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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天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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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息夜……

看来,这不仅仅是九鼎的命运。

*

在他们走回池边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荷亭里伫立着一位娉婷少女。

看样子似乎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两眼盯着池里的荷花不眨,就连无尘他们靠近都不知道。

她着长袖兰花琉璃裙,看着荷花也会情不自禁的婉约清笑,赤霞映衬在她的脸上,把她的香腮染红……

“含玉。”

息夜开口唤了声。比之刚才与无尘的唇枪舌剑,这一声轻唤可就温柔多了。

就像是一个粗鲁的男人,在对上令自己心爱的女人时也会温顺的像只绵羊。

可息夜不同,他的语气中除了温柔,似乎让人感觉不出还有其他多余的情愫在里面。

含玉一吓,蓦然转身,正好对上了也看向自己的无尘。

含玉似乎忘记的该有的矜持,两眼定定的望着无尘不眨,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跃然于脑中,但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几时见过眼前这位翩翩佳公子。

对于含玉的唐兀,无尘只是微微颔首抱以一笑。对于她,无尘似乎也没有印象了。

息夜在旁咳声打破了这突来的涟漪,也惊羞了含玉。

“息夜哥哥。”

低了低头,她的脸此刻已是飞红。但她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含玉。”

无尘低声咀嚼着她的名字,似乎对于这个柔美的女子有了半丝印象。

听到无尘的轻唤,含玉呆呆的抬了抬头。

那一刻,他们都忆起了。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无尘哥哥。”

含玉睁大了眼,上前两步握住了无尘的手臂,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他还记得自己。

无尘更笑,反握住含玉的手,十五年前那个湘君小公主,自叛乱平息后就不知所踪了,他当时还以为她蒙遭不幸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在即墨,成了墨君的养女。

*

“这些年我过的很好,墨君待我如已出,还有息夜哥哥,他也很疼爱含玉。”

坐在无尘对面,含玉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但真正要说的时候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有太久不见,如果是在街市上遇见,也许只会当作陌路擦身而过。

含玉对无尘的记忆也许会永远停留在五岁那年,也许如过眼烟云,无尘对含玉的印象徒留在儿时那段尘封了的记忆里。

如今再看着彼此,或感概,或感激。

无尘脸上的笑容微敛,他记得当年的事。

再见含玉的时候,他的内心百味杂阵。也许墨君会给她灌输复仇的思想,也许息夜会利用她做为阵前卒,也许……

可是无尘看着含玉那一尘不染的双眸时,似乎对她的怀疑与猜测都变成了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恶。

他始终不忍心问她什么。笑了笑,“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含玉突然又羞涩了,低了低头,嗯了声,算是对无尘的回应。

易行跟易言在屋外守着,对于含玉,他们似乎也很好奇,频频回望紧闭的房门。

或许是从没在无尘口中或是帝城内听闻过有关含玉的点滴。所以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貌美女子,而且还是跟无尘相互认识的女子,他们好奇。比之对九离的好奇,有过之无不及。

*

入夜的时候无尘又去了趟暗香坊,这回他带上的是易行,对于上次易言削断人家的发丝他可还记忆犹新。虽说没因此而惹来麻烦,但在即墨多一事不如少事。

这回他也不拐弯抹角,刚刚坐下便直入主题,“你可知道墨君府上的含玉。”

“哦。”赛天仙拉长的声音,似乎有些意外,若非事态严重,以无尘做事谨慎无漏的态度,他还从来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让她出过手。修着指甲,有意瞥了眼无尘。“含玉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姑娘。”

无尘逞自挑铫阵茶,捻起茶盏凑沿呷了口,再搁下时面上的表情比上回好看多了。

看向赛天仙时,他并不说话,似乎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可是当年的叛乱之君湘君之后,当年除了她,云中君的儿子也幸免于难,伏君那对子女就人间蒸发了,或许死了。”

挑着旧事,赛天仙所说的似乎跟无尘所问的不太搭耷,但她还是继续说着,而无尘只是听着,并不阻止。

像是数落家珍,赛天仙的话卡子一打开就止不住的往外抖落着有用的没用的,“墨君虽然置身事外,但他这些年也是过的诚惶诚恐,没一天好日子,所以才会救下含玉当自己女儿一样养育,这其中是否有私心,是否有愧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但是,他对含玉的好,却不像是装出来的,也许对待亲生女儿就样了。”

无尘耳边听着赛天仙的述说,指腹轻轻在杯沿来回摩挲着,似在思量,更似斟酌。

“含玉在王府中也算是享尽富贵,对于当年的事应该不记得多少,而且墨君府中上下对她只字不提当年的事,所以说,她在这件事中,应该算是个局外人。”反念一想,妖娆一笑,补充道:“如果你还想知道她是否婚配,我也可以顺便告诉你。”

