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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 裴注本-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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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辞,况乃天王,莫之敢违。前欲坏武库,谓不可不坏也;后欲置之,谓不可不置也。若必作之,固非臣下辞言所屈;若少留神,卓然回意,亦非臣下之所及也。汉明帝欲起德阳殿,锺离意谏,即用其言,后乃复作之;殿成,谓群臣曰:‘锺离尚书在,不得成此殿也。’夫王者岂惮一臣,盖为百姓也。今臣曾不能少凝圣听,不及意远矣。”帝於是有所减省。 
  ㈠臣松之案:汉书地理志云:元始二年,天下户口最盛,汝南郡为大郡,有三十余万户。则文、景之时不能如是多也。案晋太康三年地记,晋户有三百七十七万,吴、蜀户不能居半。以此言之,魏虽始承丧乱,方晋亦当无乃大殊。长文之言,於是为过。 
  ㈡孙盛曰:周礼,天子之宫,有斫蹐之制。然质文之饰,与时推移。汉承周、秦之弊,宜敦简约之化,而何崇饰宫室,示侈后嗣。此乃武帝千门万户所以大兴,岂无所复增之谓邪?况乃魏氏方有吴、蜀之难,四海罹涂炭之艰,而述萧何之过议,以为令轨,岂不惑於大道而昧得失之辨哉?使百代之君,眩於奢俭之中,何之由矣。诗云:“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其斯之谓乎!   
  初,太祖时,刘廙坐弟与魏讽谋反,当诛。群言之太祖,太祖曰:“廙,名臣也,吾亦欲赦之。”乃复位。廙深德群,群曰:“夫议刑为国,非为私也;且自明主之意,吾何知焉?”其弘博不伐,皆此类也。青龙四年薨,谥曰靖侯。子泰嗣。帝追思群功德,分群户邑,封一子列侯。㈠ 
  ㈠魏书曰:群前后数密陈得失,每上封事,辄削其草,时人及其子弟莫能知也。论者或讥群居位拱默,正始中诏撰群臣上书,以为名臣奏议,朝士乃见群谏事,皆叹息焉。 
  袁子曰:或云“故少府杨阜岂非忠臣哉?见人主之非,则勃然怒而触之,与人言未尝不道也,岂非所谓‘王臣謇謇,匪躬之故’者欤!”答曰:“然可谓直士,忠则吾不知也。夫仁者爱人。施於君谓之忠,施於亲谓之孝。忠孝者,其本一也。故仁爱之至者,君亲有过,谏而不入,求之反覆,不得已而言,不忍宣也。今为人臣,见人主失道,直诋其非而播扬其恶,可谓直士,未为忠臣也。故司空陈群则不然,其谈论终日,未尝言人主之非;书数十上而外人不知。君子谓群於是乎长者矣。”   
  泰字玄伯。青龙中,除散骑侍郎。正始中,徙游击将军,为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怀柔夷民,甚有威惠。京邑贵人多寄宝货,因泰市奴婢,泰皆挂之於壁,不发其封,及徵为尚书,悉以还之。嘉平初,代郭淮为雍州刺史,加奋威将军。蜀大将军姜维率众依麹山筑二城,使牙门将句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质任等寇偪诸郡。征西将军郭淮与泰谋所以御之,泰曰:“麹城虽固,去蜀险远,当须运粮。羌夷患维劳役,必未肯附。今围而取之,可不血刃而拔其城;虽其有救,山道阻险,非行兵之地也。”淮从泰计,使泰率讨蜀护军徐质、南安太守邓艾等进兵围之,断其运道及城外流水。安等挑战,不许,将士困窘,分粮聚雪以稽日月。维果来救,出自牛头山,与泰相对。泰曰:“兵法贵在不战而屈人。今绝牛头,维无反道,则我之禽也。”敕诸军各坚垒勿与战,遣使白淮,欲自南渡白水,循水而东,使淮趣牛头,截其还路,可并取维,不惟安等而已。淮善其策,进率诸军军洮水。维惧,遁走,安等孤县,遂皆降。 
  淮薨,泰代为征西将军,假节都督雍、凉诸军事。后年,雍州刺史王经白泰,云姜维、夏侯霸欲三道向祁山、石营、金城,求进兵为翅,使凉州军至枹罕,讨蜀护军向祁山。泰量贼势终不能三道,且兵势恶分,凉州未宜越境,报经:“审其定问,知所趣向,须东西势合乃进。”时维等将数万人至枹罕,趣狄道。泰敕经进屯狄道,须军到,乃规取之。泰进军陈仓。会经所统诸军於故关与贼战不利,经辄渡洮。泰以经不坚据狄道,必有他变。并遣五营在前,泰率诸军继之。经巳与维战,大败,以万余人还保狄道城,余皆奔散。维乘胜围狄道。泰军上邽,分兵守要,晨夜进前。邓艾、胡奋、王祕亦到,即与艾、祕等分为三军,进到陇西。艾等以为“王经精卒破衄於西,贼众大盛,乘胜之兵既不可当,而将军以乌合之卒,继败军之后,将士失气,陇右倾荡。古人有言:‘蝮蛇螫手,壮士解其腕。’孙子曰:‘兵有所不击,地有所不守。’盖小有所失而大有所全故也。今陇右之害,过於蝮蛇,狄道之地,非徒不守之谓。姜维之兵,是所辟之锋。不如割险自保,观衅待弊,然后进救,此计之得者也。”泰曰:“姜维提轻兵深入,正欲与我争锋原野,求一战之利。