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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码头-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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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顺着她前排的木椅靠背推到了她的面前,随即匆匆离去了。那人身穿便衣,当时她并未认出是郑磊,只是将那小纸条紧紧捏到手心。晚祷结束后,她匆匆回到家中,展开一看,上边只写一句话:璐危险,注意!这时那男子的背影突然变得格外眼熟。程珂恍然。她知道那是谁了。从此,程珂风雨无阻每周六都来参加晚祷,只是很难再做到心无旁骛了。

程珂努力排除杂念,虔心祝祷着。她为自己情不自禁的心猿意马感到格外恼火。她觉得自己眼下的这种情形是与耶稣基督的教诲格格不入的,简直是一种罪过。她出声祷告道:

“亲爱的主耶稣基督,上帝的儿子啊,我承认我在您面前的一切罪过,求您用十字架上所流的宝血洗净我一切的不洁不义,我愿意诚心接受您做我的救主,求您领我进入安乐宁馨之境,帮助我摆脱欲念的纷扰,过上圣洁的生活。奉主耶稣的名求,阿门!”

祷告完毕,程珂吁出一口长气,悠悠睁开闭合的双眼。突然,她真真切切看到,郑磊身着戎装站在她的面前。二人默默对视着,久久无言。程珂听得自个的心咚咚跳得如同疯魔一般。她努力镇静着想说点什么,半晌却只说出一个字来:“你……”

郑磊注视着程珂,沉静地道:“我要走了,换防。”

郑磊说完这句话,神情忽然变得忸怩起来,悄声说:“我好像……好像已把你……记在了心里。”

程珂又说:“你……”

郑磊庄重地朝她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28

那天傍黑,程琛从静乐、岚县一带回到碛口。

程琛此番回碛口的具体任务是:将碛口游击队现有近三百人的队伍除留少数做班底以组建新的游击队外,其余全部带往晋北编入决死四纵队。上级同时要求新的游击队务必在一年的时间内再发展至三百人的规模,最迟于明年下半年再编入新军建制。

对于将游击队编入新军之事,崔鸿志、马有义他们是早有准备的。从这支游击队组建之日起,他们已经多次向全体队员说起过上级这一意图,并将此事的重大意义反复作过阐述。所以接到正式命令后,已无需再作动员,只是集合全体传达了这一命令并放了半天假让队员们回家同家人作别而已。当时他们看着游击队员一个个欢呼雀跃的样子,心里也是一团高兴。崔鸿志说:这批人马斗志这么旺盛,也不枉咱苦心经营一年多啊!马有义一手拉起崔鸿志一手拉起程琛说:走,到天成居喝两盅去!

让崔鸿志和马有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天下午竟有三分之一的游击队员没有按时返回队部。更为严重的是:派出去打探情况的队员回来报告说,那些未返回的人多数不知去向,当他们问这些队员的家人时,居然说他们根本没有回家。有的家人见游击队的人上门找人,不仅不配合,反而找到队部来同崔鸿志、马有义要起人来。

情况看来有些复杂了。游击队队部马上召开紧急会议。除游击队班长以上干部外,还邀请了程琛、程璐、李子发参加。众人分析了一下情况,觉得部分队员可能对远离家乡参军参战尚有程度不同的恐惧心理,前段动员时,他们可能以为所谓参军参战那不过口头说说罢了,所以表现很坚定,现在眼见得要动真格的了,自然就犹豫起来。这些队员的家人可能存在更多更复杂的思想认识问题,所以事到临头就变卦了。有鉴于此,会议决定将所有与会者分为若干组,一户户去做宣传说服工作。实在说服不了的也不强制。

程璐看了看那些未按时归队人员的名单,见有不少是她当年的学生。他们入学时一般已是十二三岁的年纪了,现在几年过去,都已是些大小伙子。可他们对自家还是一向十分恭敬的,比如街头偶遇还照旧朝她鞠躬,她的话他们还是很愿听的。她便自告奋勇去做这些人的工作。她细心准备了一个走访线路图,又从小学叫了个女教师做伴,二人便按图示一家家走访下去。程璐对那些队员的家人说:作为当年码头国民小学的教师,她为自己的学生感到十分自豪。因为在中华民族危难的时刻,在可爱的家乡横遭日寇铁蹄践踏的时刻,她的学生将勇敢地参军参战,以自己还很稚嫩的双肩承担起民族道义,历史将会永远记着他们的名字。程璐说:鬼子打到家门上了,让男子汉们上战场吧!他们在外多杀一个鬼子,咱家里就多一分安宁哩。那个女教员在一旁也不时帮腔。程璐耐心平和地说着。她说话的语调今日显得格外格外优雅、绵软、轻柔,带着一些儿河风的清新、山泉的甜润、野花的清芬,在一个个屋檐下飞飘、弥散,一丝丝一点点在人们的心田洇渗。于是,有些人家当即答应要把人找回来,有些人家不好意思地说,往后家里没个小伙子撑着,这兵荒马乱的可怎呀?程璐当即表示,她会亲自组织镇上的年轻人包户关照的,各家各户如有不满意可随时找她反映。她说:你家的人在与不在一个样!于是,又有一些人家答应找人了。

