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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们正猫着腰穿梭在油菜花地中,不料却遇上了一个蹲在那里小解的农村妇女,撞了个正着。
这事本来不至于引来女人的尖叫,那妇女也是见识过一些场面的,可关键是土豆、二丸闷头赶路,蹲身从黄灿灿的油菜花里钻出来时,脸差点贴到那妇女的鼻子。
妇女先是一愣,然后看着那两张恐怖的脸,霎时间以为自己遇上了鬼!
没了黎昕的土豆两人,顿时乱了起来:“别叫,别叫!”
那妇女却叫唤得越发猛烈起来。
土豆一把操起二丸扛在身上,向前方奔跑起来。
路边的人和警察循声望去,隔了半晌,才意识到那是人——两个人。
“什么玩意儿?!怎么跑那么快?”一个警察吃惊地问着同伴。那两人所到之处,油菜花被踩踏一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在远方一个小山丘拐个弯消失了。
土豆还在不停地奔跑,二丸在他的背上咯咯直笑。“行了,停下来吧,早就把他们甩掉了!”她说道。
土豆这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放下二丸。
“你的身体越来越棒了!”二丸兴奋地说,脸色随即黯淡下来,“但老师说过,再这么下去,你的心脏会超负荷,难怪你喘得也比以前更厉害了。”
土豆呵呵傻笑:“没事,嘿嘿,多吃点肉就什么都补回来了!”
二丸有点担忧地看着土豆,汗水从他的半边脸流下来,像淋过一场瓢泼大雨。
“接下去怎么办?”土豆问道。
“得找个电话,联系上老师。没有老师,不出一天我们就会被警察抓住!”
“我为什么没看出黎昕他们不是本地人,而是开车来自山区?”走出大门,坐上车,姚静曼问厉果。
“那枚车牌上的螺丝——山路以及长途行驶才有可能导致螺丝脱落,我想他们曾经走过一段非常颠簸的道路。”
姚静曼听完后恍然大悟。
何鹏涛开着车,王柏坐在他的身边,正在去往城郊高速公路入口的收费站。
把罪犯特征总结并传送给各警种人员协查之后,很快,公路交警反馈回了有效信息。收费站那里不久前出现过这辆黑色小车,车牌居然还是歪的,附近出现了两名——按照报告人的说法——奇异的人士,惊吓过一名农村妇女。
厉果一行达到时,妇女仍心有余悸:“见鬼了!”
厉果看了看她,只见她脸部肌肉抽搐,显然被吓得不轻——大白天的,有什么玩意儿能把一个成年人吓成这样?
“阴阳脸!”妇女边喘气边接着说,“谁知道那是人是鬼?跑起来跟飞一样!”她展开双臂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在民间,见着阴阳脸可不是一件什么吉利的事儿。
如果说农村妇女故弄玄虚、以讹传讹不是什么稀奇的表现,那么在场的其他人——包括一干武警——也目睹了现场骇人的一幕,就让厉果他们不得不相信它的真实性了。
“真的像飞一样!”周围的人七嘴八舌,但总体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
厉果看到那片油菜花地被踩出一条狭长的轨迹,他皱了皱眉,张晟的话又回荡在他耳边。
“两个人!”人群中有人补充,“一男一女,男的背着女的在跑,这速度谁也追不上!”
“会不会是脚底下有什么工具?你们没看到?”何鹏涛依旧有些怀疑,毕竟不是亲眼看到,而且“快”这个词太抽象,他心中没数。
“比方说吧,要是刘翔在这儿,一百米让他五十米,他们到终点了,刘翔还没到呢!”又有人做了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何鹏涛挠挠头,转去看厉果,姚静曼正在他的身旁轻声说话。“比想象中要严重?”她问厉果,“那个男的负责杀人,女的是技术顾问,黎昕应该就是开车进城的那个人——他们比我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不仅是‘高’水平,而且是‘超’水平!”看得出来厉果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要命的是,黎昕和他们不在一起!”
这等于一颗定时炸弹落到人间。
“找素描专家来做素描,把黎昕的照片公诸媒体,还有车牌号,不过案情先不要透露,然后——”他吩咐何鹏涛,“调集一队你的人马在方圆五公里之内做地毯式搜查,他们现在慌乱不堪,而且——随时可能杀人!”
这座小屋位于山脚下,红砖墙,是20世纪90年代初期那种风格。当时在农村,从茅草屋到“农民富起来啦”的宣传时代,这种房子风靡一时。但步入21世纪后却开始落伍,替代的是更为美观的新农村建筑。
这说明房子的主人并没有富裕多久。
这座小屋离其他房子有一点距离,左边望去三百米左右才有其他人家,右边靠山。主人家用竹子围成一个院子。下午这个时候,农民大都在家小憩,此地人烟稀少,土豆和二丸悄悄潜了进来。
他们惊慌不堪,四处观望,见着没人就低头急匆匆地赶路,尽挑没有路的地方走。
这座小山丘从那头到这头绕过来不过七八分钟的路程,他们却上山下山地在荆棘里穿梭了半个小时。
下到山脚,两人的身上、脸上都被划了一道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这时,他们看到院里房门前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坐在小板凳上贴画片。
“我们要去打个电话,”二丸对土豆说,“要尽快联系上老师!”
