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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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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汉子姓牛,通过这些天的劳动,他对白刚的印象很好。白刚相信他和老牛说说,他会把老钱留下的。

他们干活的地方在院中心,窗户外头过来过去的人很多,人们都觉得奇怪:经过的木匠也多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总也不见他歇着。这样慢慢名声便出去了。老牛原来是个木匠,因为是局长的亲戚便成了副业工。不干木匠活专管基建,成了工人们的监工。他技术不强对工人们却极挑剔。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看到白刚不藏奸耍滑不无事生非也很满意。有时甚至还主动说:“歇会儿吧!成天到晚也看不见你歇着。”

白刚诚恳地和老牛介绍了老钱,化肥厂没活了想到这儿来。他手艺很好,没等白刚说完,老钱便赶紧掏出了一盒恒大烟,撕开口弹出了一支向老牛递过去,打断了白刚的话头:“抽着吧!”见老牛接了过去,又赶紧掏出火柴来恭恭敬敬地凑前去点上说,“我们几个一直在一起干活,他们俩都是我带出来的。咱手艺咋样,你可以问问他俩。”他指了指白刚,“叫他说说。”

白刚虽觉得老钱这样不礼貌,而且也不能说我们俩就是你带出来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又不能不给他打个圆场,便说:“是,钱师傅的手艺比我们俩强。”俗话说同行是冤家,手艺人当着生人的面,尤其是在互相竞争的时候,没有人肯承认自己技术不行。白刚这一说可大大长了老钱的威风,这老牛也对他另眼看待了,觉得白师傅都说他好,必定错不了便收下了。

一回到木匠作活的屋里,小鹿急切地说:“咋样?行吗?”老钱骄傲地说:“行吗——?”他故意把这个“吗”字说得很重,拉得很长:“是死人我也得把他说活了啊!咱去了还有个不行的。”把功劳全说成是自己的了。白刚原来为贸然答应老钱搬来还担着一份心呢!今天顺利办成了他很高兴,倒不在乎办成了是谁的功劳。只是奇怪老钱今天怎么会有了香烟啦!便说:“也没见你抽过烟哪!今天怎么有了香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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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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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老钱再不是昨天那个老钱了,对白刚也不是大哥不离嘴了,俨然又成了他的师傅他的总管,说话的语气也全然变了:“真哪!说你个啥好呢!真正是书呆子一个,这点勾当还不明白?我寻思这一盒烟都得给他呢!没承想一根烟就把事儿办咧!这盒烟还得好好留着,以后还会有用场。”老钱非常得意地掏出了这盒烟看了看,又十分珍惜地装到了口袋里。

事后小鹿非常不平,对白刚抱怨说:“他是个事儿篓子,你怎么让他来呢!”白刚说:“唉!他是事儿多点,可是亲不亲当乡人。一块来的他有难处咱就不管?以后有事也可多个照应。”小鹿说:“是多个麻烦,还是多个照应?还说不定呢!”别看小鹿人小心里有数。

老钱来了果然多事儿。他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到哪儿都得自己占上风头说了算。可是在这里他来得晚,每天交待活计老牛总是找白刚,他便满心里地不自在。在他眼里,白刚那点技术往哪儿摆呀!学木匠才有几天,哪能和我比呢?可是老牛偏偏让白刚管事儿,他想我得想法儿治治他。于是他就使劲地和老牛套近乎,那盒好烟也真起了作用,老牛可能一辈子还没抽过这么好的烟,一见老钱递过去的烟,总是笑嘻嘻的。

老钱看准了这一点,便每天递给他一支烟(不多给,他舍不得)。这盒烟只下去了半盒便见了成效,每天变成了老钱主动去找老牛联系,干什么活便是老钱回来传达了。有一天老钱带回了一个新任务:“老白,好事儿来咧!老牛要和你赛一赛戳板子!”

这消息来得这么突然,不仅是白刚,连小鹿都觉得奇怪。两个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都愣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老钱,等待进一步的下文。老钱却带着诡异的表情,笑眯眯地说:“老是这样瞅着我干啥?没听明白?老牛要和老白比赛戳板子。你们别愣着了,快准备准备,老牛一会儿就来了。这儿有两副没破开的大门框正适合戳板子,小鹿!咱给他们挂好线。”

他们两个忙活了起来,白刚却还是动也不动。老牛虽然是木匠,现在已经是局里的副业工,早就不干活了,他为啥要比赛呢?要说他要考考木匠,也该对三个人都考啊!为什么单独和一个人比赛呢?而且我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什么事能瞒得了他行家的眼睛?还用得着比试?就是比试也用不着他来比试啊!让我们三个比试不就行了吗?他揣摸这一定是老钱捣的鬼。其实白刚平时还是挺尊重他的,他虽有爱显示自己的毛病,但是白刚不仅不和他争,反而事事都让他一筹。

他为什么出这个坏主意?白刚百思不得其解。是故意想给我一个难堪把我挤走?还是仅仅出于恶作剧?开开玩笑想看个热闹?因为从哪方面讲白刚都不是老牛的对手。从年龄上说白刚快五十的人了,老牛只有三十多岁。从身体上说老牛膀大腰圆,身大力不亏,白刚却干枯瘦弱,力量单薄。从技术上说老牛是个老木匠,白刚初学乍练,干的时间不长。从两人身份上说一个是领导,气势上就胜人一筹,一个是打工的,长期受压抑精神不振。还有老钱前几天就说过,老牛虽然手艺不强,戳板子却是他的拿手好戏。今天要比试,这不是明显是要他的好看吗?

