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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为公爵小姐-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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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尽头,再也没有人说话了,只有均匀的呼吸声表明大家还活着。

他又做梦了,梦里面,她哭了。冰凉的雪花在她鼻尖上融化,冻醒了缤纷的思绪。

他蹲坐在堑壕中,神情重新变的严肃,紧抿的嘴唇像是锋利的匕首。笑容明媚的年轻人递给他一支烟。

“来一口,虽然糟糕了点,还是要生活啊。”

阿纳托利大大咧咧的坐在淤泥上,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脏乱,湿冷,牙齿都在打颤,可就像阿纳托利说的,还是要生活。

烟圈从鼻息间吐出,在空气中慢慢消散。僵硬的肌肉放松了一点,阿纳托利突然嘟囔了一声。

“圣诞节了。”

他抬头望去,黑压压的天空,飘扬的雪花,的确,圣诞节来了,这是他在战场上度过的又一个圣诞节,而对他们来说,是第一个,但唯独,可能不会是最后一个。

“注意警戒。”他低声说着,嘴里呵出的白气在空气里消融掉。

“明白。”托枪的年轻人回应着,猎豹一样的姿态,敏捷又优美。

安德烈掐灭了烟蒂,双手重新放在冰凉的枪支上,他望着前方,然后允许自己有几秒钟的失神,只为了对远方的姑娘说一句话。

“圣诞快乐,海伦。”

开春的时候,老博尔孔斯基公爵病倒了。突如其来的疾病像是吞噬人生命的恶龙一样,短短的数日,这个曾经精明能干的老人就消瘦的不成样子,到最后,老人只能喃喃着惦念自己的儿子。

“您想要什么,爸爸?”玛利亚含着眼泪问道。老公爵的嘴巴微微的阖动着,公爵小姐侧耳倾听,到后面已经泪如雨下。

“玛丽娜……我……终于能去见你了……”

安德烈的父亲逝世了,在那一年的春末,而海伦甚至无法联系到对方,等消息辗转到达军队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了,花开了,而普鲁士国王再也无法欣赏了。与此同时,玛利亚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想去我父亲呆过的部队,不是前线,我能够帮忙的,至少,尽自己的一点努力。

露易丝的死对每个人的触动都很大,而老公爵更是让玛利亚下定了决心。海伦并不是很意外玛利亚的决定。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柔弱的姑娘,也许她并不强壮,但她毕竟是博尔孔斯基公爵的女儿,是那个人的妹妹,柔弱,从来都不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定义。

“去吧,玛丽,去做你该做的事情,爸爸他会为你骄傲的。”海伦温柔的说着。她如今已经能够平静的面对离别了,有时候她会想,也许长大,就是在这种离别中,在那一瞬间明白的。

当肩膀上接过了原本属于别人的责任,从而变成自己的责任时,大概,就是长大了吧。

长大并不容易,四月的柳絮纷飞,尼古连卡抱着自己的小熊布偶站在院子里,有时候是早上,还穿着绵软的拖鞋和睡衣,固执的,像是小小的安德烈。

“在这里做什么呢?小科科。”

“等爸爸。”

“海伦陪你一起等好吗?”

“恩!”

“海伦。”

“什么?”

“等爸爸回来了,也要在一起好吗?”

“当然,我们永远会在一起。”

“打勾勾好吗?”

“好。”

“海伦。”

“什么?”

“别骗我……好吗……”

“好。”

抱歉,亲爱的小科科,原谅我没办法给你保证,原谅我对你说谎了,我只是,想像你的父亲一样爱你,只是,想将很多很多的爱都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把自己虐死TUT后爹这身份真不是人干的!

☆、第 143 章

五月,天气开始慢慢的变得炎热起来了。士兵们早上还穿着长袖,到了中午就得敞开了肚皮,而到了晚上,有时候碰到下雨天,他们又不免缩成了一团。

“这该死的鬼天气!”阿纳托利大声的宣布他讨厌这里,同时用手不断的赶着一些在半空中无法无天的蚊蝇。在这些人中,他总是话最多的那一刻。值得庆幸的是,如今他终于得到了梦想中的古铜色肌肤以及一些无可避免的,大大小小的伤疤。

“别浪费力气了,多说一句废话就要再喝点水。”多罗霍夫翻了个白眼。

“你说伊波利特和安东希会不会就在右手边的不远处啊?”阿纳托利捅了捅好友的胳膊。

“也许吧。”多罗霍夫漫步经心的回答着。

阿纳托利换了只手托住枪,嘴巴里碎碎念着。

“我真没想到他们回来这里。一个从小时候就厌恶这一切,而另一个,他连杀鸡都不敢。”

阿纳托利是在后来得知发生在安东希身上的不幸遭遇,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都见惯了生死,就算是身边上一刻还和你勾肩搭背笑闹的战友,下一刻也很可能只会剩下某一部分躯体。战争令人麻木,同情心基本已经被消磨殆尽了,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的生命可也以成为一种取乐的方式。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多罗霍夫敷衍了一句。

“情况怎么样?”