“可院子里有人,怎么办?”
“杀了她!”二丸说道,“要不然我们怎么能进屋里打电话呢?”
土豆觉得有道理:“怎么杀?”
“摔死她!”二丸接着补充道,“千万不能让她发现我们!”
土豆慢慢地潜了过去,二丸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
就在还有几步路之遥,小女孩仿佛嗅到了危险,抬头看见两人,她吓得说不出话来——那两张脸!
可没料到土豆、二丸的反应更大,“她看见我们了?她看见我们了!怎么办?”土豆忙不迭地叫唤开来。
“你别叫——别叫!”
小女孩听话地把刚张开的嘴定格在那儿,却没发出声。
屋子里传来电视换频道的声音。或许小女孩的妈妈也在家?新闻里播报着警方的协查通告。
“小小!”母亲看完新闻后,想起在屋外的女儿,这里离事发地点不远。
女孩看看两人。听见母亲的声音,土豆他们显得更加焦躁不安:“不许回答!”土豆沉着嗓子威胁,女孩的眼泪已经到眼眶了,随着恐惧感的加深,她犹如洪水决堤般大声哭喊起来!
“小小!”母亲在屋子里感觉到情况不妙。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赶到门口,土豆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左手携起女孩,右手在母亲刚到门口的瞬间掐上了她的脖子。
母亲青筋暴起,脸色由红转黑,土豆钳子一样的右手在她还来不及窒息之前,就已经扭断了她的脖子。
女孩依旧在哭,土豆高高地举起她,然后用力朝着院子中央掷去。一声闷哼后……
“都死了!”土豆舒了一口气,看看二丸,焦躁不安的情绪稳定下来,“刚才吓死我了!”
“我们要尽快和老师联系上!”二丸依旧重复着先前的话,她走进屋里。
客厅朴素得很,一张吃饭用的桌子,老式的五斗橱,橱上摆了台电视机,电视机旁是电话。
这是目标所在。
二丸径直走过去,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听听觉得不对劲,她按了按电话键,放下听筒,说:“坏了。”
“怎么坏了呢?”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二丸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原地跺脚,一头汗,看见电话机边上的电视机,突然灵感闪现,“土豆,我需要点时间,别急——我要改装一部电话。你得收拾收拾这里!”
她指的是门口的尸体。土豆嘟着嘴走到门口,拎起她们丢在了客厅的地上,然后掩上门。回过头,二丸已经开始忘我“工作”了。
技术活他帮不上忙,客厅里有张靠椅,他拖到门口坐上去,两眼望天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十几分钟后,二丸擦擦头上的汗,她面前堆满了电视机、电话拆开的零件。“估计能用了!”二丸高兴地叫着,她拨了一个号码。
“家里有人吗?”院子外传来声音,两人的喜悦瞬间被惊慌替代。
土豆顺着门缝望出去,一个瘸腿老头背着电工包,正绕过篱笆来到门前。
“通了。”二丸压低嗓子,“杀了他,别让他进来!”她手里拿听筒,对土豆说道。
土豆的手握成了拳头!
厉果他们达到现场后,王柏的分析令众人深感意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部电话。”他指着桌上的一堆“破铜烂铁”说。
“那两人从电视机现有零件中组装了一个电磁开关,接上话筒里的薄片,通过震动传出信号,再连接附近的信号塔,把信息传递出去……”
王柏尽量平静地说着。
“就技术上而言,原理和贝尔一百多年前一样原始,但是——”王柏的声音不禁颤抖起来,“要知道他们的徒手改装是通过拆一台电视和电话机完成的!”
那个瘸腿老头证实了王柏的猜测。现在想想,老头仍心有余悸。要不是感到情况不对,迅速离开,他的下场也和那对母女一样了。
老头蹲在院子里发抖,手里捧着警察递上的热水,“上午的时候,屋主说电话坏了,我是村里唯一的技术员,所以帮忙过来看看。才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想起刚刚电视里播的通缉新闻,没敢往里走,赶紧回到村里叫人过来。一推门,果然出事了——死得真惨哪!”
“年纪大的被扭断了脖子,小孩是被活活摔死的!”何鹏涛勘察完尸体,初步断定。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卧室里,床边的柜子上,就放着正在充电的手机,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是不是傻子?只要多走几步,就能发现这个手机了,居然不厌其烦地去——组装一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