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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语不禁疑惑,不明白福晋怎么会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迟疑间,她情不自禁的转首睨了高氏一眼,正对上高氏一样疑惑黑曜石般的眸子。
两个人当真极为有默契的,对彼此的嫌恶似乎也如出一辙。飞快的对了一眼,又同时迅速转过脸去,谁都没有再看谁。只在心里觉得,此事一定和对方脱不了干系。
“福晋,奴婢并没有啊……”梅哽咽的有些回不过气,瞪大的双眼不时滚出热泪,那泪滴晶莹剔透的,看不出一点瑕疵。“奴婢不过是替格格不平才实话实说的。”
“住口。”芷澜冷肃的喝止道:“有没有福晋会看不出来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留你这样的人在格格身边伺候,又怎么会尽心。难怪格格气不顺,多半是你这个乱嚼口舌的蹄子为祸。”言尽于此,芷澜转身向福晋瞧去,想从她的目光里得到回应。
兰昕轻柔的阖上双目,沉吟颔首,心意已决。这便是给芷澜最好的回应。
“来人。把梅赶出圆明园,也不准她再回宝亲王府伺候。”芷澜绷着脸的样子声色俱厉:“不许她哭闹,有多远送多远才好。”
“福晋……”梅咬着唇瓣,想求饶却也知道没有大用处了。毕竟王府之中,有谁不知道威严持重的福晋,生就一副铁石心肠。她决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能改变。
守在回廊上的侍从,按照芷澜的吩咐将人拖了出去,室内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
富察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今儿这一出,她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收场。非但没有闹来旁人的关怀,宣泄自己心中的委屈,且越发的让人轻践了。就连自己身边的人,也被发落了出去。让她如何面对旁人奚落的目光呢?
当然,最让她伤心的,还是四爷的不理不睬。没有恩宠的日子,有子嗣也一样不好过。由内而外的恐惧,让原本脸色就不好的富察寻雁看起来面色如土,深深的暗晦。仿佛没有了生机的花枝,轻轻一掰就能“嘎嘣”一声,爽脆的折断。
盼语动作轻柔的将花钿固定好,又抚了抚富察氏的鬓角,微微笑道:“好了,寻雁姐姐,这下不是好看了么!您也别太信奴婢的话了,苏格格出自书香门第,自幼熟读《女论语》那一类教化品德之书籍。怎么会说那番让人听着刺耳的话呢。何况福晋已经将口舌之人发落了,往后姐姐身边自然清净。”
兰昕颇为赞同乌喇那拉氏的话:“人是慌忙之中赶出去的,必然还未及清理蛛丝马迹。芷澜,你且去她房里看看就知。”
“是,福晋。”芷澜福了福身,带着两名侍婢一并退了出去。
轻轻拍了拍富察氏的手背,兰昕宽言抚慰道:“你别太往心里去了。方才侧福晋的话说的很对。苏婉蓉是书香门第的出身,不会不识礼数跋扈至此。至于梅,你也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王府上上下下,伺候的奴婢总算不少,无法面面俱到也无可厚非。”
这安抚之言,听起来总算让富察氏舒坦了不少。先不管福晋说的出于实情,或者根本是宽慰的托词都好,总归有人给她了这个台阶下。面子上没有挂不住,那就好好走下来,总比撕破脸无地自容要好许多。
“旁的不为,你自当想想永璜。永璜转眼已经七岁了,正是启蒙读书的好时候。你这个当额娘的若不安下心来好好督促教导着,岂非要耽误了他的课业。”稍微停顿,兰昕才接着说道:“今儿的事儿,该忘掉就忘掉,无端提及只会让四爷心烦。懂么?”
高凌曦颔首,轻柔一笑:“都是臣妾不好,无故招惹寻雁姐姐心烦。臣妾向姐姐请罪了。”说话的同时,她屈膝福身,动作与脸上的笑意皆得宜,看起来很舒服。
富察氏也不敢再添是非,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回了一句:“不怪侧福晋,是臣妾过不去自己的心罢了。”
盼语显露明媚的笑意,朱唇轻轻的舒展,莹润的光芒好似含在花瓣之上的露珠,柔柔的闪烁着熠熠的光彩:“姐姐顺心,这便好了。”
兰昕虽自觉宽慰了不少,却狐疑那些话,当真只是梅红口白牙胡说的么。苏格格就真的从未跋扈至此,极尽刻薄的说了那番羞辱富察氏的话么?今时今日,怀抱着三阿哥的苏婉蓉,当真就没有一点日渐跋扈之态么?
渐渐的沉下心来,兰昕有些害怕。弘历尚且年轻,府中总要添进新人来。而今天这样的局面,日后不知会重复多少次,甚至凶险多少倍。自己真的就有把握迎刃而解么?
方才,若不是她嗅到梅身上,有一股子“寿阳公主梅花香”的独特气味,又怎么知道事情绝非表面这样简单。那香料虽非价值连城,却也不是一个侍婢能偶然得到的。
由此推断,梅绝壁不是清如水的,可往后,事情也会如此简单的有迹可循么?
果然,芷澜从梅的下人房里,搜到了一柄金光闪闪的五福捧寿簪。
只一看这簪子,高凌曦便险些笑出来。亏得她从前经受的各种磨砺,造就了她处变不惊的性子。寻常的脸色,略微奇道:“这簪子好眼熟,怎么像四爷赏给盼语妹妹的那一支?”