“喂!你还愣着干啥?还不收拾收拾家伙?”老钱对白刚喊了一声。他和小鹿早把板子找好了,正在打墨线呢!多亏老钱的提醒,是啊!不管是什么圈套,人家领工的提出来了,他不比也不行啊!他把大锯拿过来,找出了三角小钢挫,坐得稳稳当当端端正正,专心致志地伐锯。他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尤其是长时间戳厚板子,锯不锋利会累死人,锯齿排列不十分整齐便会跑偏,耽误时间还保不住质量。

他按照木工书介绍的要领,根据自己积累的经验,一丝不苟地从第一个锯齿伐起,并用自制的校正锯齿的工具,校正一些锯齿向左右倾斜的角度,使一般人看来平平常常的平板锯条,那锯齿硬是出现了整整齐齐不偏不倚不高不低的左中右三条线,而且每个锯齿都伐得像尖刀一样,手都不敢摸,不光齿端很尖,连锯齿的两侧也锋利无比。

老牛拿着锯来了,看得出来他的锯也是刚刚伐过。因为锯齿都见了新茬儿,但是两头的锯齿还是黑黢黢的,有的还锈迹斑斑,好像长期也没动过了。看来他伐锯总是急于求成,经常只伐中间的一些锯齿。而且每次伐得长短也不一样,最中间的锯齿伐得更多一些,所以长长的一个锯条已成了一个月牙形,两头没动,越往中间越窄,而且锯齿七扭八歪的也很不整齐。

刚说比赛时白刚觉得是必输无疑,但是看了老牛的锯,心里有点底了,起码有了三分把握。他这锯干一会儿行,时间长了准受不了。不过仍然不动声色,还是从头到尾地检查每个锯齿,左中右三行要各自成一条线,倾斜的角度不能差一星半点。中间这一行锯齿是管走直线的,更不能有半点倾斜,而且高低不差一丝一毫,他举起锯冲着亮处看了又看,照了又照,发现哪个差一点,就立刻再伐一伐,摆一摆。老牛等急了,不耐烦地说:“伐个锯,蹭几下就行了呗!又不是相媳妇,还用得着老照老瞧,干活哪能这么磨磨蹭蹭的。”

白刚听得出来老牛这话是一语双关的。很可能是老钱在他面前说白刚技术不行,干活磨磨蹭蹭。白刚想不管他,他着急正好,激激他的性子,让他等得不耐烦,一会儿戳起板子来便会不冷静,急躁,凭他那锯一急便会跑偏,越偏越急,越急越偏,挨累吧!白刚想到这里便有了五分的把握,心里更有数了,故意不慌不忙地说:“磨刀不误砍柴功,我这锯老不用了,得好好伐伐。”老牛有点生气了:“我这锯也老不用了,早伐完了,快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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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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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四个人一个急躁,一个故意激火,小鹿知道这是老钱出的坏,又觉得白刚不是老牛的对手,所以一直为白刚捏着一把汗。几个人心里都不痛快,各怀心事,沉默不语。这时只有老钱最开心最活跃,平时老是闷在屋里干活,他早就腻了,今天坐山观虎斗,既可以不干活,又有好戏看。

白刚输了,他的计谋便成功了,老牛再不会信任他。如果活少了减人他就呆不长了,这正是他的目的。如果老牛输了,他也得对这几个人另眼相待,知道这几个人手艺不一般,他这当师傅的脸上更有光彩(他和老牛说这两人都是他的徒弟)。谁输谁赢,他都是胜利者,所以乐得合不上嘴。

他的嘴也不闲着,看老牛说伐锯蹭几下就行,他明知道这说法不对,却顺情说好话随葫芦打汤地说:“那可不!胜败不在家伙好赖,八路军小米加步枪,一样打败了小日本的飞机大炮。”看白刚凝神静气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仍在检查锯齿,对他们的议论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便讽刺说:“老白家伙收拾得倒挺地道,哪知道手艺咋样啊!”

老牛看白刚还在磨蹭,误认为他胆怯了,害怕了,更增加了他胜利的信心,急不可耐地说:“行了吧!是男是女斗斗,是骡子是马溜溜。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公鸡草鸡呢!不用怕,赢了也多不了一根屌毛,输也输不了房子地,磨蹭个啥?”

白刚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是说让你久等了。对他的锯还不是很满意,看对方很着急,才不太心甘情愿地站了起来。老钱看他那勉勉强强的样子,便皮笑肉不笑慢慢悠悠地说:“看样子白师傅这锯还没伐过瘾,要不再伐会儿?”他特别尊敬似的叫了声白师傅,可是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讥讽。

“唉!连你这看热闹的都急等比赛结果呢!算了吧!”反话正听,白刚却故意装傻充愣,好像没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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