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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会得。”苏牧点头答应，实在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方老头很是开心，忽然叫道：“和尚，在不在？”
屠和尚闻声推门进来，问道：“啥事？”
方老头笑道：“你咋知道我要问你这个问题？你还有没有啥事？没事我就先死了。”
这话说得怪异，苏牧叹了口气，屠和尚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方老头忽然一收笑容，叹道：“得罪的和尚太多，唯一认识一个还是不会念经的，看来我死后是没人给我超度了，可怜啊可怜，看来只好一直跟着苏牧小子了。”
“咳，别介。”苏牧哭笑不得。
“哈哈哈！别当真，谁知道死了以后还剩什么呢？我就先你们一步去看看好了。”方老头转着眼珠子看了看屠和尚，又看了看苏牧，笑道：“我先走了，你们可得尽早跟上来。”
说完，他也不等二人答话，闭上了眼睛。
苏牧起身揉了揉鼻子，屠和尚眨了眨眼睛，就这样看着方老头，对于方老头来说，这应该算是一种解脱。
影武只要切断自己与影魂之间的联系，就必然会死去，没有丝毫痛苦，当初金庄是这样死去的，现在方老头也选择了同样的方法。
西王母影魂飘到了空中，对苏牧和屠和尚分别点了点头，穿过天花板升到了空中，越飞越高、越变越大，最后消失在厚厚的云层里。
方老头脸上犹自挂着笑容。
……
很多人都看到了西王母影魂离开的景象，想要过来察看情况，陈瑞雪和阮小勉仍守在门外，宋忠则很快来到了院子里维持秩序，他多少知道一些方老头的情况。
西王母影魂是法源寺和尚的梦魇，方老头也因此十分出名，知道他逝去的消息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和尚欢呼雀跃，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超度。
苏牧和屠和尚烧了方老头的尸体，将骨灰交给了宋忠替他保管，毕竟还要打仗，带在身上怕遗落了。
当晚，苏牧大醉。
第一四四章 出击决定
方老头逝去了，他见到了苏牧，知道了那个为之受苦的大秘密的完结版本，他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微笑着切断了与影魂的联系。
老头一了百了了，不用再担忧、烦恼些什么，可百兴城里的诸位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有太多的事要操心，特别是宋忠，他原本就要担心荒人的事、雪灾的事、食物的事、粮草的事等等，现在又因屠和尚的到来，加上了和尚的事、援助影武的事、玄武族的事、苏牧的事，以及潜在的阮小勉的事，他现在和苏牧好得让彭辉以为当初的追捕行动是他俩合伙演出来的骗局。
别的问题还好解决，“疯子将军”这个头衔能让宋忠比有钱人还要任性，最让他头疼的还是那些前来援助玄甲军的影武。
论实力，他们比一般的士兵要强得多，可论纪律，他们连最弱的普通人都不如，影武就是一群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强者，就算来到这里有所收敛，也不可能像训练有素的士兵那样团结协作，如果把他们整编到军队里，要是碰上个普通人做长官，他们服从的机率就更低了。
军队讲求的就是纪律，有纪律才有效率，不仅是杀敌，还包括了保命的效率，而队伍里只要有一个不遵守纪律的人，就可能葬送整支队伍，所以让这些影武加入编制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可他们是来帮忙的，总不能统统赶出城去吧？这样不仅是那些影武，连百兴城乃至整个北疆的老百姓都会觉得心寒，谁也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宋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得脑袋疼，于是找到了苏牧。
苏牧这两天心情底落，他知道那些影武正陆续到来，也很希望能分心帮宋忠一把，毕竟现在屠和尚、陈瑞雪都住在宋忠所在的院子里，他帮了很大的忙，怎么也得回报一下。
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往大了说可能会影响战局，往小了说会让玄武族、玄甲军的名声受损，苏牧可以不在意，但宋忠是需要去担心的。
在大雪落下的第五天，也就是屠和尚和众影武进入百兴城的第三天傍晚，苏牧找来了宋忠、屠和尚以及众影武推选出来的代表一同坐了下来。
影武选出来的代表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姓戴名宇，葱聋族的长老，没有之一，葱聋是一种羊型影魂，模样和普通的山羊区别不大，实力……其实差得也不远，这是个极为低调的微型影武族群，加起来还不到十个人，戴宇既是长老又是前任大巫，正好徒弟出师了，便前来帮忙。
一直生活在坤州，老实、人缘好、擅于沟通，戴宇成了影武们的代表。
