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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尘香-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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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口气,华斋伸手扳正我:“云卿,可知晓当我看到你人事不省倒在地上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不可闻时,我有多恐惧?那种将要失去的痛楚,足以令我整颗心都为之冻结!云卿,什么时候你才能以相同的心境待我?” 
哑口无言望向此人。左颊与唇角那明显的淤青甚是吓人。不由得心中愧疚暗生。抿抿唇,伸手轻触那淤痕,“很痛吗?”低声相询。 
衣影晃动,我的手已入他掌中。 
眨眨眼,想缩回手——一个大男人抓着你的手,一脸的温柔幸福兼含情脉脉……某种名为“鸡皮疙瘩”的东东纷纷如雨后春笋茁壮成长。 
…… 
至此,轰轰烈烈(本当是)的试探行动宣告——彻底失败! 

近些时日,香气渐渐淡了,记忆却依旧的没恢复。华斋询了御医,御医说我体内之毒已渐除尽,这记忆,许是当初毒太狠伤了脑所致,也许,是一辈子也恢复不过来的了。不知为何,觉得华斋似是颇为松了口气,益发的令我狐疑起来。 

整个皇宫几乎都要被我逛遍了。受够了被那些或幽怨或妒忌或怨天尤人的目光言语,别个妃子的宫殿,我却是再不敢乱闯。除了我的圣掬殿与御花园,现在可真真是无处可去啦。 
没个几日,这封闭的皇宫中便已是呆得实在无聊透顶。 
这日,趴在御花园内的河畔,将已长及膝的发伸一缕入了河,静等鱼儿上钩。这河边一棵老柳,叶荫处刚可助我纳凉,正好趴这儿午休与钓鱼。 
有点奇怪,今天的鱼,怎的蛮稀少呀?还都行色匆匆哩!平日里也没见有这么忙呀。正疑惑间,有人朝得这边来了。 
“树下那个,你在做什么?” 
扬扬发丝,头也不抬:“钓鱼呀!” 
“用什么钓?头发吗?有鱼会咬它?”惊奇兼好奇的语气,隐约间还可听见一声轻轻的“白痴”。 
哼哼!以为声音小就没事了么? 
指指河水,狡黠一笑:“当然有!这不已经上钩了一条?”作看鱼状。 
这人颇好奇,也笨笨地趋上前来瞧。 
咯咯一笑,该撒网了! 
光明正大行至他身后,洁白细嫩脚丫子一抬 
“扑通!”活蹦乱跳一尾鲜鱼正式下水去也! 
正抱着肚子在岸上草丛里笑得直打滚,河中那尾鱼已破水而出,站着水中央咬牙切齿:“你到底搞什么鬼!” 
微抬头,这人头上,正盘了半根水草,还一抖一抖,宛若翘尾的蚯蚓。不由忍禁不住再度笑倒草丛中。他愣愣看我这般捧了肚子大笑特笑,语气忽软了下来:“很好笑么?”点点头,忍住笑意,走到岸边,招招手唤他过来,取了那根水草,学那抖的动作与他瞧,引得他哭笑不得。 
扯了他上岸,他却不急着回去换衣,反随我同坐垂柳下。 
“这就是你所谓的钓鱼?”他有些无奈。 
笑呵呵点点头,我却不答话。 
他叹:“可以问一下么,我是第几尾?” 
大笑:“今日的第一尾,不过”扳扳手指,“连往日一同算上,却是第二十一尾啦!今天的鱼,比较不好钓,尾尾都急急忙忙不知干什么大事去了咦,你不去忙么?” 
他惊奇发问:“今日诸王回京同贺陛下生辰你竟是不知么?” 
摇摇头,“华斋什么也没跟我说。” 
他愣:“你、你称呼皇兄什么?” 
“华斋啊!有什么不对么?”答得理直气壮。 
再度发愣:“你,何时入的宫?” 
“不知道!” 
“不知道??!!”一脸的难以置信,只差两颗眼珠子没瞪出来啦。 
大大点几下头,“出了点事情,以往的事全忘光光了你从没见过我吗?” 
他摇摇头。 
转转眼珠:“那你多久没回紫都了?” 
“一年吧。” 
这样啊……华斋也说我入宫未满半载,莫非他真没骗我?略一寻思,继续笑吟吟问他:“后宫的嫔妃你都见过?” 
他呵呵一笑:“回京见皇兄时,最受宠的、时常跟在皇兄身边的那几人,总是可以见得着的。像去年及前两年,最常见到的就是那位名噪一时的玉妃。”细细看我几眼,他忽然开始叹气:“本以为玉妃已是丽质天下无双,没想到,这还有个比他更胜一筹的存在!皇兄真是好福气呀!” 
听他语气,似好生艳羡,忍不住好笑:“不过是具臭皮囊罢了,值得你这般的羡慕么?” 
他摇头:“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求不得能有你一半的容色呀!” 
颇是不以为然:“没听说过么?‘自古红颜多薄命’!被锁在这重重宫闱中,哪里是福来着?倒是上苍给的磨难!” 
他轻轻笑起:“皇兄可是很宠很宠你呀!即使是玉妃,也未见皇兄许他直呼自己名讳呢!” 
扁扁嘴,正欲回答,忽见这人急急翻身跪下口呼“皇兄”。一回头,见华斋径往这边行来,神色却大是不悦。 
“云卿,七弟,你们在做什么?” 
哇!好……好……好恼的语调哟!扬扬唇角,嘻嘻一笑:“钓鱼呀!没想到这次下水的居然是尾金鱼哦!” 
摇摇头,他容色稍为和悦一些,转而一脸宠溺拉我起来。 
替我束好非常之不听话每每恼得我想剪了它的长发,他颇是有些无奈:“云卿,被你弄下水的侍卫已经有一大群,你怎的还不觉腻烦,今天却戏弄到七弟的头上来?” 
嘟嘴:“无聊啊!我在这皇宫中已呆得非常、非常、非常之腻了!华斋,什么时候能陪我出去玩啊?我不想成天呆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啦!” 
他叹息:“云卿,怎么你成天就只想着要往外跑呢?在这皇宫中不是呆的好好的么?” 
皱皱鼻子,“鱼儿长了鳍是为了江河湖海四处游;鸟儿长了翅膀是为了高山大川八方飞;人长了双腿当然是为了能遍天下的跑啦!再说这皇宫有什么好的?放大版的金丝雀笼子嘛!人家雀儿是不得已硬生生被人关进了笼子,你们倒好,还偏要自己造个大大的笼子来关自己!”乜他一眼,“有的人啊,连鸟都不如哦!” 
他摇头叹气,“你呀,怎的成天就想往外跑?既进得宫来,就还是乖乖地、安安心心地给我住安稳,专心好好当你的皇妃!” 
眨巴眨巴眼,一脸期待:“那就把我赶出宫去吧!” 
额头挨了一叩。 
“想都别想!对你,我是决不会放手的!” 
“呜”哀哀怨怨看他,“那你就等着看我被闷死好了!”一甩手,蹬蹬蹬离去,也不管那两人一个无奈苦笑,一个瞠目结舌。 

