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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却又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他不由徨徨无策。
突然厅外传来一声尖酸的冷笑,欧阳易怒叱道:“什么人?”
厅外有人接话道:“过路客。”
欧阳易冷哼一声道:“既是过路之客,请候老夫肃迎。”
话罢他慢慢地打开厅门,迎门三丈外的墙头上,果然有个夜行之人,欧阳易决定要将此人留下,拱手说道:“尊客何不请下一谈?”
墙头上的夜行客冷冷地说道:“盛情心领,在下今宵无暇。”
欧阳易敞笑一声道:“老夫怎敢如此慢客,说不得要强留阁下了。”
那夜行客闻言哈哈大笑道:“怕由不得你吧?”
欧阳易沉声说道:“这句话阁下似乎言之过早!”
“过早”两个字出口,欧阳易肩头微沉,身形已如电掣般疾扑上墙头,右臂轻舒,五指已扣向那夜行人的左腕。
讵料就在欧阳易五指即将扣锁住对方左腕的刹那,这夜行客一声冷笑,左腕倏地猛缩,竟然脱出欧阳易的手掌,紧跟着这人暴出二指,点到欧阳易的右目,好快的身手,好俊的功夫。
墙面宽仅尺二,欧阳易没有料到对方应变如此迅捷,非但躲过了自己的擒拿,并且还能出手还击,冷哼一声微然甩头,右手五指陡地再伸,仍然施展刚刚那招极平庸的擒拿术,再次扣锁对方左腕。
这夜行客却不再斗,双足一顿,斜投向墙外邻家。
欧阳易一声轻叱道:“老夫倒要看你如何脱逃。”
话罢双臂微拂,如脱弦之箭疾射追上,已经超越这夜行客的身前,端地迅速绝伦,其快无比。
不想前逃的夜行客,却霍地下沉,脚下正找在邻家的旁屋顶角之上,一顿一登,又倒纵而回。
欧阳易追扑过快,竟遭夜行客的戏弄,大怒之下,他竟施展出云漫中天神功,凌虚用掌,身形顿止,左臂力拂,突然回旋,矫捷若凌云飞燕,疾厉似泻地沉雷,再次电射追到。
谁知道这夜行客果有惊人的技艺和超人的聪明,料敌如神,欲退故进,就在欧阳易电旋而回疾厉扑到的刹那,他蓦地仰天一声长啸,身形斜拔而起,高有四丈,恰自欧阳易头顶交错而过,疾射远去。
欧阳易数遭对方的戏弄,已然怒极,厉叱一声——“匹夫,任你上天入地,老夫也必擒尔归来!”
说着他拧身抖臂,紧随前逃的夜行人影飘射追上。
两条人影快似星坠,眨眼消失在远处。
适当此时,一条矫捷的影子投入厅内,飘落在倒卧地上的无情女身旁,伸手捏开她的牙关,放人一粒米黄色的药丸,稍停之后,无情女那只肿胀的手臂,已经复原,人也醒转过来。
那矫捷的影子不容无情女开口,当先低声说了几句话,无情女沉思片刻,才毅然点头,随即双双飞纵而去。
稍时笑面银豺自外回转,从他那深沉的神色上看来,他失败了,并没有擒获那个夜行客。
当他发觉无情女也已失踪的时候,残眉紧皱,突然惊呼一声“不好”,立即飞身而出直奔后楼。
他甩手震窗而人,果然早已人去楼空,他连连顿足,蓦地仰天发出一声凄厉怪啸,倏然穿窗飞纵出去。
一连三次起落,已飞身于前庭一株参天古木之上,注目遥望远处,陡地发现一丝红影,他狞笑一声疾射追上。
讵料欧阳易的人影刚刚消失在暗中,自他这所临时住宅内,又腾飞出一条人影,正是那卧伏橱顶上的姑娘。
天蓉姑娘未脱天真纯洁,她卧伏橱顶之上的用意,是不信天下还有像笑面银豺欧阳易这种无情阴狠的人物,她要暗中窥探一下虚实,更因为自己已经答应了别人,带他去见老父,不能失信,故而决不离开。
可是那个假装受伤的女子,却情真怕极,是故天蓉姑娘告诉了对方自己的住处,井以药囊为信,则老父必然收留此女,而自己也不致失信于人。
当那个没能看清面目的夜行客,倏然而来又飘忽而去的时候,她已有些相信这白发老者是位狠毒的人物了。
如今目睹老人震窗而去,她毫不思索,相随于后,要暗中追踪老人,倒要看他是想干些什么?
