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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又是一阵“叩叩叩”,有人敲了房间的门。
“哪一位?”
“有您的信,是寄给绅堂老师的。”
听到熟悉的邮差声音,秋生立刻站了起来。在这个时候出面应对,就是身为助手的工作。
“辛苦了。”秋生接过了几封邮件。明信片两张,信件三封,其中有一封是从国外寄来的。
“……可惜,我还以为事情意外地顺利,包裹寄来了呢。”
“如果是这样,来的人应该就不会是邮差,而是船运公司的人吧?”
绅堂露出一副“说的没错!”的表情点了点头,开始检查送来的信件。
明信片只大略看过之后就放到桌上,至于其中一封信则是只看了寄件人姓名就丢进垃圾桶,从国外寄来的信也同样放在桌上。
最后剩下的信件,绅堂看了寄件人一眼便“喔”了一声,仿佛有些兴趣似地微笑起来。然后再用拆信刀小心地打开信封,阅读里面的信。
“……原来如此。”
他点了点头,把信纸收进信封内,随后站了起来。
“老师?”
“一起出门罗,秋生。”
说完,绅堂根本不听秋生回答,直接穿上了外套。他顺手把信件放入内袋,确认拿了中折帽和怀表之后,立刻朝着大门走去。
“咦……等等,老师!您说出门是去哪里……啊啊,真是的!请等一下啦!”
秋生慌慌张张地追了过去。自己的助手一定会这样手忙脚乱,但也一定会确实跟上一事,全都在绅堂丽儿的掌握之中。
02
在现在的东京都,小石川这个地方指的是文京区的其中一部分。但是这个时代的东京府东京市里,小石川区则是位于现在的文京区西部一带,北部为巢鸭地区,南部则是沿暑江户川一直延伸到同如其名的小石川町,相当广大。
“要小心啊,秋生。这附近有很多鸢出没。”
“鸢……吗?”两人从路面电车行走的大道转进岔路,走进一条几乎可说是小巷的小路。
来到这里之前,绅堂先从自家拿出了一个长条型布包。听到他的话,秋生下意识地用手压着鸭舌帽的帽檐,抬头仰望天空。
于道路右侧开枝散叶的松树后方,可以看到朵朵白云流逝而去,但是连一只鸢也没看见。
绅堂边笑边说道:
“此处多鸢,常俯冲而下强取女童手中之食,故名鸢坂……曾有这样的说法呢。这里原本叫做鸢坂,后来稍微转了一个音,改名成富坂(注:鸢坂(Tobi)和富坂(Tomi Saka)的发音相当近似。)。
虽然只是小小的文字游戏……比起冲过来叼走油豆腐的·‘鸢’,让人联想起钱财的·‘富’,就感觉更有好兆头呢。”
喔喔!秋生直率地表示佩服。两人抵达的区域叫做上富坂町,距离秋生位于竹早的女子学校并不算远。
隔着一条路,另一边就是小石川后乐园。这一带有许多炮兵工厂和炮兵工科学校,可说是帝国陆军的弹药库。
不过两人走的道路上住家林立,是片宁静的住宅区。的确,要是现在空中有只鸢一边高叫一边飞过,看起来可能确实别有风情。
虽然是真的可能别有风情。
“鸢这种生物,别看它那个模样,实际上非常凶猛狡诈啊。它会仔细地观察猎物,虽然很少攻击人类,但是如果对方是个小个子的女孩,似乎就另当别论罗。举个例子,要是现在你的手上拿着饭团之类的东西的话……”
“喔……咦?”听到这里,秋生总算想起了刚刚绅堂默背出来的那段话。多鸢……女童手中之……
“呵呵、呵呵呵呵……”
总算发现了吗?看到绅堂捂着嘴偷笑,秋生用力鼓起自己的脸颊,表达出最大的抗议之意。因为秋生发现别说是小学生,绅堂甚至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女娃。
如果知道今天的目的地,就可以先丢下老师,自己直接快步离去了……真是的!拿着三角饭团走路,根本就是在远足吧!
“所以,今天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秋生的问句当中明显表现出不高兴,绅堂回了一句“啊啊”,总算停止发笑。
“马上就要到了。看,就在前面。”
他伸手往前一指。小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稍微褪色的竹篱笆。
03
绅堂丽儿今年二十七岁,单身。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
然而当他一走进这栋伫立在小石川的小小住宅……
“您回来了。”突然冒出一个将双手三根手指贴地,跪坐在地上迎接自己的人。也难怪秋生会瞪大了眼睛。
至于绅堂,则是对着这个身穿草绿色和服,恭恭敬敬地迎接自己的美女说道:
“我回来了……呵呵。”
他一边开心笑着,一边拿下帽子。虽然有部分原因是因为秋生张口结舌的表情实在太有趣,
不过像现在这样逗趣的对话似乎也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哎呀,这位莫非就是您之前提过的秋生?真是个可爱的助手呢!”