第四章 :疏影横斜水清浅
瞬间的宁静,似一股无声无息的风,吹的人脊梁发冷。。 几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芷澜手里,精致的“五福捧寿簪”上,各自肚肠。
呼之欲出的指控,让盼语心中抵触。明知道急着否认也无济于事,她反而平心静气的走了过来,从芷澜手里拿起簪子仔细端详。“这么看着,却是像极了四爷赏赐给亲身的那一支。”
“像极了?”高凌曦浅语辄止,将不定阴晴的目光投向福晋。哪怕是此时四爷不在都好,福晋终究是福晋,她若不开口,旁人也无谓妄下结论。
兰昕从盼语手中拿过簪子,手指略微碾过,细致的感觉到簪身福瑞花纹,正是福字连绵。并未看,就淡淡说道:“这样的簪子并非唯有一柄,想来除了乌喇那拉侧福晋有,旁处也可寻得。并不能说明什么。”
“多谢福晋信任妾身。四爷赏赐的那一支五福捧寿簪搁在府里,并未随身带来。妾身也从未转赠旁人。”盼语总觉得不得劲儿,好像这样的巧合太过于精心了。可天晓得弘历赏了她多少物件儿,总不至于出个门样样都别在身上吧。
高凌曦淡淡一笑,轻轻的抿了抿朱丹润唇。
这个细微的动作,致使盼语极为不满。还未听见高氏骊珠落玉盘的声音,便晓得她是要落井下石了。
“盼语妹妹素来是最爱装扮的。四爷前前后后总赏下了不少物件儿。旁人看在眼底,未免就不能依葫芦画瓢的做上一柄。说不定正是别有用心之人的伎俩呢!”掩唇而笑,高凌曦修长的兰指纤细的恰到好处,柔美而灵动。“想来妹妹也是不舍得将四爷赏下东西,随意就给了下人呢。必不是如此。”
这话让盼语一时难以消受,想着眼前的玉人儿自要重重的甩下一记耳光来,痛不可挡。谁知道耳光没有落下来,还用她那纤纤的玉手来回的揉抚自己的心口,贴心至极。这是要做什么呢?
一改本性,处处示弱,盼语不得不唏嘘高氏的用心良苦。旁人若得了如她这般的荣宠,必然跋扈自傲,高凌曦却恰好相反,能够控制的恰到好处,尤其是当着福晋的面儿。
难道,她存心攀附福晋么?
兰昕觉得高氏的话有些道理,不禁得体微笑,语含赞许:“凌曦说的正是,旁人都知道这簪子是四爷赏赐给盼语的。她若果然要送人,又何必拿这样显眼的物件呢,生怕没人认出来么!”
音落,兰昕睨了富察格格,也是抚慰:“梅已经发落出去了,往后再不会于你耳边兴风作浪。你且安心的养伤就是,旁人的话是真也好假也罢,无谓多想。好好歇着吧,待四爷回来,必然来瞧你。”
最后一句话,才是富察格格最想听到的。“多谢福晋,妾身谨记不忘。”笑意从眼底涌出来,富察氏总算得到了合意的答复。从高氏成为侧福晋的那一日起,四爷就没有来过她这里。漫说是留宿,即便是说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若再不耍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又怎么能得到福晋金口许诺,四爷一定会来呢!富察氏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心底的喜悦耀在脸上,开成一朵朵香艳的花:“臣妾送福晋出去。”
“你别动。”兰昕轻轻抚了抚富察氏的手:“还伤着呢。”转首对两位侧福晋道:“你们也都各自回房吧。”
高凌曦淡淡的笑着,微微扬了唇角:“福晋慢走。”
盼语恨恼,却也不甘示弱的朝福晋福了福身,随后才与高凌曦肩并着肩往外走。
“门这样窄,妹妹先请。”高凌曦于门边停下了脚步。
“侧福晋今儿真是转了性子,让人不敢认了。”盼语却没有停下来,傲然如霜的气度略微透了出来,好似不愿领情,更不喜旁人与她走的这样近。
“不然呢。”高凌曦依旧波澜不惊的表情,动人不已:“就这么窄的门扇,我若不让,岂非两个都要头破血流,没有半分好处。不若让妹妹先走,我跟着出来,既不伤和气又显得我大方得体。”
“你倒坦白。”盼语撇了撇嘴,眼里分明有嫌恶之色,却不减她的容姿清雅:“花这么多心思,难为你能与我齐肩。”
高凌曦也不恼她半揶揄半玩笑的话,远远见芷澜扶着福晋离去,才欣然微笑:“圆明园不比王府,四爷一走更是冷冷清清的。连富察格格屋里都静下来了,再不找些话与妹妹好好说说,岂非要托着两腮盼落暮了。”
不管盼语是否明白,高凌曦执拗的攥住她的手腕子:“我屋里有父亲送来的雨后龙井,喝着正有滋味儿,妹妹姑且陪我斗斗嘴好了。省的百无聊赖,人发霉了,就连一张利嘴也生锈了。”
“你说什么发霉,谁生锈了?”盼语厌恶的想要甩开高凌曦的手。无奈高凌曦绵绵柔柔的阴力,像是一条卷在手上的丝巾,抖不去。
“自然是说我自己个儿了,瞧你,这样爱多心。”高凌曦凑在她脸庞,轻声道:“父亲送来的,并非只有龙井,妹妹去了便知。保管是最贴你心意的。”
第五章 :丽景晓梦迷芳心
盼语心里很不得劲儿似的,她不愿与高氏这样亲近,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