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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呀,她的生理期一向很准时,不太可能会乱掉啊……
江明茵突然站挺身子,仿佛被落雷击中,她双眼圆瞪,呼吸急促,全身僵硕。
不会吧!刚才妈正好提起小孩的事,该不会她真这么走运,在离婚之后幸运中奖吧?
不可能!天底下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这种只会发生在电影中的夸张巧合,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又不是在演偶像剧,怎么可能嘛!买刮刮乐都没这么准过,这种“好运”绝对不会落在她身上。
对,绝对不可能!
江明茵拍了拍平坦的小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调味料区,拿了一瓶酱油之后迅速走到结帐柜台,表情却显得心不在焉,甚至频频回头看向卖场某个角落。
“小姐,确定结帐吗?”工读生贴心地询问。
“对,这些就好。”
江明茵告诉自己要镇定,千万不能慌,世界上没有这么碰巧的事情,她的运气也绝对没有这么“好”……
“等一下!”江明茵突然大喊,吓得工读生差点心脏停止。“我、我还要去拿样东西。”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回刚才停留特别久的角落,随手抽起一支验孕棒,然后低着头重新回到结帐柜台。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江明茵像是在做贼似地,偷偷摸摸地拿着验孕棒,躲到浴室里,开始研究起验孕棒的使用说明。
“阴性是未怀孕,阳性是有怀孕……唔,还满简单易懂的。”
她认真地详读使用方法,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进行伟大的测试,同时在心中拚命祈祷,千万不要是阳性、千万不要是阳性……
五分钟过后——
“不会吧!”浴室里传出一声尖嚷。
江明茵一手捂住小嘴,一手紧握着验孕棒,双眼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阳性……居然是阳性!
怎么可能会是阳性?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这、这实在是太夸张了……她不相信!
可是,事实摆在手中,想当作没看见也不可能。
“茵茵,你在浴室做什么?”听到尖叫声的江母在外头敲门。“是不是跌倒了?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我没事,妈你快点回去睡觉。”江明茵连声音都在颤抖,倒映在镜子里的小脸充满茫然和慌张。
直到江母的脚步声走远了,江明茵才浑身无力地蹲下来,双眼还是死死地瞪着呈现阳性的验孕棒。
离婚后才发现自己怀孕,老天爷也太会开她玩笑了吧?
她该怎么办?
小贝比还只是一个尚未成形的小胚胎,可是就已经没了爸爸,只剩下妈妈相依为命,好可怜哦!
而且,她真的还没有当妈妈的心理准备,她好紧张也好害怕。
“到底该怎么办……”江明茵抚着平坦的小腹,表情更加哀怨了。
不知怎地,脑海突然想起江母说的那番话还有当时脸上的甜蜜表情,再对照自己当下孤单验孕的可怜模样,心里顿时好难受。
如果现在认错还有得谈吗?
为了小贝比先低头值得吗?
可是肚子是两个人一起搞大的,总不能只有她一人承担这种烦恼吧?而且离婚后才发现怀了孕,这个孩子到底是归哪一方拥有?
难道还要打监护权的官司?在媒体面前上演为了小孩撕破脸的芭乐剧码?
如果,当初她不要这么冲动,不要这么任性胡闹,没经过深思熟虑就签下离婚协议书,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当初她扯着他的西装,像个泼妇一样质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大骂他为什么要把她藏在家里,不让别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那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如果,只是说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是摆在她眼前的却是已经离婚的事实,再多的如果也没有用。
都怪她太软弱,没有勇气把长期以来盘旋在心底的恐惧问出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了谁。
江明茵越想越难过,低声地哽咽出来……
她真的……真的好想念他……想念那个无情的冷漠男人,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
可是,他还愿意看到她吗?
会不会一看到她就把脸转开,还是又对她露出毫不相关的冷漠表情,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要她消失?
她好不安,好害怕,不知道该拿肚子里的小贝比怎么办,在这种时候,身边却没有可以依靠的臂弯……
她真的……好想见他一面。
“总裁,要不要我明天跟几间知名的征信社接洽,让他们帮忙找总裁人?”
钱和柏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后照镜偷觑着后座的展皇修。
展皇修只是只手撑着额头,没有回答任何话,但钱和柏知道,通常总裁没有否决,就代表是默许的意思。
说起来能够保住饭碗应该是他走运,那天他没经过总裁允许,擅自把总夫人带到慈善晚会上,总裁夫人还当场差点和总裁大吵一架……
光是回想起那天的情形,钱和柏就冷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想了,还是专心开车,安安全全地把总裁送回家比较重要。
总裁夫人已经失踪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整个皇裔集团都笼罩在强大的低气压里,人人自危。
这样看来,总裁真的很爱总裁夫人……真搞不懂总裁夫人为什么三天两头给总裁惹麻烦,害总裁头疼心烦,连带地身边的人也跟着遭殃?
