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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爱情-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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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我真的没办法在你们公司做下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把法律顾问给你们所。”

“为什么要因为我?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就当我是个为你服务的律师,让我安安心心在你们公司挣点钱不好吗?”我低声,但语气很糟糕。

“是啊,我就是准备这样,你照你该做的做就好了。”他依旧很平缓的口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一时气结。打印机里的文稿这时也出齐了,我恼起来,也懒得帮他订好,拿起一摞,往他手里一递。

他接过后,说了声谢谢,向门口走去。

我没有送他,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听到门外一阵喧闹,之后郑主任冲进来说:“小邹,你怎么没留他吃饭啊?”

“留了,他不吃。”我胡乱答复。

郑主任遗憾地摇摇头,对我说:“还是要找机会请他吃顿饭才行,你们平时注意把握机会。”

他话音未落,几个小姑娘冲到了我桌前:“邹姐,邹姐,你还好吧?”

“我为什么不好?”我奇怪地问。

“你和林启正独处了二十一分又十九秒,难道你没有出现症状?”

“什么症状?”

“比如流鼻血?流口水?视物不清?狂燥不安?有犯罪冲动?”

“你们说的是狂犬病吗?”我打趣道。

“不是,是花痴病。我们几个只看了他两眼,就已经有初期症状了。”

“我不会有,我已经老了,对帅哥免疫。”我嘴上笑着说,而我的心里在想,我恐怕也病得不轻,这活儿再干下去,早晚我会全线崩溃。

 

(二十二)

晚上,我和邹月在家中吃饭,吃着吃着,突然头顶的吊灯发出嗞啦滋啦的响声,还有火花溅落下来,我们两个吓得跳开好远,等我反应过来,准备去关灯时,屋里突然一片漆黑,跳闸了。

我余悸未惊,摸黑坐了下来,听到邹月在黑暗中问:“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就是吓死了。”

一会儿,邹月按亮了手机屏幕,室内有了一些光线。

我站起来,借着手机的光走到门边,打开那个装电表的箱子,一股焦糊的味道蹿了出来,邹月忙走过上来对我说:“姐,别乱动,肯定是线路起火了。”

我合上箱盖:“只能等明天,请个电工过来看看。”

“天啊,那怎么办啊?我今晚还要赶一个报表,明天要交总公司呢!”邹月叫道。

“那你到外面网吧里去弄吧。”

“不行啊,有好多数据在家里的电脑上,出去弄也不行啊!”

“那怎么办?跟你们领导解释一下吧。”

“惨死了惨死了!”邹月在黑暗中用力跺脚。

停电后的家里格外寂静,我俩坐在沙发上,无聊至极。突然外面传来清脆的两声“嘀嘀”,是锁车门的声音。

邹月从沙发上蹦起来,直奔阳台,我莫名其妙。只见她站在阳台上大喊:“姐夫,姐夫,快上来,我们家停电了!”

我赶紧跑过去,狠拽她的胳膊:“你干嘛?你喊他干什么?”再往楼下一瞧,没见到左辉的踪影,想必是上楼来了。

“姐夫最能干了,也许他能修好。”邹月兴高采烈。

“他又不是电工!另外,邹月,我警告你,不要再喊姐夫,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你这样喊,别人会以为我们之间还是夫妻。”我严肃地说。

“好——”邹月拉长音调答复我。她一直与我们同住,对左辉有很深的感情,当时我们协议离婚,左辉搬离住处时,我无动于衷,倒是她狠哭了一场。

邹月摸摸索索走到门边去开门,我站在阳台上,没有进去。听见左辉走进了客厅,在问:“怎么回事?”一年多后,这个熟悉的声音重新又回响在这个熟悉的空间,感觉很奇怪。

邹月在他面前永远像个小妹妹,撒着娇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姐吃着饭,那个灯就一闪一闪的,还冒火花,然后电就停了,把我们吓死了。而且这个箱子里一股糊味,你闻闻?”

“你姐呢?”左辉问。

“在阳台上。”

只听见客厅里一阵响动,然后左辉说:“空气开关烧坏了,我下去拿一个来换上。”

然后脚步声噔噔噔地走下楼去。邹月在客厅里喊我:“姐,进来坐,姐夫马上就要把电修好了。” 

“这个死丫头,还姐夫姐夫,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我自言自语,依旧站在阳台上看夜景。

过了两分钟,又听见脚步声上得楼来,然后是一阵响动,左辉喊邹月:“把餐厅那盏灯先关了”,邹月忙应好,两秒钟以后,室内再度大放光明。

邹月欢呼,并高喊:“姐,快进来,电来了!”

