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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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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蕊娥摸了摸袖子里的玉佩,她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再掉一次。陈青青此刻,一手握着自己的性命,一手攥着心上人的性命,孰轻孰重,她真的会分么?
“仪嫔。”兰昕早已洞若观火的察觉到她的心思了:“那玉佩搁在身上,怕是也捂热了吧。你要想拿出来,就尽早拿出来。”
这一句话,惊得黄蕊娥眼尾抽搐不止,脸上的肌肤僵硬的扯也扯不动。
然而黄蕊娥还未曾伏罪跪地,倒是陈青青怕皇后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嘭的一声就跪了下去。“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从来没有谋算过秀贵人的龙胎。我父两袖清风,家里不过是简朴的生活,试问臣妾哪里有那么大一笔钱,购置足那么多名贵的当门子啊?”
“为何上一回你不说?”黄蕊娥破罐子破摔一般,森冷道:“冷宫的滋味大抵不好受吧,于是你便想出来害人了是不是?尚且有一线生机,人总是自私的先为自己筹谋。可笑至极。”黄蕊娥伤心欲绝,垂泪不已:“难道说臣妾母家富庶,臣妾就得为非作歹不成么。陈常在之父,就不能动用官银,替女儿扫清宫里的障碍么?”
陈青青突然站起了身子,亦不顾帝后诧异的目光,径直逼向仪嫔,厉声道:“娘娘说的真好啊,扫清宫里的障碍,连臣妾之父也难逃干系了。你究竟还想因为你的自私,你的残暴,害死多少人你才满意。”
“你说什么?”黄蕊娥愤恨的瞪着陈青青阴森的脸颊,丝毫不惧:“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陈青青冷笑一声,转首对帝后道:“臣妾有如山的铁证,尽可以证明仪嫔才是谋害皇嗣的罪魁祸首。非但如此,臣妾还能证明,私制龙袍,欲意嫁祸侧福晋高凌曦的人,就是仪嫔黄氏。”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雨洗娟娟嫩叶光
这大逆不道的罪状,薛贵宁根本闻所未闻,他垂首蹙眉,惊惶的扫过立在不远处李玉的面庞。。看样子,似乎他也从未知情,惶恐之中带着深深的不安。当即沉下头去,薛贵宁不敢再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情愿皇上皇后信他充耳不闻,或许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陈青青眼底,没有一丝温度,空洞而落魄。整个人仿佛是被人掏了心去的空壳子,又让谁硬塞满了恨。“怎么?仪嫔没话说了么?当着皇上与皇后的面儿,你不敢认了?”
“你疯了?”黄蕊娥这语含双关的问话,既是疑惑陈青青的动机,又怨恼她为何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从头到尾,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到底皇后用了什么法子,就撬开了她紧闭的嘴巴?难道是……甄洛山?
这下子,黄蕊娥恍然大悟,什么都明白了。朵澜遇袭**,八成是皇后的伎俩,为的就是嫁祸给自己,让冷宫里的陈氏误以为这些都是杀人灭口的手段。“你听我说……”黄蕊娥的声调降了下来,甚至略带祈求的意味:“事情不是你想到那个样子。”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只能飘进陈青青的耳朵里。“我并没有……”
“你并没有?”陈青青早已经恨毒了她,哪里还能冷静的听她狡辩,紧紧握着的拳头,早恨不得凿在仪嫔脸上,方可以解恨。“好么,臣妾也早已经料到了娘娘您会不承认。还记得那明黄的龙袍送进来的时候,用一块极好的酱紫色锦缎包着么?”
“酱紫色?”黄蕊娥心一震,忽然想起方才皇后提到过这个颜色,可她当时并未在意。怎么这会儿,连陈氏也这样问。酱紫色的锦缎?她有些想不起来,却警惕的瞪着越逼越近的陈青青:“什么酱紫色,本宫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青青淡淡一笑,极尽凉薄:“娘娘您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讥讽与轻蔑的笑里,透着令人窒息的森冷,她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子,款款走上前,朝帝后福一福。“臣妾得了那件龙袍,便将外头裹着的锦缎剪下一块儿,偷偷留了下来。还亲手以此缝制了两枚香囊,一枚送给了仪嫔娘娘,另一枚就在臣妾寝宫里收着。
皇后娘娘必然是见过那酱紫色锦缎的,想来还记得花样。若是娘娘不信臣妾的话,尽可以让人去取来一观。”
“什么香囊,本宫哪里有酱紫色的香囊。”黄蕊娥似乎想起了什么,忙不迭的抚了抚腰间揣着的那一枚玫红的:“你送给本宫的,是你,你没安好心。”
“锦澜。”兰昕一个敏捷的眼神,示意她将仪嫔的香囊夺过来。
“仪嫔娘娘得罪了。”锦澜见她捂得厉害,告一声得罪,便去硬抢。“仪嫔娘娘,你想抗旨么?”
