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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钟山军旅系列-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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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的心软了,也碎了。

10

二叔面对着大海,一双目光望得痴痴呆呆,走火入魔。

天之涯,海之角,二叔寻找亲人的路走到了尽头,心却漂洋过海,再也扯不回来了。

二叔跪在海边的沙滩上,一声声呼唤着小婉和儿子,声音被滔天的海浪撕扯得一缕一缕,晾在了沙滩上。

台湾岛似乎近在咫尺,可二叔却觉得遥远得没有尽头。他喊破了喉咙,心在流血。二叔梦游似的走在沙滩上,天还是那个天,二叔却觉得把自己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二叔记不清是何时离开大海的。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当他出现在老屯时,二叔怔住了,眼前的老屯既熟悉又陌生。老屯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十五岁那年,他随哥哥参加了队伍,从此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在外面风风雨雨地走了一遭,然后又梦游似的回来了。不知是天意还是心意?总之,二叔走回了老屯。

老屯的人们在惊愕之后,还是很快认出了二叔。老屯的人都知道父亲和二叔当年去参加八路军了,以后就一直没有了消息,是死是活没人知道。此时的二叔梦一样地出现在老屯,人们在惊呼、愕然之后,就接纳了二叔。

二叔毕竟是从外面回来的,是当过兵的人,这一点屯里的人确信无疑。人们纷纷把二叔围了,七嘴八舌地打探着外面的消息。二叔痴着一双眼睛,瞪着似曾熟悉又陌生的乡亲们:俺是当过兵的人,怕啥?俺现在啥也不怕了。

在人们的心里,二叔就是当过兵的人,走南闯北,大难不死,如今又回来了。这在屯人面前,已经是了不得的一件大事了。虽然解放了,新中国在毛主席的湖南普通话里已经诞生了,但老屯毕竟是老屯,外面的许多事情,老屯的人并不清楚,和以前相比,不过是多了一份土地。现在是自己在养活自己了,余下的,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着。

老屯的人是善良的,也是宽容的。他们齐心协力,把父亲和二叔原来居住过的老房子重新收拾了,千疮百孔的老屋就又可以住人了。二叔便住了进去。

面对二叔,人们的新鲜和好奇过去之后,就都想起了父亲。大家围着那间老屋和二〖Zei8。Com电子书下载:。 〗叔便打探起了父亲。

一提起父亲,二叔的思路就从天上回到了人间。在平津战役之前,天津城外,二叔最后见了父亲,再以后,父亲就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二叔也曾想过父亲,但只是一瞬间的事,那时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婉和儿子的身上。似乎他早已经意识到了,幸福的日子过一天会少一天。他在幸福中逃难,先是南京失守,然后是重庆,幸福始终在飘忽不定中。终于,他的幸福彻底地夭折了。

想到父亲,二叔就怔了怔,望着众人:他要是不死,俺想也该当大官了。

二叔和众乡亲在念叨父亲时,父亲虽然没当上什么大官,但也是团长了。他的部队就驻扎在沈阳城内。父亲随解放大军,从东北出发,一直到海南岛,后来又从南方回到北方。

部队终于进城了,经过了一轮又一轮艰苦的爱情追逐后,父亲终于和他暗恋的淑琴结婚了。

新婚的父亲在幸福生活中就想到了二叔。父亲想二叔的心情远比二叔想父亲时的心情要复杂得多。

天津城外见过二叔之后,父亲曾天真地认为,二叔会带着一家老小,从天津城里出来,回到他的身边。结果,二叔这一去便石沉大海。

从那时开始,父亲就在每一次的战斗后,开始留意那些长长的俘虏队伍,也会找来俘虏的花名册,期望从中能看到二叔的名字。这是最好的一种结果了。在俘虏中找不到二叔,父亲就在阵地上查看那些阵亡的国民党军官,每次摸到那些发凉的尸体时,心里都会揪紧一阵子。结果,二叔似乎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父亲的心便一直悬着。

父亲猜测二叔的结果大致有三种:第一种是阵亡了。在'“文'某次战'“人'役中了'“书'流弹的'“屋'二叔,倒在大批的国民党士兵当中。第二种结果就是逃到了台湾,那将是二叔的另一番世界。最后一种结果是,二叔被解放军俘虏后,发了回家的路费,又回到了老屯。

父亲想起第三种结果,便想起了老屯。此时的老屯在父亲的心中,变得既朦胧、又清晰。

父亲就想:该回一次老家了。

·8·

当过兵的二叔

11

父亲回到老屯,是在他新婚不久之后。

父亲在阔别老屯十几年之后,骑着他那匹跟随他南征北战的战马,带着警卫员,出现在了老屯的村口。

父亲还没有进屯,就从马上下来了,把马缰绳交给了身后的警卫员。

父亲踩在家乡的土地上,一双脚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喝醉了酒。望着眼前熟悉的屯子,想起十七岁那一年的秋天,他和二叔饥肠辘辘参加八路军时的情景。十几年后,身为解放军团长的父亲,望着眼前熟悉的山山水水,热泪盈眶。