年纪约莫三十岁出头吧?和服美女温柔地笑了笑,对秋生说:“我叫做早苗。”她只说名字而不说姓氏的理由,秋生不久之后才知道。
“来,请进来吧。”
早苗领着两人前往的地点不是会客间,而是起居室。她就像个新婚妻子一般,帮绅堂脱下外套,连同帽子一起细心地挂了起来。至于绅堂手中的长条状布包,则是交给秋生保管。
透过重量与触感判断,秋生立刻察觉到布包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却不知道绅堂为什么要带这种东西过来。
虽说是起居室,但每个角落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就算客人进来也不觉有失礼数。可是……
“信件已经寄到了吗?您会这么快回来,真是让我吓一大跳呢。”
“虽然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却已经把室内打扫得这么干净了。”
“打扫是日常功课呀!为了能够随时迎接您回来。”
就像是平常总是外出工作的丈夫回到家,而妻子出面迎接的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演得还真是相当到位。当然,这幕并没有把“丈夫的助手”也包含在内。
“……”话虽如此,对方还是确实端了一杯茶给秋生,可见早苗应该没有恶意对待秋生的意思。
“绅堂老师真是坏心眼,以为要等很久就突然出现、以为到此结束却又跑来……”
“因为早苗小姐是个很机灵的人,总是让我很想吓吓你啊。”
“哎呀……呵呵呵。秋生小弟可别变成这样的男性喔?”
“啊、是……”
这个偶然丢过来的话题,让秋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早苗对秋生发出的视线和言词都非常地天真无邪,这就表示她所拥有的器量,让她能够迎合一个年幼的男孩……也就是她眼中所见的秋生。
事到如今,就连秋生也看出绅堂与早苗之间的关系了。如果她是一个明显把秋生当成电灯泡看待的女性,自己也能心安理得地丢下一句“我回去了”然后起身离开。
(真是个好人……)
秋生也发现那并不是表面工夫,而是她原本就拥有的宽宏气量。尽管脸上甚至露出了可爱少女般的笑容,不过还是让人隐约感受到一股女性特有的深奥。
(……真复杂。感觉真的很复杂。)
但是秋生还是觉得有点坐立难安,有点呼吸不过来,而且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对不起早苗,跪坐的双脚不断地动来动去。
“话说回来,有关你寄来的信。”
开心地聊了一阵子之后,绅堂主动提起正题。早苗回应了一声“嗯”,表情有点黯淡下来。
“现在也还挂在内室里……那个,因为我不敢用手去碰。”
“不不,这样很好。只要交给我们就够了。”
秋生跟着绅堂一起站起。双腿虽然有点麻,但是正好和终于进入正题的紧张感互相抵消。
他们在早苗的引导之下,前往内室。
在那里,两人看见了那幅画。
“喔……”
“……”绅堂发出了微微赞叹的声音,而秋生则是说不出话来,倒吸一口气。
那幅画,是一幅卷轴。上面画的,是一只异形生物。
描绘异形生物的图画,不论东西古今都不在少数。秋生也曾见过几幅,但是从来没看过有人能把这个题材描绘得如此魄力十足。
仿佛欲刺杀观书一者般的强烈眼神,加上微微倾斜的脖子,感觉画中生物似乎瞪着自己。
图画本身只画了上半身,肩膀到胸膛的骨架十分粗犷,而且皮肤和衣服的细节全都画得非常精细,雄壮而不粗俗。
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动起来的跃动感。虽然题材应该是想像中的生物,但是外貌之逼真,足以让人轻易想像出延伸至画面外的全身样貌。
(好像随时都会跳出来似的……)
秋生的脑中浮现出自己也觉得有点老套的感想。这时绅堂开了口。
“这东西会跳出来的喔!”
因为他这句话实在说得太突然,秋生忍不住“咦?”了一声,抬头望着他。
“事情的确是如此吧?早苗小姐。”
“……是的。”露出不安神情的早苗,在两人身后点了点头。看到这幅画轴散发出来的魄力,秋生也能体会她想要保持距离的心情。
根据早苗的说法,这幅卷轴是她亡夫的友人转赠给她的。当初看到这幅画轴时,其魄力以及大胆的描绘手法就深深吸引了她,于是她非常开心地把这幅画轴挂在内室。然而就在一个月前,开始发生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
“刚开始是呻吟声……”这幅画轴开始夜夜传出呻吟声。
早苗感到害怕,便委托自己的兄弟们帮忙确认真相。到了半夜,就在他们的眼前,画轴中的生物竟然从画里跑了出来,威胁正在监视的他们。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逃出房间后,异形就没有追上来,也无人伤亡。后来这幅画轴的传闻变得越来越诡异,最后已经不只是传闻,根本就是闹鬼的画轴了。
“在那之后每天晚上都会传出呻吟声……我真的怕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是这样呀”听着早苗的说明,秋生逐渐恢复冷静。
先不管画轴的传闻,秋生对于早苗的相关新情报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