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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毅看着她娇羞模佯,心头不禁一荡,忙道:“在下身边有姑娘所赐的‘清神丹’和寒家家传的‘骊龙辟毒珠’不惧迷香,不畏剧毒,若凭真实武功,纵入龙潭虎穴,在下也自信足可自保。”说到这里,潇洒一笑,接道:“在下眼前唯一要姑娘帮忙的,就是等在下吃饱了,重行进入麻袋之中,有烦小燕姑娘依然把袋口扎紧,最重要的是莫要让这些昏迷的人看出破绽来。”
温婉君臻首轻点道:“我知道。”
小燕轻笑道:“凌相公被他们掳到百花帮去,那是无异进入众香国去了,凌相公可得小心,不要被她们迷住了。”
凌君毅被她说得俊脸一红,说道:“小燕姑娘说笑了。”
温婉君听了小燕的话,不由得心头微微一震,一面轻叱道:“小燕,不许乱说。”
凌君毅忽然哦了一声,问道:“姑娘怎知她们是百花帮的人?”
温婉君道:“今晚我们在无意中遇上一个百花帮的人,方才听她们说话的口气,该是百花帮的人无疑。”
凌君毅沉吟道:“百花帮,她们和绝尘山庄应该是另一个不同的神秘帮会了。”
他一口气吃了七八个肉包子,才填饱肚皮,站起身来,笑了笑道:“今晚要是没遇上姑娘,在下还得饿上几天哩!”
小燕眨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哼的笑道,“凌相公,你是不是要回到麻袋里睡觉去了?”
凌君毅道:“正是。”
小燕道:“我看你再带几个馒头,包一些卤莱,好在麻袋里吃,要不要小婢给你包一包带着?”
凌君毅笑了笑道:“不用了,我想此地离他们巢穴不会太远了,到了那里,她们总会让在下好好吃一顿了。”回身朝温婉君拱拱手道:“姑娘珍重,在下失陪了。”说完,仍然跨进麻袋,说道:“有劳小燕姑娘,仍把袋口扎紧了。”
小燕娇笑着替他拉起袋口,仍用麻绳扎好。
温婉君隔着麻袋,低低嗯咐道:“凌相公诸事小心。”
凌君毅道:“姑娘走时,可得把蜡烛吹熄,然后再把他们解醒过来。”
温婉君道:“你只管放心,我不会留下一点痕迹的。”一面朝小燕吩咐道:“小燕,你快去给他们闻上些解药,咱们该走了。”
小燕答应一声,凑着麻袋说道:“凌相公,我们走啦!”
凌君毅坐在袋中应道:“再见。”
小燕取出解药,用指甲挑了少许,轻轻弹人五人鼻孔。温婉君一口吹熄蜡烛,两条人影轻若惊鸿,翩然朝庙外掠去。
大殿上好像吹过一阵凉风,烛火熄了,烛芯还有余火未灭。躺在地下的五人都蓦然清醒过来。中等身材姓尚的青衣人一跃而起,立时打亮火揩子,点燃了蜡烛,大殿上重又一片明亮。穿茶色绸长衫姓潘的已经锵的一声,掣剑在手,旋风般飞掠出去,一下跃登上屋。姓尚的也身形掠动,朝后进射去。少年相公玉蕊眨动一双俏目,清脆地吩咐道:“寥花、萍花。你们快去看看麻袋是否有人动过?”
寥花、萍花答应一声,双双走了过去,但麻袋依然好好的横放在神案左侧,寥花仔细察看了一阵,抬头说道:“没有呀,袋口扎得好好的,一点也没有动。”
少年相公玉蕊道:“这就奇了,方才咱们怎会无缘无故昏了过去?”
书僮寥花道:“方才大概是一阵风吹熄了灯烛,我只觉得眼前一暗,哪里昏过去了?”
萍花接着道:“是啊,我也好好的坐着,只觉灯火一暗,尚使者就亮起了火揩子。”
少年相公玉蕊微微摇头道:“不对……”话岸未落,人影一闪,穿茶色绸长衫姓潘的已经掠了回来。
少年相公玉蕊问道:“潘使者可曾发现什么吗?”
穿茶色绸长衫的摇摇头道:“兄弟飞身上屋,这一带民房不多,至少可以看得到半里方圆,但末见有何动静。”
这时姓尚的也从后进走出,接着道,“后进也没有半点人影。”
他们都忽略了地上的食物,至少肉包子已经少了十来个,但谁会想到有人乘着烛火一暗,进来偷吃食物?因为方才他们五个人,正在围坐着吃东西,少了几个肉包干,自然是自己人吃了的了,而且在他们的感觉上,只不过是烛火一暗的工夫而已。
书僮寥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噤,骇然;盘“玉蕊姐姐,莫要是这里有鬼。”
萍花听得心头发毛,张口结舌地道:“对了,方才那阵风,吹到身上,是有点寒飕飕的!”
