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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撑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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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个遍,最后还是陈寿宜突然想到了,说:“我爸一定去河边找魏济了。”是的,陈太公的确是去河边了,但是他却没有找到魏济,因为这一天正是冬月冬。这条河两边的人都知道一句民谚:“冬月冬,大雾锁河中,无事平起十里风。”历史以来,在这条河中覆过的舟,死过的人早已不计其数,而在这一天气候更是极其恶劣,风吹浪涌,目不视物,端的是没有船敢冒险渡河,而且在这一天,人们甚至都不敢到河边,因为总会遇到许多怪异的事情,而这些事,多半都是不祥的。微风起了,河上只有一层薄薄的雾,然而河上很平静,甚至比平常更为平静,平静得有些诡异。陈太公拄着拐杖站在河边,望着那汪汪的一河水,心里一时间竟然很空虚。他在这儿久久的站定,身形丝毫不动,他在默默的祭奠着这河上漂泊的鬼魂。他的默然,就是一首招魂曲,他想用自己的虔诚与敬畏,安抚这漂荡的冤魂。

突然,河上狂风大作,浓雾骤下,在那浓雾的中央,出现了正在下沉的船的残骸,在那些翻滚旋涡里,出现了无数伸着的绝望的手臂,和着即将溺死的人的无声的呼喊。陈太公心里异常惊悸,他感觉这些鬼魂正在向自己伸过手来,要把他拉下这冰冷刺骨的河里,然而他心里却生出了深深的恻隐,他向河里伸出了他的双手。然而,就在这一刻,河里却忽然完全平静了,甚至都没有了流水声,陈太公只听到自己传过来的沉重的心跳。陈太公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切心事,陡然轻松了,却又仿佛平添了许多更为沉重的心事,而这一切是为什么,他一时也说不清楚。他依然是拄着拐杖,默默的站在河边,这里有他的巨大惊悸,也有他的巨大震撼,他在和河说着无言的心事。陈太公忽然想离开,想逃离这条河,在他转身之前,他却又忍不住再仔细去看这河。而这时他就看见在那浓雾中隐约出现了一条船,一条破旧的木船,正是魏济的那艘木船!他心里一阵狂跳,再定晴看时,却见那船的一头依稀有人在划桨,另一头也仿佛端坐着一个人,那船那人正向着远处雾的深处驶去。

“魏济!魏济!”陈太公想喊,而喉咙却仿佛溺水的人一样被噎住,什么也没喊出来,而再看江面时,那船那人已经不知去向。

“爸,爸!”陈寿辉和陈寿宜终于找到了河边,并且发现了陈太公,都喊了出来。蔡院长也跟在后面,小跑着向陈太公走近

“爸,今天可是冬月十一,魏济不会撑船渡人的,您来这河边干什么?”陈寿辉有些嗔怪的就问。

陈太公回过头来,瞪了一下来的这三个人,说:“我来这河边和这河聊聊天,不可以吗?”

陈寿宜笑着说:“您爱和谁聊就和谁聊,怎么都可以。爸,今天过不了河,我们还是回医院去吧?”

陈太公盯了他一眼,说:“我又没病,回医院干嘛?”

陈寿宜笑着说:“是的,您没病,我和我哥都巴不得您什么病都没有,长命百岁。如果您回去再好好检查一下,我们也会更放心一些。”

陈太公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感动,瞪了小儿子一眼,说:“好,我成全你!”

第二天一早陈太公就渡了河。他一个人拄着拐杖早早的来到了河边,陈氏兄弟和蔡院长都被他落在了医院。

魏济的木船等在河边。

“陈叔,我扶你。”魏济伸手去扶陈太公。

陈太公感谢着点了点头,上了船。于是魏济就在船头撑船,陈太公就坐在船尾。

魏济是陈太公惟一不瞪着看的人,至于陈太公为什么从不瞪着魏济看,陈太公自己也弄不明白。此时陈太公就默默的看着魏济的背影,似乎又触动了许多心事,而至于是什么心事,陈太公自己也并不完全清楚。

“魏济,我仿佛在以前见过你。”陈太公幽幽的说。

魏济回过头来,笑着说:“您是说三十年前吧?”

陈太公在记忆里找,却找不到,就像在水里打捞了一遍,最后浮起来的却全是沉渣,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感觉见过你。”

魏济就笑:“可能吧,冥冥之中的事,谁能说清楚呢。”

陈太公又说:“魏济,你渡了三十年了吧?”

魏济点了点头,说:“是的,整三十年了。”

陈太公感慨的说:“你知道你渡了多少人吗?”

魏济停下桨,笑着说:“其实,我只渡了两个人而已,一个是别人,一个是我自己。”

陈太公似有所悟的沉吟了。江水潺潺的流着,河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雾,魏济在船头默默的撑着船。

“魏济,我知道你在冬月冬这一天是不渡人的,可我昨天看见你在渡一个人。”陈太公终于忍不住要向魏济求解心中的疑惑,于是说。

魏济笑着说:“陈叔,冬月冬我是不渡人的,昨天我的船里只有我自己。”

陈太公更为惶惑了:“可我明明看见你船里有两个人。”

魏济依然笑着说:“只有我一个。”

陈太公又一次沉吟了,半晌,忽然又说道:“莫非,你是在渡你自己?——可是,你船里分明有两个人啊?”

