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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孝阳中短篇小说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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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在地上打着拍子,怡然自得。补锅的老师傅瞟一眼妇人拿在手中的破锅破碗,报出权威的不可变动的价钱。脸色乌黑的手饰匠用乙炔吹筒用把一小砣金子加工成一枚金戒子,目不斜视。瘦弱的乞丐四肢裸露在外,身上覆盖着污布与疾病,哀哀哭诉。肩挑财神像走过的农人、弄拉珠木盘诈钱的江湖骗子、脸白腰细衣着光鲜的女孩子、发髻盘起上面插一把银篦的妇人、被污浊的公文气息熏得未老先衰的小公务员、手脚粗大面容黧黑但笑容满脸的乡下人……
  赵根慢走,仔细地看,穿过老城的街区,来到铁轨边。列车一辆辆驶过,发出与十年前一样巨大的声响。原来的家不见了,民房尽被拆迁,建成了新的小区,拔起数幢高楼。更远处的工厂一片寂静。高大的烟筒在青白的天光下沉默,不再喷出浓烟。赵根在父亲死去的铁轨上坐下来,点燃一根烟。
  
  肆拾捌:北京。某证券公司门口。
  万福开着一辆柏萨特。明希坐在副驾驶座上。街上人很多。车开得缓慢。
  明希:你看。
  明希伸手指向万福这边某证券公司的大门口。一个戴眼镜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激烈争执。年轻人突然扑通跪下,抱住老者的腿。
  年轻人涕泪交加:爸,不要再赌了。中国的股市是一个挂着‘股场’牌子的‘赌场’,它的运行机制甚至远远不如赌场公平。爸,你醒醒啊。那是有钱人圈钱的地方,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地方。
  老者试图从年轻人手中拔出腿。
  年轻人哭喊:爸,你把房卖了,我不敢拦你。可你不能把妈治病的钱也拿来哪。
  车子缓缓驶过。明希轻轻一叹。
  万福的眉毛跳了跳。
  
  肆拾玖:小区。
  小区门口。一个头发蓬乱穿睡衣的中年女人蹲在一个摆地摊卖些日用小百货的老年妇女面前,一脸愠怒地翻动地上的商品。
  中年妇女:这样的鞋垫还要一块钱一双?五毛卖不?
  老年妇女摇头。
  中年妇女生气地从两片薄薄嘴唇里蹦出葵花籽壳,趿着拖鞋走进小区。
  赵根想跟进去。一个保安拦住他:找谁。
  赵根语气迟疑:我想找一个叫李桂芝的女人。
  保安:她住几号楼几单元?
  赵根:不知道。
  保安:你有她的电话吗?
  赵根:没有。
  保安:那我不能让你进去。要不,你在门口等吧。
  赵根手指挠挠眉心:你们这有街道办事处吗?或者说你们这的派出所在哪?
  保安目光警惕:你想干什么?
  赵根:李桂芝是我一个朋友的母亲。我的朋友托我捎点东西给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保安朝东指:街道在前面三百米,到路口再左拐,有牌子的。
  
  伍拾:北京。某高档公寓楼。
  明希愣愣地看着窗外。万福的身影消失在车里,车子发动。楼下有一个广场。几个孩子踩着滑冰鞋,绕广场中间几何图形的不锈钢雕塑来回兜圈。短发女孩儿滑得不赖,身子轻盈。那穿球衫年轻的傻小子竟然高高跃起,试图来一个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跌倒了。又继续跳。终于完成了。孩子们吹呼起来。短发女孩向穿球衫的男孩扬手抛去一个飞吻。
  明希抓起手机,拔电话。
  
  伍拾壹:街道办事处门口。门口有树。有几辆破自行车。还有一辆捷达。门口站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乡下人,他们朝门里探头探脑,没敢进去。
  赵根掏出手机,看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背包自肩头滑落。赵根把电话贴近耳边。手机里有微微的呼吸。
  赵根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唾沫,挂断电话。
  
  伍拾贰:北京。某高档公寓楼。
  明希的脸,一张精致的脸,略显僵硬的脸。泪珠在眼眶处闪了下光,被睫毛迅速挡回去,更大的几颗又争先恐后涌出,跌落。明希细细长长的手指痉孪着,扯起沙发上的毛巾毯。上面多出几团水渍。明希捂脸失声痛哭,伸手去拽起毛巾去堵嘴,手指已经不听大脑指挥,将毛巾拧着,越拧越紧,拧出水。
  水滴在地板上。只有那么轻轻一滴。
  