苏牧一坐下来就对戴宇说道：“那个……相信戴老也应该明白的，如果把你们编入正规军，你们没经过训练，士兵也不知道如何跟你们共同作战，配合不起来，不仅士兵们会拖累你们，你们同样也会拖累士兵，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是吧？”
戴宇点头笑道：“这种情况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我们也没什么经验，所以……一切听你们安排。”
宋忠不知道苏牧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两个想法。”苏牧继续对戴宇说道：“各位想必已经知道，收缩防线是战术安排，并不是真的打不过荒人，既然大家都来了，也没有让你们就此回去，所以各位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士兵们的伤亡，为北疆边防做出贡献，既然是打仗嘛，贡献就只能是两种，一是防守，一是进攻。”
宋忠没听明白，问道：“怎么个防守和进攻法？”
“防守就是守城墙，荒人不敢贸然突入，如果不破城的话，我们就能切断他们的退路，当然，反过来也一样，但必须是商量好的，就像刚发起总攻那天一样，不过这一次我们已经有所防备，所以他们必然是要攻城的，作为防守方，在面对攻城时，城墙上是基本没什么秩序可言的，所以不用担心配合的问题，把爬上来的人扔回去就好。”苏牧是冲着戴宇说，但同时也是在向宋忠说明情况。
宋忠点了点头，他自然也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但考虑得更多的是战斗方式问题，这些影武没有和荒人打过，战斗方式和久经沙场的士兵有很大区别，更别说是面对诡异的荒巫了，如果荒人攻上墙头，这些影武恐怕抵挡不了多久。
苏牧继续说道：“进攻就完全不一样了，又分为被动进攻和主动出击，被动进攻就是加入前锋营，去和荒人真刀真枪的干，反正前锋营对配合的要求不高，基本上就是死拼；主动出击就是悄悄绕到荒军背后，对他们发起攻击。”
宋忠皱起了眉头：“不是不相信大家的实力，但是影武再强，在军队面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恐怕……只是白白送死。”
“同感。”苏牧点头道：“我说的不是从背后偷袭整支军队，而是瞄准特定目标，也就是荒巫，荒巫太重要、地位太高，他们是荒人的精神支柱，严格说起来也是实力支柱，没有巫，他们远不是影武的对手，我相信只要巫死了，荒军就心虚了，有很大的可能就此退兵。”
屠和尚重重一拍大腿：“这个好，我们进攻。”
宋忠连忙摇头：“荒巫确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正因如此，他们一直都被严密保护着，抛开保护他们的荒人不说，光是那些抬轿人就够厉害的，又有着安魂铃，就算侥幸见到了，也难以杀死。”
“确实，所以进攻的方案太冒险，我不推荐别人去，我自己去试试就行。”苏牧抬手阻住了刚想开口的屠和尚，说道：“屠大师就别想掺和到进攻的事情里来了，你那个头，离着几里地就被看见了，不如捡堆石头蹲城墙上，以你的臂力，石头扔出去怎么也得归到大口径里，不守城真是暴殄天物啊！”
屠和尚看了苏牧一眼，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防守就是要等，等到对方攻城才能发挥作用，大和尚显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苏牧看到屠和尚的样子，笑了起来：“那就加入前锋营好了，需要的时候随军作战，跑在第一线，使出你的蛮王冲撞来，吓死那些荒人；如果不出战的话，等攻城时就守城头，如何？”
“成。”屠和尚点了点头，看起来仍有些失望，对他来说，冲进敌方军阵击杀首脑人物才是最过瘾的，就像当初踩死洪毅一样。
“你要一个人去刺杀荒巫？太危险了，不行，我不许你去。”宋忠也觉得让屠和尚加入前锋营是个好主意，但苏牧刺杀荒巫的计划却烂透了。
“如果他要去，那我也要去，所以是两个人。”陈瑞雪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牧看了她一眼，不等他开口，陈瑞雪继续说道：“当初答应了妖狐姐姐要把你活着带回去的，你在城墙下面的时候胡闹我不管，至少有守城军掩护你，真遇到危险了也来得及救，可要深入敌军腹地刺杀他们首领，我是不会让你单独离开的，就算是刺杀失败了，有刑天影魂挡着也能多几分成功逃跑的机率，除非你有了对付巫咒的办法。”
这么一大通话说下来，苏牧完全无法反驳，他没有对付巫咒的方法，也不确定刑天的盾能不能挡，不过陈瑞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他独自离开，她也会出城寻找的，到时候同样会遇到危险。
相处熟了以后，宋忠已经知道苏牧的脾气，既然他说要去，那么估计谁也挡不住，也懒得再劝，向戴宇问道：“戴长老有什么看法？”
戴宇要考虑的东西很多，既然被推举出来，他就得对那些影武负责，思考好一会才说道：“没有必要的时候，我们不会去送死，所以主动出击是不可能的，我觉得最好还是和屠大师一样，加入前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