父亲回来的消息,很快在屯子里传开了。父亲在乡亲们的眼里,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了,人们见过八路军,也见过日本人,当然也见过国民党,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团长这样的大官,况且又是从他们眼皮底下走出去的父亲。十几年之后的父亲,已不是那个半大小子了,他现在高大而结实,嘴上的胡茬又黑又密。

父亲回来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二叔的耳朵里。二叔得到消息时,正坐在土炕上发呆。刚才他睡了一会儿,就梦见了小婉和儿子。那个梦似乎出现在一片林子里,他和小婉走丢了,他大声地喊小婉和儿子的名字。结果,就醒了。空荡荡的梦境,让二叔的心在午后的时光里,悠悠忽忽的无法平静下来。

父亲的名字传进他的耳朵时,他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用手掏了掏耳朵,又摇摇头,瞪着眼前来送信的人。那人说:真的,你哥回来了,俺不骗你。骑着白马,还挂着枪哩。

二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父亲回来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仍呆呆地坐在炕上。

自从二叔回来后,就经常这么发痴,年老的一些人是看着二叔长大的,见到十几年后回来的二叔变成了这样,就武断地得出结论:这孩子是打仗打傻了。

回来的二叔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是在外面走了一圈,如今,又走回到了十几年前的起点。所不同的是,当年走时,是他和哥哥两个人,现在则变成了他一个。他两手空空地出发,又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在外面十几年的经历,仿佛是一场冗长的梦,留给他的只是一堆不堪回首的记忆。于是,二叔的脑子就如同睡了一觉之后,梦去了,便空了。

父亲从乡亲们的嘴里也知道了二叔回来的消息。这对父亲来说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父亲这么快回到老屯,完全是因为对二叔的牵挂,如果没有二叔,他不会这么快地回到老屯。

得知二叔仍住在老屋,父亲就撇下众人,急匆匆地向老屋走去。

父亲急如风雨地走进老屋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二叔。

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二人在相距两步开外时,都怔在了那里。他们用目光探寻着对方,还是父亲先反应过来,向前一步,叫了一声:小石头。

二叔也向前跌撞着,迎上来,颤抖着声音,叫了声:哥啊——

两个兄弟就拥抱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二叔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孩子似的哭了。自重庆与小婉、儿子分别之后,二叔只在夜里想起那令人肝肠寸断的情景,会默默地流泪。但还从没有这么号啕着、彻底地痛哭失声。

父亲在二叔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知道了二叔的经历。

父亲一边听着二叔的哭诉,一边背着手转来转去。父亲的心情也不能平静。父亲为二叔难过。

最后,父亲扶住哭软了身子的二叔,红着眼圈道:小石头啊,你放心,台湾早晚有一天会解放的。到那一天,就是你们一家团聚的日子。

二叔在父亲的鼓励下,似乎看到了眼前的希望。他瞪大眼睛说:那啥时候才能解放台湾啊?

父亲用力地拍一拍二叔的肩膀道:快了,现在全国从南到北都解放了,就剩下一个台湾了,毛主席正在作决策哪。

父亲的话犹如一剂良药,一下子让二叔正常了起来。他不再痴迷了,目光也恢复了神采。

那天晚上,兄弟俩就躺在老屋的炕上,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参军的日子。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那些经历如同生命的片断,连缀在一起后,就形成了两条鲜活的生命线,尽管在一个源头出发,却是经历了不同的地界,最后,又交汇在了一起。

父亲就叹口气道:小石头,要是你当年不投到国民党,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二叔不同意父亲的说法,他扯着嗓门说:要是没有当初,那就不是俺了,哪还有小婉和俺儿子哩。

二叔说到这儿,就又哭上了。

父亲就在心里感叹:这就是命,啥人啥命啊。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走了。二叔找到了,他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父亲在村头骑上战马,二叔在马下仰着头冲父亲说:哥,啥时候解放台湾,你告诉俺一声啊。

父亲坚定地点点头,冲二叔说:小石头,你放心吧。哥抽空会回来看你。

踏实的父亲跃马扬鞭地走了。他和警卫员的两匹马留下了一溜烟尘。

父亲的背影在二叔的眼里渐渐模糊了起来。

从此,二叔就多了份希望,那就是等着解放台湾的那一天。

解放台湾成了二叔心里唯一的一份念想。

12

父亲对二叔承诺的解放台湾还没有实现,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了。部队从天南海北被调往了东北的丹东。丹东一时间成了人们提到最多的一个地名。

解放新中国的战斗刚刚结束,抗美援朝就爆发了,鸭绿江的东面烽火又燃。

身在老屯的人们,又把目光投向了陌生的朝鲜。在乡亲们的眼里,二叔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就拥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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