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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狡辩。”
“不信你自己去开啊。”莫飞云冷笑道。
“你，你，不就仗着自己有宗主传承吗。”莫柳气的牙痒痒，可他也确实没办法，整个药宗也只有莫飞云一人能开启神丹阁，而且神丹阁也确实有非十五月圆之夜不得开的规矩。
“还记得我是宗主就好。莫柳师叔祖，您虽然是太上长老，但是也不能对宗主不敬吧。是，我欺骗了你们我甘愿受罚，那您呢？是不是也要一起受罚？”
“哼。小丫头牙尖嘴利。我就自罚闭关十年不出又如何。”莫柳说道。“那你们母女呢？干出这等欺师灭祖的勾当，是不是也要到祖先牌前呆几天？”
“去就去。”莫飞云冷笑出声。
“宗主莫飞云欺瞒宗门妄图将药宗基业传与他人之手，已不适合再担任宗主之位，即日起罢免其宗主位，宗门事务交二长老代为处理。宗主、大长老和云香一起请到宗陵，等候发落。至于莫柳师弟，对宗主不敬，那就依你自己的意思，罚十年不得出谷。”太上长老中另一位莫家宗亲莫松叹了口气说道“几位以为如何？”
“莫松师兄言之有理。”
“理当如此。”
“此事疑点颇多，还需待查。先关着也好。”
“就先这样吧。”
对于这些个长老太上长老的扯皮，香儿根本就没有理会，也没有心情理会，若她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女子，恐怕早就在得知自己又没有亲人的时候气昏过去了，可偏偏她修为深厚连昏过去都做不到。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疼了她十几年被她称作师傅被她当做祖母的人，瞬间变成利用她欺骗她的人，那个她历尽千辛万苦不惜以色事人救回的母亲，居然根本和她就没有半点瓜葛，这种揪心的疼痛，让香儿恨不得将这天地都搅乱。
迷迷糊糊地跟着莫书霞、莫青蝉关入所谓的祖宗陵，其实就是关押宗门有身份犯人的地方，说好听点是让你到祖宗陵前忏悔，其实就是软禁，而且这一禁搞不好就是一生。
“香儿，你别吓唬师傅。”莫书霞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香儿，这孩子表现的太平静了，静的有些可怕。
香儿轻轻甩开莫书霞的手，用陌生的眼光看向这位她敬爱了十年的师傅。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香儿的诘问一声比一声响，最后一声已经达到攻击灵魂的程度，莫飞云修为本就不高，竟然被香儿最后一声不自觉夹杂着的魂音击给击地内伤，哇地一生，吐出一口黑红色血液。
香儿还是不忍看到她曾经的娘受苦，停止了发泄，又开始喃喃自语。
“为什么你们要认我，为什么你们要给我亲情，为什么现在你们又要把它从我身上收回？”
“为什么明知道你不是我的母亲，我还是会关心你？为什么你偏偏是我最尊敬的师傅？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是不是？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十六岁生日那晚，有个自称天机的人说“你不是人。”
莫书霞听得一阵心酸，眼泪忍不住滚了下来，
“孩子，你永远是我的孩子。”莫飞云伸手搂着香儿的肩，想要给她安慰，偏偏显得如此无力。
“香儿，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依然是我最疼爱的七弟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对你的疼爱没有假。”
香儿只是觉得心很冷，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那些灰暗的不知道该属于谁的记忆纷涌而至，大多数都是寂寞，千年的思念和寂寞，说不清的哀凉。
莫书霞心疼地看着香儿灰败的脸色，知道这一次伤的最重的还是她，若走不出这个心结，真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入魔。
莫书霞忍不住想把一切都告诉她，可偏偏香儿现在最不信任的人恐怕就是他们母女。
、第二百八十章 神丹？逐出
“药神在上，我莫书霞以下所说的话若有假，定叫我不得好死。 ”莫书霞跪在宗陵前起誓道。还不忘了顺手起了个结界，不仅挡住宗陵内外的声音还阻住了香儿与灵兽袋、天钿镯的联系。
“那我究竟是什么？我的亲人在哪里？”听得莫书霞起誓，香儿才再次鼓起勇气相信她一次。对于这个师傅，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是该继续信任还是该狠下心来跟她一刀两断。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是，我们不是你的亲人，你也没有亲人，因为”
莫书霞怜惜地看着香儿，一字字认真地“你，不是人！”
果然如此吗？
没有莫书霞意料中香儿的难以接受，而是让人听着心疼地一句追问“那我究竟是什么？”
“神丹已经不在神丹阁了。”莫书霞灼灼地看着香儿，说道“因为，你，就是神丹！”
“什么？”
神丹成人是多么匪夷所思地事情，若有人跟香儿说丹能成人，香儿一定不信，可现在，这神丹不仅成了人，而且竟然就是自己！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那个缠绕一生的梦境原来竟是药神成丹的情景，那个白衣男子不用想自然是药神。她的天赋来自于天生灵性，为何她能百毒不侵，为何有如此强大的炼丹天分，为何药神传承偏偏选上她，这一切的疑问，都在随着神丹成人这个答案迎刃而解。
