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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丽江的日子 作者:文泉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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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答应了。
  胖女生一家人收拾妥当离开后,我对蓝熙说,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蓝熙没有回答我,只是羞涩的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晚上七点。夜凉如水。北京后海。兰桂坊酒吧——我和蓝熙所说的老地方。
  北京后海的夜生活有着和丽江一样的精致、慵懒和糜烂。这里汇集了社会上各种阶层的人,政府要员,商界精英,白领女性,流浪歌手,诗人,作家,地下乐队,无家可归的人,无所事事的人,寂寞的人,彻夜不眠的人,伤心的人,快乐的人。
  从后海的入口,沿着围栏走,走到一个拐角,看见一棵粗壮的杨柳,杨柳的对面就是兰桂坊酒吧。大学毕业后,我有空的时候常常一个人或者与蓝熙一起来这里消磨时光。看中这里是因为这里的自由而安静的氛围,酒吧的空间很大,摆设的桌椅却很少,大部分空间留给客人。在这里,当你坐久了可以站起来走动或者舒展筋骨。酒吧里没有疯狂的摇滚和烂俗歌手的情歌,酒吧通常播放的是柔软舒缓的轻音乐,带着淡淡的伤感和温馨的怀旧。酒吧还提供免费的流行小说、时尚杂志。你可以选一个靠窗的位置,一边享受着美酒咖啡,一边翻看着你喜爱的书籍,累了,还可以抬起头来看一看后海的美丽景致。你可以从早上一直坐到晚上,没有人赶你。
  蓝熙风尘仆仆的进来,低着头不小心撞到了一位正要出去的中年男子,蓝熙赶紧向中年男子赔礼道歉。中年男子风趣的说,你觉得相撞是一个人的事吗?你如此的谦卑让我如何是好?中年男子也向蓝熙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离开了。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担心在经过长年累月的大都市生活的历练与熏陶后,蓝熙会不会一如既往的保持她那份天然去雕饰的纯真与善良?事实证明,我的忧虑是多余的,蓝熙还是以前的蓝熙,而娜初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娜初。
  娜姐,对不起,我来晚了。蓝熙坐下来,把包放在桌子上,无限歉意的说。
  我用怜惜的目光看着蓝熙,你为什么总是说对不起?即使别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会向别人说对不起,是吗?就像刚才你对那个中年男人一样。
  蓝熙听我这么说,脸上又泛起了红晕,更加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看,又来了!不说了,点菜吧!我饿死了!想吃什么随便点,别为我省钱!也许以后想请你吃饭也不容易了。
  我就这么随便一说,蓝熙却听出了我话里面的意思,问道,怎么拉,娜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先点菜吧!点完菜我们边吃边聊。说着,我向服务员招手。
  娜姐,还是你点吧。我还是老样子。
  蓝熙所说的老样子是她的牛排煲仔饭,以前每次来这里吃饭,她总是要一份牛排煲仔饭。我说,老吃那个你不腻啊?来点新鲜的好吧?这回我替你做主了。如果不爱吃说一声。
  于是我点了我们云南的特产竹筒饭、香草烧鱼,成都的小吃麻婆豆腐、夫妻肺片,以及一小份水果沙拉和一个我们都爱吃的青菜——清炒蓝花菜,当然少不了一大碗紫菜汤。最后,我为蓝熙要了一杯现榨的橙汁,我自己则要了一瓶张裕解百衲干红。
  娜姐,你少喝点酒啊。
  没事。书上说,适当的喝点红酒对我们女孩子的皮肤很有好处的。
  是吗?我只是担心你喝醉。以前你每次来喝酒没有不喝醉的。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啊,你喝醉了怎么会记得呢?
  呵呵。不怕,喝醉了也不怕,有你在呢!
  正说着,香草烧鱼上来了。一整条鲤鱼,色泽光鲜,放在香草垫底的紫砂盘上,香气扑鼻。鱼头上还别了一朵用胡萝卜削成的花。蓝熙先用筷子把其他的杂质夹到一边,然后挑了一块最嫩几乎没有刺的鱼肉给我,娜姐你吃这块,这块没有刺。蓝熙知道我吃鱼最烦的就是刺。可是谁喜欢自己口中的鱼肉有很多刺呢?我感动不已,笑着说,蓝熙,我自己来吧,别把我当作客人。
  娜姐,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想离开。我轻松淡定的说。
  蓝熙吃了一惊,离开?离开北京?
十四
  是的。
  去哪里?
  丽江。
  为什么?
  为了扎西。
  你经常跟我提起的扎西?你的初恋情人扎西?
  对!
