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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永旭一头雾水，只听陶蕊也来掺和：“别喊她小家伙，我女儿是有名字的，她叫茵茵！”
小家伙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她应该三岁了吧，怎么连这点意思都表达不清楚？
“是吗，茵茵。你刷牙洗脸了没？”魏永旭再开口时，语气里有玩味的意味。
这种语气陶蕊听得多了。就像好多人初见茵茵的人一样，他们都以为茵茵是智力不正常的孩子，不然都三岁了怎么还口齿不清？
可是她知道茵茵绝对不是智力不正常的孩子。茵茵说话迟缓表达不清，很大程度上都是她的错。
休完产假之后她为了挣钱回去单位工作了，魏家两老嫌弃茵茵是个女孩，不愿意带她，陶家那边本来就因为陶蕊嫁给魏永旭的事情感到不满，更加不会帮魏永旭带孩子，所以陶蕊也没敢麻烦他们，所以她只能把茵茵送到托儿所。
托儿所虽然有老师教导，但是毕竟不是真正的亲人，茵茵又认生，所以经常哭闹，久而久之茵茵就成了老师眼中的问题小孩，对她也不是很上心，茵茵一个人玩，没人开发她的语言系统，所以说话自然迟缓了。
都是她的错，当初她不应该那么快回去工作的！虽然用钱会紧张一点，但是好歹可以照顾茵茵，陪她成长。
陶蕊的内心各种翻腾，可是父女两个浑然不觉。
茵茵听了魏永旭的问话，想了一下才说：“没有！爸爸，一起！”
陶蕊汗颜，茵茵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刷牙洗脸，这是她的好习惯，这会儿为了让魏永旭跟她一起刷牙洗脸，所以故意说“没有”吧？她的女儿哪里呆傻，哪里智力不正常了？她的女儿古灵精怪着呢！
当然陶蕊没有戳破茵茵，而是说：“那就快点去刷牙洗脸，等一下吃早餐了。”
他跟陶蕊约定好的，她帮他取悦苏佩仪，他就帮她照顾小孩子，而且他今天没有别的事情要忙，陪着个小女孩磨叽打发时间也不是坏主意。
魏永旭抱着茵茵回到浴室，看到大小两只水杯，水杯里插着大小两支牙刷和大小两支牙膏，墙上的挂钩挂着大小两条毛巾。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妥，但是一时间想不出不妥在哪里，直到陶蕊拿着新的牙刷进来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是少了他的东西，所以他才觉得不自在。
看到魏永旭在审视她，陶蕊讪然一笑：“你的东西都长毛了，我丢了。”
那种语气就像是在说：“这个家不欢迎你，所以我把你的东西都丢了。”
这种感觉让魏永旭觉得窝火。他一把夺过陶蕊手中的牙刷。
陶蕊耸耸肩，不予理会。“我去找找有没有新的毛巾给你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浴室。
“爸爸，刷牙牙！”茵茵熟络地站到了小椅子上够上洗手台上的洗具，她拿过魏永旭的牙刷，然后从自己的儿童牙膏里挤出晶莹剔透的红色长条抹在魏永旭的牙刷上。
魏永旭嘴角抽搐。
“喏！”茵茵满脸欢喜地把牙刷递给魏永旭。
“爸爸，这个，草莓味，好吃！”茵茵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魏永旭没有接牙刷，而是跨出了浴室，对着陶蕊的背影吼道：“陶蕊！你就是这样教你女儿的？就算是儿童牙膏也是有化学成分，你怎么能教她吃这东西！”
陶蕊回头看着他，不悦地回复道：“三年没教过孩子的人没资格跟我说这话！这牙膏是我挑选过的，我选了最安全的给茵茵用！茵茵三岁了，已经可以用牙膏了，成人牙膏太刺激，有味道的牙膏可以提高茵茵刷牙的兴趣！你不懂别犬吠！”
短短几句话，魏永旭哑口无言，在他的脑袋里，对茵茵最近的记忆是她还围在襁褓里，还喝米粥的时候。那时候陶家两老过来看陶蕊，他在家里住了半个月……所以他直觉还不能让茵茵用牙膏刷牙，他有种恍然醒悟的错觉：茵茵，已经三岁了。
茵茵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拉了拉魏永旭，委屈地说：“爸爸，刷牙牙……”
魏永旭有点窘迫，但是陶蕊才没理会这样的他，对茵茵说：“茵茵，爸爸不会刷牙，你教教他。”
魏永旭仿佛听到了自己的骨头握得“咔哧”作响的声音，该死的，这女人在讽刺他比三岁小孩还幼稚吗？！
而茵茵听到这话嘴角的笑容更加烂漫，她扯着魏永旭的衣裳，笑得天真无邪：“爸爸，茵茵，教！”
对着女孩子这样的表情，魏永旭实在没有拒绝的勇气。
陶蕊找到新毛巾回来的浴室的时候就看到大小两只对着镜子刷牙的场景。那两张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摆在一起甚是赏心悦目，他们的嘴巴里都是白花花的泡沫，唯一不同的是茵茵很开心，魏永旭一脸无所谓。
但是魏永旭整装待发过来这边“完成任务”，肯定是洗漱过得，也许还吃过早餐，但是他还是愿意陪暖暖重新刷牙，这让陶蕊觉得安慰。不管怎么说，魏永旭没有拒绝茵茵，而茵茵也很开心。
父女两个几乎是同一时间抬起水杯，又几乎同一时间喝水仰头吐水，虽然第一次一起刷牙，但是动作出奇地默契。
放下牙刷和水杯，陶蕊把毛巾递给了魏永旭，魏永旭擦了擦嘴角，而茵茵已经把自己的小毛巾递给了魏永旭，大大的眼睛看着魏永旭。