我依旧没有回答,也没有挪窝,打算等左辉离开后再进屋,竖着耳朵听他什么时候说再见。

但屋内一时没什么动静,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饭都没吃完,还不进来吃饭?”左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他说话的语调,依旧和以前一模一样,那时他总是管着我的吃,管着我的睡,爱用教训的口气对我下指示。这句话多么似曾相识,仿佛那一年多的时间被全部省略,我们俩又跳回到从前。

我没有回头,支吾地答道:“我吃饱了。”或许是没来得及武装自己,又或许是对他及时出手相助的感谢,我的话语中没有了以往的凶狠。

他想必是听出来了,得寸进尺地站到我旁边,对着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这里的景色还是这么好。”

我斜睨他,心想,故地重游,倒看你有什么招数。

他突然转换话题,宣布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邹雨,我父亲去世了。” 

我大惊,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三月份。”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他低头:“是我父亲不准许,他说他没脸见你。”左辉的父亲是老党员,当初为了我们离婚的事,他痛心疾首,自责不已。

“你应该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我黯然说。

“对不起。”

“算了,你也是尊重老人的意见。明年清明我去看他老人家。”

“不止是这个,所有的事情,我都要对你说对不起。”

 “过去就不要再提了,本来感情的事,也说不清谁对谁错。”我宽宏大量、言不由衷地说。

“不,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现在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他急急地反驳。

我默然。这种抱歉和后悔太廉价,如何能抵消我内心一直以来的怨恨?见我无言,他也没再说话。

站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走时对我说:“以后有什么事找我,楼上楼下的,喊一声就可以了。还有,快进来吃饭吧。”

门嘭地一响,他走了。

我看着远处的灯火,还有那一轮刚刚升起的新月,内心有难以言表的惆怅。

如果下决心背弃,就不要回头,如果下决心离散,就干脆断绝来路,可是,左辉啊左辉,你干得也太不漂亮。

 

又是周末,也许是左辉父亲去世的消息震动了我,我决定逃两天的课,回家探望母亲。

母亲精神还算不错,但长年的透析使她形容枯槁,一见我的面就开始安排后事,我唯唯诺诺地听着。趁她心情舒畅一些的时候,我提出带她到省城再做一次全面检查。

她严厉地拒绝了我,坦言生死对她而言已不重要,“关键是要看到你们三个生活得好,成家立业,后继有人。”

我是遭人抛弃,再嫁遥遥无期,邹月是痴心妄想,一时转不过心思,只有邹天,看来还比较正常,可能老妈的夙愿能否实现就全靠他了。我在心里暗暗盘算。

 

星期天,我正家中陪老妈打五块钱一炮的麻将,突然手机猛响。一看来电显示,是高展旗,好久没有这个鬼东西的消息,我竟有些高兴,接通电话高声说:“老高,是不是在东北找了媳妇,不打算回来啦?”

高展旗的声音也好不兴奋:“邹雨,我这次打了个漂亮仗,从哈尔滨搞回来800万。”

我也很高兴,马上想到按2%的收费提成,我们可以拿到16万。“老高,你不错啊。”

“是啊,真的很巧,这次执行案子的执行局局长你猜是谁?”

“谁啊?”

“和我一个寝室的老关啊,就是和左辉睡上下铺的那个。”

“哦,是他啊!”

“他可帮了我们大忙了,光是账户就帮我们查了43个,别说800万,8000万也能搞定!”高展旗又开始吹牛了。

“你回来了吗?”我问。

“我刚下飞机。”

“那我明天为你洗尘。”

“不用你洗尘了,林总今晚要亲自为我和欧阳兄洗尘。你也过来吧。”

“算了,我就不参加了,我还在老家呢。”想到要和林启正同桌吃饭,我就头大,忙找托辞。

“那我过来接你,好久不见你,怪想你的。”

“不用接不用接!”我忙说。

“哈哈哈……”他得意地笑起来:“怕我又找左辉借车?那你就选择吧,要么你自己过来,要么我开左辉的车过来接你?”

“我想多陪陪我妈,明天早上再回来。”我拿老妈当挡箭牌。

“下次我和你一起回去陪陪咱妈!今天你非来不可,郑主任指示的,说借此机会与林总聚一聚。”这家伙,拿郑主任来压我。

我无法,只得从命。

 

(二十三)

返程的路上出奇地拥堵,我比预定的时间晚了近一个钟头,其间接到了高展旗无数个催命电话。

“在哪里?还有多久?”

“不知道,堵在进城的这条路上。”

“大家都在等你,你快点!”

“我想快也快不了啊,你们先吃吧。”

“不行不行,美女不来,食之无味。林总问,要不要派车过去接你?”

“不用,整条路都堵死了,车子也过不来。”

“那你赶快赶快,天一酒楼芙蓉包厢!”

 

七点差十分,我气喘吁吁地走进天一酒楼,急步跑上二楼。一抬头,突见林启正站在楼梯口接电话,语气强硬地说:“这件事情不要再讨论了,照我说的办!”

他也抬眼看我,我的心里,一阵惶然。见到他,就会感到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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