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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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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宝的养父沈学超!沈立宝祖上辈辈是长枝,长枝是长兄,娶媳早立子也早。所以,沈立宝在沈塘沈家门是最低的一辈,见了沈大同都要尊称一声“爷爷”!沈立宝有三十六、七岁,长着一张扁柿子脸;两条扫帚眉;一对贼兮兮的母猪眼;一头焦黄头发;几绦老鼠胡须;一口长得长短不齐的牙齿被劣质烟草熏得发黄;脸上布满碎米粒一样的肉疙瘩;中等身材,体型肥硕,走起路来活象个五十多岁的老娘们;一开口说话,沙哑的嗓子象敲破锣,一笑象刚下过蛋的母鸭子叫。虽然他见人也是笑,脸上却没笑意,显得阴险,乖戾,狡诈!初次接触,就叫人产生敬而远之的感觉。第一次听他说话,非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不可。沈立宝不由分说,把大同娘拽进屋里,按在板凳上坐下。坐在东首的一个精瘦老头笑了笑,道:“姐姐!你也别瞎忙了,快坐下吃吧!”大同娘见娘家兄弟这样说,也坐了下来,撕下一块狗肉放在桌子上,给儿子沈大同留下。

    大同姥姥家姓王,家住沈塘西北角的小王庄,只有一个舅舅,叫王朝立!王朝立六十出头,长得瘦小精干,早年也是在家务农。王朝立虽说不识字,却心灵手巧,农田里的活计样样拿得起放得下。农闲时也不歇着,用些荫柳、白腊条编织些篚呀蒌呀的,拿到渠阁集上卖,挣点零用钱,是个远近闻名的能人!王朝立的老伴是附近葛庄的,生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叫王进财、王进宝!也已成家,王进宝在家务农;王进财和媳妇刘巧妮在渠阁集上开了家饭店。一女叫王淑娟!嫁给了董桥的张合业,是个私塾的教书先生!遇见红白喜事,便给人记帐。民国十一年,王朝立随人去了一趟上海,在上海学会了做西洋服装,并从上海卖回来一台缝纫机。于是,王朝立携女带妻,在渠阁集上开了一个缝纫铺。虽说乡下真正穿西服的并不多,因干的是独家生意,吃的是一整块大饼,加上再干些缝缝补补的杂活,生意还算过得去。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就王朝立的精明劲,能失这一手吗?平白让出半张大饼给别人吃?所以,面对沈立宝的拜师求艺,不说行也不说不行。沈立宝拎酒来他喝,拿肉来他吃,这种被人恭敬着的滋味真是舒坦。吃归吃,喝归喝,王朝立可是“哑巴吃扁食——心里有数”!他是装糊涂。三人坐下吃喝了一阵,趁王朝立有些醉意,沈立宝问道:“老舅爷爷!咱说的那事您老人家想好了没有?这徒弟您老是收,还是不收呀?”王朝立打了个饱嗝,慢腾腾地说道:“哎呀!这个事呀,还得容我再想想。不是我不愿意收你这个徒弟,其实这手艺挺难学的,又是西洋活,你都快四十岁了,也是担心你学不会,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唉!今天多喝了几盅,说句叫你不悦悦的话罢!不是你怕学不会,是我怕你学不会,将来我这师父脸上无光呀!再说,乡下穿西服的并不多,学会了又咋得?又不能养家糊口。还不如贩个粮食、西瓜的挣钱。”沈立宝急忙解释道:“我知道在乡下干不行,你老人家也别怕我争你的生意,我根本就没想在渠阁集干,我学会了手艺,准备到鱼台县城里开个裁缝店。眼下日本人来了,城里人阔,赶时髦,生意肯定好。”王朝立迷起双眼道:“那……容我再想想吧!这事你也别急,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心急喝不了热糊涂。”沈立宝见他一味推诿,话不投机,扫了一眼桌上吃完的狗肉和已告罄的酒瓶,心里酸溜溜的,知道这一回又没戏了。虽然一肚子气,求人的时候,却又不敢得罪他。又扯了许多不着边际的闲话,王朝立只是搪塞。沈立宝见再说无果,只好悻悻告辞。

    沈立宝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拐角处,大同娘松了口气,惴惴道:“我的心老是提着,怕你真收他做徒弟!在俺这个庄上,他是最不叫人待见的。刚才我去借醋,西院的利文还说他呢,说你要是收他当了徒弟,将来他准反过来给你一耙子。路上碰上大作!大作也说,教会他手艺,将来准打‘谢师锤’!”王朝立微微一笑,得意道:“姐姐!他们也忒小看我了,在这件事上我可不糊涂,我心里有回数。别说是这么一个大家都不待见的人,就是正儿八经的小孩,我还怕他抢我的饭碗呢!俗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才不干那样的傻事呢!王八崽子!还上鱼台县城里去开缝纫铺,城里能是好混的?没有三把刷子就闯大码头?这手艺还没学会呢,口气倒不小。”说着悲上心来,喟然长叹道:“唉!人家请客送礼想学这门手艺,咱身上的手艺硬是传不下去。进财、进宝不入这门,大同这孩子太笨,连编个篚、蒌的都学不会,我这手艺怕是要失传了……”大同娘想起自已苦命的一生,也暗自垂泪。须臾,王朝立道:“姐姐!需用钱的话,您叫大同到渠阁集给我说一声,别这么懒语,有啥难处就说,您不说我咋能知道?我过得比您强,我就一个亲姐姐,我不帮谁又能帮您呀!我给你抓的汤药,天天煎着吃,吃完我再给您抓。有病也不能掖着藏着,有病就得治,别心疼钱!没钱就叫大同去找我要。”又攀了一阵子话,王朝立道:“姐姐!我来也就是看看,天不早了,没啥事我就回去了。”站起身来,左顾右盼,象是寻找什么东西。

