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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孝阳中短篇小说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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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一出口,我已知不妥,再也不敢在这屋里停留,拔腿想蹿,白素贞压低嗓门,厉声喝道,“等一下。你现在这样跑出去,算什么?等别人走远了,你再走。”
  白素贞的眼睛深不可测。
  
  这年八月下旬,中国共产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的时期,我在白素贞的床上,天天干着革命工作。我问她,那天怎么会忘了插后门栓?白素贞望着天花板,叹口气,慢慢说道,冤孽。
  我没想明白何谓冤何谓孽,这两个字是如何纠缠在一起的,笑了,用舌头堵住她的嘴,在那个女体的神殿里快乐地冲刺。我喜欢看她缩起身子试图躲避我的重击,也喜欢看她情不自禁撑高髀骨迎接狂喜时的样子。我像一头饿疯了的狼,哪怕她在经期,也不避讳。
  白素贞为什么能够容许我在她身体里撒野?或许,她是在潜意识里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毁掉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就像陈清扬在《黄金时代》里被王二打了屁股。在那个人性极端被压抑政治挂帅的年代,唯有性的放纵才是对抗压制的有效方式,越异乎寻常的性行为就越颠覆政治的庄严。
  不过,扪心自问,事情的真相可能与这些巨大的政治话语毫无关系,仅是生命的本能所驱动。
  有件事,说出来,我很难受。可是事实。白素贞是一个天性放纵的女人。在与我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的同时,还与另两个男人保持关系。我为什么要难受呢?现在细细一想,是自己大男人主义的思想在作怪。对自己宽容,恨不得睡遍天下女子;对女人苛刻,恨不得天下女子都能为自己树贞洁牌坊。而且,男人这种东西总愿意把自己第一次性行为的对象幻想成天使,尤其是比自己年长的女性,里面所混杂的情感就更多了。
  我无意像卢梭一般在忏悔的同时,还不忘粉饰自己。
  我承认自己不道德,把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女人当成泄欲工具。我在那时已心知肚明自己与她不可能有任何结果。我贪婪地呼吸着来自白素贞肉体的清香,一昧索取。她的身体给我带来无尽的愉悦,让我如醉如痴。白素贞很小心,也深谙如何控制我这样一个毛头小伙的手段,在单位上与我保持必要的距离,当十代会结束,夜夜狂欢也宣告结束,只有星期天的下午,她在后门挂起一个竹篮,我才可以溜进去。还有什么比这更折磨一个刚尝到美味的青年?我活在天堂与地狱里,一会儿微笑出神,一会儿闭目叹息,一会儿脸庞狰狞,一会儿嚎叫长啸。
  
  七四年又乱起来了,要破师道尊严。主要是因为去年出现了三个风云人物,两个活的,一个死的。影响最大的是白卷英雄张铁生,人人都谈论他写在试卷背后的那封信,版本的内容不尽相同,起码有七八种。各种有鼻子有眼的小道消息到处飞,甚至传说张铁生是中央某要人的私生子。另一个反潮流英雄是十二岁的小学生黄帅。去年年底,《人民日报》全文转载了她的日记。还加了编者按,赞扬这位小姑娘“敢于向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开火”的精神。还有一个河南的张玉勤,是初二学生,在卷子背后写打油诗,“我是中国人,何必要学外文?不学ABC,也能做接班人,接好革命班,埋葬帝修反。”结果受了老师批评,想不开,自杀了。最后老师与校长都被逮起来了。
  这都是教育线上的事。我虽然有所耳闻,但并不关心。我的心里满满都是白素贞。但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我无法忍受与另两个男人一起分享,暴跳如雷,问,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她冷笑起来,说,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我与你好,就不要被人戳脊梁骨吗?
  我无话可说。
  她很平静地说,你走吧。
  我说,为什么?
  她说,你受不了我的。
  我热血上涌,说,我受得了。我要娶你。
  她咯咯笑了,说,傻孩子。你想娶我?好啊,扛着八抬花桥来吧。
  我打了她一个嘴巴。我以为自己是有权打这一下的。我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那么激烈,马上抬手给我了两记耳光,喝道,滚。老娘让你白操了这么久,你还想咋的?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若离于爱者,无忧也无怖。
  白素贞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我不了解她,时至今日,我也不敢说自己了解。为什么她不怕被人挂上破鞋拉去游街?尽管她足够谨慎,但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连我都可以发现她与那两个男人的秘密,别人不可能没道理发现。或许这与其中的一个男人是县革委会的副主任有关;或许,这与她不求什么政治上的进步,与人为善,处事比较低调有关;或许因为她是司机,街坊邻居平时能得到她的小恩小惠有关;或许与她有关系的男人远不止我发现的那一胖一瘦两个,有一个传言,说汽车队里的几个头头与白素贞都有一腿。
  白素贞很奇怪,有时是冰,有时是火。她可能是那种天生媚骨的人。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但有几次,我在她上面挥汗如雨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一直在怔怔地看着我,根本没投入其中,眼神飘忽,让人害怕。就好像那具身体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怔了,停下来,问她怎么了,她回过神,说,没啥,你继续。
  不管我在她的身体里进入得有多深,她的内心也永远是我所不能抵达。
  
