得我倒像坏人似的……反正就是这样,莫名其妙我们便聊了许久,说着说着,她忽然便跪下求我这件事……”
君泱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微惊。
她知道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却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是这样。
君泱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如今不过初选,她却已经感受到了这里的复杂。那么未央深处,又会是何种模样呢?
“她的家世不好,性子又软,偏生长得极好,这样的人进了宫,要么被弄死,要么被利用到死。即便得了一时宠幸,她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最后还不是死。”
一个死字,它代表的东西那样浓重可怕,偏生她讲得这般轻松。
她知道许婼茗的姑姑便是当朝皇后,所以她会了解这么多,性子嚣张一些,这些也都不奇怪。可是……宫里真的这样可怕吗?
许婼茗说着,一顿,忽然笑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吗?”问完也不等君泱回答,她便兀自接道,“因为难得做一件好事,虽然这样事情不能宣扬,但我也不想没人知道。”
和许婼茗聊天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她年纪不大,却对宫中事情知晓许多,也许是看多了人情冷暖吧,于是说话时无意也会带出些冷意。也许和她多接触是好的,君泱也并不是讨厌她,但对这样通透又冷漠的女子,她总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性喜温湿的花朵总耐不住寒,便是知道她本性不坏,她也还是不愿与她多做接触。
不过,好在那一晚之后,许婼茗也再没找君泱聊过天。
许婼茗不找她,苏眉也没有再找过她,而其余的女子皆是对她抱有偏见,于是等待复选的这段日子,君泱虽是独来独往,但不必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倒也过得自在。
005马婕妤
初选简单,但是复选的时候,君泱却望着温采为她准备好的那身衣裳不由得思绪飘渺起来。那是一条鹅黄色丝锦散花裙,腰间配了浅碧色宫穗,外边搭的是一件茶白的蝉纹纱衣,显得轻盈又温暖。
这样好看的一条裙子,若放在以前,得了它,她定是欢喜的不得了,但现在……
“阿君,怎么还不换衣服?”
温晚推门进来便看见发着呆的君泱,眼珠一转便明白了她的心思,于是坐在她的身侧,言语轻轻安慰起她来,“我也不会说话,也不像温采能说些让人放宽心的东西,但是每每看着阿君不开心的时候我也不那么开心……因为啊,我发现,阿君连难过的时候都这样好看,好像越发衬得我不耐看了。”
君泱听着,忽然就乐了,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啊……”
见她笑开,温晚在心底松一口气,“我这丫头没什么擅长的,但是阿君也不嫌弃我,所以阿君是个好人,好人嘛,总是受人喜欢的,就算在那宫中也定能过得极好……既是这样,阿君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君泱闻言,不禁在心中暗叹了声。
好人啊……怕是这宫中最不需要的便是好人。不过,她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只是在家中被保护着,她没有做坏事的缘由和机会罢了。
这几日瑧姑姑教导了些宫中礼仪,为的也只是今天这一次。
被召集的时候,君泱无意间瞥见站在最前边的许婼茗,她今日梳了如云高髻,带了简单却精致的白玉簪子,有浅绯色丝带松松束了发端,丝带垂下,随风微动,衬得她整个人越发明艳起来。只是那身搭着挑丝轻纱衣衫的鹅黄色散花云烟裙,却同她的很像。
立于殿下,君泱低着头站得规规矩矩。
只是,站得久了,腿难免会酸,而那位主持采选的马婕妤却总不说话,只坐在座上看着她们。先前还不觉得,但久了,君泱心底不觉便有些奇怪。
“都抬起头来吧。”