只是她这一身功夫,差人多多,等她纵上前庭屋脊的时候,欧阳易已因发现远处红衫人影,电掣追去。
所幸有此,设若远处红衫人影再晚出现刹那,欧阳易必然会发现天蓉姑娘,那姑娘的遭遇就不堪设想了。
天蓉姑娘却适巧看到欧阳易消失在远处的人影,她摇摇头,暗忖今宵真是碰上了怪人怪事,她已经没有再逗留不去的事情了,又惦念着那位去投奔老父的姑娘,逐飞身纵驰回转家中。
而此时的神手仙医章性初,却已频遇意外。
原来他三更离家,并不急欲早到,是故顺着街道,缓缓前行,刚刚走出里数路来,迎面一条血红人影,疾驰近前,他故作不见,仍然彳亍走着,红影已自旁一闪而过,他瞥见红影手提之物,不由大骇,这时红影已经越过身后丈余,迟则无及,章性初陡地舌绽春雷大喝一声道:“姑娘留步!”
随即拧腰飞身拦住了对方的进路。
那红衣女子行走正急,蓦地听到有人呼喝留步,随声面前平添一位老者,她双足微蹬已倒纵而出,娇叱说道:“你为何拦住我的进路?”
章性初双目神光向这红衣女子脸上一扫,暗皱眉头,并已谨慎戒备,表面却若无其事地含笑问道:“姑娘要到何处去?探更夜半……”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截断了章性初的话锋道:“你睁大点眼睛看看!我要到什么地方去你问得着吗?深更夜半怎么样?莫非你还敢拦路劫财!”
章性初仍然含笑说道:“姑娘言重了,老汉若无问得着的理由,这大年纪当不致于如此冒失,姑娘贵姓,由何处来,到何处去?”
红衣女子秀眉微蹙,低声问道:“莫非你是官衙中人?”
章性初摇摇头,才待开口,红衣女子已怒声说道:“既非官役,趁早闪开,否则莫怪姑娘手辣!”
章性初长眉一扬,沉声说道:“姑娘,你手提之物由何处得来?”
红衣女子面色陡变,厉声叱道:“你问不着……”
讵料红衣女子话声未歇,面前人影倏地闪飞,左手微觉一麻一松,所提之物已经到了章性初的手中!
红衣女子这才知道,对面老者乃是一位武林高手。
章性初轻取红衣女子所提之物后,竟冷笑着说道:“你若再不说出此物的来源,老夫可要得罪了。”
红衣女子此时已知不敌,暗中准备突下毒手,并立即狡狯地说道:“是一位要好的朋友托我送人……”
她说到这里,已经准备妥当,是故存心拉长了“人”字的尾音,最后又像是霍然记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改口道:“这位朋友还附着一封信,不信我拿给你瞧。”
说着她右手真的探入囊中,章性初却暗中冷笑,他明知红衣女子话中有诈,却不点破,只在注目留心:红衣女子这时却惊咦一声道:“糟了!那封信怎么没在囊中呢?”
她右手已经由囊中抽出,章性初本来料断她要趁机用暗器突袭自己的,谁知她却空手而出,掌中并未暗藏物件,章性初不禁惊凛至极,他久行江湖,看出红衣女子来头不正,但却没有想到对方这般诡诈!
果然这红衣女子刁猾万端,左手在胸前一摸,长吁一声,惊容变为欢欣,瞟了章性初一眼说道:“我忘记是放在……”
说着她面色一红,似不胜娇羞地缓缓转过身去,转身的刹那,还又瞟了章性初一眼,才接着说道:“请稍候一会儿,让我转过身去取出它来。”
章性初并没答话,心中却在暗笑,红衣女子右手倒垂身后,背对章必初,左手在探胸取物。
不料她倏地右手食、中二指在身后对着章性初一弹,那长长的细尖指甲之中,突然射出两缕极细若丝的烟箭,直对着章性初前胸投去,色呈淡绿,疾若闪电,带着一阵奇异的香气,令人嗅之心醉。
两人相距仅有数尺,章性初虽早料到衣女子必要暗下毒手,但却不防她这般阴狠狡狯,淡绿丝烟射出,他已看出是什么东西,既惊且怒,长眉倏地飞扬,一声冷哼,左手五指暴弹,一股无形罡风射出,淡绿丝烟立即卷飞腾升散失,接着他疾若星火,二指已点中红衣女子的肩井。
红衣女子施出昔日的绝技,本期竟功制敌,未料对手功力高得出乎意外,肩井微麻,全身已经无法挪动,她盯了敌手一眼,呼出一声哀怨幽恨的叹息,闭上了星眸,索兴不言不语交生死付于天命。
章性初却已冷冷地说道:“你面容曾经名家整改,适才又打出‘酥骨飞絮’这种阴毒之物,你是‘洛阳三凤’之中的哪一个?”
红衣女子闻言凛惧到了极点,星眸顿启,颤声问道:“你是哪位,可能先……”
章性初皱眉接口道:“你必须先说出这药囊由何处得来!”
“是一位姓章的姑娘,交我作为信物用的。”
“信物?我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