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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2期-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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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王厂长家楼下,吴芸率先跑上了楼,摁了电铃,嘴里嚷着:“伯伯伯伯伯伯伯,伯妈伯妈伯妈妈,开门硏,我怕老鼠咬人呢。”吴芸背着王厂长,管王厂长叫“王伯伯”,管王夫人叫“王伯妈”,以区别她自己的伯妈和伯伯,当着王厂长和王夫人,则叫“伯伯”和“伯妈”。门内响起王夫人一串儿笑声来,门随着笑声开了。王夫人呵呵笑着喊着“芸儿”,说“我女儿来了”。吴满喊了“嫂子”。王夫人牵着吴芸的手走了进去。王厂长抱起吴芸,说:“还没喊伯伯。”吴芸说:“喊了。”王厂长说:“没听到,不算。”吴芸便对着王厂长耳朵,亲亲热热甜甜脆脆地喊了“伯伯”。
  王厂长见眼镜主任和刘哥、吴满在一起,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王厂长装着不知道,问了眼镜主任喝酒不喝酒。眼镜主任往日也爱这玩意,却因为是在王厂长家,不敢放肆,只得双手连摇说不喝。王厂长拿出三个茶杯,给刘哥、吴满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对刘哥说:“刘哥,你成‘哥’时,没请我喝酒,只请了满哥,我有意见。在我们厂,成‘哥’可是大事。”刘哥忙说:“那是满哥看得起,我这半桶水的,惭愧着呢。到如今,我还在跟满哥学。满哥实际上是我师傅。那天,怕着王厂长忙不赢,不然肯定要请王厂长。”王厂长说:“刘哥,你哪天得补着请我。不补着请,我是不会原谅你刘哥的。你刘哥太看人不起。”
  王夫人炒了两个菜端上桌后,拿出一大堆糖果,叫吴芸吃。王夫人和吴芸两个最是投机,每次都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和吴芸说成绩,说一中。说如果芸儿考上一中了,她做伯妈的保准给重奖,奖一百块钱,再买一套衣服。说宝宝哥哥来电话了,问芸儿的好。宝宝哥哥也说,如果妹妹考上一中了,他也要给重奖。吴芸也大人样问了宝宝哥哥的好,说好久没看见宝宝哥哥了,想着宝宝哥哥。
  眼镜主任一个人坐在一旁,没有酒喝,望着他们三个喝,眼里伸出一只手来要夺着他们的酒杯。吴满忙说:“嫂子,我们主任也喝酒的。”王夫人便又拿出一个茶杯来。王厂长望眼镜主任一眼,说:“在喝酒这个问题上,你远不如满哥和刘哥。喝就喝,不喝就不喝,用得着假客气吗?”
  四个说了些东南西北的事,眼镜主任扯到正题上了。说他昨天散会后,仔细想了老久,五车间确实不好下岗,好像个个岗位都没人多,有时候还觉得人员紧张了。就拿电工班来说,一直是五个人,公子调走后,只有四个人了,还得安排一个人给电工班。还有天车班八台天车,也就八个人,遇着活儿多的时候,八个人都得上天车,如果那天恰好有人病了,便影响了生产。刘哥的手,在桌子下不住地扯吴满的衣。吴满知道是要他说他们车间下岗难,难下岗。吴满喝着酒,望着没丝毫表情的王厂长,心想,他们车间难,王厂长岂不更难?又想,如果所有车间都不肯下岗,都将责任推给王厂长,王厂长岂不要累死?这个情吴满绝不能说。又觉得毕竟自己是五车间的,当然得维护五车间的利益,这叫做在龙船,赢龙船。吴满七想八想,没法理个头绪来,索性一不说五车间容易下岗,也不说五车间的确难。待眼镜主任说了老久,王厂长呵呵一笑,说:“这事儿容易,既然你没法儿下别人的岗,你明天打个报告,说你干不了这个车间主任。让别人干,别人保准能。”
  眼镜主任忙说:“厂长,你误解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我是说,我们车间的确有困难,不能下岗百分之十五。你问问满哥,满哥德高望重的,绝不会说假话。”眼镜主任求救地望着吴满。王厂长早已拟好了各车间和科室的下岗人数,他之所以要各车间和科室自己报上去,是希望借着几次反复,能使必然的震动,慢慢释放些儿能量,不至于到时候一次爆发了。一次爆发,还不地动山摇?还不把厂子震垮?王厂长望着吴满,笑着说:“只管干活的满哥,也关心起车间的大事了?这可是新鲜事儿。我们满哥从不管这些事儿。满哥来我这儿只管喝酒。满哥,你说呢,是不是?”
