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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翻御史大夫-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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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与父亲比较亲,姊姊则是常在母亲身边,母亲总是说做个女子应当安家立室、要安静要温柔、待下谦和、侍夫侍翁姑要柔顺不可焦躁……但是当她一问“为什么?”,母亲若不是说“这是伦理纲常”就是说“小孩子有耳无嘴,将来你就知道阿母说的是对的。”,只有父亲会主动说“为什么呢?因为……”,虞璇玑总是侧着头含着手指听,听完了,又问“为什么?”……
“不要花太多力气恨别人,你看,恨这个字呢,是心加上一个根字去掉木,所以说,恨就是有个东西在心里生根。恨得越深,就像树一样长得越深,你再看树啊草啊花啊,能够一下子就拔出来的,是不是根都很浅?”虞赓蹲在曲江边,用指头写了个恨字,又拔起一丛小草,指着岸边的老柳树说“拔不起来的,根都很深,要是硬要拉出来,那地都拉坏了是不是?所以你说,如果花很多力气恨别人会怎样?”
“如果我花很多力气恨别人,就像老柳树一样,如果拔起来会很痛很痛,这样很不划算,对不对?”虞璇玑拔出湿溽溽的大拇指回答。
“没错。”
但是这个比喻并没有让虞璇玑满意,她稍稍一想,又说“那我就不拔就好啦,为什么要拔呢?像老柳树,如果不拔不是很漂亮吗?拔起来就丑丑的了。”
“问得好!”虞赓说,他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拍手“阿爹问你,你想住在野地里呢?还是想住房子里?”
“当然是住房子里啰!”
“为什么?”
“因为房子里不会淋雨吹风还有炭火嘛!”
“那如果你原本要建房子的地上,有一株大柳树怎么办?”
“要拔起来……呃……可是可以留着吗?房子可以围着柳树盖嘛!就像四郎哥哥的书房那样啊!”
虞璇玑直直地看着虞赓,虞赓却一笑“那阿爹问你,有一个人,他原本想盖一座高楼,什么都备好了,图也画好了,可是有一株柳树在,所以他把所有的建材都换了,因为要为了柳树改盖成小院圈住,你觉得这样划不划算?”
“当然不划算啦!”
“所以说,恨一个人,怎么样也不肯放弃恨他,就好像那个笨人一样,原本可以盖成一座高楼,结果因为一棵树就变成矮房子了,与其这样,那不如把树给拔起来。可是拔树后要把地花功夫弄平,拔草则是要拿耙子把地弄好,还不如干脆一开始什么都不让它生根,这样你一下就能起高楼了,对不对?”
“对。”
“所以呢?”
“所以花很多力气恨别人,不如花一点点力气,花一点点力气不如不花力气,这样最划算。”
“你果然是阿爹的女儿,精打细算从不吃亏!”
想起幼时在江月山亭里的事,虞璇玑微笑起来,现在想来,都觉得父亲的思考模式跟教育方式异于常人,寻常士人很少花这么多时间比喻到孩子都懂了才罢休。可是就因为自小这样比喻来比喻去,看到这个就想那个,她也在同龄的孩子中间吃了不少苦头,凤翔幕府里的孩子们都说她脑子有病,到最后也只有同胞姊姊跟李元直还愿意护着她……
她摸摸右额发线里的一个疤痕,有一次姊姊生病没到幕府的学塾里,李元直跟着西平王到西京,她一走进学塾里,就觉得头上一疼,伸手去摸,湿淋淋黑呼呼又黏答答的,又是墨又是血,竟是李元德他们把砚台放在门上,差点没把她砸个脑袋开花。那次的事,是她第一次看见父亲大发雷霆,揪起那几个别人家的孩子就全部抓到竹笼里,放进河里浸了,若不是西平王回来求情,那几个孩子恐怕就没命了。似乎就是那时候吧?李元德就一直很讨厌她,还小的时候,见了她就又踢又啐,长大些则是冷嘲热讽,嫌她脸大嫌她胖说她没娘没家教,就是不敢说她笨……
是什么时候,对李元德的恨,就像幼时见的那株老柳树一样,深得一拉就痛得要命?虞璇玑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摸着右手腕上的一块伤疤,红得像一滩烛泪,事实上,也确实是蜡烛烫的。她很清楚地记得洞房的那一夜,是何等的屈辱、何等的羞耻、何等的痛苦。若是李元德哄一哄她、若是他温柔一些,她其实也不至于抵死不从,是他一进来就像疯了一样扑在她身上,浑然不顾她是养在深闺的女儿、不是见惯欢情的妇人,她的惊慌,挑起他的暴怒,她惶恐之下喊出四郎,于是开启了长达数年毫无情意的虐待。
想起来就痛……痛得让她觉得相形之下,其他人根本不算什么。温杞嘛……至少还曾经是个好人,对李元德的恨已经让她觉得痛苦,痛得不想再多增一个怨恨的对象。
“果儿,我出去透透气。”
