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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太后就只能继续跟着这个女子走,一路上飘飘悠悠,一直走到一个破旧的土地庙里才停了下来。这时,这个女子突然向前扑倒在地上,凄厉地惨叫一声之后,两腿间流出了大量殷红的鲜血。太后感到非常惊惧,不知是该上前帮助她,还是该转头走开。
正当太后犹豫不决之时,从这女子两腿间流出的鲜血之中,流出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婴儿离开母体之后,便开始哇哇大哭,太后站在旁边,看的于心不忍。
就在这时,婴儿却像是突然长大了一般,带着满身的血液大哭着向太后跑来。太后感觉害怕,便一直往后退。谁知这个婴儿越跑越快,最后直接扑在太后的身上。太后受到了惊吓,大叫着“不要”,推开这个婴儿之后,却发现自己全身都无法自由挪动了。
原来此时,太后全身已经被捆绑着很粗的绳索,被迫跪在一个刑场的中央,一动都不能动。天气灰蒙蒙的压下来,周围满是围观热闹的老百姓,正热闹地讨论着刑场之中的将死之人。而官位上监斩的官员,正是那个刚出生的血淋淋的婴儿。
那个婴儿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浑身是血,只在头上戴着一顶一品的官帽,如同沐猴而冠。
当这个婴儿重重地把一块写有“斩”字的令牌扔到地上之时,太后才明白自己将要被问斩了。而且,此时拿着屠刀的刽子手,也已经慢慢地朝太后走来。这个刽子手披头散发,正是刚才生出那个婴儿的女子。
只见这个女子慢慢地向太后飘过来,看不见五官的脸上,只发出凄厉而又讽刺的笑声。笑声越来越近之时,磨得发亮的屠刀,也接触到了太后脖颈处的皮肤,冰凉冰凉的。太后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摇着头大叫着喊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时,却听到另外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冷笑着说道:“不是你是谁?!是谁——是谁——”
这个说话的男人,正是南无敬亭。
太后看着南无敬亭得意大笑到变形的嘴脸,耳边还一直回荡着“是谁——是谁——”的质问之声,竟然一时语塞,只是用力的摇着头,大声地重复着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不是我!……”当太后重复着这句话惊恐地醒来之时,却见房间里的蜡烛仍然在亮着,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而海公公此刻就坐在旁边,拿毛巾给太后擦着脸上和脖颈处的大汗。
此刻见太后突然醒来,海公公才关切地笑着问道:“太后,您醒啦?看您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太后怔怔地看着满脸微笑的海公公,突然觉得他的脸变成了南无敬亭的模样,而且还在哈哈大笑地嘲讽着自己。太后自知心神不宁,赶紧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当眼中的海公公变回真正的海公公之时,才虚弱地问道:“小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刚过戌时,还早着呢,太后。我去帮您端晚餐回来,见您躺在床上睡着了,也就没叫醒您起来吃。”海公公说着,把桌子上放着的红枣杏仁粥端到了太后的嘴边,继续关切地说道,“太后,今晚的粥熬制的特别入味,要不您就先尝点儿吧?”
“我没胃口,实在是吃不下。”太后眼神黯淡地说着,看向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块白色丝绸布,就是南无飞雁送的那朵紫薇花。太后记得,自己睡前,明明把它扔在了地上,而此刻它居然好端端地放在桌子上。如此看来,显然是海公公把它捡回来了。
海公公顺着太后的眼神,知道太后在看那块白色丝绸布,便笑着解释道:“我见这块布在地上掉着,便随手捡了起来……”
“里面的内容,你都看过了?”不等海公公说完,太后便两眼怔怔地看着海公公说道。
“嗯……”海公公看着太后,点头承认地说道。
“小海,陪我去一趟冷香苑吧。”太后淡淡地说着,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继续说道,“把那套黑色的夜行衣给我找出来。”
“好的,太后。”海公公答应着,慌忙把手中的红枣杏仁粥放回了桌子上,然后把太后的衣服找出来帮忙换上,自己也换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之后,两人便一起出了无忧宫,往冷香苑疾驰而去。
冷香苑是一处院落,而且是皇宫里的一处院落,只是这处院落,却比破败的清秋苑还要破败。因为冷香苑确实是一处荒废的院落,而且正是清秋苑围墙之外那处几近倒搭的院落。没有大门的门框上结满了蜘蛛网,高高的围墙上长满了青苔和杂草,院子里还有一口发出恶臭的水缸。
黑暗的夜色里,太后与海公公二人居然各自穿着夜行衣往冷香苑里走来。深宫之中的太后和海公公有高强的武功也就罢了,难道荒废的冷香苑里住的还有活人?
