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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慈母 [苏] b·扎克鲁特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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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唱道:

  一只灰翅膀的小燕,

  在我窗下盘旋,

  孤独地左飞右转。

  在我窗户上方,

  在我窗楣上面,

  燕子有个巢儿温暖暖,

  它的伴侣

  正在温暖的巢里

  翘盼

  胸脯雪白的小燕同还……

  蓝光闪闪的德国刺刀在玛丽娅手中飞舞着,割下的向日葵花盘纷纷落到帆布上,低垂的、浓密的乌云在她头上飘浮,她抑制住涌上喉咙的哭声唱道:

  痛苦的泪水

  我把它擦净,

  望着燕子的背影,

  我把往事回想。

  我也有过一只燕子,

  也是雪白的胸脯,

  它就在我的心中。

  在潮湿的地里,

  在一个生生世世的巢穴,

  已由那命运

  为小燕子筑成……

  玛丽娅又一直干到天亮,胳膊腿由于过度劳累而感到疼痛。但她照常给奶牛挤了奶,喂了狗,然后在油灯的微弱光线下拾 自己的地下住所,直到夜半。她已经习惯于天天天晚上做这件事了,而且每天晚上她都增添一点东西,昏暗的地窖越来越像个单人住的房间了。她用从战壕里拾来的弹药箱做了个桌子。她把那匹德国死马的马皮晾干以后铺到地上。从德军掩蔽部拿回的木板也派上了用场。玛丽娅用木板钉了一个板床。她从地边的垅沟里拔了几把艾嵩,放到地窖的各个角落里来消灭老伙计和达姆卡身上的跳蚤。夜里她把两条狗留在身边,生怕德国人出现时这两狗会吠起来将她暴露。这两条狗也懂得她的处境:稍有风吹草动的时候,它们只是轻轻地发着怒声,望着玛丽娅,仿佛问她:是应该不作声地呆着,还是可以大声吠叫?

  在今天这个漫长的秋夜里,玛丽娅几乎不能入睡。她刚刚躺到板床上,就听见很长一声狼嚎。大约在战争爆发前三年,狼群经常在草原上围着村子转悠。村里的猎人不久就在远处的一个沟壑里发现一个狼窝,打死了一只母狼和六只狼仔,公狼却随着日渐稀少的狼群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此后,村里再也没有听到讲狼的事。然而眼下,在今天夜里,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了狼嚎。

  老伙计和达姆卡蹿起来,它们龇着牙,背上的毛也扎煞起来。狼又嚎叫了一声。老伙计开始发出吼声。

  “别作声,你们俩,安静,”玛丽娅坐在板床上说道,“狼群到不了这里,牛舍的门我用圆木顶上了。你们就老老实实呆着吧……”

  突然,在紧挨地窖的地方,玛丽娅听到了绵羊受惊的咩咩声。她不知道在这村子的一片瓦砾中哪里来的羊。第三生产队是没有羊的。集体农庄主席把羊群放牧在远处,在离这个村子六十多公里的地方。牧羊人在那里有窝棚、水井和应急用的饲料。玛丽娅接着又回想起,附近国营农场的大羊群在草原上放牧时,有时到过本村周围。

  “这没准儿是国营农场的羊吧,”她一边从板床上跳下来一边想道。

  “我现在该怎么办?怎么救这些羊呢?狼群会把它们撕得稀巴烂的。”

  她端起点着的油灯,一下子推到地窖入口,对狗吆喝了一声就跳到外面,手里摇动着油灯。老伙计和达姆卡飞也似地跟着她跑出来。就在那棵苹果树下,玛丽娅看到了挤作一团的羊群,稍远些是几只狼。达姆卡龇着牙,发着怒声,已经蹲在羊群旁边;老伙计气得发狂,声音嘶哑地向黑暗中狂吠。狼群跑远了一些,眼睛闪着绿荧荧的光。

  “好哇,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玛丽娅举起油灯大喊。“我叫你们来!死东西!我叫你们去死,该死的坏蛋!”

  手持灯火的人和凶猛的狗显然把狼群吓住了。这些狼在荒无人烟的空旷草原上已经觅食多日,但却没有料到在它们的道路上会出现危险。狼群围着现在已经无法到口的绵羊转悠了一阵,便跑向远处,消失在黑暗之中。

  玛丽娅不敢把绵羊留在那里不加照看。她穿上皮靴和军大衣,抄起一把铁锹,对两条狗喊了一声,然后在苹果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来,决心坐到早晨。老伙计和达姆卡在她脚边卧倒,警觉地竖着耳朵。夜里很冷,星斗满天,冷风在苹果树的秃枝中间呼啸。在很远的一个地方,在山冈后面,有只狼又无精打采地拖长声音叫了一次,然后一切重归寂然。 

第十五章
 
  漆黑的夜空中有无数星星在闪烁,有的明亮耀眼,有的微弱暗淡,几乎看不真切。玛丽娅望着洒满星斗的天空,想着自己的悲惨命运,想着自己的生活过得多么艰辛。很久以前,从童年时代起,她就不再相信上帝了,虽然她记得姆娜老婆婆年年复活节都带她到教堂去……

  后来,玛丽娅成了少先队员。大队辅导员,就是那个黑头发黑皮肤、淘气幽默的共青团员,他了解到玛丽娅经常上教堂去,便把她叫到一边,让她坐到长凳上(谈话是在区中心公园进行的),又严肃又平静地说起来:“你真的经常上教堂去吗?”

