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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说到底还是贪嘴之人嘛。”钱叮当莞尔一笑道,似乎并不反感我直截了当的追求。
“是是,我是贪嘴之人。能吃到钱姑娘亲手烹制的鸡蛋羹,无异于孙悟空吃到太上老君的仙丹,猪八戒吃到了人参果。那滋味是能够用一辈子来回味的。”
“呵呵,朱义,你真会胡说八道。我今天正好休息,兑现诺言,我请你吃饭好不好?”钱叮当道。
“好,太好了。你定吧,在哪都行。”我兴奋道,象只刚发情的小公猪。
钱叮当说了时间地点,又和我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远远看见钱叮当站在我们约定的小饭馆门前,翘首以待。她身着一套天蓝色休闲外套和一条泛白的牛仔裤,虽然很简单的打扮,却越发显得青春恬美,卓尔不群。
“叮当,久等了吧?”我快步上前,双手主动轻抓住了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恭维道:“你今天可真漂亮。是哪国的公主微服私访来了吧。”
“朱义,你就别取笑我了。你来晚了,要罚酒啊!”钱叮当说着,轻轻从我的魔爪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好的,我认罚。”我不住微笑着点头。
刚坐定,菜就陆陆续续地上来了。
饭馆虽然不大,菜却是着实美味。
我倒了一杯啤酒,然后给钱叮当也倒了小半杯。
我一仰脖子喝了大半杯,钱叮当在对面手足无措道:“朱义,你慢点喝,我没逼你啊。”钱叮当紧张地说着,自己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我呵呵笑着望了眼钱叮当,悠悠道:“叮当,不瞒你说啊,钱芳有意撮合我和你,我其实也挺喜欢你的。”
我说完盯着钱叮当的眼睛不再说话。钱叮当的脸微微一红,羞涩的低下了头。
过了半晌,钱叮当轻声说:“朱义,呵呵,我…我还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好了好了,叮当,我们暂时不说这个了。你慢慢考虑。”我看硬来不行,只得温言软语地理智道。
当下,我们彼此都感觉有些尴尬。我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在心里不住的骂自己:朱义,你小子怎么了?今天被个小姑娘给弄成个闷葫芦了,你他妈真没出息。
“朱义,你是做什么的?”钱叮当突然问道。
我微微苦笑道:“我是个卖菜的。”
“朱义,你嘴不要这么贫。我听我堂姐说,你是个作家呢!”
我心底油然而生一抹悲伤的情绪,心里又暗骂了钱芳一句:钱芳,我是个作家,你丫跟我吹啥?你不就是嫌我整天坐在家里吗?这你就跟人说我是个“作家”?
我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不说我了,我没啥好说的。说说你吧,我也没问过钱芳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没什么出息,是个开公交车的。”钱叮当答道。
“哎哟!还真看不出来啊。不过你还真别说,现在我们这地儿开公交车的女司机可真不少。要说女司机比男司机确实是有优势的,细心并且忍受力强。但我还是不能想象坐在我面前,如此柔媚娇弱的叮当平时是如何将那庞然大物操控自如的?”
“你就瞎说,我就是一女粗人,哪有什么柔媚娇弱的?你下次坐一次我们的公交车就能知道了。”
“好啊,一定要亲眼见识一下女英雄的风姿。你告诉我你们公交车公司的名字,是多少路车啊?在哪乘啊?”
钱叮当一一报上答案,我用手机仔细记录了下来。
饭菜用罢,我拱手答谢钱叮当,和她一同踱步而出。
饭馆外有个小报摊,我跟钱叮当打声招呼后快步走了过去。在报摊前零零总总、杂乱无章的新到杂志里,我找到了那本杂志。翻开杂志封面,我看到了目录里那篇名为《那一碗甜蜜的鸡蛋羹》的稿子。想不到发得还挺快,我心里一阵得意,忙付钱买下杂志,快步走回钱叮当身边。
“送本杂志给你看看。”我把买来的杂志塞在钱叮当的手心里,道声后会有期,转身而去。
13、不胜唏嘘
牛大鹏和钱芳要结婚了。
虽然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唏嘘,脑袋有些发重。
那个即将成为别人之妻的女人曾是自己的女人啊。那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曾经那么坚信会天长地久的初恋情人。
人最可悲的不是没有幸福,而是曾经幸福而无意间失去了。幸福从指缝中溜走了,眼睁睁看着它走了。而人最痛苦的事情或许是回忆吧。恋人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这句经典对白现在落在我的心头,那感觉如同刀在割、火在燎、狗在咬。
我跟着牛大鹏准备结婚前的事宜。陪着他们看家具、选电器。有时候钱芳会突然出现,挽着牛大鹏的手,老公长老公短的,视我为空气。我不知道钱芳这样是做给我看还是做给牛大鹏看,亦或他们的感情真的就这么好。
我看在眼里却没有太多的犯堵,或许我和钱芳之间真的结束了,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牛大鹏这个人我了解。我和他初中、高中同学六年,他为人老实。以前读书的时候都不太爱说话,女同学有时候跟他说说话,他都会脸红。这几年可能是跟我在一起惯了,嘴巴也不象以前那么紧了,和女生说话也是怎么贫怎么来。常常搞得人家女生面红耳赤又全身肉颤。我有时候都自叹弗如。
14、新郎不是我