将近傍晚,华斋来了我所居的“圣掬殿”。“云卿,今晚的夜宴,本当携你一同出席的,可我却只想深深藏着你,不想任何人见到你。虽然他们赞叹你的目光能让我开心,但他们盯住你的视线却令我生气!只是不带你去,又怕你恼。索性,将决定权交予你,由你自行决断,如何?” 
眨眨眼:今晚有夜宴,不就意味着将有很多人来么?那也就代表,今晚的警戒将不会那么严密,也就是说我也许可能可以混出去啦! 
扁扁嘴,故作不屑,“我才不要去听你们吵吵闹闹呢!不过,代价是近期以内你必须带我出去玩一趟!”呵呵,太爽快的回答可是会让眼前这家伙生疑的哟!何况,出不出得去还是另一回事儿,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他无奈,“你呀,就会敲竹杠!不过定得等你体内的毒全清了才能出去。” 
点点头,反正这两日那香气已是时有时无,即使出现也很清淡,应该是差不多了。伸出右手:“拉勾!不许耍赖!”摇摇头,他也伸手勾了一下:“这下子放心了吧?”吐吐舌头,给他个鬼脸。 

天方黑,即命他们掩了门,本宫睡觉去也! 
悄悄将枕头衣服尽塞被下,远远看去恰似一人形。左翻右找,终于寻到一件颜色稍深接近青色的衣服换上。唉!这时候才发现素喜着白的坏处来了。觑得小空,闪身便溜了出来。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渐有身轻如燕的感觉。以往溜到哪里都有人知道,近日偷偷试过两次,居然无人察觉!甚好甚好,不过可不能让他们知晓,好歹这也算是筹码一个咯。 

朝人喧处悄悄摸去,打算寻寻看,有无可能搭了进宫之人的便车溜出宫去。 
掰掰手指,自苏醒之日算,而今已是一月有余了。这两日,脑中会突然闪现些画面。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却永远只是片段,无法连续的片段。伴随着它们的出现,是一种不安。浓郁的不安,仿若将落入猛兽口中的莫名惊惶。已知的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形的恐怖之影。所以决定先出手,自立更生。 

借夜色之便,遮遮掩掩向丝竹喧闹之处摸去唔,或许说是那歌舞升平之外的车乘更恰当。今夜的禁宫,自然的一股喜庆糜华味道。一路行来,太监宫女却是不少。幸而这一身青衣也不惹眼,倒也没招来什么惊异目光。 
自然,光亮之处却是绝不敢去的。这般的一张惹祸脸,天生已注定与“平静”二字无缘,哪里还敢望灯火辉煌处去? 

只是黑暗之中,素来是不少魑魅魍魉的。身后掐我颈子的可不正是其中一位? 
刻意压低的语调:“圣掬殿怎么走?那位体有异香的掬妃可是住在那里?” 
有几分好奇,但此际我可不会傻到指着自个儿说我就是阁下有何贵干?显是不满我的分神,这位耐心明显还需加强的仁兄那只熊爪爪扣得更紧上些了,憋闷得我好生难受。翻个白眼,心道你若是再不放手,你想寻之人可就要一命呜呼啦。好在此位倒是只想逼供而已,很快便松了手。捂着颈子,哑着嗓子给他指路。苍天可证,决不是我有意学他,实是方才他那一爪太过厉害了些。 

细细指了路与他,就差没画张详细地图了。 
当然,若他真循了那路寻去……估计能摸到城墙边就已属万幸前提还是这人脑筋能转得过弯来。 
似是没见过这般合作的,呃,人质,这位老兄显是大大楞了一下,害我几乎疑为自己需再浪费一回口水 
很好很好,解决了眼前这一麻烦,料来我终可做自己的事情了罢? 
笑呵呵挥手挥手,告辞告辞。 
当然,基本上我是不认为这位老兄会简简单单就放我离去——电视上不是经常这般演的么?即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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