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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醉 作者:潘家华、陈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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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人的两种精神为日神和酒神;人们要理性地思考问题、应对生存,需要日神精神;也要感性地忘记问题、感觉存在,需要酒神精神!……烟草文化恰恰相反,你很难在人类情感的海洋里挖掘,究竟哪些是烟草参与、创造或催生的。烟草从出现在人类视野中起,就是天使和幽灵的双重身份。
  成都是一个没有春秋的城市,冬天过去,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夏季;一晃而过的春天,恍惚间只是大地进洗手间换妆的的空挡!当然,大地并不需要换装,花花草草的一年四季保持着茂盛的生命力。
  KH公司在烟草项目上并没有如愿以偿地作成大的项目,却在摩托车的服务项目上进展顺利。Coco总归是离开了成都,常驻着重庆。阿弥被一种百无聊奈的情绪所笼罩,对于景况非常地不满。从业务上讲,广告公司如果不能拿到客户的品牌管理,就象女人不能成为男人的老婆一样,纵然可以维持,也只能是一种时断时续的情人关系;作为情人的女人,总会在为着前途担忧。来成都前,阿弥在公司里做着令人羡慕的汽车项目,也不知是为烟草传说中的魅力所蛊惑,还是被成都这个“第四城”的口号所吸引,他当初是那样坚决地来到这里。如今沦落到做些线下的设计制作和公关活动,当初的愿景已经失去。阿弥切切实实地开始为自己的选择而忧虑了。
  上海人老总明确给阿弥两个选择:“公司准备将已经形成的方案卖给烟厂,做好交接后放弃烟厂的业务。这边的人员将撤走,你可以到重庆或者回上海。”
  阿弥打算放弃这样的选择。从道理上讲,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从心理上讲,这么北京、广州、上海地一路漂泊过来,也有些累了。说白了,他早就有一种不想上班的想法。他念念不忘在“职工之家”装修过程中的那种兴奋劲头,如果公司要退出的话,他仍然想跟那个房子发生点关系,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延续他的梦想!他是一个为梦想而激动的人,有了这样一个新的梦想,他就找回了自己的精神状态!
  KH公司如期撤离了成都,阿弥的个人设想得到了公司的实物支持:上海人老总将“职工之家”房屋租赁权优惠转让给他,并将家俱无偿送给了他。
  对于另一个庞大的计划,阿弥其实早有准备。也许在每一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开店的计划,Coco曾经对阿弥说过很多遍的梦想,是开一家时装店;象她那样喜欢新衣服的人,自己的收藏已经足以开个店子,所以她天生就该当一个时装店的老板。猿人的梦想是开一间在旷野中的酒吧;把集装箱直接堆在野外,人们在箱内消费、在箱外可以“悟道”的那种;他想告诉人们:是你选择癫狂在自己造就的箱子里,上帝并不要求你那样!好象还有人对阿弥讲过开私房菜馆和书店的,但由于创意不够新颖,被忘掉了。阿弥对于开店有两个想法,一是酒馆,那属于中国最传统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武侠片中经常出现的经典场景;一是烟馆,烟馆的问题好象复杂一点,因为鸦片烟馆几乎成了人们固有的烟馆形象,瘾君子、淫乱、腐朽、堕落几乎是烟馆的合理联想。但阿弥的想法是:如果烟馆是“雪茄俱乐部”的格局,效果如何?如果酒馆形成了“酒吧”的气候,又意味着什么?很显然烟馆不能是传统的烟馆;而是引导一种国际潮流,倡导在特定的地方吸烟,而不是没有节制地在任何地方吞云驾雾;比如雪茄,通常的讲究是在无风的空间、空气的湿度有一定的控制、最好有此嗜好的伙伴一同享受。酒馆是一个倡导传统的主意,中国人的胃还是喝点白酒、下点卤肉来得妥帖;有人说中国人的国际化首先从胃的国际化开始,事实是,这种胃的国际化常常让人失去了美食的乐趣。烟馆是引领潮流的新生事物,中国的国际化也要从不随地抽烟开始。总之,烟酒是不分家的,既然有了烟酒这样的精灵,并且有一个特别的主题,阿弥也就大大方方地张罗起了他的生意,他将“职工之家”的牌子改换成了“烟酒所”这样一个更有营业相关性的名字!
  工作上突如其来的变局,搞得姜灿有些措手不及。他早在KH公司退出之前就不止一次地找厂长汇报,想尽力挽留KH公司的存在,想延长他处心积虑构建起来的一种工作氛围。厂长无奈地表示:不是不交给事情他们做,目前的状况,我们只有市场推广的执行工作让他们做。每个团体、个人的预期是不一样的,他们放弃,有他们的考虑,也许有其他更好的客户!厂长一并表示,我们跟KH公司合同内的款项如数打给他们。姜灿考虑到很多方案在执行时须要一定的指导,他建议将KH公司原来的雇员招进厂里,完成方案执行方面的延续。厂长权衡过后,对他进行了口头授权。
  人生的很多事,正如电视机不断变换的频道,每一个频道自有情节,但别人精心勾划的情节往往只是一晃而过。姜灿再次找到阿弥的时候,“职工之家”已经成为了“烟酒所”,口若悬河的创意总监,也成为了“烟酒所”里的小老板。但姜灿仍在工作中,所以他跟阿弥的谈话难免以工作入题——
  “项目的事情嘎然而止,我心里也觉得很遗憾!”
