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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欢旧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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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
霍彦正*说下去,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病房的门口,郎逸夫整个身子斜靠着门边。环着*,面无表情的看着霍彦。眼风从他身上凌厉地扫过。晓蒙都没有发觉他的出现,如今看他,只觉得神出鬼没的像幽灵一般。霍彦停下话头,不再开腔。他迎着郎逸夫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招呼了一声,“郎先生。”
“霍管家,怎么不说了?”
晓蒙看了看郎逸夫,心知有他在,霍彦一定是有了顾忌。当下就知事情不妙。果然郎逸夫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响了起来。
“看来,霍管家,你是很清闲啊,天都没亮透,就跑这儿来编故事了?”霍彦依旧是一脸严肃,无动于衷。他沉默地看了郎逸夫良久,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像是做了一场异常艰难的思想斗争一般。他微微欠了欠身子,涂小姐,恕霍某无礼,打搅了。刚才的话请不要放心上。话毕,人便头也不回的要离开。晓蒙整个人都傻在那里。
“霍,霍管家?”她朝着那个*离去的的背影喊。而霍彦只是滞了滞。
“真的很抱歉,打扰到涂小姐了。”这一次是真的头也没回的离开。
房间里又剩下郎逸夫和涂晓蒙两个人。他们似乎总是有太多的机会独处。然而,每一次的气氛总是会降到冰点。两人俱是无话。晓蒙百无聊赖地枕着靠垫,不愿多看郎逸夫一眼。这个不速之客在这样一个静谧的清晨,在这样一个即将澄清一切的谈话中,不请自来。像是无故被人愚弄了一把,心情不好。
郎逸夫靠着门边,沉默了半晌才道:“下人不动脑子做事情,别放心上。”
他从衣兜里掏出烟,取了一根叼在嘴边,打火机已经握在手里。是都彭的牌子,纯铜的金属外壳在昏暗的房间里反射出幽幽的光亮。人微微凑近了,手指轻拨。一下,两下,三下。寂静的屋子里一直响着打火机的啪嗒啪嗒声。终于,打到第五下,火苗忽地一下蹿出来,幽幽的淡色火焰。见他手拢着火,烟却没有凑过来。食指意兴阑珊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挑弄着火心。忽然,淡色的焰又被轻轻吹灭。见他取下烟,另只手把都彭贯进兜里。旋即起了身,转过身去开门。外头有冷风灌进来。*
“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他的声音依旧冷淡而缺乏感情。*和进冒然闯进的冷风里,在温热的房间中悄悄扩散。
当郎逸夫的身影彻底淡出视线,晓蒙从*掏出手机来。联系人的目录滚到下端,终于找到Y开头的那个熟悉的名字。拇指摆在接听键上,但是停了好久都没有使出力按下去。她心里一直犹豫。自己本可以这样毫无损失的全身而退。可如今,自己还是要再次卷入进这样一场无关与己的纷争里去吗?当初选择离开,前边的便已经清晰地摆在眼前。从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退身而出,便早早断了还要回去的念想。决心已经下过,可如今却又一次出尔反尔。晓蒙矛盾了。然而,岳郅和的一再相劝,对郎逸夫欠下的人情债,天还没有亮,便匆匆赶来要将一切说清楚的管家。这么多旁枝末节都叉开来,纠*她。将晓蒙原本安定下来的心又躁动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不愿意再逃避。既然不想躲开,那不如直面好了。想到这里,她深深吸气。按下接听键。
……
不久,电话那头传来平和的男声。
“我有事找你,关于郎逸夫。”



第二十六章 桔梗花事(1)


