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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时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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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任之。
但显然这次,情况没那么乐观了。
我们进门时,葛萧妈妈正和何晓诗一边说笑,一边剥着毛豆——肯让何晓诗动手做这些琐碎的家事,说明老太太已经没有拿她当客人的意思了。
看见我们进来,何晓诗站了起来,手里却还是捏着个豆荚,微笑里满溢分量得当的娇羞。
看到谭晶晶来了,葛萧妈妈很是高兴,马上喊保姆去泡壶玫瑰养生茶。谭晶晶笑着说完“我自己来吧”,就熟门熟路地往靠近小花园的起居室走去,待客周到的葛萧妈妈哪里肯让很少上门的小辈贵客自己动手,也跟着过去了。
葛萧妈妈一离开,何晓诗的眼神就像遇了春风的野火般毕毕剥剥地烧了起来,她调皮地歪着头看葛萧,有点儿撒娇又有点儿赌气地说:“谁叫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南京的?”一副小女儿的憨态,叫人气不得、恨不得。连我这局外人都看得又怜又爱,何况是随和到从未发过火或是失过态的葛萧呢?
葛萧只好叹了口气,问:“弄成这样,你叫我怎么收拾场面?”
何晓诗瞥了我一眼,我识趣地说去看看谭晶晶她们,就往起居室去了,却听见何晓诗没等我走远就迫不及待、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一辈子的女朋友。”
谭晶晶没看错,何晓诗果然有勇气,她有吃定从没学会对人说不的葛萧的本钱。
起居室里,谭晶晶正和葛萧妈妈配着玫瑰养生茶,见我进来,问:“他们聊得怎么样啊?”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就笑了笑,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葛萧妈妈端详了我一下,问:“乔北的气色还是不太好,待会儿我给你抄几个花草茶的方子,坚持喝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笑着道了谢。
午饭时,一桌人笑语不断地吃着丰盛的饭菜,好像葛萧飞回南京就是为了这顿团圆饭。
本来谭晶晶陪葛萧回来,是为了消除她那句模棱两可的话带来的不良后果的,可她像没事儿人一样,陪着葛萧妈妈说话,间或打趣葛萧和何晓诗,丝毫没有要澄清的意思。
或许是猜出了谭晶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配合,葛萧没给她什么暗示,认真吃饭。
既然当事人都保持平静,我也就自顾自心安理得地吃着葛萧妈妈最拿手的糖醋小排。
午饭后,葛萧说他定了下午的机票,要和何晓诗一起回去。葛萧妈妈拉着何晓诗的手惋惜了半天,又反复叮嘱葛萧再不许做这种“丢下我们晓诗乖囡一个人”的事,这才依依不舍地同意他们离开。我们四个就一起出门了。
何晓诗上了谭晶晶的车,我正想跟着她钻进车里,忽然想起昨天半夜葛萧打电话给我的事,我就拍了拍他问:“都忘了问你了,你说让我帮什么忙来着?”
拉着副驾位置车门的葛萧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唇角忽地扯起一个淡淡的笑:“算了。”
开往机场的途中,谭晶晶笑着说:“晓诗妹妹,你如愿以偿,生拉硬拽地登堂入室成功,还要谢谢姐姐我呢。”
大概已经从葛萧妈妈那里听到了谭晶晶那句很经典的话,何晓诗当下笑逐颜开,甜嗲嗲地说:“谢谢姐姐。”
葛萧丝毫没有质问谭晶晶和何晓诗的意思。从上车开始,他就一直侧头看着窗外,右手盖着眼睛,并不说话,不知他在想什么。
快到机场了,葛萧回过头来,微微皱眉地看着何晓诗:“你让你们辖区派出所给机场发个身份证的传真件吧,不然订不了机票也登不了机。”
何晓诗狡黠地眨了眨大眼睛,忽地举起一个粉红色的小钱包,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呀,谭姐姐,我的钱包怎么会掉在你的车上呀?真是巧的来哉!”最后那句南京话给她模仿得惟妙惟肖,透出一股子造物神奇的钟灵毓秀。
谭晶晶大笑,拍了拍葛萧的肩膀,幸灾乐祸的表情让一切尽在不言中。
葛萧瞪着洋洋得意的何晓诗,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我忽然看见,他一直清澈也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瞳人里,泛起了一种柔和的光泽,好像晴朗夏夜星空下微风拂动的广阔水域上涟漪反射出的点点光芒。
只是不等何晓诗发现,葛萧已经收了目光,扭头保持了他之前的姿势。这瞬间实在短暂,以致我开始有些怀疑它是否真的发生过。
目送葛萧迈着两条长腿、何晓诗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一同消失在登机口,谭晶晶搂着我的肩头感叹:“从中学到现在,多少仰慕者都以为葛狗是座攻不下的嘉峪关,其实她们都没认真地做一下阵地调查,都没潜下心来拟一个作战计划。归根结底,错失良机还是因为没有投入全部身心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是惯例,我看着越走越远的那两个人的背影,无来由地一阵心虚:我对师伟的情感绵延多年却无法修成正果,就是因为当初在路灯下的略一试探就溃不成军了吧?