  玛丽娅低下了头。

  “你也不感到害臊?”辅导员微微扬起一道眉毛问。

  “我有什么可害臊的?”玛丽娅心情紧张地问道。

  “道姆娜老婆婆常去,去的时候就带着我。”

  “道姆娜老婆婆是个愚昧、没有文化的人,这样做可以原谅,”辅导员说,“可你是个少先队员,是红色游击英雄的女儿,是明天的共青团员哪。根本没有什么上帝,这是神甫们编造出来的,教堂里那些壮观的场面——圣像、蜡烛、神香和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全是神甫在演戏,是编出来搅乱人们头脑的。这你难道不知道?”

  “不知道,”玛丽娅难为情地说,“我们在学校里没学过讲神甫演戏的课程。”

  辅导员纵声大笑起来。

  “不能一下子什么都学到。你们还会学的。可现在,小玛莎,我要求你一件事,就是不要再上教堂去了,不要给咱们少先大队、给你故去的身为共产党员的父亲丢脸,还是好好学习,多看书吧,这样你就会自己把一切都搞明白的……”

  玛丽娅记住了这次谈话。假期中,她把这次谈话告诉了母亲,详细打听已故的父亲怎样生活,信仰什么。母亲沉思起来。她沉默一会儿,抚摸着女儿的淡褐色头发低声说:

  “要听你们这位辅导员的话,他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他是中学毕业的。至于你父亲嘛?怎么说呢,父亲不信上帝。他心里想着不是上帝,而是穷人……”

  同母亲谈话以后,玛丽娅不再上教堂去了。再说也没人带她去了,因为道姆娜老婆婆没过多久就患病去世了。玛丽娅长大起来,她开始明白上帝国主义是人们自己臆造出来的,明白人们最好成绩是在大地上建造天堂,不挨饿,不争吵,不互相残杀。少先队的远足、林中空地上炽烈的篝火旁边的歌声、学校里的功课、共青团——都在玛丽娅身上留下了痕迹。虽然因为需要帮助母亲,她没能上到中学毕业,但她在思想上坚定了一个信念:人的一生中最主要的就是为人们做好事。

  这天夜里玛丽娅坐在苹果树下,保护着绵羊不受狼群侵害,一面望着星空思索:她的一生、她所不得不经受的全部损失,都只不过是自己在这可怕的孤独时刻应该完成的、过分艰难的事情的第一步,不仅是为了尚未出生的孩子,而且也是为了在村中田野上艰辛劳动过的那些人,她自己应该做、而且有义务去做完的事情的第一步。他们的劳动不仅是为了自身和自己的子女,而且也是为了许多不曾见过面的,互不相识,也永远不会相见、相识的人们。集体农庄的田野辽阔得一望无际,这使她发怵。德国人到来之前,在这片田野上干活的是第三生产队全体队员,共有六十三个人,他们是靠拖拉机、联合收割机、汽车、马和马车干活的。全生产队种植起来的一切,如今都得由她玛丽娅一人来收割了。“反正我不能躲开,我要干,”玛丽娅想道,“我要没日没夜地干。我白天刨马铃薯和甜菜,至于割向日葵和掰玉米嘛,摸黑干也行。”

  早晨,她数了数绵羊。一共有九只。玛丽娅把这些走失了的绵羊同奶牛圈在一起。地方是足够的。

  到了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雪下得更频。冰冷的暴雨下得更多了。玛丽娅还是到地里去割向日葵花盘,掰玉米棒子,在马铃薯地里干活。她吃马铃薯,喝牛奶,早已忘记了面包的味道。有几次她把铝制保温桶上盖子上的螺丝拧紧,用牛奶搅出了奶油,她尽量吃得好一些,免得瘦弱下去,临了生起病来。

  “生病可不得了,”她警告自己说,“到那时候呀,连我带我肚里的孩子,都得完蛋啦。”

  她忘记过去了多少日子,不知道到了什么月份,她也不去想这些了。她的手掌在劳动中变硬了,满手都是血泡破后长成的老茧。她感到很快就要耗尽最后一点力气了,于是决定歇一天。晚上烧了热水,洗了澡,沉沉地睡了一整夜,早晨又走出地窖。 

第十六章
 
  太阳并不晃眼地照耀着。夜间,严寒把雨水洼冻成薄冰,枯草和苹果树的秃枝上落着一层亮晶晶的白霜。玛丽娅向小河边走去。小河上也有一层镀金似的冰面在阳光下闪耀。她小心地过了河,沿着战壕走去,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远处也有一些一模一样的黑色土筑胸墙。

  “看样子,”她想道:“那里也是战壕,我过去瞧瞧。”

  她从容地走着,不断四下看着,提防着有人在这宽阔的河边地带发现她。这些战壕同玛丽娅已经去过的拿下战壕很相似,弯弯曲曲地向前延伸着。它的后面,象河边那儿一样,有些疏疏落落的个别的小战壕——那是机枪掩体和交通沟。

  玛丽娅走进战壕,眼睛看着脚下往前走。这里也到处扔着步枪的子弹壳,弹药箱、被踩进土里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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