“我知道了。”虽然茵茵什么都没说，但是魏永旭也理解了茵茵的意思。他拿过茵茵的毛巾，沾水，拧干，然后给茵茵擦脸。
“轻点！”陶蕊看着魏永旭粗鲁的动作，赶紧制止。“茵茵还是孩子，皮肤脆弱，你看你把茵茵的脸都搓红了！”
说着就要夺过毛巾亲自给茵茵擦脸，她的手指碰到他的手指，魏永旭顿了一下松开了毛巾。
但是茵茵却抓住了陶蕊的手不让她动，而是转向魏永旭，喊了一声：“爸爸！”
陶蕊觉得挫败极了，这男人回家还不到半个钟，怎么可以就把她女儿的心思全带走了？可恶，她嫉妒的眼睛发红了！
魏永旭却得意地勾起了唇角，上前一步把毛巾抢了回来，重新给茵茵擦脸。
这一次他学乖了，动作轻柔了，茵茵也由刚才的绷紧小脸变成了现在的放轻松。
陶蕊还担心魏永旭会继续弄伤茵茵，现在想来是她多心了。这男人变通灵活，就算没给茵茵擦过脸，也可以自己领会。
※
洗漱完，茵茵就拉着魏永旭去吃早餐，魏永旭吃得很少，陶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魏永旭在苏佩仪那边是吃过东西的。不过他还是陪着茵茵吃了东西，让茵茵开怀了。
魏永旭还是很敬业的，看到这里，陶蕊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吃过早餐，茵茵拉着魏永旭去她的游戏房玩游戏。说是游戏房，其实也只有一些拼图布偶之类的东西。
茵茵要跟魏永旭玩拼图，魏永旭看着才九块的拼图都被茵茵拼得没点形状，他蹙紧了眉头，这孩子的智商果然有问题吧？要不要带她去做个检验什么的？
可是做了检验又能怎么样？万一真的是傻子呆子，难道他还能把她塞回陶蕊的肚子里重新炼造不成？如果这孩子真的是傻子，那么不管是这孩子还是陶蕊，都会很辛苦吧。
他的目光闲闲散散落透过窗子落在院子里晾衣服的陶蕊身上。今天阳光很好，灿烂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灵动活泼，他看得有些迷离。
他摇摇头从陶蕊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周围的景色。晾衣架上有小孩子的衣服，还有她的外套和她的，呃，内衣，甚至还有毛巾浴巾，但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就像刚才看到他的房间浴室已经没有他存在的痕迹时那样，他的心里涌起一阵郁闷。所以说这个家让他感觉讨厌，因为对这个家而言他是不被需要的人。这个女人还把他存在过的痕迹一点点抹消干净。
所以就算这几年苏佩仪没有回来找过他，可是他宁愿在外面租房子住也不想回来面对这女人。
一想起苏佩仪，那个他心仪却一直靠不近的女人，他突然觉得在这里陪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孩子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今天天气那么好，他也许应该带苏佩仪去外面转转……
“爸爸……”茵茵喊了几声魏永旭都没得到回应，她已经怯懦了，她在害怕她被爸爸讨厌了。
“怎么了，小家伙。”自己思绪被猫儿叫一样的声音打断，魏永旭情绪不是很好。
他看到小女孩在他看向他时想伸出来抓他的袖子的手迅速缩了回去。他不悦地蹙了蹙眉。
爸爸跟她在一起那么不开心，难道爸爸……是讨厌她？茵茵慌忙地伸出手拽住魏永旭的袖子，细不可闻的声音仿若带着哭腔：“爸爸，不喜欢茵茵，不要！”
魏永旭觉得心头一颤，她刚才忽然松了手，是因为觉得他不喜欢她？他从来没有做过为人父的心里准备，就连自己想不想要孩子这件事他都没有考虑过。只是那时候他婚外情的事情被突然曝光，他的声誉一落千丈，而陶家也处处施压，陶蕊却突然告诉他她怀孕了，所以他不能不做出留下孩子的决定。
现在想来，他确实是不想要孩子的。动不动就哭，还那么笨，这样的孩子要来干什么？只会拖他的后腿罢了。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娇嫩嫩水灵灵的孩子，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那粉嫩嫩的小脸蛋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
他刚想说“爸爸不会不要你”安慰茵茵，晾衣服回来的陶蕊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茵茵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要滴出眼泪来，陶蕊怒火往上蹿，她走过去一把推开魏永旭，冷声道：“我就知道你丫的不安好心！还不到一个钟就把茵茵弄哭了！你这言而无信的混蛋！”说着她蹲坐在茵茵身边，抬手给她抹眼泪，柔声哄道：“爸爸不是故意的，茵茵别哭。”
明明前一刻还觉得就算是交换条件，但是毕竟还是亲生父女，他会照顾好茵茵，但是转眼却看到他举起手戳茵茵的脸蛋，把茵茵都戳哭了！
魏永旭也怒了：“陶蕊，你根本是无理取闹！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没打算对她干什么！”
妈的，想逗一下小孩子都被说教！
“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