少年相公玉蕊心中虽觉可疑,但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一面叱道:“你们别胡说,东西已经凉了,大家快些吃吧。”
祝靖听黑玫瑰说出万人俊路上有了危险,心头不知怎的,有着无比的焦急,这一晚,竟然连眼睛都没闭上。好在自己有一匹浑身似雪的玉龙驹,比平常马匹快过甚多,万人俊、许家骅两人虽然早走了半日。自思一定赶得上他们。天色黎明,他便洗梳完毕,付过店帐,骑上玉龙马,赶着出城。
祝靖从没出过远门,但这条路,他最是熟悉不过,一路纵马急驰,中午时光,就赶到桐城。一路上竟然没看到万人俊、许家骅的影子,心头更觉焦的。也没进城,只在城外大路旁的一家面摊子前面下了马。把马匹拴在树上,跨入松棚,找了个座头坐下。
伙计倒了蛊茶送上,一面问道:“相公要些什么酒菜?”
祝靖道:“你给我下一碗素面就好。”
伙计看他一身衣衫,是个有钱人家的相公。却只叫了一碗素,只当自己听错了,接着陪笑道:“相公不喝些酒么?”
祝靖不耐道:“我不喝酒,快些给我下面,我还有事去。”
伙计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多说,唯唯应是,退了下去。这时正当中午,要赶路的人都没进城去,就在路边打个尖,好继续上路。
因此城门外这一带,就有四五家酒食摊高挑酒招,一到中午,居然生意兴隆,座客常满。祝靖进来的这一家,是路口第一家,占了地理上的便宜,每天都是优先满座。这时松棚下四五张桌子,都已坐满了。这些人大部是短靠褐衣的贩夫走卒,一坐下来,就把尊脚搁到板凳上,敞开胸膛,大声叱喝,大碗喝酒,就是身上,也经常有一股汗臭味儿。他们瞧到祝靖是个白脸书生,文质彬彬的模样,倒也自己识相,尽管四张桌上挤满了人,祝靖还是独占一席,谁也没往他桌上挤。
这时,又有两个人并肩行来。这两人居然也是读书相公,一身青怜,看去约莫十六人岁,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好俊的人品!
他们好像只是出城散步来的,本来不打算打尖,但年纪较小的一个看到祝靖拴在树下的玉龙驹,口中不觉轻“咦”了声。
目光抬处,望了祝靖一眼,低低说道:“二哥,咱们就在这儿打个尖吧!”
年纪较大的一个看看满棚都是袒胸露臂的老阻,不觉双眉微微一皱,轻声道:“你要在这种地方打尖?”
年纪较小的笑了笑道:“二哥,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年纪较大的讶然道:“你有什么秘密?这样说不好么?鬼鬼祟祟的,让人家看到了……”
年纪较小的没有待他说下去,轻笑着道:“秘密自然是个秘密,你快附耳过来,我才能告诉你。”年纪较大的“哦”了一声,拗不过他,只得偏着头,附耳过去。年纪较小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年纪较大的目中闪过一丝异采,含笑点头道:“好。”
两人并肩走来,到得棚下。年纪较大的走上一步,朝祝靖拱拱手道;“兄台这里还有人坐么?”
祝靖忙道:“在下只有一人,二位请坐。”
伙计端上茶来,问道:“二位相公要些什么?”
年纪较小的道:“给我们切一盘卤菜,先来四两花雕。”
伙计退下之后,年纪较大的道:“三弟,我们还要喝酒么?”
年纪较小的笑道:“既然打尖,喝点酒润润喉咙咯!”
他没待年纪较大的开口,口中“哦”了一声,又接道:“二哥,你方才不是说,拴着的那匹马浑身似雪,没有一根杂毛,也想托马贩子买一匹么?”
年纪较大的道:“我也只是说说罢了,这佯神骏的马,干中挑一,都挑不出来,你到哪里去买?”
年纪较小的道:“那可不一定,小弟去年就曾见过一匹,和拴在树下的这一匹也差不多,骑马的还是一个美娇娘。唉,说起那位姑娘,真是美得像月里嫦娥,谁要看她一眼,回去保管会害相思病。”
年纪较大的嗤的一笑道:“你害了没有?”
年纪较小的道:“小弟也差不多失魂落魄了好几天。”他忽然凑过头去,低“噢”一声道:“二哥,你知道那美姑娘是谁么?”
年纪较大的摇摇头道:“我又没有见过她,怎会知道?”
年纪较小的声音说得更低,凑近去,道:“那姑娘就是人称龙眠一凤的祝雅琴祝姑娘,听说还会武功。”
他声音说得虽轻,但祝靖和他们同一张桌子,自然也听到了,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
年纪较大的轻笑道:“还好,你没把她娶过来,否则她会武功,你做丈夫的吃不完还得兜着走。”
祝靖双眉一挑,面有怒容,正好伙计给他端上面来,堆笑道:
“相公请用面了,”接着另一个伙计替二位青拎相公切了一盘卤莱端上,另外是一小锡壶的酒。
年纪较小的斟了一杯酒,送到祝靖面前,含笑道:“这位兄台也请喝一杯。”
祝靖冷冷地道:“我不喝酒。”
年纪较小的道:“兄台何须客气,我们萍水相逢,可说三生有缘,小弟还末请教兄台贵姓。”
祝靖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含微笑,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直瞧,不觉脸上一红。要待不说,人家含笑相问,在礼貌上说不过去,当下只好冷声道:“祝。”
年纪较小的不由啊了一声,道:“原来是祝兄,小弟失敬了,莫非拴在树下的那匹玉龙驹,就是祝兄的?”
祝靖一碗面只吃了一半,就放下不吃,从身边摸出一锭碎银放到桌上,起身往外就走。一碗素面,不过二文制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