马婕妤着了身华丽宫装懒懒的倚在座旁,一双轻水眸清清明明看着殿下,笑意柔和,声音却冷,素手纤纤指向几个女子,“方才没站住的那几个也就不必站了,这才多久便受不住了?身子这般虚弱,怎的去圣前服侍……还有那几个,对,就是你们,之前偷着眼看上边的,心思太重又不够谨慎小心,若是到时冲撞了宫中贵人,难免遭些祸事,与其到时候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还累及将来,到不若斩了源头……”
君泱听着,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怔怔的,但面上却是淡静,分毫不动声色。
待得那些被指到了的女子都被带出去,马婕妤仿若无意般瞟了眼殿下众人,看到许婼茗的时候,不由得微微皱了眉。但再看到君泱,却是眉心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抿唇微笑起来。
马婕妤自座上走下,缓步行至君泱面前,亲切的将她耳边落下的发别于耳后,这才转而面向大家,轻泯朱唇,带出一对小小的梨涡,亲切又温和。
006众矢之的
“众位妹妹能站在这里,已是证明了大家的出色了,才貌礼仪举至都是拔尖的。或许大家心中会有些不舍紧张,那也不算什么,我也不过早些进来,这些心情我都知道,若哪位妹妹有什么不适的,也尽可以告诉我,毕竟从今往后,大家差不多就是一家人了。”
虽然这些良家子进入宫内不久,但马婕妤却是清楚众人情况的,甚至是清楚每一个人的情况。而既是这样,她自然也就知道君泱在小院中闹出的误会。
那时因这事情,她也注意过她,本以为她至少该有些不适,却不想君泱半点反应也无。这样的女子,要么就是不形于色,要么就是完全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但不论哪一种,看起来都像是威胁。
只是,且先不说关于她的那些东西都只是在采选的女子里传的流言,便是她真的出色,这宫里,没有别的门路,也不容易出得来。
所以,比起她来,如今她最大的威胁,还是那许皇后的侄女……
“宫中虽好,却也熬人,如今站在这里看着大家,竟也觉得自己有些老了,而众位妹妹却正青春貌美,是最最好的年华。”朱唇微扬,马婕妤笑意清浅,走向君泱,“尤其是这位妹妹,当真是神清骨秀啊。”
君泱一顿,越发低了眉眼,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君泱不过蒲柳之姿,哪及婕妤翩然若画,皎若月华。”
“说话也伶俐,是个嘴甜的。”马婕妤拍拍君泱的手,温然道,“皇上很是喜欢鹅黄色,总说这颜色看着暖融又清爽,今日看着妹妹貌美伶俐,又将鹅黄色穿得这般好看……”
说着,马婕妤微顿,这时候才瞟见许婼茗一般,“呀,这位妹妹穿的也是鹅黄衣裙……我竟才看见。不过妹妹眉目清秀,也是美的。”
一个是神清骨秀,一个只是眉目清秀,比较般的一个也字霎时间分开了两人差距。
君泱顺着眉目,原还不知这马婕妤怎会忽然盯上她,这下看来,该是要借她打击许婼茗了。她低头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四周女子,发现竟只有她和许婼茗穿的是鹅黄衣衫,于是闷闷暗叹,这……也无怪乎是她倒霉了。
这般想着,君泱朝着许婼茗那边看去,却见她一副恭顺的模样轻轻颔首,眉眼含笑,什么也没听出来似的,“多谢婕妤夸赞。”
收起了那张扬的模样,这样的许婼茗看起来倒是柔美异常,惹人怜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固有印象,君泱还是觉得,那样的明媚张扬更适合她。
但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便是她也知道不能太过放肆,得压着性子,回个话也要谨慎小心。许婼茗那般通透,又怎么可能将情绪外露呢?
这时候,外边的天气忽然就阴了下来,五六月的天总是说变就变的,刚刚还说阳光明媚,转眼便下了大雨,夹着反复的寒气往殿里钻。没过一会儿温度便降了下来,衣物穿得轻薄些的女子都有些后悔,可是冷了也没法动,还得好好站着,不然说不准这马婕妤又要拿谁开刀。
007宫院深深
风吹进来,不大,却带动马婕妤的纱袍轻扬,她微微蹙眉宫人便懂了她的心思,拿起披风为她系上。披风系好,她随意的低眼一瞥,却连这般神态也带了妩媚。
马婕妤走到门前往外看去,只见大雨如瀑,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反身却作笑言,“呀……雨势这么大,皇上还没来,怕是赶不过来了。”
说着便让宫人关上了那扇门,阻了冷风,倒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