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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2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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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拨之下常守义竟无反应。寡妇三番五次地用牙咬他身上的肉,问他到底想做什
么。天快亮时,从县里赶来的自卫队士兵,在小街上吵翻了天。刚刚合上眼皮的
常守义紧张得没法排遣,终于趴到寡妇身上,恨不得将整个自己全部塞进寡妇的
身子里。快活无比的寡妇不明情况,竞也就着常守义的意思,手也匝,脚也缠,
将那缩得紧紧的身子拼命往一处挤。
    自卫队的士兵一来,天门口就乱成一团。
    副队长马鹞子根据那把柯刀以及马镇长手脚被捆的情形,认定是杭家老二干
的,他命令士兵端着枪去杭家抓人。头一拨三个士兵领了命令,正要跨过门槛,
那只大白狗呜的一声吼,扑上来将一对前爪一搭,老长的舌头舔到一个士兵的脸
上,将他们吓得挪不得步。第二拨士兵由马鹞子亲自带领,还没进门就朝天放了
一阵排子枪,被白狗困住的士兵趁机逃开,将一只碗口大的黑窟窿暴露在众人面
前:一门铁沙炮正指着马鹞子,荷枪实弹的马鹞子不得不带着士兵连连后退。杭
家男人将铁沙炮架在大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外躲躲闪闪的人影。隐蔽在小街
拐角的士兵,在天门口人的耻笑中,虚张声势地放着冷枪。僵持到天黑,马鹞子
又下令发起进攻。杭天甲也不含糊,他将火捻一吹,铁沙炮猛地一震,马鹞子藏
身的墙角顿时被轰去半边。自卫队的士兵一下子退到街口,好久之后才敢回到街
角。两拨人像公鸡比势一样斗了几个来回,也没分出高下。
    隔天上午,黄县长亲自从县城赶来调停。一番好说歹说,马鹞子与杭大爹各
退一步。杭家将老二交作人质,自卫队则不带走他,就在小教堂内找间房关着,
看审问结果,或是当场放人,或是带到县里关进大牢。
    杭家老二被关在法国传教士用作忏悔室的房间里。
    这样的消息在常守义听来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他没有与董重里和傅朗西商量,
一个人就拿定了主意。
    因为有自卫队的士兵驻扎,想进小教堂特别难。那天夜里,在黄县长的亲自
周旋之下,两天没有说书的董重里,冒着冷风在大门口摆开鼓架。杭家还是坐在
最前面,自卫队士兵坐在他们旁边。鼓声初起,两拨人还都心怀敌意,到后来精
彩的说书吸引了他们,心里的仇恨便暂时被调换了出去。
    颛项之时有天梯,神仙能从天梯下,人能顺梯上天庭,人神杂乱鬼出世,闹
得天下不太平。东村有个小儿鬼,每日家家要乳吞。西村又出一女鬼,披头散发
迷倒人。忽见一人骑甲马,身穿黄衣腰带弓,一步要走二十丈,走路如同在腾云,
就把西村人来问,可见披发女鬼精?她乃是个女妖精。她有同伙无其数,八十余
万闹西村一颛顼仁君多善念,捉拿女妖归天庭。女鬼忽然起腾云,前后不到一时
辰,鲜血如雨落埃尘。从此挖树做大鼓,穿着黄衣驱鬼神。颛顼砍断上天梯,从
此天下得安宁。颛顼在位七十八,葬于卜阳东昌城。
    在常守义看来,董重里的说书大不该如此精辟。杭家与自卫队之间越仇视,
对他们将要发起的暴动就越有利。反过来,假如这场说书化解了杭家与自卫队的
矛盾,真到暴动时,杭家如果不吭声,能否成功就非常难说了。这样想着,常守
义觉得一旦暴动成功,自己即将付诸行动的选择,将使自己成为新政权的第一大
功臣。董重里歇下鼓槌,单让那鼓板轻轻地响着,一段悠扬的故事,随着屋檐下
的小溪水波不惊地飘荡在小街上下。看着杭家人和自卫队士兵笑到一处了,躲在
人群后面的常守义抽身就走。家家户户的柯刀都在沿街的屋檐下竖着,常守义就
近拿过一把,拐几个弯,抹几个角,人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小教堂后面。隔着窗户
看去,杭家老二正在梓油灯下独自喝着闷酒。常守义小心翼翼地将柯刀伸进窗户,
一只眼睛紧贴刀杆,瞄着杭家老二的脖子,正要用力,忽然记起自己忘了试试刀
刃是不是还锋利。柯木梓特别费刀,若是用过了没有再磨,哪怕瞄得再准,也不
大可能从后面砍透杭家老二的脖子。常守义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他冒着险轻轻叫
了一声:“老二!”杭家老二一回头,常守义连忙猛一使劲,柯刀刀刃紧贴着他
的下巴扎进气管里。杭家老二比马镇长的脾气大,眼看着人都要死了,还要下死
力反抗。常守义不得不将全身力气使出来,两人一个向前推,一个往前顶。忽然
间所有力量全消失了,常守义以为是柯刀柄断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杭家老二的