话一出口,黄蕊娥惊的缩手,畏惧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天子,唇瓣哆嗦道:“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不知道什么酱紫色的锦缎,什么明黄色的龙袍。陈常在她知道的这样清楚,必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一切都是她所为,臣妾不过是替她背了罪责……皇上,求您明鉴啊。”
“哼。”陈青青旋身走了回来,一把从锦澜手中拿过了锦囊,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扯断了丝带,将里面搁着的干花瓣儿尽数倒了出来,掏出浅褐色的李子,又扯断了内里封上的丝线。三两下的功夫,果然翻出了酱紫色的锦缎来。
那锦缎上的图案,不是祥云,不是蝙鹿,分明是龙鳞片片。
“不是的。”黄蕊娥惊悚的摇头,抵死也不肯承认:“这不是臣妾的东西,是你,陈青青,是你的。你想陷害我,你一早就已经想要陷害我了。否则,你还以将此物暗藏于赠我的锦囊之中。你分明……”
“皇上,请您过目。”揪出那片酱紫色的锦缎,陈青青恭敬的交到了锦澜手中:“那上面,非但有龙鳞的图案,还有织布手艺与刺绣的针法,内行一看,便知是哪一家绣庄所织。根本做不了假。最要紧的则是,这个锦囊已经陪伴仪嫔娘娘好些时候了。
从府中到宫中,想来伺候在娘娘身侧的人,必然都见过。而臣妾那一枚锦囊之中,暗藏的锦缎,图案正好能与此块拼合起来。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此事就是仪嫔娘娘所为么?”
黄蕊娥震惊无比,她很小心的吩咐人去做那件明黄的龙袍,费费劲了心力去仿制成宫中京中的手艺。却不想,竟然是裹着龙袍的那块锦缎出卖了她。是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怎么能这么大意?
“皇上。”兰昕镇定道:“这锦囊的确从府上的时候,仪嫔就带在身侧。除了干花叶之类的香料,那系口而被扯断的丝带,也是那会儿臣妾选购入府的,与从前的不同。更不是宫里的东西。”
“朕记得的确是瞧见过。”弘历依旧很平静,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显得从容淡定。“当事情明明白白的呈献在眼前,一目了然的时候,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了。来来去去,不都是这个样子么!“仪嫔,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上……臣妾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想着为您赶制一件龙袍,以备……”黄蕊娥圆不下去自己的谎。私制龙袍,难道仅仅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么,分明是悖逆,巴望着先帝驾崩。恨不得立时篡权夺政……
“若非本宫无意中发现了那件龙袍,连夜禀明了皇上,烧毁了罪证,若是让人知道了……”兰昕哽噎,情之所至,她有些难以开口:“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黄蕊娥“嘭”的一声,瘫倒在地,僵硬着身子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她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样子,分不出颜色,扭曲而狰狞。似乎空气里弥漫着腥臭的气味儿,那是杀戮的味道,腐烂的味道,皑皑白骨消磨被岁月侵蚀的味道。归根结底,就是她自己的味道。
“入府的时候,你是何等的纯良乖巧,本宫还记得,你偷偷躲在房里几夜不眠,为皇上与本宫缝制衣裳。甚至皇上的鞋袜,好些都是你亲手做的。那样的与世无争,温婉聪颖,在你的眸子里,总有一份天真,让人倍觉舒适。
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变得如此不堪了?仪嫔,究竟是你从前隐藏的太好了,还是你现在愈发的蠢顿了?本宫到底是没看清从前的你,还是从来都未曾看清过你?”
随着兰昕的话,弘历也想起了从前的蕊娥。可惜除了她微笑的样子,弘历已经不记得还有什么了。真就是温婉可人,聪颖乖巧么?还是她只会虚以委蛇的对着自己莞尔一笑?实则,她心里满满是**贪婪,满满是谋算狠戾……
“你不说也便罢了。”弘历低低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朕亦没有什么可说的。”哀莫大于心死,他怎么能相信,自己的妾侍,竟然可以为了争风吃醋,令自己陷入那样尴尬的绝地?倘若不是兰昕及时发觉不妥,那龙袍真就给人从高凌曦的房里发现……
弘历沉痛的闭上了眼睛,手指不停的拨转着碧玺扳指,似乎心烦意乱。可笃定的心思却不可更替,他是容不下仪嫔了。
黄蕊娥像是被人抽了筋一样,僵硬的力道卸去,整个人绵软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她心里若不是真的在意皇上,又何必容不下旁人。不错,恩宠前程固然重要,可真心就不要紧了么?
皇上会给自己一道怎样的旨意么?凌迟、腰斩,诛九族,还是和陈青青那样,打入不见天日的冷宫绝地,苦熬余生?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甘心,她不甘心。
猛然抬起头,黄蕊娥对上了陈青青阴毒的眸子,暗恨不已。即便是死,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这贱人,必然要她垫背。“皇上。”黄蕊娥支撑着身体,好不容易跪直起来:“龙袍是臣妾弄进来的不假,可那是陈青青为唆使臣妾而出的主意。
还有,毒害秀贵人龙胎之事,也是陈青青所为,与臣妾根本没有关系。”
兰昕料到仪嫔会反口,却没想过她这么快就忍不住了。“若是你认罪,本宫还觉得你有一份为人的良知。这么看来,本宫实在不必再给你留一丝颜面了。发落去慎刑司的芝澜,是你一早收买了去的。可惜,她架不住酷刑,已经一五一十的招认了与你共谋。
从头到尾,你是如何吩咐人将当门子制成了鎏金珠子,又是怎么让芝澜串通水澜,掉包了张常在亲手穿的好的帘子,本宫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非但如此,就连秀贵人执意要更换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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