钱芳和牛大鹏的婚礼如期举行。牛大鹏本想让我做伴郎的,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婉言拒绝了。我怕我和牛大鹏站在一起,人们会误认我是新郎,而我自己也会担心我把自己当新郎看,把钱芳当新娘看。
结婚那天的排场很大,双方家人似乎都倾其所有地操办这场蓄谋已久的婚事。一辆辆的帖着大红喜字的奔驰、宝马缓缓从街头开过,预示着一对新人将修成正果,幸福美满地过下半辈子。
我跟着一大群人缓缓走进了酒店。牛大鹏在人群中找到我,扯着嗓子喊:“朱义,你丫的,还没给红包呢。”可耻、无赖得够可以。
“别叫,下回我结婚,也不找你要。”我低着头更加无耻的闷叫一声。猛然抬起头,准备点烟的时候,我看到了两双尴尬的眼睛。那是钱芳的爸妈。
“呵呵,朱义,你也来了啊,快进去找位子先坐下。”钱芳的爸爸勉强笑道。
我痴痴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好一会儿,才傻楞楞地道:“恭喜叔叔阿姨,祝您们早生贵子。”
两位老人互视一眼,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跟钱芳他爸招个手,慢慢朝里走去。边走边乐和:刚才还真是说错话了,应该祝他们早点抱孙子才是,咋就叫我整成个早生贵子了呢?瞧他们那老胳膊老腿的,只怕一年也难得有几次夫妻生活了,这要是瞎精碰到死卵子,那可就是天降大任于两人也。哎,口误啊口误,我朱义一向心地善良,绝不会拿这样的话让人家老两口闹心。虽说当年老两口对我一直不甚满意,为我和钱芳的顺利结合设下了重重关卡,直至最后我和钱芳分道扬镳。但我对他们老两口却没有根本上的恨意。谁家爹妈不想自己儿女好呢,谁家爹妈能让自己家闺女往“屎坑”里跳呢?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啊。
那首百听不厌的婚礼进行曲响彻全场。在众多庄严肃穆的眼神中,我也不由自主的朝两位新人瞟了几眼。
牛大鹏西装笔挺,难得的气宇轩昂。钱芳一席拖地的白色婚纱,高贵典雅,脸上一直微微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那一刻,我真的为钱芳感到高兴,打心底里的高兴。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钱芳跟我说:“朱义,昨晚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结婚了,不是和你,你突然出现把我拽走了,然后我就幸福地跟着你跑了,逃婚了。”我隐约记得那天钱芳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刚跳出个青春痘,我轻轻吻了下她的脸,她笑得如今天一般幸福,还带有一丝今天所没有的羞涩。
我出神地这么想了一会,两位新人已经走上了台,站在婚礼司仪的身边,接受他例行公事,作秀一般的调侃。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仿佛充耳不闻了,接收不到任何声音,脑袋里嗡嗡响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声:“我愿意。”接着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声,轻轻道了声:“我愿意。”然后,我的听觉突然恢复了。
我竟然没有拽着那个新娘子跑掉。我发现我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然后低下头偷偷地抹了一把泪。
15、你把我灌醉
牛大鹏和钱芳挨着桌子开始敬酒。来到我这桌的时候,我看到他俩都面不改色。谁都不为难他们,放他们一桌一桌过来了。我却是有心想为难为难牛大鹏,想着今晚他就要和钱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心里就堵得慌。
“大鹏,来来,难得今天你大喜的日子,就别整那白开水了,咱来点实在的行不?”我说着你拿了两个空玻璃杯,倒了满满两杯五粮液。一桌子人都尴尬地看着我,谁也不说话。我边倒酒,边拿余光瞟了瞟钱芳。她换了身水红色的旗袍,胸前鼓鼓的,颇为诱人。看得我意乱情迷、五味杂陈。
“朱义,你丫的,不给红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还跟我玩这手。不知道兄弟等会要洞房啊?”牛大鹏不自在地笑笑,不肯就范。
“你丫怕个球啊。结婚这么大事,一般人就这么一次,你别象个娘们似的,让人提着两瓶子白开水跟着伺候你。人家叮当会小瞧你这个姐夫的。叮当,你说是不?”我呵呵笑着看了看手里拿着个酒瓶子,躲在钱芳身后的伴娘钱叮当。钱叮当和我目光相交,不自然地撇了撇嘴,似乎在提醒我不要闹了。
牛大鹏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满脸堆笑地走到我身边,扒拉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小声道:“兄弟,可别为难我,下回你让我怎么喝我就怎么喝,这次你就饶了小弟一次,等会还有那么多桌要敬酒呢。你丫还真不想我洞房还是怎么的?”
我把牛大鹏的脑袋搬过来,咬着牙狠狠道:“新郎倌,我真他妈羡慕你!陪我喝了这杯,我就全不记得了,不记得是你这个狗杂种抢了我的女人。行不?”
牛大鹏满脸猪肝色立在那里半晌,看我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挤眉弄眼对着身旁的钱芳道:“行,哥们我就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