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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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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渊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将她后头的言语也给堵了回去。
尚香待着局的烦闷,不多久也就借着煮茶的名号,轻轻地推出了屋子。
煮茶就在院子里,门开着,不多会就隐约从外头传来了浅浅的茶香,绕梁不绝,整个屋里顿时也清雅了起来。
秦淮呆了一会,脑子里只觉得空空的,也不知到底是想的什么。忽然一阵风,吹得有些微冷,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襟,只见一个人影在面前挡住了光色,合上窗后,才隐约看清轮廓,发觉尚渊还在屋里。
尚渊看秦淮愣神,随手递去一件外套:“夜间天寒。”
秦淮伸手接过,始终一瞬不瞬地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这种视线淡淡的,没有太多打量的感觉,只是若有若无间,却透着额外的大胆。尚渊那样面瘫的脸在她的注视下一时间不禁也有些破功,不自觉地瞥开脸去,恰听秦淮道:“这是尚香给你绣的吗?”
闻言低头,顺着她的视线摸索,看到一只荷包。
尚渊点头:“是。”
秦淮笑了笑:“难怪前头几天总是看她大半夜的挑灯不知做些什么,原来是在为你袖这个荷包。这个姐姐还真是宠你,只是人家女子绣荷包都只是为了自己的良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喜欢你呢。”
尚渊的脸色微微一僵,转而垂眸:“小姐玩笑了,相府的人,这辈子都是大人的,又何来‘喜欢’这一说法。”
秦淮看他:“你难道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一句话出口,周围的风似乎也微微地顿了顿。
尚渊眸里的神色不经意地一荡,半晌的沉默后,语调过分平淡,反而听在耳里有些不自然:“奴才只会为大人而活。”
言语间,他始终看着秦淮,没有移开眼半分。
秦淮无言以对。
也不知祁宁知道有这么一个大男人在背后与他真情流露,也不知会有何感想。
然而看着尚渊,她始终只能轻轻地吁一口气:“我知你是报恩,但是,祁宁再好,你也始终不可能跟他过一辈子的,尚渊……”
“我知道。”默然一句,再没有后话。
秦淮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虽然是个沉默的人,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性子,居然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倔强。
“小姐!小姐!”
正沉思着,尚香呼呼喝喝地跑来,径直冲进了屋里。
秦淮看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禁哑然:“怎么了?有什么天大的事,需要你急成这样?”
尚香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口深呼吸,才道:“皇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有意替小姐与大人赐婚,现在大人已经去厅堂领旨了!”
赐婚?
秦淮感觉呼吸猛然一滞,全身僵硬的同时有些后知后觉地抬头,无意中瞥过尚渊,落进眼里的竟然是一副不同于平日里淡定无波的神色。反而愣住。
虽然是一瞬即逝,但是这一眼看去,那双眼里有太多的情绪。握住剑鞘的手下意识地一紧,眼中深邃的神色一闪而过,有终于等到这个消息的了然,然额外的,却还有着一种苦涩与无奈。
照理说,她能被赐婚给祁宁,尚渊理应是最欣慰的一个才是吧?
秦淮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尚香在旁边催得焦急,她也就没多上心,忙不迭也是跟着她往前堂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最近和尚好忙碌啊好忙碌,求虎摸~~~~~~~蹭~

、第12章 叫青柔的女人
宫中来的一队阵仗颇大,整个大堂里都是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秦淮跟在祁宁身后照着其他人的套路行了礼,大总管太监宣读完圣旨时候,笑着拍了拍祁宁的肩膀,客套得说了几句“恭喜”。看他笑盈盈的模样,眼里微微露出几分精光,秦淮无意见他抬头瞥了自己一眼,不知怎的竟也从心里漾上一股冷意来。
宣完旨,宫里的人浩浩荡荡原路而返,相府上的一干下人推推挤挤地围观了一阵,祁宁淡淡地扫视一眼,当即也作了鸟兽散。
秦淮抬眸,祁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身离开,余光瞥过,转眼已自视野中消失。
这一夜天色凉薄,月色撩人。
秦淮倚着阑干做着,微微眯长了眼,整片夜色就仿似笼住了她的全身。不远的地方搁着杯盏。随意一抬眼,可以看到屋内那些琳琅满目的赏赐,毕竟是皇宫里送来的东西,端端正正的放着,很是喜庆。
然而,秦淮却是笑不出来。
可能很多人眼中,嫁给祁宁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感到喜悦。并不是祁宁不好,而是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有一块巨石堵在那里,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月色落在身上,有些凉意。
肩上一沉,盖上了一件外衣,秦淮没有抬头,只是笑了笑:“不是叫你回去休息了吗?”
尚渊却是避而不答:“天凉,小姐还是回屋比较好。”
秦淮懒洋洋地抬了抬眸:“我说尚渊,连尚香都已经回屋休息了,你不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太多了些?”
