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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运动杂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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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厨子知道了许多事,作过了许多菜,他就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怪人,且担心被人当做怪人。一个作家稍稍能够知道一些事情,提起笔来把它写出,却常常自以为稀奇。既以为稀奇,便常常夸大狂放,不只想与一般平常人不同,并且还与一般作家不同。平常人以生活节制产生生活的艺术,他们则以放荡不羁为洒脱;平常人以游手好闲为罪过,他们则以终日闲谈为高雅;平常作家在作品成绩上努力,他们则在作品宣传上努力。这类人在上海寄生于书店、报馆、官办的杂志,在北京则寄生于大学、中学以及种种教育机关中。这类人虽附庸风雅,实际上却与平庸为缘。从这类人成绩上有所期待,教授们的埋怨,便也只好永远成为市声之一种,这一代的埋怨,留给后一代教授学习去了。
  已经成了名的文学者,或在北京教书,或在上海赋闲,教书的大约每月皆有三百至五百元的固定收入,赋闲的则每礼拜必有三五次谈话会之类列席,希望他们同我家大司务老景那么守定他的事业,尊重他的事业,大约已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现在可希望的,却是那些或为自己,或为社会,预备终身从事于文学,在文学方面有所憧憬与信仰,想从这份工作上结实硬朗弄出点成绩的人,能把俗人老景的生活态度作为一种参考。他想在他自己工作上显出纪念碑似的惊人成绩,那成绩的基础,就得建筑在这种厚重,诚实,带点儿顽固而且也带点儿呆气的性格上。
  假若这种属于人类的性格,在文学者方面却为习气扫荡无余了,那么,从事文学的年青人,就极力先去学习培养它,得到它;必须得到它,再来从事文学的写作。
  一九三三年十月十三日,北平

  
  第02篇打头文学
  中国自从五四文学革命以来,对于俄国小说,可以说始终皆怀了最好的友谊去接近它。作者间所受俄国小说的影响很大,读者间所受俄国小说的影响也很大。但各人似乎皆忘了一件事,就是十九世纪俄国小说在俄国所散布的空气,是一种什么空气。这件事,连近来的文学论者象也不大提及了!
  应当承认别一个国家历史上的情况,由于文学所发挥过的能力,某一时作了某些事情产生某种影响。我们即或因环境不同,一切无法照样作去,但至少那些由文学展布的场面,当可以作为我们文学作者一种参考,以及文学论者一种引证。
  俄国文学有一种很明显的特点,就是作品上老少新旧两代的冲突。冲突的问题不外乎政治观念与生活的态度不同,解决它的方法也很多,惟〃打头〃的方法却为很通俗的一种。所谓打头,就是年青人明白了什么人说谎,且明白这谎话不利于较年青时代的一切发展后,来……是的,我说的就是应当来……我想在这里又来说个故事,也是关于打头的故事。
  有一愚人,头上光滑无毛,另外一人见到这光滑的头,觉得很有趣味,就用手中硬梨,向那个古怪的头抛去。一再三四,打了又打,梨子完事以后,那被打人的还不作声,默默忍受,既不说话,也不还手。有人见着这种情形,就询问他:〃先生,你那头不是被打破了吗?
  挨打时怎不避开些?被打后怎不追问情由?〃那愚人笑得极其玄妙,他说:〃你瞧,那人倚仗势力,又无知识,胡来乱为,任性而行,用生梨打破了我的头额,我头被打破了,他还弄不明白,他的损失,也不明白!〃用梨打人的人在中国任何地方现在皆似乎很少很少了。
  然在另一方面,如会议席上,大会场中,以及……仿佛被人打了那么一下两下,俨然作着秃头人被打以后的神气,向群众说明意见的,却实在又大有其人。比如中国在东北三省失去后,在某一类人谈话上,或宣言上,或理论文章上,我们不是常常可见到如下面的意见发表吗?
