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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故事-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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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看出这之前傅北洋是不会出现的了,小林的一些话在脑子里不停地转。
但幻想还是存在,他电话找陈行长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筹到一点款了把贷款利息
还掉一部分,能否稍稍延缓还贷期限?他是想暂缓还深圳老马的芯片款,去深圳打
官司也不还;而这里的巨额贷款若能拖一下说不定还能起死回生——他下意识里还
在盼着傅北洋带着好消息从天而降。
    陈行长笑道,方总还能筹到一笔这样大的款子吗?该不是宋过说的那笔越南货
款吧?方总,款回来了,银行有权要求你合作哩。
    方今天猛然汗一炸,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怎么忘了账号早已冻结,
带回的汇票不再出得来这样一件事呢?而且怎么忘了宋过这样一个可能有双重间谍
身分的家伙还在身边这样一件事呢?
    他说,陈行长,我在吃官司,您不能扣下广西刚汇来的七十五万,现款我也不
可能给您,我在吃官司。深圳的传票已经来了,我要上法庭了。
    陈行长说,这笔巨款方总就不会吃官司吗?
    方今天一下跌坐在转椅里,失神地听着话筒里的盲音。
    第二天,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不出门不见人。
    事实上方达有限股份公司目前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钱拿回后,宋过立眉竖眼
要走了他为芯片生意筹措的那三十万,外带这笔生意理论上他该分得的利润,以及
这几个月来应发给他的收入(方今天想不把,宋过就笑着说那咱们哥俩就只好动刀
子了);谷豆从广西回来后就没来上班,说身体不好想先休息几天。其他人则是早
已先后离开公司。方今天坐在办公室不吃不喝无怨无想,只一个念头不停地转:这
间办公室孕育过方某的梦想和希望,现在该永别了。
    下午五点整,大都市以它特有的无言方式宣布,方达股份有限公司从此消逝;
同一时刻,方今天低头在大班台上吻了一下。轻轻掩上办公室的古铜色门,悄然离
去。除了身上的五十六元钱及家里那几架蒙着薄尘的书,他现在已是一无所有了。
    自那次打了老婆后就再没回过家,一直住在办公室里。现在办公室已无权居住
了,今晚去哪里?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麻木空落的脑子里始终有个感觉,现在
最需要的是温情——以前这份温情世上有两个女孩能给他,一个是谷豆,一个是小
林,两个女孩施予的温情类型自是不同,但给他的幸福感却是没有差异的。然而谷
豆已因了“被出卖”离他而去,此刻想到她,除了那份钻心的疼痛与愧疚外还能期
望什么?但是小林就可能吗?一想小林,一种神经质的敏感又将他深深窒息了:一
个世上最穷的穷光蛋,还有什么权利渴望温情呢?
    方今天在江边码头旁的堤坡上坐了很久,而且生平第一次开始品味自杀两个字
的含义。
    围绕这两个字,他想了很久。
    乐观的生性拒绝这样两个字的诱惑。我还有书,有专业,他脑子里忽地冒出这
样的念头,很执顽,也混有几分悲枪与无奈。我不是商人,不是儒商,不是拥有数
千万的款爷,我是什么?我不过是一介书生,不过是一个小有成就的应用物理方面
的专家。可是谁更伟大?想到伟大这样吓人的字眼,他不免又在心里讪笑了——谁
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啊。
    ……江轮的一声笛鸣惊醒了他。短短几个小时,他似在生死里轮回了一番,形
象些说是他有种大病了一场而后死里逃生的感觉,而且想,这是不是佛说的大死一
回方能悟道?那么我到底悟到什么了?
    方今天什么也没悟到,再聪明他也得如牛反刍般回头咀嚼这三年的生活方能有
所领悟啊。但感觉的东西已经有了:“全没了”方显现最干净的本质。比起下海前,
现在的一无所有是不是更显干净?干净得如同中刚从母体剥离,一个赤条条来到人
间的胎儿。那么,这是否就是开始呢?
    导师的话忽然跳进脑海:才四十多岁,干什么都不晚啊。
    他觉得原来的某些东西回到了身上,是类似振作与信心的东西——好长时间以
来,振作与信心被扭曲了,变成了贪婪与奢望——现在他甚至觉得它们正悄悄向自
己走近,而且发出一种渐强渐快的声响。他很激动。
    只是激动而已。思想跳回现实,方今天又看到什么了?遭人讥贬的方今天的自
尊心,终身无法躲避的债务。这是些无论是数学还是物理都无力挽救的东西。他垂
着头,闭上眼,让自己沉入无边的黑暗。
    这时直觉说:他现在应该是回了。他猝然一惊,站起身来。是的,傅北洋现在
肯定回来了。

                                 三十一

    我想你一定会来的。
    傅北洋说,端坐在老板台后的黑色真皮转椅上,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高高的十八层上的这间总裁专用套间的门刚才虚掩着,方今天一推就划开了,
傅北洋面对房门坐在那里,身后立着个身体壮实的年轻人。那架势给他的印象就是,
他们一直在等他。
    方今天自己到吧台上倒了杯法国葡萄酒,朝灯举起,看了看高脚玻璃杯里的酒
色,哑了一口。他在傅北洋对面的椅子里坐下。
    科学家里有一些人确信,方今天说,人与人间同电磁场一样,存在着感应。你
我即使分开五十年,相距即使十万里,也还是要互相惦念的,有这种惦念感应就必
然存在,就无法相互逃避。甲即使被人杀死,他也还是在乙的心里,就是说乙永远
也摆脱不了甲;就更别说甲如果是死在乙的手里了。反过来也是一样。是不是北洋?