  伍拾叁:街道办事处。
  赵根看墙壁公告栏上关于工作人员的简介与相片。然后进门。一个三十岁左右略有姿色的妇女干部坐在电脑边玩挖地雷,边漫不经心浏览网页。听见脚步声,没抬头:主任不在。
  赵根:我找你。
  妇女疑惑地抬头,看见赵根充满魅力的笑容,有点手忙脚乱,起身,打翻玻璃水杯。妇女去擦。赵根快步过去,掏出纸巾,拭净桌上的水渍。赵根的身子与妇女挨得很近。妇女拉开椅子,往后避让,鞋跟绊在电脑的线上,差点摔倒。赵根伸手扶住妇女的腰:于小姐,没事吧。
  妇女:没事,没事。
  妇女坐下,有点不大敢看赵根:请问,您是?
  赵根:我在这长大的。后来,去了国外。刚回来。
  妇女的眼睛现出亮色:海归?
  赵根嘲谑:过去是海龟,现在是海带。
  妇女露齿轻笑:你这人蛮有意思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赵根:我的一个朋友托我来找一个叫李桂芝的女人。当年,她住这里。像她这样的拆迁户应该还住在那个龙源小区里吧。
  妇女:这就说不准了。你得去户警那里查。
  赵根起身:谢谢于小姐了。您知道派出所往那边走吗?
  妇女:出门,回到大街上,往东五百米,再拐向西走二百米,再向南过一个十字路口,在一家刚开的超市旁边。
  赵根点头致意。妇女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出神,不知想起什么,脸刷地一下红了。
  窗外的树叶簌簌地响。
  衣衫褴褛的乡下男人:同志。
  赵根停下脚:什么事?
  乡下男人递来一张纸:这事是不是管这归?
  赵根瞄了眼,点头:你们进去找一位叫于淑兰的大妈吧。
  
  伍拾肆:派出所、内。
  小警察敲击键盘,搜索资料。
  小警察:李桂芝是你什么人?
  赵根:我朋友的母亲。
  小警察:她十年前死了。
  赵根:死了?
  小警察:死了。户口已经注销。她儿子叫赵根,十年前失踪了。你朋友是不是叫赵根啊?
  赵根:不。不是。我朋友叫万福。
  赵根走出派出所的大门。阳光把他的影子扔在地上,尺许长。赵根脸上没有泪。石头一样坚硬的脸庞。阳光慢慢挪动,从一株树上跳到另一株树上,越跳越远。一些从树叶里漏下来的光线围绕着他上下飞舞。
  
  伍拾柒:北京的中午、某大厦门前的草坪上。
  万福坐在草坪上的木椅上双手抱头。木椅上是一张证卷报。上面有一行黑体大字:恒大生物一跌到底。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绕着木椅奔跑追逐,欢声笑语。其中一个小孩子跑得太急,不小心摔倒。万福扶起他。
  小孩甲:谢谢叔叔。
  万福:不用谢。
  小孩转身欲走。万福喊住他:小朋友,等等,叔叔问你一件事。
  小孩甲:什么事?
  万福指指大厦,神情古怪:你知道,从二楼跳下来和二十层的楼上跳下来有什么区别?
  小孩甲茫茫摇头。小孩乙牵了牵小孩甲的手,两个小孩赶紧撒跑就跑,边跑边回头用惊恐的眼神看万福。万福咧嘴微笑,声音提高,做手势:记住了。一个是,‘叭,啊啊啊啊啊’;一个是,‘啊啊啊啊啊,叭。’
  
  伍拾捌:稻城的新街区。夜色。迷乱的霓虹。
  高架灯下的石阶。一个穿厚厚棉大衣满面污秽的疯子。疯子一边抠鼻屎一边挥手向着匆匆行走的人们演讲。声音嘹亮。手势鲜明。
  疯子:我们是经过美色轰炸过的,我们是泡在酒罐里成长起来的。我们做事是世界上最最认真的。我们有一双火眼金睛。你欺骗了人民群众,你欺骗得了我们吗?
  没人理会疯子。赵根背着包孤独地经过高架灯下。
  疯子手舞足蹈:你比这个世界还要愚蠢可笑。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叽米叽米,阿加阿加;叽米叽米,阿加阿加……
  赵根看了疯子一眼,没停,走了几步,折回身,嘴里喃喃:于志强?
  赵根缓缓摇头。疯子见有观众,跳得更欢了,干脆甩掉了棉大衣,露出乌黑的伤痕累累的身体。赵根问路人:这人是怎么回事呢?
  路人甲:鬼知道。听说考公务员,笔试考了第一,结果被人顶替了,就疯了。
  路人走了。赵根痴痴地看。一个奔跑的小孩一头扎入他怀里。小孩搡开赵根,愤怒地喊:操你姐姐。
  赵根笑了。
  (方案A:疯子也笑。俩人对视,一起笑。
  方案B:疯子挥手对小孩的背影喊:总有一天,你会老的,会操不动的。)
  
  伍拾玖:北京。某夜总会。悠悠的萨克斯风。
  茶褐色的毛玻璃与实木板在里面隔出几何空间。吧台。打击乐器。钢琴。藤椅。酒吧的中心是一个小舞池。
  万福坐在藤椅上。身边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还有两个绝色美女,眉目嫣然,低衣胸领里不时露出两颗雪梨。
  万福欠欠身子:刘行长,请。
  美女甲向男人伸出柔软的手,声音娇嗲:刘行长。
  美女甲滑入男人怀里,滑入舞池。
  美女乙:万总,这次我们姐妹俩帮你摆平这件事,怎么谢我们啊?
  万福:绝不食言。
  美女乙微笑,掏出一粒药片,含入嘴里。一曲舞罢。美女乙投入中年男人怀里,舌尖吐进中年男人的嘴里。
  
  陆拾:宾馆房间。窗帘紧闭。
  一男二女赤裸交织在一起的身体。剪影。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呻吟声。
  镜头转向宾馆的另一个门口挂有请勿打扰牌子的房间。万福在屋里看着眼前的笔记本。屏幕上的画面赫然是隔壁房间一男两女交媾的画面。万福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
  
  陆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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