冷香苑,在以前,也许真的是院如其名,能发出幽幽的冷香,而如今,好像却是只有冷而没有香了。
太后与海公公飞身越过高高的围墙进入冷香苑之后,轻车熟路地进了一个角落处比较偏僻的屋子里。屋子里摆放着一张床,别的东西都杂乱地扔在地上,并不像是住着人的样子。
可不像是住着人的地方,却偏偏就有两个女人。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似乎已经睡熟了,发出孩子一般均匀的呼吸声。而坐在床边的这个女人,在听到太后和海公公进门的声音之后,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当她看到来人是太后和海公公之后,便板着一张脸,恭敬地请安说道:“奴婢不知太后深夜驾临此处,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个板着脸说话的女人,正是照管伶官乐队的泥颜姑姑。
“她已经睡着了吗?最近一切都还好吧?”太后轻轻地问道,然后双手负在身后,慢慢地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安详的睡相之后,太后才舒缓了一口气。
“承蒙太后关心,她最近一切正常,哪有什么好不好。好也是这样,不好也是这样。”泥颜姑姑仍是板着脸,冷冷地说道。
“嗯,正常就好。”太后说着,忽然听到了一声瓦片掉落的声音,顿时心里警觉,转向外看着海公公,轻轻地说道,“小海……”
海公公会意,当即便快速地走出了屋子,紧接着太后也跟着走了出去。当太后看出屋顶上蒙面人的身段之后,一阵惊讶,正如那个蒙面人看到太后时的惊讶一样。
因为那个蒙面人,正是何以梵身边的贴身侍卫,常事春。
常事春看到太后与海公公走出来之后,便从屋顶上跳回了院子里,然后恭敬地对太后请安说道:“常事春见过太后!”
“免礼!”太后看着常事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没想到梵儿也开始插手这件事情了!看来梵儿真是长大了啊!”
“太后……”常事春低着头说道,不知该如何回答太后的话,也许太后根本就没有想要他回答。
“不过,有些事情,梵儿是可以知道的,而有些事情,却是梵儿不能知道的。哀家之所以这么瞒着梵儿,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他,为了他好。”太后冷冷地说道,突然看向了常事春,然后继续说道,“至于哪些事情该让梵儿知道,哪些事情不该让梵儿知道,我想常侍卫应该能分得清楚吧?”
“嗯,常事春明白。”常事春仍旧低着头,恭敬而利落地回答道。
屋子外面,太后与常事春深沉地交谈着,而屋子里面,泥颜姑姑却只是温柔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外面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想参与。因为泥颜姑姑知道,何以梵插手这件事情,并不是从今天才开始。
那天,何以梵去清秋苑里找青蝉玩耍,二人不是已经闯进了这冷香苑了吗?!只是他们不知道这里就是冷香苑,也没有走入这院子里的房间而已。插手如何,不插手又如何?插手这件事情的人好像并不少,难道还真缺了何以梵一个不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尽管何以梵是当朝的皇上,名义上有着统治国家一切的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087】 能让人醉的只是感情
秋高气爽,惠风和畅。
本该出去游玩的季节里,何以梵却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的长亭里,百无聊赖地赏着菊花。连平时走一步跟一步的满公公,此刻也不见了踪影,所以只留下了何以梵一个人。
不到吃晚饭的时间,而且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在这段前不挨饭后不挨饭的时间里,除了赏花,何以梵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干。而且现在是秋天,开得最好的花,也只有菊花。所以,何以梵只能闲着没事儿的坐在这里赏菊花。
在南无王府里欢迎白芷的宴会上,何以梵遇见了青蝉,在自己的选秀会上,何以梵见到了真实的南无飞雁。而这两个女子,似乎都成了何以梵牵肠挂肚的萦绕。何以梵本想着趁选秀那天给她们两人一个封号,却不料被太后挡了下来,所以到了五天后的现在,选秀的结果还悬而未出。
在这样一个略显尴尬的时间里,何以梵真是不好意思去找青蝉,更没有借口去找南无飞雁。
母后为什么会拖延选秀结果宣布的时间?难道是母后看出来了自己对南无飞雁有意,而碍于南无飞雁是南无敬亭的义女,才不想让她入宫?那么青蝉呢?为什么在伶官乐队第一次见母后的时候,母后就对青蝉打量的格外仔细?而且母后的这种打量,并不像是对青蝉的喜欢。自己若说出立这两个女子为妃,母后会同意吗?
何以梵思忖着,不明白太后到底是何用意。不过,与其说何以梵此时是在赏后花园里的菊花,倒不如加上同时在赏天上南飞的大雁更加合适。因为何以梵确实是在仰着头,希望看到大雁路过的影子。
唉,一个青蝉折腾的何以梵相思病发,而今又一个南无飞雁折磨的何以梵相思缠绕,甚至连国家大事都没有心思处理。说什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那只是英雄遇到真正的感情罢了。
何以梵这个英雄,如今好像真的难过美人关了。所以,卡在美人关处的何以梵,竟然连后花园里走进了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不过没有看见也无所谓,因为能大摇大摆地进来这后花园的人并不多,而且这几个,何以梵都很信任。而眼前走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