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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骨纪北疆生死契-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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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姐,和我们站一起吧。”我悄声对于燕燕说道。
她的眼神中也有惊恐畏惧的神色,但让我不能忘怀的是,她极力在我面前表现出的坚强,“梁珂,我是军人。”
崖底的震颤声很快传至上空,和上次一样。埂子、老六和于燕燕站在崖边的最前沿,我们在里面,老魏扶起了严叔,准备情况不妙就带着他和我们向死树处狂奔。严叔挣扎了一下,已经十分虚弱的他却没有挣脱魏大头的手。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弱书生魏其芳生平第一次制服了一位前职业军人。
令人惊异的是,这些黑影并没有攀至崖上。它们成群结队的飞出,却是沿着大裂隙向远处飞去。
老六张大嘴巴,看着那些一闪而过的黑影,放下手里的枪回头道:“严叔,那些东西都飞跑了。”
严叔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蹲在崖边察看情况。埂子也蹲了下来,双肘撑在膝盖上,“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严叔“嘘”了一声,继续侧耳倾听。埂子识趣的闭上了嘴。片刻后,严叔吩咐道:“把应急灯拿过来。”
2011313 14:35:00
应急灯的电量已经不多了,这些天我们尽量节省使用各种光源。李大嘴曾经自嘲过,如果不能用这些电筒或应急灯活着出去,那最少也在临死前把灯打开,死在有光亮的地方。
严叔擎着应急灯向崖下照去,我们纷纷围了过来。灯光掠过的地方,除了黑暗和粗糙的岩壁,一无所见。
“你们听到了吗?什么声音?”严叔扭头问我们。
我和两位大神师兄摇摇头,连谭教授都是一脸困惑。

“我听到了!”于燕燕干脆整个身子都趴在岩地上,把头垂在崖边倾听着,“是一种轰鸣声。”
“是岩壁坍塌吗?还是地震?”严叔看着窦淼,希望这位前地科系的高材生给予解答。
“完了,完了,”李大嘴苍白的嘴唇抖了几抖,“双翼人刚走,新的死法又来了。这狗日的老天,就不能让我们安静的饿死吗?”
窦淼跟于燕燕一样,已经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片刻后他仰起头,对严叔急促道:“灯,给我!快!”
严叔手里的灯递给了窦淼,窦淼将光源笔直的射向崖底。崖底的轰鸣声逐渐清晰,连我们都听到了。窦淼回过头,在他的脸上我第一次看到了如此激动的神色,“是水,地下水!”
“这,这怎么可能?”老魏扶了扶眼镜,多边形的脸也学着老李的样子颤抖了起来,“这样大的轰鸣音,那得多大的水量?”
不容老魏置疑,窦淼的灯光已经照到了不断上涨的水面。窦淼站起身,把灯递给埂子,“没什么不可能的。整个塔里木板块原来都被海洋覆盖,在乌鲁木齐地区岩层里曾经发现过两万年前的鱼化石。我们所站的地方,本来就是海底。”
严叔思忖了片刻,向窦淼问道:“那这水是海水还是淡水?”

窦淼答道:“应该是淡水,这个板块地下其实有丰富的储水量。八年前,我和导师曾经到这里来做研究,就是寻找地下水,试图解决沙漠地区的水问题。但……我们失败了。”
李大嘴松了口气,“那就好,至少我们不会被渴死。不过看这水的涨势,我们还是有可能被淹死……”
就在这时,陈伟忽然直起身子,狂笑了起来。他笑的如此疯狂,肆无忌惮的在空间里回荡他的笑声。
“陈伟,陈伟!”埂子被他的笑声扰的心神不宁,试图制止他。陈伟却充耳不闻,依然狂笑着。那种狂喜渗透了他身上每一个毛孔,让他在昏暗中前后摇摆的身体如中了蛊般让人生厌。
埂子伸手堵住了陈伟的嘴,顺便还想在他后颈来一下,严叔连忙制止了他。严叔走到陈伟面前,打量着他,沉声道:“你为什么笑?你意识到什么了?”
在严叔的眼色下,埂子挪开了堵在陈伟嘴上的手。陈伟连忙大口喘息了几下,跪在地上用手抚摸着喉咙。片刻后,他终于缓过气来,抬头道:“死亡……之海。”
他大声的、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吼了出来:“‘当死亡之海淹没大地/我将复活/你们的灵魂/将由我牵引至彼岸/获得重生。’死亡之海,树死成舟,你们还不懂吗,这些象征,都有其真实的存在!”
2011313 14:38:00
第22章 被时光穿越的眼睛
“你就是永生,你也是镜子。”
——纪伯伦
像是闪电在阴霾中劈出一条裂缝,这个迷宫,这个充满曲折的迷途瞬间被光映照了出来。我有些眩晕,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凉。几代人的探寻,无数无名生命的牺牲,横跨中国乃至亚欧大陆的线索,竟然在这一刻昭然若示。
刹那间我明白了两张生死契誓上吐火罗文的真实含义。生契是因为小河古墓沟文化圈的消亡,人们对重生的约定。死契则是古墨山国祭司最后的绝望,她们选择了生命的放逐和放手。我不相信重生,不相信超越自然的力量。但是这死亡之海,渡冥之舟却此刻却真切的呈现在眼前。我想起周谦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还是要借助人力完成使命”——墨山国祭司究竟想干什么?我已经明了这个族群的历史,却依然猜不透黑衣墓主的真正用意。甚至,她真的可以穿越时光,在当下复活履行使命吗?

