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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之道,给了毅儿新的希望,给了毅儿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毅儿暗暗发过誓,不管大哥怎么罚毅儿打毅儿,不管爹爹还要不要毅儿,毅儿都死不旋踵不变初衷,这一点一直是毅儿的骄傲所在,永远永远不会改变……”
突然间蒙毅哽咽道:“可是嫂嫂,毅儿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好怕好怕,害怕有一天会后悔,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再也回不了头……”说着他爬起来搂了卜香莲的脖子问,“嫂嫂,毅儿是不是变得好坏,所以现在大哥都不再愿相信毅儿了?是不是因为毅儿好没用总是忍不住哭鼻子,大哥才……才不喜欢毅儿了?”
“胡说,”卜香莲拭了泪骂道,“毅儿这么善良的好孩子,他下回若再敢不信,老娘我踢他下床睡地板去!”骂着竟把叔嫂二人都骂笑了,卜香莲把蒙毅抱在怀里,靠在梧桐树上看月亮,静静地不再说话,半晌,只听卜香莲倏地悠悠道:“毅儿,你知道吗?打你出生以来,你大哥跟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是上天赐给蒙家的麟儿,将来一定胜过他哩……”
手臂环着的小脑袋直晃悠,“毅儿才不信,大哥他才不会说那么肉麻的话,他只会挑剔毅儿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毅儿不听他的,他就要藤条来和毅儿说话,打人就算了他还要罗里吧嗦挑剔个没完……”
卜香莲拍了一下蒙毅的额头,嗔笑道:“也就敢在你大哥背后饶舌根子,有本事当面和他说去,我就服了你……”蒙毅吐了吐舌头,又钻进卜香莲怀里,却听卜香莲笑道:“你这天生的小坏蛋,当年在婆婆肚子里的时候,就翻来覆去没一刻消停的,现在还是这副德行……我早就和你大哥说了,打你就是纯粹浪费力气。”
蒙毅不满地回了卜香莲一眼,撇嘴道:“嫂嫂怎么就知道了这些个事,从来没听娘亲和毅儿说过。”
卜香莲笑道:“你离家的时候那么小,她又常年在前线不回来,哪里有空和你说这啊!”抱了蒙毅继续道,“总之你啊,当年折腾得婆婆好不凄惨,后来她又急着回战场,动了胎气,只得七个月早产就将你生下来,哪知你却是又瘦又小,全身发着红疙瘩,哭声像猫一样的直哼唧,看着可怜极了,秦王宫医官都说你怕是要早夭,气得阿翁一脚便把那医官给踹晕了过去,只让我来治。哪知半年后你竟真生了一场大病,连我都拿你没辙,眼看你气息愈来愈弱,我便和阿翁提议将你送去祁连山我师父崔文子那里求医……”
“为了你的病,阿翁和阿母竟是双双和王上告了假,也要陪你上祁连山,你大哥也说要去,被阿翁赏了个嘴巴才不敢吭气乖乖回了他的北疆大营。后来王上有政事不决派人来祁连山请阿翁回咸阳,哪知阿翁前脚刚走,你大哥后脚就闪出人来,搓了手站在原地直朝我笑的傻样现在都忘不了……阿母和我说他躲在祁连山沟沟里好多天了,冒了离职砍头的风险竟就是为了来看看你,说是实在放心不下你的病。”
谁知蒙毅眼中放光,歪笑道:“那照了爹爹的性子,岂能轻饶了大哥?怎么说也要打上五十军棍才够数吧?”卜香莲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儿:“你这小子这心眼里头准真是黑的。”说着自己也是笑道,“你大哥这人行事向来周密,连违反军法也是这个德行,哪知他百密一疏,千算万算没算准了辛老头这张大嘴巴,他也不想想他把北疆那么一堆烂摊子丢给辛老头整整半月,自然惹得辛老头憋了一肚子气,回咸阳时难免与阿翁唠叨了几句,结果就这样露陷了……”
看着蒙毅“期盼”的眼神,卜香莲悠悠道:“这下你报了仇了,阿翁那一回可是气急了,按了军法在蓝田大营当众重责你大哥一百军棍不说,还亲自拖了他回来,就吊在咱们暗血阁祭英堂院子中间那根挂军旗的旗杆上,用血狱的刑鞭抽了他整整一个时辰,愣是把你大哥那样内功底子的人活生生抽晕过去……若不是三天后阿母碰巧回来了把你那奄奄一息的大哥从旗杆上救下来,你大哥不死也得落下个残废来……”
“爹爹怎么能这样待大哥……”见蒙毅瞪圆了眼睛,咬着嘴唇,眼中折出恐惧之色,卜香莲摸着他的头顶,无奈叹道:“你们鬼谷门呵,都是早熟得可怜……”嫂嫂又道:“乖毅儿,不必替你大哥难受,这些都是你大哥心甘情愿的。他从小立志保家卫国,早已习惯了鬼谷门这些个残酷的门规,为此他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有些话他说不出口罢了……”蒙毅躺在卜香莲肩上喃喃道:“嫂嫂,毅儿知道大哥待毅儿的好,可是毅儿偏偏不喜欢他那么霸道……毅儿……毅儿就想大哥能像嫂嫂一样懂毅儿支持毅儿包容毅儿的想法,那样……那样该有多好……”
“小鬼!真是被我宠坏了,”卜香莲勾了蒙毅的鼻子嗔笑:“你啊真不像我们将门子弟,你大哥从小挨得比你多了去了,性子越挨越硬,而你这小子倒是越打越软,你说他瞧了能不气吗?你哥俩又偏偏都遗传了阿翁,骨子里头都执拗得厉害,你说说,就你这样说风就是雨的,适不适合墨家少主嫂嫂不知道,但将来长大了若是上了战场,小性子一使上来,若是控制不住,稍有差池可不是拿人命来给你的战功当垫脚石吗?”