人头已经像陀螺一样,在屋中间的地上打着旋。
    常守义将柯刀放回原处,人也回到原处。
    董重里的说书还在勾魂夺魄的精彩之中。
    常守义想听,先前的情绪却总也找不回来,有种东西死死堵在他心里。
    颛顼高阳崩了驾,帝喾高辛把位登,可恨房王作反臣。高辛有个五色犬,常
跟高辛不离身,忽然去见房王面,屠王一见喜欢心,高辛王犬归顺我,我的江山
坐得成。当时急忙摆筵宴,赐与王犬好食品。五色犬见房王睡,咬下他的首级见
高辛。高辛一见心欢喜,重赐肉包与它吞。王犬一见佯不睬,卧睡一日不起身。
莫非我犬要封赠?会稽王侯来封你,又赐美女一个人。
    说书还没完,一名士兵神色不宁地从门里钻出来,贴着马鹞子的耳朵说了句
什么。马鹞子很镇静,报信的士兵退下,他在原地坐着将董重里的说书听完,并
同所有的人一起放声大笑。曲终人散时,马鹞子拉着黄县长走到杭大爹面前,诚
心诚意地要杭大爹将亲朋好友全请来,当面看看黄县长是不是公平断案。
    半夜里,寂静的小教堂里传出些许动静。
    自卫队士兵从大门里鱼贯而出。马鹞子亲自护着黄县长。一行人走到杭家大
门外,齐齐地叫起来。
    “杭大爹,您老听清了,你家老二刚被仇家谋杀。没有照看好是我们的不对,
但绝不是有意所为。为了表示歉意,黄县长和马队长决定送一支长枪给你们家老
大。今日大家都在气头上,为了不再发生冲突,我们先回县里,这里的事留待日
后处理。”
    自卫队士兵跑得飞快,杭家男人抬着铁沙炮一直追到军师岭脚下,也只捡到
一只土黄色的军帽。因为离县城太近,杭家人只好无奈地收手。
    从小教堂里抬出老二的尸体,杭家人眼睛都在冒火。望着那身首分离的尸体,
杭大爹平静地轻叹一声:“人是全身来的,去时也得全身!九枫,你有一手硝狗
皮的好手艺,能不能还二父一个全身,就看你的了。”
    杭大爹不生气,天门口人反而更害怕。只要杭天甲动一动马鹞子留下的那杆
步枪,所有人的脊梁骨就开始发冷。
    杭家老二的头脱离身子久了,像只被霜打过的老南瓜,白掩黄,黄盖白,捧
在手里冰冰凉的,虽然不大,却比得上一只壮狗的分量。杭九枫不想看那睁得圆
圆的眼睛,可是不管他躲在哪个角度,都会被它盯着。杭九枫一遍遍地骂马鹞子,
先是小声,后是大声,一直骂到自己不再害怕,哪怕失手让二父的人头在自己怀
里打了个滚,也能坦然地将它翻过来重新放好。杭家老二的皮比一般人要厚,却
比不上狗皮坚实。杭九枫要了芒硝,也要了硫磺,其他工具也全带在身边。他没
有用硝狗皮的办法,也没有用替阿彩治癞痢的办法。杭大爹要求将老二的人头同
身子好生接在一起,作为侄儿的杭九枫得用新的办法。经过一番构思,杭九枫将
人头与身子分断处放在芒硝里泡了一天一夜,随后将身子断处的皮切下一圈,又
用了一天一夜,十二分小心地将其打磨到纸一般薄。在两相对接之前,杭九枫先
将一个樟木楔子插入人头上的气管。有木楔撑着,人头连回到身子上。杭九枫很
想将这事做得无可挑剔。他用上好的丝线,从气管旁边开始,如同夏天掠过田畈
的旋风,一针接一针地从最里边缝到最外边,将两边的僵肉连到一起。花了半天
时间,缝完最后一针后,杭九枫忽然啊了一声,一只手从二父的人头上抬起来,
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说是不紧张不害怕,真正动起手来,还是有些哆嗦,
稍一分心,忘了将事先准备的那圈皮先一步套上去。杭九枫指着那圈硝过的人皮,
告诉杭大爹,他得将刚刚缝好的线拆了重来。由于杭大爹的默许,一旁观看的常
守义有机会重温他让杭家老二人头落地的痛快。那圈人皮在杭家老二断成两截的
脖子上套好后,杭九枫怔怔地低声嘟哝:“这东西就像银项圈!”杭九枫将上半
截脖子最下边的皮,同下半截脖子最上边的皮拉到一起,新换的丝线在两截脖子
中间打着旋转出来。这一次用的丝线特别细。杭九枫遗憾地表示,描花绣朵缝衣
补裤是女人干的事,这么细的针线,大手大脚的男人做不了。可是家里的女人,
包括二父的妻子都不敢动手,不停地说好话求着杭九枫。杭九枫没有别的选择,
只得将这事做到底。绕脖子一圈,杭九枫缝了几百针。针要扎得不远不近,线要
绷得不紧不松正合适——太紧要起疙瘩,太松又会出现坑坑洼洼。好不容易缝完,
再将项圈一样的皮圈挪到针线缝口上一掩盖,除了两条细线,别的痕迹全不见了。
杭大爹已经非常满意了,杭九枫却说他还有办法做到连两条线也看不到。接下来
他的做法同替阿彩诊治癞痢没有多少两样,不仅还是那样忘情和投入,而且手法
更温和细腻。磨过了,刮过了,拍过了,再抹上一层女人用来搽脸的粉。等到杭
九枫直起腰来说一声:“好了!”前后已过了三天三夜。
    仿佛忘了杭家老二是自己的二父,杭九枫理直气壮地告诉杭天甲,不管换了
谁,都不可能还杭家老二一个完整得像是天生的身子。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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