  “没什么的,广告项目就是这样叫人琢磨不定,项目可以大到全案代理,也可能小到一张海报。你们也处在一个变革的行业,应该理解KH公司退出的苦衷。好在我决定留在成都,我们还可以是‘研究烟酒’的朋友啊!”阿弥边向姜灿展示新近搞到的法国烟、韩国烟、印度烟,边说。
  姜灿说:“没想到短暂的合作,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想想真是所谓‘人生如戏’。”
  阿弥把一支用印度烟丝手工卷制的纸烟递给姜灿,笑着说:“我有两个经历曾经对我影响深刻;一个是那年我们在汽车展上办展览,嘁里喀嚓——两天内一个大的展览空间搭了起来。接下来的音乐、舞蹈、汽车、人群搞得热闹之极;但到撤展时,呼啦一下,展台拆啦!只剩下人去楼空的凄凉。”
  姜灿说:“来去都很突然,神都没回过来哈!”
  阿弥接着说:“另一个是小时侯一不小心知道了父母曾协议离婚的秘密,搞得我整个童年都不快乐——生活象一场阴谋!阴谋可能是善意的,但是阴谋就是欺骗。”
  “……”
  男人之间有两种话题,常常只能拐着弯讨论;一种是生意上上当受骗,另一种是在女人那里吃了苦头。姜灿很容易将第二种可能列为他们之间不能挑破的话题,因为他很清楚,阿弥心里须要重新考虑的并不仅仅是怎么做事、做什么事的问题;也需要重新平衡感情。自己何尝又不是这样,现在散掉的已经不是一种工作关系,更是一种情感关系。事实上也许自己的处境要好一些,经过了错位爱情的洗礼,好象文静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比较清晰,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变得复杂;就好象经过了泰坦尼克那样的劫难,有的人发现了真爱,有的人发现了其它的东西。
  “我可能也会有些其它的打算!”姜灿突然说道,他拿着阿弥给的烟在鼻孔前来回地嗅着。
  阿弥并不理解姜灿所谓的“打算”指的是什么,一脸的茫然。姜灿解释道:“我考虑再进校门,换个地方去读书。”
  阿弥不认为曾经的事件足以促使姜灿做出这样的决定,毫无目的地问道:“你打算去哪里?”
  “去上海,复旦大学有一个EMBA的课程,是跟国外大学合办的,我想去上他们的课程。”
  阿弥一向对自己忽来忽去的游城游戏不以为然,却常常为别人出走异地表示惊奇。作为过来人,他知道,在城市间走来走去,就象乡下孩子赶集一样,累了的时候,总还是要回家的。但改革开放带来的人权观念影响的不止他一人,被称为“飘一代”的七十年代生人,将迁徙的自由——这种最基本的人权运用得淋漓尽致。姜灿在阿弥的眼中,曾经是“留鸟”,而不是“候鸟”;但他也是生于七十年代的人,谁能反对他行使自己的权利呢?阿弥只是不希望姜灿同自己一样,飘来飘去地其实是为了躲开一些东西。比如,他从北京“逃”到广州是为了躲避一个患有结婚狂想症的女人;从广州出走上海又是躲开广州惨无人道的加班疲劳战。从上海来成都,也许是为了躲开Coco。这次留在成都,他很希望不是为了躲;但或许他无法面对这样一个短命的项目,而上海的位子又被别人取代,躲不躲都是一个道理——无法面对现实!阿弥应该很钦佩姜灿,他至少认为姜灿不是那种一棍子就被击倒的人。
  他不无关切地问姜灿:“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姜灿惨笑着对阿弥说:“我早有这个想法,只是跟你们合作的时侯,把这个暂时淡忘了而已。其实要感谢这个结局,让我坚定了原来的打算。烟厂的问题,要从内部做起,任何外部的力量,都不足以带动它的发展。坦白地讲,烟厂目前的人力水平有待提高,我想从自己做起,出去镀镀金、深入思考一些问题,这也是从内部解决的一种办法吧!好在大企业可以停薪留职搞进修的,厂里面有这样的指标。”
  阿弥小规模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姜灿确实比自己更有执着的事业心,他一心所图的仍是他所在的企业。
  姜灿马上又说:“心情还是很复杂,项目搁置后,我也觉得只剩些小事,能换个地方也好!”
  姜灿的心情很难说跟文静和Coco无关,但阿弥不会那样去想;Coco去了重庆,而文静仍在成都,看来姜灿是在逃避、逃避跟文静的感情。
  “还有,”姜灿把那支印度手卷烟点燃,深深地吸上一口,任由烟雾在嘴巴、鼻孔间弥漫,“我决定不再戒烟了!在你老兄面前开戒哈,算是对‘烟酒所’生意的支持,怎么样?够朋友吧!”
  阿弥受到鼓舞,兴奋地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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