  人心里真有一个恶魔。
  这年夏天的午后,我坐在汽车队后的小山坡上,四下无人,阴森森的绿意泌到骨头里。那一蓬蓬草是一只只披头散发绿脑袋的鬼。我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馒头,也用馒头碎屑逗弄蚂蚁,并把它们一一摁死。这些蚂蚁都是白素贞。
  太阳移到头顶时,来了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儿,不知是附近哪户人家的,瘦骨嶙峋,脸庞也脏,赤着脚,腿与细麻杆似的,眉心有一粒痣,眼睛却大,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手中的馒头,嘴里还咽口水。我当时真是被鬼魇了,看着女孩儿单薄的身子,看着那褴褛衣衫下没发育的胸脯,脑子里就有了一个罪恶的念头。我颤抖着声音,说,想吃吗?
  女孩惊疑不定地望着我,怯生生地往后退,可能是我眼睛里那恶狼一样的光吓着了她,退了几步,又抵受不了白面馒头的诱惑,站住了,咬着嘴唇,轻轻地点头。
  我撕下一小块馒头抛过去。她马上捡起来,塞到嘴里,咕嘟一下,吞掉了。这种馋劲,让我都想起自己的六零年。我压低声音,还想吃吗?
  这回,女孩儿坚决地点了点头。与我的距离又近了几步。我从裤兜里又摸出一个馒头,抛了抛,声音颤得愈加厉害,哥哥把馒头给你,你脱了裤子让哥哥摸摸,好不?
  女孩儿迟疑着,脸红了少许,这么大的女孩儿或许对性已有了懵懵懂懂的认知。毕竟,我十六岁的时候都晓得在地球上戳洞。我用力地咂咂嘴,以示馒头的鲜美。
  女孩儿说话了,你说话算数?
  我自然把头点得飞快。
  只准摸一下。
  我继续点头。
  女孩儿走过来,向我摊开手。我把馒头放上去。女孩塞入嘴里,不知为何又犹豫了,没吃,藏进裤兜,在地上躺下。我以为她是想在结束完这场公平的交易后,一个人好好地享受,也没多想什么,把早已发抖的手伸向女孩儿的下身。
  第二天,我特意从家里多带了几个馒头,果然,那女孩儿又在那里等着我,接过馒头,也不多话,迅速褪下裤子。完事后,我突然好奇了,问她怎么不吃馒头。她边系裤子边随口应道,带回去给弟弟吃。她走了。我坐在地上直发愣,我抬手扇起自己的嘴巴子,用力扇,把自己扇成猪头。我觉得自己真是一头畜生。
  第三天,我早早地把馒头放在地上,躲入草丛。女孩儿又来了,看见地上的馒头,又看我不在,喊了几声哥哥,犹犹豫豫地捡起馒头,走了。我悄悄起身,跟着女孩儿上坡下坡左转右拐,到了一间祠堂。礼堂里饰有花鸟人物浮雕的照壁被人砸去半边。里面有一口天井。天井四沿铺有长条青石。这种礼堂里一般都住着四五户人家。女孩蹲在地上,把馒头一小片一小片撕碎,喂给一个坐在竹椅上的男孩吃。男孩患有某种隐疾,哈涕子拖得老长,费老半天功夫, 才能咽下一小块。腿还是瘸的,可能得过小儿麻痹症。女孩儿喂得很专心,没发觉我在后面。左边厢房里出现一个脸比屁股大的妇人,扫了一眼天井边的姐弟俩,拖长声调怪声怪声地说,哟,又有白面馒头吃了。从哪偷的?赶明儿叫上我啊。
  女孩儿没分辨。那少妇身边蹿出一个七八岁大的脏孩子,奔到女孩儿身边,一把搡倒那瘸小孩子,抢过女孩子手中的半个馒头,就往嘴里塞。女孩儿搀起弟弟,眼神愤怒地瞪着那已跑回母亲身边的脏小孩。那妇人抬手给了脏小孩一个巴掌,说,吐出来,这么脏的东西也吃?鬼晓得是不是卖逼卖来的。你三世没吃过馒头啊?
  我的心突突一跳。这臭娘们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不过,我向毛主席发誓,我真的只是摸了几下,没干别的。我想走。女孩儿哇一下哭了,可能是被妇人的话刺伤了。我不敢再停留,赶紧走。
  翌日,我又带着馒头来到后山,但我等了许久,女孩儿一直没有来。我按捺不住好奇心,下班后,又去了那所祠堂。女孩儿蹲在门口烧火,铁锅里有几片烂的黄叶子。那个妇人坐在天井边吃饭,吃的是红薯稀饭,一大碗,热气腾腾,女人的胖脸消失在这热气中,嘴里还在说话个不停,哎哟,今天不吃白面馒头了?
  天井边还坐着一些人,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仿佛没有听见。不知为何,我想起小时候那位好人没好报吃药死掉了的女医生,鼻子发了酸。我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膀。女孩儿吓一跳,扭转身,见是我,脸顿时通红,然后青白。我把馒头放在她脚边,就走了。
  我在后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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