无尘撇了撇唇角,对此不置可否。但他还是转移了话题,“城内的情况如何,商贾可有动静。”

“呵呵,我就说你这一步走的绝,几乎在昨天夜里,来自西北的商贾全数在即墨城内蒸发了。”

无尘挑了挑眉,这个消息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

瞥了眼外间,街上还真是安静了不少,就连暗香坊的生意也寡清了不少。

无尘转了转眼珠,像在敲定什么主意,而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草芦初遇凶仆

颠城的白天又恢复了它一如的死寂,就连苍蝇都懒的在白天出没一样,静谧的像个死城。

可它绝对不是个死城,城街上没有生气,并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是死气。

好比酒馆、赌场这种地方,他们永远会不分昼夜地为形形□的路人服务着。

今日的流连馆似乎跟平日里有着很大的不一样。

客人三三两两的落座在各个角落里,似乎跟每天上演同样的戏码一样,并没有哪里异常。

可,第八张桌子空了。

九离下楼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那个无酒不欢的萧禹今天似乎不太正常了。

正待往楼上去的时候,老板唤住了她。

“这位姑娘,方才有位大爷留了封信给你。”

老板恭敬的用双手递上了信,不知是听人使唤惯了,还是他在害怕什么,总之那双手现在正在颤抖着。

九离瞥了眼他的手,而不是信,挑起信就当着老板的面抖了抖,然后才再摊开展现在面前。

“我走了,此地多危不宜久留,如无他事尽早离去。”

九离摇头失笑,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关切话语,在萧禹口中说出就是带有一股生硬的味道。

再看向老板一脸戒备的样子,九离忍不住更笑,抬手就拍了拍他的肩,好意提醒。“天气炎热,老板穿这么厚实不怕把自己闷坏,赶紧回房除去几件吧!”

老板也许是被什么吓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经九离这一拍直直瘫在了地上。

九离却长笑着往楼上走去,看来她也是该去离石了。

*

离石跟颠城最大的区别就是它昼夜分明,当然,它也有一些很独特的地方,占卜馆。

这是一个充满无际生机的地方,因为毗邻帝城,所以在这儿出没的人富、贵占了不少。

除了离君的王府在城内,这里还有一位与其相当的羁臣,云中君后人——兰琊。

一进城九离就下马徒步走在城街内,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黑松背上的龙泉已经用一块白绸子包裹起来。

临近正午,九离已经饿的有些发晕,随意找了间食馆就进去。

刚刚落坐她就听到周围人饶有兴致的在议论着什么。

“唉,听说兰公子三日前为一位待产之妇占卜,占得乾卦。”

“如何如何。”

“今晨妇人就产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这都没什么,半年前我家表姑姑的大女儿就曾在兰琊公子那求了一卦,卦象上说她今年不宜婚配,否则必定夫亡家散。”

“那她到底是嫁没嫁。”

“月前便嫁了过去。”

“结果怎样。”

“嫁过去第三天姑爷就猝死了。”

“哇,你们看,我说兰公子卦无遗漏吧!那,她们现在怎么办。”

“婆家人说我那外甥女命硬克夫,直接就把她休回娘家了。这不还让我想法帮忙在兰琊公子那求上一卦。”

“兰琊公子一卦难求,如今想来早已排到了下个月,你表姑想求卦看来有的等咯。”

“哎,谁说不是呢?”

*

“嗯!有意思。”

挑了挑眉,九离似乎也对这个人们口中的占卜神人起了兴趣,难道说当真有先知这事。

转溜着眼珠,她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等到她裹腹后,直接就奔兰琊的草芦而去。

如果占卜灵验,那她苦苦找寻多年的迷不就可以破解了。

草芦的位置是在远离街市的城郊,九离到的时候只看到一扇竹篱矮门,草檐下横挂着一面匾,上书和风居几字。

透过外围人高的篱笆墙,可以清楚的看到小院的景致,虽不知如此盛名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但她肯定,越是特别的人,他的行为举止往往也有别与常人。

*

“有人在吗?”

九离朝门内喊了声,脚尖垫着眺望院内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回应。她不禁伸手扶上竹篱矮门,企图不请自入。

“姑娘。”

在九离将要得逞之际,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喜,忙转过身去。

“呃,难道人们口中的神卜就是这个小屁孩。”

看着不及自己肩头的孩子,九离忍不住嘀咕了句,她的印象里,但凡神人应该都是年近古稀者,怎会是个年不及冠的娃。

“姑娘说话还请尊重些,秋楚不是你口中的小屁孩。”

背着捆柴,自称秋楚的男孩冷了眼九离,然后不再理会她,自她身前越过。

也许是因为太多人把他当孩子了,也许是因为跟着兰琊久了,导至他的脾气也跟兰琊一样古怪。

“嘿嘿,你这孩子脾气还真不小,我跟你道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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