  这个时候,我其实很希望蓝熙对我说点什么,哪怕劝我不要去也好。可是,蓝熙只是“喔”了一声,表情有点伤感,就默不作声了。蓝熙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拿着筷子鼓捣着自己碗里的一小块鱼肉,鱼肉已经被戳得稀巴烂,但蓝熙始终没有放进口中。
  我看着她那个样子,有点不忍心的说,蓝熙,你怎么啦?
  蓝熙这才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说,娜姐,我不懂你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自然有你的理由。所以,不管怎样,我相信你,也支持你的决定。
  我开心的笑了,真的,当我听到蓝熙这样说时,我真的很开心。也许蓝熙懂不懂无关紧要,她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而我的决定却是那么的复杂,她怎么会懂呢?重要的是,蓝熙信任我,理解我,支持我,而不像很多人那样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去看待别人的决定。一直以来我都习惯了蓝熙对我的信任,甚至产生了一种依赖,我无法想象当有一天蓝熙不再信任我的时候,我将会出现怎样的状况。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语气有点沉重的对蓝熙说,我走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吗?说着,我的喉头突然哽塞,鼻子一酸,一滴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我赶紧把酒杯举到嘴边,咕隆咕隆的往下灌。
  是的,我不可能不伤心,虽然我的心麻木而坚硬,但是总有一两个人会占据在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一隅。大学四年,蓝熙是我唯一的朋友,在这四年的时光里,因为蓝熙我才不会彻底孤独与绝望,因为蓝熙我才会把大学读完。
  冷漠一直是我脸上唯一的表情,所以大学里面的同学都不原意靠近我,只有蓝熙像天使一般走进了我的世界,她把我当作她最信任的人,遇到什么她解决不了的问题,她总是跑来问我,然后按照我的建议去做。她照顾我,默默的为我做了很多事,她为我购置日常用品,她为我打水,为我买饭,上课为我占座位,为我写无聊的作业,老师点名时为我答到。一切的一切使我不得不伤心,使我不得不为即将离开她而伤心。
  我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继续对蓝熙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那就是,谢谢你,蓝熙!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照顾我,对我不离不弃。
  蓝熙没有料到我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脸更红了,头更低了。我明白,蓝熙不是一个善于用言词表达感情的女孩,但她所要表达的情感全在她的实际行动中了,这是我喜欢蓝熙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我们当中太多的人,只习惯于说,却从来不曾付诸实践。
  我正要把我刚倒的酒一饮而尽的时候,我看到了我不该看到的一幕。在看到这一幕之前我还在为如何与王吕仁分手而发愁,但是现在我不需要找任何借口了。我看到了王吕仁。看到了王吕仁揽着另外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走了进来。他也看到了我,四目相对,他惊慌了一下,很快装作不认识我似的向另一边走去。说实话,那一刻我没有一点伤心,因为他不是我喜欢的男人。但是我很生气,因为他骗了我。他说,他只爱我一个人,他说,他只为我一个人送花。虽然我对他的话一笑了之,并不当真,但是当我看到今天这一幕的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
  于是我拿着我手中的酒杯,走过去,走到王吕仁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另外一只手举着酒杯,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怎么,这么快就换新女朋友了?来,干一杯,为你找到新的女朋友干一杯。
  王吕仁的面部表情是僵硬而窘迫的,他竭力掩饰自己慌乱的心,不动声色的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而他对面的女孩则焦虑而惊讶的问,吕仁,她是谁呀?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对女孩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面的人是谁!说着,我把满满的一杯红酒浇在了王吕仁的脸上。然后,疾步转身,走到我的座位,拿起包与外套,对蓝熙说,我们走!
  蓝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道,娜姐,出什么事情了?饭还没吃完呢。
  我们换一个地方。因为在这里,来了一个我非常讨厌的人!
  走出门外,天空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幸好心细的蓝熙准备了雨伞。我和蓝熙没走几步,王吕仁竟然追了过来,他拉着我的胳膊,急迫的说,娜初,你听我解释!
  我甩开他的手,愤怒的说,我不想听你解释!我也没有必要听你解释!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这时候,那个长发披肩的女孩也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她使劲摇晃着王吕仁的手臂,带着哭腔说,你这个骗子!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说完,女孩哭着跑开了,美丽的黑发如瀑布般的飘散开来,绝望而愤怒。
  我和蓝熙也快速的离开。留下王吕仁一个人,站在雨中,不知道往那边走,任何一边都不再属于他。这就是大都市所谓的快餐式爱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因为彼此不信任,因为怕受到伤害,所以彼此隐瞒彼此欺骗,都不愿意付出真心,都不愿意付出情感,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寻找,然后再失望,再寻找,循环始终。在他们眼里,爱情只不过是一场随时都可以散伙的游戏。
  背后传来王吕仁如疯狗一般的叫声,都他妈的给我滚吧!有什么了不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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