    傅北洋说,是的。
    我用朋友和同学原则来处理生意上的事,一件生死悠关的大事,结果其实是早
就出来了的。这错不在你,在我自己。
    你做出的重要错事恐怕不止这一件,这源于你的生性,也得力于使你从小就能
不断出风头的才能和机遇——你永远在你周围的人之上,一直这样,直到你下海。
    你是一直在忌妒我什么吗?这种话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对我讲了。
    可惜你直到现在才加以注意。
    电传的构思很巧妙。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上当?
    傅北洋说:凭对你生性的了解,天下的好事你全要有份,人生的风头你想哪一
样也不该少了你。当时开发区垫资和芯片生意拖得你处境不妙,你急需新的突破点,
因为有了电传,本市市中心的土地拍卖会就成了你力求一搏的契机。而我又是你的
朋友,蛰伏在你的意识深处的、连你自己也意识不到的对我的忌恨和妒羡很轻易就
能蒙住你的高智力的眼睛,尤其是其实你在时时对我加以窥测——所以电传的偶然
其实揭示的是必然。
    你这是在对我承认,你企图用电传这样一个莫须有的假情报谋杀我,而且是蓄
谋已久。
    真真假假。泰国N公司确实有意于参拍这块地皮以求在本市发展,与大南海合作
的意图也曾经有过,电传不过是把其意向加以肯定罢了。至少在当时是多半真实的。
    这样一个策划你就没有风险么?比如你垫付的信用金和你的担保——方今天两
手一摊——现在你准备让我怎样填补我为你带来的亏损?
    傅北洋纹丝不动:只要混迹市场,无论干什么,风险永远存在。问题是,你的
主要目标是什么。另外这块地皮我的投资顾问作过研究,本身存在着极大的增值可
能,更何况从你手里是以现在的市场价格买进来——至于进进出出折算后,因为你
的破产而致的我这个担保人的亏空,我说过了,那要看我把目标定义在哪个点上。
    方今天心里腾腾跳着。此刻的方今天已不是几天前的那个方今天了,可以说也
不是下海前的那个方今天了。他能够尽量做到淡然,勉力接受傅北洋的残酷:把你
打倒在地,然后对你大谈他的策划、他的判断、他的目标拟订以及他的计划实施过
程中的卑鄙龌龊不择手段。方今天注意到傅北洋身侧的年轻人看似漫不经心,其实
一刻也没放松对他的注意。
    泰新公司是怎么回事?他喝干饮料,又起身倒了一杯,给傅北洋的印象是他从
头到尾都是在谈论一件别人的事情,这是出乎傅北洋意料之外的。花钱拿下北方星
公司的项目这件事你知道吗?
    傅北洋笑起来,你是不是天真地以为恰恰是大南海的泰新买下了这个与你有关
的项目不过是偶然?
    方今天仰在椅背上:这也是你大南海针对方今天谋划的一部分?
    是的,我很需要开发区的项目。我当然不会把公司的钱拿来在水里打漂,泰新
公司作出决定前作过周密的市场调查,北方星高层不稳,这对我的泰新正好是个机
会,他们转让并非心甘,我也是趁乱得手。
    你是说你不会做吃亏买卖。
    国家的宏观经济调控及市里的远景规划显示,那一带的投入将是大有利可图。
这是有数字可作说明的,并非凭空臆断。我的计划远非这一个现成项目,这只是第
一步,以后你或者会看到。
    方今天说,那么你的利益得失一定要与我相关联吗?
    傅北洋凝视他片刻,缓缓地说,你下海几年弄了百把十万,你以为你是傅北洋
了吗?聪明人往往犯傻瓜不犯的错误,高看自己的智商,潜意识里认定市场风险不
过是智慧的弄臣,可以由自己随心所欲。你更是这样。
    方今天与他对视着,缓缓摇头。他觉得自己心底有股无名火正朝头顶直蹿,但
因今夜的“顿悟”而渐趋超脱的理性努力控制着情绪,因而微笑甚至一直停在脸上。
北洋,他尽量平稳地说,你花大钱买下项目,一是有利可图,二则是为了教训我是
吗?你用最无耻却也是生意场最习以为常的手段,挤走北方星,然后有意拖欠我已
投入的一百多万工程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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