  中国被人欺侮固吃了亏,但将来吃亏的决不是中国人。中国失去了一片土地不是中国的损失,失地一时夺不回来也不是中国的致命伤,这事只是日本人的蠢处。因为它吞的不是东三省,其实只是一个炸弹。这炸弹,有一天会破裂的。
  炸弹什么时候会破,怎么样破,并不说明。虽不必说明,炸弹的破裂所指的自然是战争;战争一来,或日本陆军在西伯利亚为苏俄击溃,或日本海军在太平洋被美国消灭。不过日本纵然败了,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中国的胜利,这些人可不提及的。是忘了提及,还是并不多加思索,很难说了。
  这种装作俨然被人打头神气向平民说谎麻醉国民以遮掩自己无能的头号人物,以及用一部分知识帮助这些人说谎犯罪的人物,事实上除了用俄国某一时期文学所描写的真的打头方法来加给他们以一种教训外,并无更好办法使他们明白,他们自己对于这个民族加了如何损害,应分得到何等待遇的。
  中国有中国自己的环境,以及发自中国人心中的意识,即如打头也不适宜于仿照俄国人的方法。故文学作者为青年人提倡什么时,自然得注意一下:〃这是为中国年青人用作新旧老少相互冲突作战的东西〃,不能疏忽它的利弊。但打头的方法不一,这一时代的文学,是应当指示出若干人必需被打,以及这些人当如何去打的文学,则极显然的事。
  我们正需要打头文学!因为文学的基础若立于〃去伪存真〃方面,我们的愚蠢方能有消灭的希望,也方能把这个民族目前的危机与未来的恐惧揭发出来,多让人明白些,多作一番准备。不然,居上位的,在任何情形下,还依然可以装作头上被梨子打过的愚人神气,呆头呆脑,不管外人笑话,向平民有所说明,实则这民族什么皆完事了。
  一九三三年十一月
  
  
  第03篇论〃海派〃
  最近一期的《现代》杂志上,有杜衡先生一篇文章,提到〃海派〃这个名词。由于北方作者提及这个名词时,所加于上海作家的压力,有失公道处,故那篇文章为〃海派〃一名词,有所阐发,同时也就有所辩解。看了那篇文章后,使我发生许多感慨。我同意那篇文章。
  〃海派〃这个名词,因为它承袭着一个带点儿历史性的恶意,一般人对于这个名词缺少尊敬是很显然的。过去的〃海派〃与〃礼拜六派〃不能分开。那是一样东西的两种称呼。
  〃名士才情〃与〃商业竞卖〃相结合,便成立了我们今天对于海派这个名词的概念。但这个概念在一般人却模模糊糊的。且试为引申之:〃投机取巧〃,〃见风转舵〃,如旧礼拜六派一位某先生,到近来也谈哲学史,也说要左倾,这就是所谓海派。
  如邀集若干新斯文人,冒充风雅,名士相聚一堂,吟诗论文,或远谈希腊罗马,或近谈文士女人,行为与扶乩猜诗谜者相差一间。从官方拿到了点钱,则吃吃喝喝,办什么文艺会,招纳子弟,哄骗读者,思想浅薄可笑,伎俩下流难言,也就是所谓海派。感情主义的左倾,勇如狮子,一看情形不对时,即刻自首投降,且指认栽害友人,邀功侔利,也就是所谓海派。
  因渴慕出名,在作品之外去利用种种方法招摇;或与小刊物互通声气,自作有利于己的消息;或每书一出,各处请人批评;或偷掠他人作品,作为自己文章;或借用小报,去制造旁人谣言,传述撮取不实不信的消息,凡此种种,也就是所谓海派。
  象这样子,北方作家倘若对于海派缺少尊敬,不过是一种漠视与轻视的态度,实在还算过于恕道了!一个社会虽照例必有这种无聊人与这种下流风气存在,但这种人所造成的风气,是应当为多数人所深恶痛恨,不能容忍它的存在,方是正当道理的。一个民族是不是还有点希望,也就看多数人对于这种使民族失去健康的人物与习气的态度而定。根据北方一般从事于文学者的态度说来,我还觉得有点遗憾。过分的容忍,固可见出容忍的美德,然而严酷检讨与批评的缺少,实在就证明到北方从事文学者的懒惰处。我觉得这种办法不是个办法,用好风气纠正坏风气,应当是可能的一件事。我主张恶风气的扫除,希望这成为不拘南方北方真正对于文学有所信仰的友人一种责任。正因为莠草必需刈除,良苗方有茁茂机会。然而在南方,却有并不宜于从海派文人中讨取生活的《现代》编者杜衡君,来替上海某种人说话了。
  这是杜衡君的错处。一面是他觉得北方从事文学者的观念,对于海派的轻视的委屈,一面是当他提到〃海派〃时,自己却俨然心有所慑,以为自己也被别人指为海派了的。这是杜衡君的错误。
  海派如果与我所诠释的意义相近,北方文学者,用轻视忽视的态度,听任海派习气存在发展,就实在是北方文学者一宗罪过。这种轻视与忽视态度,便是他们应得的报应,时间一久,他们便会明白,独善其身的风度,不但难于纠正恶习,且行将为恶势力所毁灭,凡诚实努力于文学一般的研究与文学创作者,且皆曾为海派风气从种种不正派方法上,将每个人皆扮成为小丑的。且照我所谓海派恶劣品质说来,杜衡君虽住在上海,并不缺少成为海派作家的机会,但事实明明白白,他就不会成为海派的。不只杜衡君如此。茅盾、叶绍钧、鲁迅,以及大多数正在从事于文学创作杂志编纂人(除吃官饭的作家在外),他们即或在上海生长,且毫无一个机会能够有一天日子同上海离开,他们也仍然不会被人误认为海派的。关于海派风气的纠正与消除,因为距离较近,接触较多,上海方面的作家,较之北方作家认识必更清楚,且更容易与之利害冲突,上海方面作家,应尽力与可尽力处,也必较之北方作家责任更多。杜衡君仿佛尚不明白这种事实,我却希望他已明白这种事实。他不宜于担心别人误认他是海派,却应当同许多在上海方面可尊敬的作家一样,来将刊物注意消灭海派恶习的工作。
  杜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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