尚渊垂首:“奴才的职责就是保护小姐安全。”
起初听尚渊说那句“奴才”,本身就有种不悦的感觉,后来经过她千方百计地纠正,他才勉为其难地少用了很多,但是一换这种毕恭毕敬的态度,总是依旧是这样的自称。
秦淮不由看了他一眼:“你的‘职责’未免也太全了点。”
尚渊却不看她,反而抬头,看向了天边的那轮明月。隐隐的月光笼在他的身上,将分明的脸色衬得更加清晰。秦淮看着他,不由微微出神,恰听他道:“如果小姐是在为赐婚一事烦恼,大可不必。”
秦淮眼睫略微一触,不禁问:“怎说?”
“成婚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寻找一个依托。赐婚一事,小姐不必烦恼,因为——原本小姐与大人,就是一对连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夜色的关系,尚渊的话语沉沉地落在周围的风中,显得有种清透的凉意,隐约绕在身边,反而有种感伤。
秦淮不想这个沉默寡言的贴身侍卫竟会在这个时候忽然说这么多话,也是愣住,半晌,才哑然地开了口:“你……知道我以前的事?”
尚渊看她一眼,垂下眸去:“我也只能言尽于此,还望小姐体恤。”
本来对于往事探究的期望才刚提起,却又被这样毫不留情地打碎,秦淮的心情一起一落之间,感到周身依稀微凉,轻吐了口气道:“我明白。”
一抬眸,这才留意到尚渊身上的衣服竟是少了一件,低头才发觉盖在身上的是他的外套,不禁手忙脚乱地取下,咋舌道:“我回屋就是了,衣服你还是拿回去呵。”
尚渊点头,随手接过。
秦淮转身回屋,长长的走廊把她的背影拖得老长,沉沉地摇曳在背后。隐约的烛火下,影子也覆在地上忽疾忽缓地晃着,背上似是落着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透过衣衫投在肌肤上,轻轻摩挲。
到门口时,秦淮回头看去,已只看到走廊尽头修长的人影,一步一步地远去,覆盖进了那层层叠叠的树影当中,渐渐看不清晰。
秦淮不得不承认,抛却尚渊的身份,他也理当是足以叫很多女子路过的时候,不禁要驻足凝视的人。极适合他的画面无非是一片纷纷飘曳的柳絮,他取剑而立,高挑修长的身材,也不知会惊煞多少闺阁小姐。
想着,不禁又抬眸看一眼天际的月,昏昏沉沉的光,着实有些凉人。
赐婚一事之后,相府上下自然都将秦淮当成了准丞相夫人的不二之选,比之以前,不论她走到哪里,恭敬谦卑的人数愈涨,有几日路过祁宁书房,恰好有几个朝中官员模样的人走出,竟也会同她客套上几句。
这样的待遇,让秦淮在相府的感觉俨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背地里这个时候又起了各色的谣言,秦淮始终只耳闻到几句,大抵拼凑出的信息表示,似是和一个女人有关。
本也想再往下深究,然而这好似是相府中的禁忌,所有人讳莫如深,不论她如何旁敲侧击地问,但凡遇到这个话题,任何人皆是缄口不言的避而不语。
每每秦淮想要打探这个女人的事,都可感到身后尚渊的眸色愈是一深,她越是问,那张脸就越是黑,然到最后,她干脆直接对他视而不见了。
无奈这相府中人的嘴,却是比任何紧锁的门都还要难开得多。
又过了几日,祁宁的伤终于在调养中渐渐痊愈了。
秦淮照例去房中替他送去药,正把碗搁下,转身要走,一只手握上了她的手腕,叫她不禁一愣,问:“怎么了?”
祁宁身上盖着一件单薄的长衣,脸上虽然还是没有太多的血色,但比原先早已好上很多,只是这一眼看去,依旧有种纤瘦的感觉。他的视线在她的身上一落:“三弟那边似是出了一些问题,皇上已下了令,让我不日过去看看。”
脑海中宋拂那副笑意悠扬的模样一闪而过,想到这样俊俏的少年人儿竟是有了难,秦淮下意识便脱口问道:“情况怎样,很严重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祁宁微蹙了一下眉,反而看着她,露出几分迟疑的神色。
秦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放心吧,我会留在家里。”
“家?”祁宁的眼微微眯了眯,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秦淮的呼吸忽然一滞,只能干笑了两声。刚才一句自己也没有留意,居然下意思地把这里叫做是“家”了。
真想着,祁宁轻轻拉了她一把,便顺势被带到了床边,坐下。
屋外有一阵轻盈的鸟雀腾起,阳光隐约刺目,落在身上,却是一种暖暖温和的感觉。秦淮有些懒洋洋地垂了垂眼睫,只听祁宁的声音在耳边温温地响过:“等三弟的事处理妥当,大哥班师回朝之后,我们就举行婚礼,好不好?”
自从皇宫回来之后,虽然两人不时见面,然而祁宁已经好久没有这种闲话家常的语调同她说过话了。
秦淮不禁抬眸看他,只见一双眼微微弯起,很深,依旧看不出情绪,但又分明是格外温和的。但是听他这种娴静的语调,依稀可以感觉出来,他的心情似是很好。
宋拂落了难处,何以祁宁反而比先前轻松了不少?秦淮觉得不解,然而再想一下,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祁宁留意到她眼中的了然,淡淡道:“最近朝中很多人想要暗中动些手脚,大婚之前我不想多出什么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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