也有很不给她面子的。寨子坪有个学生的爹不等程璐开口说话,就道:你们程家本事可真大!国民党里有人,共产党里也有人。资财百万,却又口口声声要为穷人谋福利。如果再出个汉奸,可就十全十美了。程璐倒是不急不恼,她那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甜软:叔呀,我们家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大家一致抗日,这不挺好吗?如果真出个汉奸,那就不劳别人动手,我们自己喀嚓乒乓解决了。您信不信?程璐将“喀嚓乒乓”四个字说得响亮、庄重,却又不失轻松,是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那被程璐恭恭敬敬称为“叔”的汉子顿顿,又说:我有病,大儿参了战,小儿年幼无知,往后靠谁照应哩?程璐说:我从妇救会叫两个精精干干的青年妇女照应您,您看可行?那汉子正要再说什么,他家后窑(窑中套窑,位于窑洞后部,用于贮藏粮食、杂物)的小门一开,一个小伙子一头土屑出现了。那小伙子恭恭敬敬朝程璐鞠了一躬,说:老师,您别说了。我听您的,我去参军参战。

正晌午时分,天边涌起了疙疙瘩瘩的乌云。一阵北风吹过,更多的云朵堆垒在群山背后,淤积成浓黑厚重的云阵。云阵浪涛般翻腾着朝南移动,霎时便将天际布满了。突然一声隆隆的雷声响起,地动似的,四山瑟瑟抖颤。闪电宛如一条条金蛇在云隙间狂舞……

那时,程璐的身边已有七八个“失踪”的游击队员跟上来了。她看看“线路图”,对随行的女教员说,咱们得跑快点,还有五六个家户没走到呢……

29

现在,西云寺驻扎的兵们是与郑磊的三营同属一个团的二营。营长姓郎,先前驻防索达干,那里的老百姓叫他“没尾巴狼”。

在水旱码头碛口,把某人称为“没尾巴狼”,那就等于说某人比普通狼要凶残得多。一只普通狼因为偷猪偷羊被人砍去了尾巴,从此它便更疯狂作恶以报复人类。这姓郎的就这样,谁也惹不起。二营在索达干的驻地附近有个陕西人办的小酒馆。自从二营驻那里后,郎营长三天两头带着营副去吃喝,有时还连班排长们也带着去。吃了喝了拍拍屁股就走,从不付钱。半年过去了,酒馆掌柜一算,竟欠下了近千元的债。掌柜的硬着头皮去要,姓郎的眼一瞪道:什么?要钱?当时,营长正与几个弟兄“闷壶”(当地一种赌博形式)。营长笑着对几个弟兄油腔滑调说:你们听听,他说要钱,跟咱弟兄们要钱!回头对掌柜的说:好呀,你等着吧,回头我给你!掌柜的便真个坐下来等。等了半天,见营长并不理他,急了,又说:营长,您高抬贵手,给支了吧。郎营长破口大骂:妈的!老子们顶着枪子儿为你们站岗放哨保太平,吃你几回烂酒你狗日的就有脸来要钱!滚你妈的蛋!那掌柜的偏是个认死理的,说:你们不是也说“买卖要公平”嘛,怎能白吃白喝!营长回头就给了那掌柜的一个大耳光,喝道:好呀,你把共产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搬出来了,这不是搞赤化宣传嘛?来人呀,把这老不死的给老子抓起来。掌柜的就被抓起来了,后来是掌柜的老婆拿一千块大洋才把人赎回去。过了两天,那酒馆关门了,陕西人趁黑夜收拾行李逃回了河那边。

郎营长对调防碛口满心地高兴。因为这里比起索达干来,真可算是花花世界金窝银窝了。团长在下达调防命令时,特地打电话给他:你知道为什么让你和郑磊调防?团长自问自答:郑磊对共产党有点心慈手软啊!碛口是战略要地啊!郎营长在电话这头咔嚓一个立正,说:请团长放心,我记下了。营长放下电话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游击队队部周围安“钉子”。“钉子”一共十二颗,便衣,三班倒。营长在安顿他们时训话说:你们可给老子听清了,到那个地方,一不准喝酒,二不准杀棋打牌,三不准看女人,四不准打瞌睡。给我盯得死死的,那怕是游击队放个屁,也得给我报回来。

头天傍晚,有“钉子”报告:决死四纵来人了。郎营长说:再探,弄清他要干什么。过了两个时辰,“钉子”又来报告,说游击队突然放了半天假,说要“转移”。郎营长疑惑道:转移?往哪里转移?为什么?郎营长一时想不明白,可觉得这里头肯定有大文章,连忙报告了团长。团长说:这就对了,那是要把人送到决死四纵去了。想法搅它一家伙!

郎营长嘴里答应着“是”,心里却犯开了嘀咕:据他了解,碛口游击队眼下至少有三百人,论实力恐怕要远远超过二营,所以硬上肯定不行,只能智取!可怎么智取,这又实在不是凭他的“智”商能够想明白的。郎营长正抓头皮,“钉子”又来报告说,放假回了家的游击队员返回队上时至少缺了三成,头儿们分头下去抓人了。郎营长心头一亮,敏感到他的机会来了。可到底该怎利用这个机会,利用这个机会干什么,他的“智”商还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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