两个人同时抬起了头,不同的是,多罗霍夫只是瞟了一眼安德烈,后者的脸上也被晒伤了,嘴唇因为感冒而看上去苍白并且起皮。真稀奇,这年头当兵的竟然还能把脸晒伤,好像他们还有皮可以蜕一样。

“那群法国佬还是畏畏缩缩的,真他娘的讨厌!”阿纳托利说了句脏话。安德烈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低声说着。

“注意警戒吧,离日落还有四个小时,那会儿务必打起精神来。”

“明白。”

安德烈又走了几步,然后在多罗霍夫身边停留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什么了。而多罗霍夫直到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才看了一眼,有些思索,又有些漫不经心,到最后,又回归于专注。

日落了,若是平日里,看着夕阳一点点的回归于地平线的怀抱,那可能是一种陶醉,但在战争上,那只是意味着警醒,厮杀的开始。

炮火响起来了。法国兵终于忍不住发动攻击了。

“干他们娘的!”

有人这样嘶吼着,像是在鼓舞自己。他们都渴望太久了,在生与死中挣扎着。安德烈在不远处的一个堑壕,眼神专注的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对面的敌人了,脸色苍白的男人脸上却流露着一种狼一样的神情。

血腥,在这一刻,每个人都渴望着。

多罗霍夫的手一开始还有些哆嗦,到了后面,就变成一种麻木的兴奋。

开火,上弹,骂人,他和阿纳托利像两个孩子,眼神中有着嗜血的欲望。在这一刻,他们的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灵魂在战场的上空飘荡,那是无数的冤魂正在呐喊。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弹药纷飞中,手榴弹和地雷也开始炸响,炮火密集的冲他们打来。

“炮手!进攻!”

有人这样发号施令,可能是那个大嗓门的桑切斯中尉。有人□□了一声,可能中弹了。

血腥,灰蒙蒙的天空,五月的天气却热的让人发疯。都疯了,都疯了,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容不得第三个可能。

“轰——”

“小心——”

那是什么?噢!是弹药,正向我这边飞来,像星星,却是致命的,像在空中绽放的□□,落地时,一切都没有了。

他的眼睛睁大了,好像早已预料到一样,但很快的,又充满了莫大的恐慌。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被怜悯的拉长了一样。他的脑海中开始回忆很多的事情。被奚落的童年,贫穷的家庭,咬牙维持的自尊,可怜的母亲……

母亲,母亲,噢!我不能死!

他的瞳孔睁大了,就算是这样,也什么都看不清,耳畔间似乎传来了阿纳托利的哭喊。

真是的,哭什么呢,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混蛋,多罗霍夫本来就是贱命一条,别喊了,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如果我出什么事儿了,照顾好我的母亲,这样就可以了。

他真的想跟他这样说的,但他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疼,真疼,肺部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捏起来一样。所以,死的时候,其实还是能感觉到痛苦的是吗?那这样的话,果然,活下来是最好的。

“费佳,我的儿子,请一定要活下来。”

从梦中传来的,母亲哭泣的声音。在这个炮火纷飞的战场上,年轻的男人迷蒙着双眼,嘴唇微张着,似乎只有上帝才能听到他的请求。

如果可以,我不想死,这样,她就不会难过了……

他并没有昏迷多久,在做手术的时候似乎清醒了一下,然后又深深地被疼晕了过去。

他想事情,很多很多的事情。从小时候,到参军之前。

生活对他来说从来都不容易。他是母亲唯一的儿子,是多罗霍夫家仅剩的男人。在他年幼的时候,被别人狠狠欺负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还有父亲,还有可以为之庇佑的家族,但现实是,没有。

磕磕绊绊的长大,敏感又骄傲的心。他曾发誓过要出人头地的,要得到功勋,要让人人都知道费奥纳多·多罗霍夫是一个怎样杰出的人。为此,他混迹于大街小巷,什么都干过。

女人说他是个浪荡子,男人说他是一个小人。

可又怎么样呢?当他成功的时候,人们就只会记得他的荣耀了。

他明明是这么想的。就因为这样,他故意接近那个库拉金公爵家的小少爷,在外人看来,他更像是仆人,而不是阿纳托利口中所说的,他们是朋友。

多么愚蠢的小少爷啊。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块移动的金光闪闪的金砖吗?除此之外,谁会真的和他交朋友啊。自负,愚蠢,自以为是的笑话还有冲动。这样的人,明明就应该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不过是一个踏板而已。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种朋友间的游戏到底还要玩多久。

让他想想吧。多罗霍夫是一个喜欢计划的人,吝啬的完全不愿意多付出一点点。

是那次打架他从后面抄起木棍打得那个人头破血流吗?还是更多的时候,两个正在长高,却瘦弱的像竹竿一样的少年被揍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呢?这样看来,他们到底一起挨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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