郎逸夫开阿斯顿马丁,霍彦坐在副驾上,一声不吭。这是一个颇为奇怪的阵势。郎逸夫开车的时候不多,因为以前出过事情。所以都是配了专职司机。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一路只是向北。霍彦没有说话。他心里清楚,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每一年只是清明才会过来。每一次都是一捧冷紫色的桔梗。墓地在山上,霍彦从没上去过,总是等在山下。只是郎逸夫一个人。这样的祭司每年都一样。上山去,一待便要是大半个下午。
阿斯顿马丁停在山脚。这一次,霍彦和郎逸夫一同上去。寂寥的陵园山,孤孤单单的两个人。一前一后拾级而上。天已亮透,也不过是六七点钟的光景。森白的大理石碑林间有稀稀落落的两三点人。四百六十八阶,左转第十六号墓碑。霍彦随郎逸夫收住了脚。是唯一一座黑色的碑石。刻着淡金色的碑文。上官博洋四个字印在一张女孩子照片的下方。霍彦噤声而立,却听见郎逸夫叹了口气。
“秋高气爽的天气啊,想当初遇到她也像是这样的季节。”
岳郅和接到晓蒙的电话,心里倒是不免吃了一惊。当初任是自己百般劝说,她都心如磐石。如今却是自己找上门来。不*觉得事情蹊跷。于是便急急往医院这边赶。
病房昏昏暗暗,窗帘拉得很严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岳郅和轻手轻脚的进房间。刚合上门,便听见晓蒙的声音。
“别那样,我没睡着。”
岳郅和顿了一下,转过身去,见晓蒙枕着靠垫。大半个身子埋在被窝里。其实在晓蒙出事当天他便赶到了医院。却恰巧又遇上了郎逸夫。两人均是无言。当时,他只是匆匆看了看晓蒙,确认无大碍了,便离开。今天再次看到晓蒙,脸色依旧不好。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明明还像个孩子,却总是一副惺忪的倦容。
“这么急叫我来,什么事情?”
岳郅和走近*边。拉了把椅子坐下。身板直直的,微倾着看她。
“你……知道上官博洋的,吧?”晓蒙把身子往上挪了挪,看着他。
岳郅和微微顿住,看了她良久。忽然*不住幽幽地笑起来。
“憋了那么久,你终于还是*不住问出来了。”
晓蒙迎着岳郅和的目光,她没有笑。她在等他的回答。心里笃定,对方必定会告诉她。
果然,岳郅和敛起了笑意。
“告诉你可以,但是作为条件,你得帮郎逸夫一把!”
他在心里跟自己说,这也许算是最后的机会了。说出来也罢。
对方停了几秒。
……
“好”
是爽快的一字允诺。彼此望进对方的眼,用心灵的窗口传递各自的承诺。
“爽快人。”
岳郅和整个人松散下来,靠着椅背。从兜里掏出打火机。Dupont。和郎逸夫是同一支款式。他从不抽烟,但这只打火机却从未离过身。拇指轻挑开盖,有轻微的脆响。火苗隐现。幽蓝的焰,燃上了封尘许久的往事。
“我和阿郎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两家又是世交。自然从小便玩在一块儿。阿郎小时候脾气就不好。调皮捣蛋,惹事生非,是活**的皮小子。那时候,老是和他出去*情。闯了祸两个人一道扛。挨揍的份儿也是平摊。”
“从出生最初便相识。一同见证各自的幼年,童年和少年。仿佛是双生儿,互相参演着对方成长剧里不可或缺的角色。我们的关系如此紧密。同时考上市立最好的中学,一起跳级,是当时年纪最小的高中学生。我们步伐这样一致。”
“就算是一丘之貉也好,狼狈为奸也罢!谁又在乎。那个时候天真,甚至会幼稚的把这样的并驾齐驱视作一种理所应当。于是当我习惯了这样的理所当然。我们彼此的命运步伐却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手中的火焰无声的熄灭。像是燃尽了的希望。只有淡淡的余烟飘然而上。



第二十七章 桔梗花事(2)


陵园山上,冷寂的风穿梭于森白的墓碑之间。郎逸夫低头点了一根烟,重重的吸上一口。浓烈的烟草气沁入心脾。他深长的将烟气吐出。*于碑林间的冷风贴身掠过。带走了呼出的烟气和他无声的叹息。
“认识博洋的时候,我才十多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这样被家里人送出了国。现在想来,还真是觉得他们狠心。独身在外,虽有几个做事的随行。但多少还是会恐惧,*,甚至是拒绝交流和沟通,自我*锢。一个人的生活,上课下课,,吃饭,做实验,孑然一身。在最需要青春和*的年纪里,将本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情感过早地泯灭于无形,*格的阴暗面悄然占于上风。于是更加的古怪和孤僻。我看着自己的改变,一点点,从一个男孩逐渐成长为一个男人。褪去的是自己本想抓住的一切。”
“博洋的出现是一个偶然。她是我在温哥华最先遇见的华人。可笑啊,连我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在一目望去遍地蓝的桔梗花田里。那天,她穿白裙子,连身的,短短的头发扬于耳际。笑起来很明亮。当时只是觉得刺眼。黑发,黄白皮肤,亲切而熟悉。我看着她,冲我微笑上来打招呼,是的,我竟然只是看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那个时候,我分明听见心里的那个自己在一遍一遍地说着,你好,你好,你好。傻不傻,居然会是一见钟情,我这样的人。”郎逸夫嗤笑着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冗长地吐出来,想重重的叹息。霍彦静默地立于郎逸夫身旁,他无言地看着旁人,那平静如湖的眼里有别人看不见的悲伤。
昏暗的房间里,对坐的两个人。岳郅和依旧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拇指轻挑,火焰再次簇燃。他出神地盯着看,嘴里轻而慢的继续下去。
“阿郎走得很突然,十五岁。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开,毫不客气的从我的舞台中退出去,够狠的。这样一走便是五年,而我们之间的距离,便是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五年。”
“五年之间你们都没有联系吗?”晓蒙*不住插嘴问道。
岳郅和只是摇头,“阿郎是个*很强*的人,所有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就算是委屈,难受,痛心,都是咬断了牙根往肚里咽。个*太强。五年后的他,我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个子蹿出来很多,瘦而高。已经是有了男人的味道,面目周正,眉目间的稚气早退的一干二净。甚至反倒是多了几分老成。他变了很多,这里的变是由内而外的。话不多,很少很少。多数时间保持沉默。喜欢看书,安静的可以忽略这个人的存在。”打火机一开一合,火光明明灭灭,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金属质地相互碰撞而发出的咔嗒咔嗒声。
“同样令人吃惊的还有随他一道回来的那个女孩子。”
“是上官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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