    大同娘问道:“你找啥呀?”王朝立摸着脑袋道:“我的皮棉帽子!”大同娘也诧异道:“刚才还在板凳上放着,咋不见了?”也帮着寻找,翻遍了屋内所有的旮旯,哪里有棉帽子的踪影?姐弟俩的脸都拉长了半拉。大同娘道:“你再仔细想想,是放在啥地方了?这是在咱自已家里,还能叫狗叨去?你再想想,来的时候戴帽子没有?”王朝立呆呆地愣了半晌,自言自语道:“大冷的天,忘啥也忘不了戴棉帽子呀!”大同娘急得直跺脚,六神无主,一脸无奈,焦虑道:“这出**奇了,能放哪儿去呢?”说着说着,垂起泪来。突然,王朝立猛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你看我这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从渠阁铺里来时,光顾想事了,就没戴棉帽子!我想起来了,挂在铺子里的衣架子上了,是我忘了戴了。”大同娘擦干眼泪,脸绽笑容,欣慰道:“我就说呀,屋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还能少了棉帽子?”王朝立懊丧地拍拍脑门,自嘲道:“这几天事忒多,脑子总走神。姐姐!你拾掇拾掇吧,我先走了。”出门走了。王朝立一路上直犯嘀咕:明明是戴着皮帽子来的,进门随手放在凳子上了,这一会功夫,皮帽子咋就没有了呢?王朝立心疼死了,这皮帽子是他花一块银元买的,是正宗的白貂皮,刚刚戴了两天……

    兄弟走后,大同娘一想不对头,她想起来了,兄弟是戴帽子来的,进屋脱下帽子便递给了她,还是她亲手放在板凳上的,这才一顿饭功夫,能到哪儿去呢?大同娘紧锁眉头,又翻箱倒柜地寻找起来。

    再说,沈立宝从大同家出来,却没回家,而是借着酒劲,径直奔向姜家集。到了姜家集,一头钻进老绵羊开的小酒铺子里。沈立宝进去大模大样朝当门桌子前的板凳上一坐,叫道:“赵拴住!赵拴住!来客了你也不出来招呼招呼?赵拴住!老绵羊在家吗?”赵拴住探头一看是他,恨恨地走过来骂道:“我说是谁呢?是沈立宝呀!我当你狗日的死了呢,你是来还账的吧?今天我扒拉扒拉帐本,光你欠的帐就写了整整三大张。这不,就因为清起来赊给你一瓶酒,还没叫老板把我骂死。鸨宝!咱结结帐吧!我的乖乖儿,咱俩可没仇没冤,咱总不能为这瓶酒翻脸吧!鸨宝!你可不能叫爷爷我替你坐蜡烛呀!”原来立宝娘年轻时在鲁南县城公开卖淫,当了几年妓院老鸨!沈学超则跟着管帐收钱。加上沈立宝和妹妹沈桂花相好,做下**之事!乡亲们耻于他的为人,因“宝”和“鸨”同音,人们便送他一个外号:鸨宝!沈立宝瞪着母猪眼,大叫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人就是嘴臭,俺还没坐热板凳,就叫你囔嘟一顿。人不死帐不赖,这口气不还喘着吗?你怕啥呀?你咋就知道我不还帐?叫你开开眼,看看这是啥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顶雪白的皮棉帽子,放在桌子上。

    赵拴住斜睨轻蔑道:“我当是啥希罕物件呢,不就是一顶狗皮帽子吗!这也值得拿出来炫耀。”沈立宝差点没背过气去,叫道:“你说啥?这是狗皮帽子?你狗日的光认得狗呀?你是从狗窝里爬出来的?你睁开你那双狗眼仔细看看,你那狗窝里有这么白的狗吗?狗日操的,给你说吧,这叫白貂皮!知道啥叫貂吗?你咋是个瞎屁不懂呢!看你人长得人五人六的,往酒铺门口一站,充得象大爷,其实是个孙子!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不就是给老绵羊当伙计端盘子吗?就你下眼皮肿成这样,**辈子也混不成老板!”赵拴住被他骂笑了,摇头晃脑,屁颠颠地跑上前去,摸过貂皮帽子端详了一阵,“嘿嘿”一笑:“谁还知不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还貂皮!狗屎,顶多也就是白兔子皮。鸨宝!咱路归路桥归桥,别的帐你跟老板算去,今天的那瓶酒可是我赊给你的,从清起来老板报怨我好几遍了,这顶兔子皮帽子就顶那瓶酒钱吧!”沈立宝惊讶道:“你说啥?你这不是明讹人吗?一顶上等的白貂皮帽子,到你这里就成了狗皮帽子!这会又成了兔子皮帽子!你知道这顶帽子值多少钱吗?给你说吧,咋也得值两块现大洋。”赵拴住嗤之以鼻,喝斥道:“去去,到这里诈起我来了,两块大洋够吊张大皮袄了。这顶棉帽子顶多值三百钱。”沈立宝惊诧道:“你说啥?三百钱?你这是故意气我呀!我不跟你说了。人家都说:‘阎王好说,小鬼难缠’!我找老板说理去,老绵羊呢?”赵拴住道:“你还找他?这几天他可是牵着狗架着鹰到处找你。你先坐着吧!他就在屋里,正和渠庙的尹牲口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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