谭教授骤然醒悟,“树死成舟……船……巨树下的那艘船,天啊,他们是用船将自己运送过来的!”
“船……”严叔抬起头,目光焕然一新,“大家都去大树下的船那里,我们乘船离开这里!”
生的希望再次鼓舞了我们。我们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向巨树那里跑去。树下的船依然静静泊在那里,仿佛命中注定,它是沙漠里的船,它曾经带过无数人到这里奔向死亡。而现在它却成了我们生存的希望。
“船能容多少人?”严叔向埂子问道。
埂子已经不顾危险,在老六的协助下跳进船里查看。
“大概十多个人,我们都挤进来没问题,但先要把尸体清出去。”
裴风格和孟刚的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我把头扭了过去。仅仅是瞬间的一瞥,我已经看到了那些血肉交织的伤口。埂子和老六细心的将尸体摆在树下一个比较好的位置,静默片刻后,回头对我们说道:“水涨的很快,已经到崖边了,我们将船推下去。”
所有的男性都聚集在船边,奋力将船沿着斜坡向下推去。船底与岩石间发出难听的摩擦声,努力了将近十多分钟后,船终于触到水面。在众人的呐喊声中,最后奋力一搏,船终于下了水。
埂子让老六先上船,在船上接引我们,他则带着枪警戒在我们身后。这些天经历的事情让埂子时刻都保持着警惕。我们蹲在船上,终于送了一口气。陈伟看到船沿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头。李大嘴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讥讽道:“将就点吧,这可不是豪华游轮。”
埂子扶着严叔上上船后,身形有些僵硬的最后一个跳上船。他站在船边,用手用力推着岩壁,让船缓缓离开崖边。水流看上去并不湍急,当到达崖边后不再上涨,水流一直向黑影飞去的方向倾泻而去。路过差点要了老魏的小命——就是他发现壁画的地方,严叔特地打开应急灯看了一下。从我们站在船上的高度看来,刚好伸手可以够到壁画。大家顿时心照不宣,明白了北疆先民是如何在这些峭壁上画下了这些图案。但我们的高度并不能够攀上对岸的崖顶,只能望崖兴叹。

2011313 14:41:00
大约一个小时后,水流越来越急,我们的船速也越来越快。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我们的船跟着水流是在向地下更深的地方走。严叔坐在船头,时刻观察着崖岸的动静。这个大裂隙的一侧是不见顶的崖壁,另一侧则是与我们来时平行的、可以行走的通道。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地下,另一侧原本可以见顶的崖壁已经逐渐长高,看不到崖顶了。我们像是被挤在夹缝中间,随着幽深的水流,不断的向前漂去。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水量突然出来?”谭教授看着湍急的水流,深思的望向窦淼。
窦淼沉吟了片刻,“查不到水源,我也不清楚。我想这与地质变化、岩体运动或磁场异常可能有关。陈伟,你那里有什么答案么?”
陈伟正在观察水面变化的情况,听到窦淼向自己发问,怔了片刻,似乎在仔细回忆羊皮纸上有关的线索。
“这个我不清楚。但我记得羊皮纸上曾经提到过52年一个周期,至于周期是什么原文书写的非常隐晦,我解读了很久也无果。可能是祭司之间使用的暗语。”
“难道这水是52年出现一次?”老魏的手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后语气兴奋起来,“52年一次,对的,肯定是。不管是磁场还是地质问题引起的,这是一个52年为基准的周期。谭教授,您记得玛雅人的太阳历吗,也是52年一个周期。这不可能是巧合。”

“玛雅人在美洲,难不成小河先民还曾到过美洲?老魏,这回是你扯了吧?”老李终于找到了一个在学术上打击魏大头的机会,他毫不迟疑的抓住机会,重磅出击。
“我……”老魏有点心虚,迟疑道:“我这是推测,52年不可能这么巧合,一定有原因。”
“事实上,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谭教授开口道:“你们记得我曾经提过的美国印第安人大合恩巫术轮吧?大合恩轮的构造与古墓沟墓地有异曲同工之妙。当我回国后,朋友给我寄了一些相片。有一样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它是从被认为是大合恩巫术轮的创造者印第安人的墓中发现的。”
“是什么?”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连埂子和老六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手编草篓。”谭教授神态淡然的说道,“照片上显示,草篓编织的手法与小河古墓沟墓地的随葬草篓都是一样的,Z型纹。”
我们瞠目结舌,相顾无语,老魏更是憋红了脸,不得不摘下眼镜擦了擦平复心情。老六有点奇怪的看着我们,扭头问土豆道:“土豆,一个草篓咋让他们激动成这样?”

土豆摇摇头,漫不经心道:“在我看来,搞考古的和跳大神的没什么区别,反正我都不懂。”
老魏用袖子蹭了一下鼻子,结结巴巴道:“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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