  吴满知道王厂长是要他别吭声,但吴满还是吭声了。吴满唉地叹一口长气说:“我们,车间,的确,下不了十五个岗。”吴满不说“下不了三两个岗”,那样太为难王厂长了。他吴满当然不能使王厂长太为难。再说,王厂长太为难了,就不会给他吴满面子。厂里第一哥,当然不能做人家不给面子的事。但既然话说出来了,总得减少两个才好。所以吴满说:“最多裁十三个。我算好了,最多裁十三个。”
  王厂长的那个裁员人数上,五车间恰好是十三个。王厂长呵呵一笑,说:“满哥,就依你,谁叫你是厂里第一哥。你的话当然得听,你们车间就下岗十三个。”他转过脸,抑住心底的笑,对眼镜主任说:“这事儿看在满哥面子上,你们车间下岗十三个。主任,我看你得买酒给满哥喝。一下子少下岗了两个,你的工作要好开展得多了,我呢,工作难度又大了几分。”
  四个出门后,眼镜主任为争回了两个饭碗,打的士将吴满父女送回家,且在吴满家楼下真买了两瓶像样的酒给吴满。吴满叫眼镜主任上去再坐坐。眼镜主任说:“不打扰满哥了,满哥得休息了。”刘哥对眼镜主任说:“上去坐坐,还早,还早着呢。你就这么走了,满哥也不好意思,会怪你看他不起。”吴满也说着还早,还早。
  主任拗不过刘哥和吴满,又跟着他们到了吴满家。吴芸瞌睡来了,吴满料理了吴芸洗漱,让吴芸抱着洋娃娃睡去了。刘哥说:“满哥,主任送了两瓶酒给你,你应该开一瓶喝。”吴满只得开了一瓶酒,做三个杯子倒了。主任说,他不能喝这么多了,又倒回一些倒在瓶子内。
  刘哥说:“主任,你刚才那些话说得真好,真有水平。到底是主任,到底有本科文凭。那些话打死我,我也没办法说出来。譬如说,你说我们电工班一直是五个人,如今只有四个,我们不但不能裁,还得加人。再说,这两个指标,还有我们电工班一份功劳,是我们满哥争取来的。我想着,我们电工班,还真不能裁。”眼镜主任忙说:“这事儿我先不回答你,车间要根据所有员工的表现,身体素质,技术水平,文化程度通盘考虑。这改革的事儿,是千万不能草率的,千万不能。王厂长说得好,得公正。王厂长说,车间主任不公正,他砸车间主任的饭碗。”见刘哥还要说什么,眼镜主任忙说:“我忘记了,家里还有事,还是重要的事,我却坐在满哥这喝酒。”眼镜主任也不管刘哥走不走,谢过了满哥,走了。刘哥只得也没将杯子里酒喝完,跟着主任走了。刘哥在路上,不住地说着他的电工班不能裁员了,说着太岁这段时间真没说的,表现一天比一天好。说得眼镜主任没法儿,只得装醉,说着今天的月亮比太阳还亮。
  十三、一身黑锅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吴满到了苦楝树下。
  吴满抬头望着苦楝树叶,总感觉着哪儿不对,好像树叶黄了些,又好像不是;好像树叶少了些,又好像没少。这段时间,吴满老觉得苦楝树的树叶,一天比一天黄,一天比一天少。细细看去,苦楝树除了显得苍老了许多,分明又是老样子,倒是细碎的苦楝树叶外的蓝色天空刚才还有的那点儿湿润,被太阳早晒干了。吴满知道苦楝树病了。吴满拿出昨天眼镜主任和刘哥余下的六两酒,淋给了苦楝。
  不一会儿,刘哥到了。刘哥说:“怎么这么大的酒气?”刘哥使劲闻着,说:“好像是昨天在你家里喝的那种酒。”吴满说:“是那酒。我老是觉得苦楝树病了,淋点儿酒。苦楝树喝了酒,就会好。”苦楝树下渐渐地已是十多个人。大家都闻到了酒气,都觉得好笑,知道是吴满淋的,都没笑。只有梅毒打着哈哈说:“吴麻子看不出,还会给苦楝树治病。你能治病,干嘛不将自己的麻子治好,这机关枪扫过的一样。”
  八点半时,旁的班组的人都走了,只余下电工班四条汉子。刘哥安排一天的工作任务,说:“今天检修线路,四个人分做两组,我和小马一组,太岁和满哥一组。”又嘱咐太岁说:“太岁,满哥五十岁了,爬电线杆的事,你看着办。”太岁说:“刘哥,你放心,敬老尊贤这事儿,我太岁最懂。满哥一贤二老,我会要他爬杆子?”
  吴满抬起头像对苦楝树说:“第四根杆子边那个接头,要换了。别的没什么事儿,检查一下就成。好在那会儿安装这线路时,余着几米线,我叫仓库收好了,不是修这线路,绝不能用。小马,记住了,施工后,哪怕半米长的线都得留着,并不是抠着玩节约,而是以后好用。留的那线,要捆好,用胶布贴上条子,写明是干什么事儿余下的材料。有时候要找某种材质的线,一时半刻没法找着。打头子,长点好,如果材料限制,宁肯短点,也要用同种材质的材料。这样就不容易氧化,就用得久。今天,十点钟可以收工。”太岁只要上班,便极是认真。太岁上了半个月好班了,太岁也就认真了半个月。太岁说:“满哥,不好意思,先没听清。拜托你再讲一次。怪不得刘哥说,和满哥在一起,只要留心,时刻都可能学到技术。”吴满又讲了一遍。吴满又对太岁补了一句:“你去领了那几米线来。”
  下午,电工班没有活儿。吴满和小马在休息室看着小马租来的《书剑恩仇录》。小马出了钱,当然从上本看起。吴满没出钱,自然得从下本看起。刘哥和太岁两个说去天车班坐,说和女人在一起,人舒服些。两个出了门,刘哥对太岁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刘哥说得好仔细,又怕着太岁没听懂,说完了还问:“你懂我的意思吗?”太岁聪明,心里知道了刘哥的意思:满哥的面子大得出奇,他一句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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