王经当高壁深垒,挫其锐气。今乃与战,使贼得计,走破王经,封之狄道。若维以战克之威,进兵东向,据栎阳积谷之实,放兵收降,招纳羌、胡,东争关、陇,传檄四郡,此我之所恶也。而维以乘胜之兵,挫峻城之下,锐气之卒,屈力致命,攻守势殊,客主不同。兵书云‘脩橹轒榅,三月乃成,拒堙三月而后已’。诚非轻军远入,维之诡谋仓卒所办。县军远侨,粮谷不继,是我速进破贼之时也,所谓疾雷不及掩耳,自然之势也。洮水带其表,维等在其内,今乘高据势,临其项领,不战必走。寇不可纵,围不可久,君等何言如此?”遂进军度高城岭,潜行,夜至狄道东南高山上,多举烽火,鸣鼓角。狄道城中将士见救者至,皆愤踊。维始谓官救兵当须众集乃发,而卒闻已至,谓有奇变宿谋,上下震惧。自军之发陇西也,以山道深险,贼必设伏。泰诡从南道,维果三日施伏。㈠定军潜行,卒出其南。维乃缘山突至,泰与交战,维退还。凉州军从金城南至沃干阪。泰与经共密期,当共向其还路,维等闻之,遂遁,城中将士得出。经叹曰:“粮不至旬,向不应机,举城屠裂,覆丧一州矣。”泰慰劳将士,前后遣还,更差军守,并治城垒,还屯上邽。 
  ㈠臣松之案:此传云“谓救兵当须众集,而卒闻已至,谓有奇变,上下震惧”,此则救至出於不意。若不知救至,何故伏兵深险乃经三日乎?设伏相伺,非不知之谓。此皆语之不通也。   
  初,泰闻经见围,以州军将士素皆一心,加得保城,非维所能卒倾。表上进军晨夜速到还。众议以经奔北,城不足自固,维若断凉州之道,兼四郡民夷,据关、陇之险,敢能没经军而屠陇右。宜须大兵四集,乃致攻讨。大将军司马文王曰:“昔诸葛亮常有此志,卒亦不能。事大谋远,非维所任也。且城非仓卒所拔,而粮少为急,征西速救,得上策矣。”泰每以一方有事,辄以虚声扰动天下,故希简白上事,驿书不过六百里。司马文王语荀顗曰:“玄伯沈勇能断,荷方伯之重,救将陷之城,而不求益兵,又希简上事,必能办贼故也。都督大将,不当尔邪!” 
  后徵泰为尚书右仆射,典选举,加侍中光禄大夫。吴大将孙峻出淮、泗。以泰为镇军将军,假节都督淮北诸军事,诏徐州监军已下受泰节度。峻退,军还,转为左仆射。诸葛诞作乱寿春,司马文王率六军军丘头,泰总署行台。司马景王、文王皆与泰亲友,及沛国武陔亦与泰善。文王问陔曰:“玄伯何如其父司空也?”陔曰:“通雅博暢,能以天下声教为己任者,不如也;明统简至,立功立事,过之。”泰前后以功增邑二千六百户,赐子弟一人亭侯,二人关内侯。景元元年薨,追赠司空。谥曰穆侯。㈠子恂嗣。恂薨,无嗣。弟温绍封。咸熙中开建五等,以泰著勋前朝,改封温为慎子。㈡ 
  ㈠干宝晋纪曰:高贵乡公之杀,司马文王会朝臣谋其故。太常陈泰不至,使其舅荀顗召之。顗至,告以可否。泰曰:“世之论者,以泰方於舅,今舅不如泰也。”子弟内外咸共逼之,垂涕而入。王待之曲室,谓曰:“玄伯,卿何以处我?”对曰:“诛贾充以谢天下。”文王曰:“为我更思其次。”泰曰:“泰言惟有进於此,不知其次。”文王乃不更言。 
  魏氏春秋曰:帝之崩也,太傅司马孚、尚书右仆射陈泰枕帝尸於股,号哭尽哀。时大将军入于禁中,泰见之悲恸,大将军亦对之泣,谓曰:“玄伯,其如我何?”泰曰:“独有斩贾充,少可以谢天下耳。”大将军久之曰:“卿更思其他。”泰曰:“岂可使泰复发后言。”遂呕血薨。 
  臣松之案本传,泰不为太常,未详干宝所由知之。孙盛改易泰言,虽为小胜。然检盛言诸所改易,皆非别有异闻,率更自以意制,多不如旧。凡记言之体,当使若出其口。辞胜而违实,固君子所不取,况复不胜而徒长虚妄哉?案博物记曰:太丘长陈寔、寔子鸿胪纪、纪子司空群、群子泰四世,於汉、魏二朝并有重名,而其德渐渐小减。时人为其语曰:“公惭卿,卿惭长。” 
  ㈡案陈氏谱:群之后,名位遂微。谌孙佐,官至青州刺史。佐弟坦,廷尉。佐子准,太尉,封广陵郡公。准弟戴、徵及从弟堪,并至大位。准孙逵,字林道,有誉江左,为西中郎将,追赠卫将军。     
  陈矫字季弼,广陵东阳人也。避乱江东及东城,辞孙策、袁术之命,还本郡。太守陈登请为功曹,使矫诣许,谓曰:“许下论议,待吾不足;足下相为观察,还以见诲。”矫还曰:“闻远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登曰:“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渊清玉絜,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清脩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强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所敬如此,何骄之有!余子琐琐,亦焉足录哉?”登雅意如此,而深敬友矫。 
  郡为孙权所围於匡奇,登令矫求救於太祖。矫说太祖曰:“鄙郡虽小,形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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