“在接回飞云之前，因为天钿镯的关系，我确实一度以为你就是飞云的女儿。”莫书霞接着说道“所以说，这么多年。我付出的感情和我们的师徒情谊都是真的。”
“我曾经也因为有这么好的孙女而兴奋，只可惜，不是我们不要你，是我们没有那个福气。”莫书霞惨然笑道。
“您是神丹大人，从来都在神丹阁接受膜拜。其实今天，我们只要说出您的身份。飞云可以继续当她的宗主。我们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可是我做不到。我和飞云都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再过被关在神丹阁暗无天日的日子。”莫书霞自顾自地说道“我宁可我们母女付出生命，也不能让你有事，不止是因为你是神丹。”
“更主要的是，你是我的徒弟！”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香儿终于更深刻地明白了这句话，这不仅仅是徒弟对师傅的尊敬，还有师傅对弟子如父子母女般的浓浓情意。
莫书霞继续说道“我们早就想过会有今日。我和飞云早就商量好了，你走吧，离得远远地。实力不够之前千万不要回药宗。还有，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神丹的身份，哪怕是你的双修伴侣。要知道人性本贪，谁都想吃了神丹得大道而成神。”
“你若不是我的弟子，我也想。”
香儿心中一暖，所有的阴霾都被莫书霞的一席话清理地一干二净。在这人世间，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至少她还有一个肯为了她放弃成神宁可被关在这暗无天日之地的师傅。这份情，不是亲情。却胜过亲情。
“师傅！”眼中滚烫的热流让香儿真真地感受到做人才有的幸福。
“好孩子。”莫书霞轻轻摸着香儿的脑袋，亲手把那支本属于飞云现在却呆在香儿发髻上的银簪紧了紧。
“三师姐。”香儿抱歉地看了眼虚弱的莫飞云。
莫飞云淡然笑道“其实，你会失去记忆，我也有责任。当时在元武宫，你一直跟在我身边，那时候你最喜欢我了，证明我们是有缘的。你也是为了救我出虎口，才冒险提前进化成人，因为进化提前修为不够所以才会失去所有记忆变成一个婴孩，重新经历这一番修炼的折磨。”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如今被关押的处境。
“我知道你应该能顺利进出天钿镯，过几日他们一定会让我交代宗主事宜，到时候你进天钿镯我带你出去，记得一定要乔装离宗。”
“离开后，药宗一定会追杀你，记住，没有实力就永远不要再回来，还有天钿镯不要再交给任何人，这是你最后一条退路。”莫书霞都觉得自己有些罗嗦了，这完全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可是我走了，您和师傅？”香儿问道。
“放心吧，我们姓莫，都是一家人，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趁着我现在还是宗主，那就为你坐最后一件事吧。”莫飞云惨笑出声。
“药宗弟子云香听令。”
看到莫飞云突然拿出的宗主令满脸的严肃，云香连忙规规矩矩地行跪礼朗声答道“弟子在。”
“药宗弟子云香，因对宗主不敬，今日起逐出药宗。但因该弟子在宗门期间屡有功劳，故特别允许其带艺出宗，药宗所学不得外传，如若有违，必遭我宗追杀。”莫飞云严肃地下了宗主令，令牌上落下一块灵石，这块灵石就是用来记录宗主令的影石。
宗主令一下，必遵之，无半点回旋余地。
香儿没想到自己领的第一个神圣的宗主令居然是被驱逐，她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驱逐出这个被她当做“家”的药宗。
明知宗主是为了让她能够了无牵挂地离开，让她能够不用背上背弃宗门的名声，也就是给了她自由，可香儿的心里还是有许多不舍，毕竟曾经付出过的感情永远都不可能收回了。
这一刻，无父无母，连药宗这个唯一的家也没有了，她竟是孑然一身了吗？
香儿根本不知道这几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关着的三个女人各怀心事，明明互相关心着，却谁也没有再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三日后，莫飞云如愿等来了所谓的传召，她手上还掌握着宗主令，只要一日不传承给新宗主，药宗的事务总还有需要她出面的时候，即便只是简单的露个面而不再有任何发言权也可以，她要的只是一次离开宗陵的机会。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叫云香的女孩为何木头一样地呆立在莫书霞身边，也没有人注意到莫飞云走到某处角落的时候手上的镯子很自然地滚落在草丛中。
是夜，香儿提前用狐族胡古月送她的人偶将自己的气息改变，紫色的衣服柔弱的面容，若是萧启明在，一定能一眼就认出，这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紫飞吗？
留恋地最后看了眼夜色下的静谧的药宗，无心谷的方向依然没有动静，她现在竟然连靠近无心谷的勇气都没有。
有宫老在，叶煌一定没事，他是密宗弟子又有一个化神修为的父亲，药宗一定不会为难他，只可惜，自己这一走，两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他若恢复记忆却看不到她，是不是会很失望？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