钱和柏将车子驶入豪华大宅的前院,忍不住又看了后照镜一眼,总裁的表情还是阴冷冷的,比要上商场谈判的气势还要骇人。
“总裁,展董事来过电话,他说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当面详谈。”
“我知道。”展皇修的回应极冷,仿佛话里谈及的人和自己毫不相关。
“需不需要我帮您跟董事安排会面时间……”
“不需要。”
呃……总裁的口气听起来不太妙,这是打算冷处理的意思吗?可是展董事在电话里的态度相当气急败坏,似乎已经跟总裁吵过一架、却未吵出个结果的样子。
“那总裁……”钱和柏停好车,忍不住抖了抖。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展皇修表现出一副不愿再谈论的态度。
“是。”钱和柏很识相地赶紧闭上嘴。
“回去吧!”展皇修淡淡地说,抱着白日里尚未处理完毕的公文资料下了车。
竖立在前院的造景公园灯照过来,将他修长高大的身形拖曳成一道孤单的黑影,一向自信优雅的脚步,此时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已经一个月了……他的小妻子不在身边的日子,竟然已经一个月。
她不在,整栋房子都像是失去了生命,空洞而且灰暗;她不在,他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双眼所看见的世界全是黑与白,失去了色彩。
她不在,他真的变成一个只会走动的赚钱机器,吃饭时间没有她在耳边嚷嚷这好吃、那不好吃,再高档的料理都跟没调味一样,食之无味。
夜晚入睡的时候没有她的体温相伴,他只是静静地躺着,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感受不到冷或热。
他恼自己,为什么会选在父亲跑出来搅局的时候跟她呕气?更气自己,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冷淡待她。
最令他感到愤怒的是,父亲不知几时买通了家中的帮佣,不仅监视他们夫妻生活的点点滴滴,更擅自拿走江明茵一时气愤而签名的离婚协议书。
不仅如此,父亲更找人模仿他的字迹,并且刻印了他的印章,然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盖章——只因为他父亲相当清楚,自己一手栽培的唯一儿子,绝对不可能会控告他伪造文书。
他知道父亲一直相当不满他的婚姻,身为独子,他从小就被送离父母身边远赴异国求学,还未懂事就被磨练成独立早熟的小大人,他很少忤逆父亲的命令,也一直很尽职地扮演集团接班人的角色,不做任何脱序的荒诞行为。
父亲将他训练成一个冷冰冰的赚钱机器,他没有异议,把所有的青春和生命都奉献给皇裔集团,他也没有异议,唯一的条件就是婚姻自主权,不接受任何商业联姻。
因为他见过太多没有生命的婚姻,他的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从他还小的时候就已分居,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各过各的生活,唯有在重要场合上才会手挽着手大秀亲密演技。
他不要这种等同于已死的婚姻,他想找一个真心想守护的女人,他想创造一个有生命有血肉的婚姻,找到他身上遗失的那根肋骨,将她嵌回自己的身上,让生命趋于完整。
这个人就是江明茵,他的小妻子。
打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为她心动,她的年轻朝气,活泼开朗,仿佛一朵永远不会枯萎的灿烂玫瑰,更像温暖的阳光,照亮了他冰冷无趣的生命。
他好爱她,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诉说满心的爱意,只能宠着她,哄着她,只要她开心,什么都依她。
但是他也很清楚,外界苛刻的眼光以及上流社会的势利心态,势必会让她成为众人评头论足的焦点,成为茶余饭后的揶揄话题。
麻雀变凤凰永远是众人百听不腻的童话故事,但是在讨论的同时一许多人难掩嫉妒心理,肯定会用刻薄又酸溜溜的言语攻击。
从小生长在上流世界里,他太懂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会用看似礼貌客气、翻成白话却是相当恶毒的言语谈论她。
可想而知,那些八卦周刊更是会想尽办法杜撰各种故事,看衰这段背景悬殊的婚姻。
正因为太过清楚这些事,他害怕她会受伤,不希望她受到那些无谓的挑剔和评论,更担心她会因此大受打击或是在她心里留下阴影,进而使他们的感情产生变化或者是不良的影响,所以他想尽办法把她藏起来,不让大众有机会对她进行放大镜的检视,也不让她整天活在狗仔追逐的恐惧之中。
不让她曝光,是他保护她的方式,把她藏起来,更是他太爱她的表现。
展皇修不知道,这种态度竟会使江明茵误解。
他们有各自的隐忧,也有各自的不安,一个不擅甜蜜表达,一个缺乏勇气而不敢对彼此开诚布公,因而造成后续的无数误解。
展皇修没料到,父亲竟然会选在如此敏感的时刻跳出来搅局,甚至不惜靠伪造文书来拆散他们。
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当她转身跑开,而他捡起掉到脚边的牛皮纸袋,并且打开看清楚那一叠文件之后,他对父亲的愤怒就像一把熊熊烈火,直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