魏济于是停下了桨,任由船在河中漂着,自己面对着陈太公坐了下来,满脸的微笑,却不说什么。

陈太公知道不应该再问下去了,想起了自己更大的疑惑,于是又说道:“魏济,我见到我父亲了,他告诉我,你会渡我回来的,是你渡我回来的吗?”

魏济笑着说:“不错,是您的小孙子来找我,是我渡您过河的。”

陈太公忙道:“不,我的意思是说是你渡我回到人世的吗?你为什么要渡我回来?”

魏济依然满脸的微笑,却不说什么。

陈太公又知道不应该再问下去了,想起了自己早些时候总爱做的梦,心中的疑惑又一次迫使他向魏济求解了:“魏济,有个白发白须的仙人对我讲过一句谶语,我怎么也参不透,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魏济点了点头,就说:“您指的是那句‘河上人架桥,河中鬼撑舟’吧?”说到这儿,他忽然站起身,指着河面上的点点波光,脸上现出深深的哀愁,说:“您知道这河里游荡着多少的鬼魂吗?他们的灵魂没有依附,他们随波逐流,日夜哀号,他们在水面兴波,在水底翻腾,他们永远,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归宿!”

陈太公愕然了。

魏济回过脸来,眼中已然涌出两行热泪,说:“生人不懂生,死人犹恶死!您知道吗,这条河里的冤气,是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的,它在空气中游荡,它在河面上升腾。没有人,没有人,永远也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它们,超渡它们!”

陈太公更加愕然了,而且开始惧怕魏济的眼睛。

魏济又坐下来,扶着船桨,却不划动,继续说:“这条河上架不起来桥,永远也架不起来!可是人们就要来架桥了,是的,就要来架桥了!架桥是要死人的,又要有冤魂要掉在河里了。”

陈太公全身都听得寒冷起来,却还是忍不住说:“可是,修路架桥毕竟是好事,阎罗王都让我回来修路的。”

魏济就笑了起来,说:“您以为您修得了路吗?您永远也修不了路,那里最终还将会是荒草萋萋,修不起来的!就像这河上架不起来桥一样!”

陈太公想问为什么,却不敢问了。

魏济又接着说:“河上人架桥,指的就是有人将要来架桥,河中鬼撑舟,就是说的我魏济!”

陈太公惊得噎住了,仿佛溺水了将要死去的人。

魏济就笑着说:“陈叔你别怕,我和您说笑话的。我姓魏,魏字不是有一半是鬼吗?我的名字叫济,济就是渡河。或许,这谶语正是说的我吧!”



陈太公点了点头,说:“魏济啊魏济,你就是这条河上的桥啊!”

陈太公回到家,心里依然想着魏济说过的话,想到自己将要修的公路,想到两个儿子可能会有的表现,突然觉得很疲惫,很疲惫,就拄着拐杖,一个人坐在天井里默默看着头顶的青天。

陈寿辉和陈寿宜在陈太公到家后不久也回来了。他们也是坐着魏济的船回来的。同船的还有蔡院长,他已经在河对面滞留两天了。两兄弟在船上就开始为修路争吵了。两兄弟都知道这路必须要修下去,但陈寿宜说自己不想当镇长,而且也没当到镇长,这路应该由想当镇长并且当上了镇长的人来修。陈寿辉就说自己已经出了力,现在既没有钱也没有精力来修路,而陈寿宜却是既有钱又有时间,这路应该由陈寿宜来修。蔡院长就劝他们不要这么吵,说这路应该由两兄弟商量着修。

魏济一直在前面撑着船,这时忽然回过头来冷笑了。

“魏老大,你笑什么?”陈寿辉自从当上镇长以后,谱儿也比以前大了,见魏济竟然敢笑自己,心里就很不忿,汹汹的就问。

魏济不说话,依然冷笑着撑船。

陈寿辉突然间失去了锐气了,并且竟然开始感觉自己的确有些无耻。

“兄弟,你说怎么修?”陈寿辉没有办法,只有又去问陈寿宜。

陈寿宜一时间没有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道:“好,这路可以由我来修。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陈寿辉仿佛抓住了救赎良心的稻草,说:“什么条件,你说,我尽量答应你。”

陈寿宜就说:“这第一嘛,我得在这路上立个牌坊,这路得叫寿宜路。”

陈寿辉想起了别人给自己立的碑,又想到它现在的颓败,心中就隐隐的一痛,点了点头,说:“依你。”

陈寿宜有些高兴的又说:“第二嘛,我得在这条路上设个收费站收钱。你们镇上得给我出个文书。毕竟,我又不是开银行的。”

陈寿辉忽然生气的站了起来,使得这狭小的木船微微一晃,他指着陈寿宜,愤愤的说:“兄弟,你这是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事儿可不能这么干!”

陈寿宜也攸地站了起来,冷笑着说:“你这么干都可以,我就为什么不能这么干!不是为了咱爸,我也不会来给你揩屁股!”

蔡院长见两兄弟都站了起来,也只有跟着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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