虞璇玑回头说了一声,果儿应了,他们现在是在贝州州治清河城里,魏博采的是个围魏救赵的战略,所以诸将由田敦礼、史诚率领,没有分兵去打更北的深州,而是直击成德首府冀州。而她又不会武功又是个女人,加上身是御史不是大将,自然没傻到去耍女将威风,因为成德悍将丝毫不逊魏博,别说是她一点武功不懂,就是将门虎女,使惯刀枪的,到前线去也是当肉盾牌,毕竟对方一对金槌别说用力砸来,就是让槌风扫到都得内伤,所以她跟着文官们一起留在贝州,帮办军粮,顺便担任与东都、招抚行营、义武镇的联络工作,等到战胜后,还要出来帮忙和事,横竖从贝州过去并不困难。
虞璇玑走出公事房,在廊下伸了伸腰,绕到后面去看看后院养的几处野草闲花,低下身时,看见腰间悬的那个锦囊拖地,连忙牵起,拍了拍灰尘,心头那些过往的怨恨就好像淡了一些。
捧起锦囊,里面放着一丸口脂,用个小盒子装着,天门街上初见时,她当时接了那盒口脂就转送李寄兰,东行后开箱子才发现李寄兰又把口脂连金盒还给她,里面塞着一张纸条『郎君心虽冷,朱唇暖更融』,到底是知她心意的姊妹。但是金盒太大塞不进锦囊里,所以她就挖了一丸放在小盒中,也舍不得用,放着安心而已。
不过此时她鬼鬼祟祟地四下一看,确定无人,这才捧着锦囊轻轻一吻,低声说“你小时候的事,燕阿母和寒云都与我说了,我们其实差不多是不是?你好好待我,我也会好好待你的……还有,我要生四个孩子,所以你不能在朝中胡来,不能孩子还没长大就被贬到什么鸟地方,把孩子丢给我养,听见没!哎呀……不行这样太凶了……太早显露本性会吓跑他……重来重来……”
“喂,果儿兄,你们家虞监察说什么呢?”一个小吏在转角低声问果儿。
“求她老师保佑她平安无事啊。”果儿一本正经地说。
“她老师不是还活着吗?”另一个小吏问,后面四五个人点头,原来虞璇玑一出公事房,大家就跟过来看她在干什么,因为她这几天实在太奇怪了,总是一个人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们台主英明神武法力无边。”果儿板着脸说
“比竹林神厉害吗?”
“笨蛋,竹林神是求子的啦!应该问,比月下老人厉害吗?”
“月下老人是主婚姻的……”果儿觉得自己的脸快抽筋了。
“有比紫姑神厉害吗?”
“你脑子有病哪,紫姑是厕神耶!”
“啊啊我知道了!那有比胡天祠里南太后厉害吗?”
见这些拜神拜仙拜到不知道在拜什么的小吏,果儿摇摇头,干脆随便胡说“我们台主大概跟波斯人拜的夷数一样厉害啦!”
“啊!好可怕,波斯人的夷数神听说教人吃肉喝血耶!果然说你们是黑心御史台无误啊……”
于是,御史台吃人肉喝人血不吐骨头、做御史就会被强迫吃肉以示入行还要对被吃的人说『记住我的脸,下辈子投胎找我报仇』的传说,就是因为果儿一念之差传开。至于神人史官谢金愚的不肖子孙不经考证把此事写入《乌台秘纪》后,害后来的御史台险些招不到人,便是后话了。
由此可证,谣言是人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所以人他妈总是会生出谣言来,无误是也。
谛鸳盟
魏州与冀州之间,是一片平野,时近五月,正是春去夏来,炽热的阳光晒在浅绿深绿相间的大地上,温热的风拨开绿野,粟粒高粱麦穗隐隐闪着光。魏博大军停在一处小溪边饮马喝水,田敦礼拿下头盔,递给一个小卒“盛些水来。”
小卒盛了水来,田敦礼把绑在头上的布巾除下“往我头上倒,慢些。”
冷水缓缓淋下,田敦礼用力甩了甩头,剩下半盔水一口气饮了,又把那块布巾给小卒“拧湿给我,有劳。”
小卒把湿巾拧了来,田敦礼接过,折好了放在头上,衩开腿坐在石上,生在将门,他的头发从来没超过肩胛,就怕哪日打仗头盔掉了,长发咬住弓弦,造成无谓的麻烦。他看看四周的兵将,一拿下头盔,大家的头发都呈现各家特色,十分有趣。押粮官、医官、牧官等不上战场的,大多正经八百地把髻盘在顶心,年轻人爱俏,有的索性不带头盔,只在额上束带;而像史诚等出身杂胡的,则大多把头发扭成辫子,或脑后一束或耳上两束,听说都是出征时老婆给扎的,回来再拆,各家老母妻子都有自家手法,拧得死紧;其他兵将,或者出征前干脆把头发剃光做一时秃驴、或者把头发剪短做个披发蛮夷,又或者像田敦礼一样把髻梳在脑后,也有梳偏旁的,总之是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田敦礼把布巾从头上取下来拧干,在头上摆好,往下一扎包住脑后,这才把头盔戴上,这是防止头盔滑下来。他起来伸了伸手臂,身上那套波斯鱼鳞甲映着阳光,一旁的孔目官笑着说“大帅,今日老日头真正好,大帅上了马让日头一照,保管成德那票狗贼瞎眼哪!”
“我也好久不穿这套鱼鳞甲了,从前不觉得,现在觉得沉了,到底是有年纪了!”田敦礼微微一笑,提起靠在一旁的长枪“倒是长枪,现在还能使,再过个几年,只怕也舞不动了。”
孔目官是田敦礼幼时就熟识的同伴,他叹口气“大帅喜文不好武,生在武门,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但愿此战大捷,好让我安心交了魏博这个重担,带着家小隐居南山,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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