这样想着,我的腿就有些发软,胸口有些缺氧的憋闷。我靠在了候机大厅的一根柱子上,正对着一个鲜花摊位狠狠地喘了几口气。
谭晶晶关心而探究地看着我。
我微微笑笑,狼狈地捂住乱发遮盖下的额头,“你以为营养不良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的?”
谭晶晶眨了眨眼,一脸坏笑,“该不会是在大大地懊悔放过了葛萧这个上乘老公人选吧?”
对每个人而言,有的时候,别人的生活只是虚无缥缈的故事,自己的生活才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琐碎真实,而又有的时候,别人的生活则是那么的平淡无奇,自己的生活才具备震撼人心的跌宕起伏。
很幸运,我的工作和人生,就是随时在“别人”和“自己”之间切换角度和角色。
每次报社开晨会的时候,同事们总能用最切中要害的词句把各行各业的大小事件快速地描述出来,不管是会影响到很多人的行业变动,还是一个人为情或为钱的寻死觅活,都变成了一个人的一两句话,然后由更多的人讨论它是否能出现在报端、以多大篇幅出现。
前几天小明星跳出来勇揭娱乐圈内幕的事情还是娱乐版的最大话题,因为我做了前面的报道,也就一直和几个娱记跟着这条消息,炒陈年旧饭、想方设法联系当事人、做未来事情进展的最新预测,也是忙得风生水起。分析着那些事件的台前幕后,我有时会有一种恍如梦境的感觉,自己似乎是坐在戏台下的看客,一任着舞台上锣鼓铿锵、罗衫广袖,在纷纭的京腔秦韵中,朦胧恍惚,暂时忘却自己的心事。
师伟是否还在南京、他和谭晶晶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进展,我刻意地去回避想这些事情。
这天中午,我懒得回家,就在办公室里和姐妹几个吃了便当。饭后,我正在茶水间清洗冲泡过咖啡的马克杯,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放下杯子,伸了两根湿漉漉的手指夹出手机,一看是谭晶晶的号码,因为手湿着不方便,我索性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干燥台面上,按了免提。
谭晶晶带着清脆笑声在那边大声说:“喂,我在你们单位楼下,你在不在办公室?”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她说:“哦,我说要给你一个关于那个小明星的爆炸性独家头条的,现在一个星期的时限到了,下来吧,我们去喝茶。”
谭晶晶就是谭晶晶,只要是她说过的事情、许下的承诺,就算对方并没有提起,甚至是像我一样干脆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她也会言必信,行必果。或许这就是她能迅速在任何场合、任何群体里获得好感甚或是仰慕的重要原因,毕竟如你如我这样的平常人,无法不对一个如此果敢而细心的美女动心动情。
还没等我说话,一直跟这件事的另一个娱记已经心急火燎地从茶水间外面直冲进来,“靠靠靠,刚才和你说话的是谭晶晶吧?谁跟她打听这事儿的内幕她都是一问不知道三四五的,怎么今儿个这么利索地想把这么震撼的消息透给你?该不是你借你那个经典帅哥施了个美男计吧?”
那端还没挂电话的谭晶晶听见了,大笑不止,但什么也没多说,就挂了电话。
我匆匆回到编辑部的办公室,把一干用品稀里哗啦地装进大背包里,和主编打了个招呼就下去了。
青碧透明的上乘好茶在小巧玉润的玲珑茶盏中轻柔舞蹈,盘旋上升的雾气让谭晶晶耳边摇曳着的长钻耳饰璀璨闪烁。从等到我上车到此刻我们举起茶盏,她始终笑眯眯的,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消息果然是爆炸性的,不上娱乐版头条都对不起这条消息本身。
一众看客只看见小明星时而张牙舞爪时而梨花带雨地上蹿下跳,只怀疑一切都是这个羽翼渐丰、忘恩负义的小女人自导自演的一出丑剧闹剧,却没有料到,小明星只不过是被预先抛出来的一枚棋子,真正的戏还没拉开大幕,目前的进度,刚刚是紧锣密鼓的暖场。
我捏着杯子两眼发直,“这也太狠了吧?到底是谁拿这个小明星当牺牲品?又是为什么啊?”
谭晶晶吃了颗茶梅,唇角挂笑,“在圈里圈外这么多老江湖的眼里,谁看不出她不是省油的灯?凡是心急的,都没有多少热豆腐吃。不懂内敛、自我膨胀的主儿,早晚是要和公司、拍档、伴侣闹僵翻脸的,而这样的主儿,就和农民起义一样,能成事儿的千百年来也没几个,还不如趁着她有个利用价值,大家聚而分食。”
我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问:“这次分食她的有几拨人?”
谭晶晶眼睛转了转,“唔,算下来应该有四拨人吧。她背后那个所谓的推手不算,技术太烂,级别太低,上不了这种台面。”
我深吸了口气,“大家是怎么商量这种事情的?就直接开个饭局明着商量?”
谭晶晶笑得前仰后合,“谁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儿开个饭局啊?都是蹚娱乐圈这池浑水的,只要一个人有动作,其他的人就心照不宣了,从头到尾,闹得最欢的,肯定是牺牲品。这道理在哪行哪业都是同理可证。”
我说不出话来了。
事情开始按照谭晶晶给我分析的明晰起来。
放弃了为人豪爽、心思缜密、交游甚广、足够在惊涛骇浪前力挽狂澜的金牌经纪谭晶晶,活该那个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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