“毅儿长大了才不要打仗,还有这个倒霉的墨家少主,毅儿明明一点都不喜欢做!”蒙毅不屑地站起来道,“如果可以,毅儿既不想回神农山,也不想回蒙家,因为就算回到哥哥身边,他饶了毅儿,只要在鬼谷门这种地方,难保有一日毅儿长大了,大哥不会和爹爹逼大哥、师尊逼毅儿一样再逼毅儿杀更多的人,好把大父暗血阁那些个忠君爱国的牌匾再染得更红些……嫂嫂,你们打小和毅儿说,匈奴人手上沾满了鲜血,匈奴人不好,可毅儿又仔细想想,师尊哥哥难道不一样吗?就连我太师和宋长老那样的清狷之士不也杀人无数吗?华夏夷狄,君子小人,都是屠夫,可其可笑!”
“毅儿……”卜香莲笑得很是开心,拉了蒙毅的小手过来,“你这论断,可是抄得旁人的?”见蒙毅要争辩,只见卜香莲竖食指唇边,温柔一笑:“你抄的可不是旁人,说这原话的人可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见她把碎发捋于而后,望着朦胧的月色回忆道:“那一年,嫂嫂第一次从祁连山背着师父出来行医,在塞北草原遇见了你大哥,他领了十个骑兵,正不要脸地追击一个手无寸铁遍体鳞伤的匈奴人……”
蒙毅咋舌道:“那匈奴人是谁,看来不是太本事了就是地位太高了,否则大哥也不会……”卜香莲不悦地捏了捏一下小家伙脸上的肉肉,“别插嘴,”说着接着道,“那匈奴人逃到嫂嫂寄宿那秦人牧羊人家,却因负伤太重晕死过去,这个时候你大哥和大秦骑兵正好赶到,问嫂嫂有没有见过那匈奴人,嫂嫂身为医者,从小以济世救人为己任,自然对行伍之人十分不喜,不但将那匈奴人藏起来,更是三言两语便将你大哥打发走了。”
“牧人家不便收留匈奴人,于是我寻了一处更隐蔽的地方养伤,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救醒了那匈奴人,给他包扎了伤口还去帮他采药。谁知第四天我在去给他采药回来的半道上却被你大哥回来时恰巧撞上了,你大哥逼问我那匈奴人的下落,我自然不会说,他说我上回骗了他所以他不信,我又道,你若是不相信我个小姑娘的,那草原上的牧羊人大字不识一个,又是中原人,他们总不会骗你吧?你们官兵若有本事,不如去牧羊人家搜搜,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蒙毅笑道:“大哥就这么信嫂嫂了,大哥那时候可真笨……”卜香莲苦笑道:“是吗?笨的是明明嫂嫂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少帅伉俪情
“我们到了那牧人家,却见他们一家五口的尸体横在门口,家里的小羊还咩咩地绕着它们的女主人叫着,用舌头舔着她脖颈上的血口子,鲜血曲曲弯弯地流到嫂嫂的脚下,那时嫂嫂还小,吓得转身抱了你那眼皮都不眨下的大哥直哭,你大哥待我哭完了,甩开我上前检查了他们脖颈的伤口,冷冷地说了‘单于针首刀’五个字,转头又逼问我‘你还要害死多少人才肯说实话’,我被他的眼神吓得只知道一个劲地哭,边哭边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医者,所以想救人而已,没有想他是不是匈奴人这些……’你大哥瞬间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拔出腰间的湛卢剑递到我手里,问我‘女医者,你信不信不止你的针可以救人,我这剑也救得了人。死者已矣,生者如斯,然而我们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我忍不住点了点头,引了他去藏匿那匈奴人的地方。”
“我质问那匈奴人他的身份,质问他为什么要杀跟他无冤无仇的一家人,他却跟我说‘你们中原最喜欢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而这话对我们也是一样的。那家人既不肯收留我,想必转头肯定把我的行踪告诉了秦军,我头曼何等人物,岂能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气得我哑口无言,竟是连一个匈奴人都辩驳不过。”
“头曼,匈奴单于大王头曼!原来竟是他,那也难怪了……”蒙毅嗯声道,“啊,头曼大王是个大色鬼,他见了嫂嫂孤身一人来寻他,而他伤势又是大好,岂非……”却被卜香莲敲了个爆栗子,只听她唾道,“这些个禽兽的心思你倒是猜地挺准。”
蒙毅嘻嘻笑道:“不过有大哥在嘛,头曼不被打得满地找牙才怪!我比较稀奇大哥怎么放过了他,让这讨人厌的老色鬼苟延贱命至今的!”
卜香莲摇头闭眼涩笑道:“你大哥下手那一刻我不知为何神使鬼差竟拦了他,我说‘那牧羊人一家反正已经死了,以战去战,以杀止杀,何其不智,求小将军放过我这患者一命,由他去了吧……’你大哥说‘他刚刚也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日饶恕这狗单于回他王庭去,来日也不知还要祸害多少中原百姓。姑娘身为中原人,这般拦我,才是真正的不智。’”
“我当时年轻气盛,嘴上又哪里服输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