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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8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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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母子听得大都督三字,顿时放声大哭,提起了竹竿,对熊杰又敲又打。众下属纷纷抢上前来,大声道:熊将军!走了!这些人不识好歹,何必与他们啰唆!


身为武人,唾面自干,这在景泰朝闻所未闻,谁知却降临在正统朝、正统军身上。熊杰犹不死心,他跪得极低,咬牙恳求:大婶,求您收下这些东西,末将是诚心的。


满满一蓝花卷,尽是朝廷上下的心意。然而那女人硬是不肯接,熊杰又能如何呢?他又是苦恼、又是担忧,就怕那对母子挨饿受苦,无可奈何间,只能大着胆子,拉起那女人的手,将花卷小心送了过去。


那女人本在啜泣,一旦给熊杰拉住了手,顿时放声尖叫起来,正拉扯间,忽听部众惊道:将军!快退开!在众人的骇然注视下,只见那女子凄厉哭嚎,她扔掉了手上花卷,随即抄起丈夫留下的那柄刀,便朝熊杰狠狠刺来。


大婶!别乱来!把刀松了!松了!两旁将官大惊大喊,刀锋距胸前一尺不到,已难闪避,熊杰却迟迟不肯反击,只管紧闭双眼,拜伏在地,像是相信那女人,她绝不会杀害自己。


正统军官,绝不该是百姓之敌。刀锋越发逼近,熊杰硬是低头不动。两旁军官惊惶喝阻,那女人却也不听劝,噫噫哭喊中,刀锋已近喉颈,眼看熊杰命在旦夕,虎大炽的部属怒吼道:还等什么?杀了!


斩!刀光一闪,那女人的哭声从中断绝,倒卧于地,鲜血从衣衫底下泊泊渗出,花卷掉落一地,全都沾上了碧血。


熊杰霍地抬头,见了这幅景象,忍不住张大了嘴。他万万料想不到,那女人真有意杀死自己?更让人料想不到的是,只因自己执意送上一蓝花卷,便害得那女人赔掉了性命,可他该怎么做呢?若连一篮花卷也送不出去,他还能干什么?他可是朝廷命官啊?


满心自责间,他俯身向前,正要察看尸身,猛听一声大喊:别碰我娘!


一道小小的身影扑了过来,伏在妈妈的尸身上,呱呱大哭。熊杰痛苦咬牙,正要抱住那孩子,猛听一声尖叫,那孩子竟从娘亲手中取起钢刀,众人震惊骇然:小鬼!别碰那柄刀!


这家人一个接一个,前仆后继而来,眼见爹娘已死,那孩子几近疯狂,提刀便刺。众将喝地一声,拔刀立斩。熊杰惊惶万分,立时转身护住那孩子,厉声道:谁都不许动他!


话到口边,身子忽然晃了晃,熊杰低头下望,只见自己的马甲渗出鲜血,胸口处透出了刀锋。他吐出血来,缓缓转头过去,却见那孩子躲在自己背后,手持钢刀,正自满面怨毒地瞪视自己。


两旁官兵激动呐喊,都要杀死那孩子,熊杰喝地一声,张臂拦住,随即单膝跪倒,慢慢捡起了一只花卷,再次递给那孩子。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熊杰什么念头也没了,此刻惟一的心愿,就是将这花卷送出去。


他面露乞求之色,希望那孩子赏光。那孩子却恨恨别开头去,坚拒不接。熊杰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他瞧着手里的花卷,忽然放入自己的嘴里,自己吃了起来。


算了,你不吃,那我自己吃吧。熊杰这样想着,他嚼着自己带来的花卷,发觉滋味居然不坏,他面露微笑,打算再来一口,陡然身子一个脱力,便已面触尘埃。


炎夏午后,马蹄声此起彼落,从山丘上望去,已能见到那面火红大纛:荆州三百师。


正统三年六月,最后的援军抵达了,这只兵马名为三百师,并非是说荆州养了三百支师旅,而是说这批勇士吃苦耐劳,能够负重百斤、夜行百里,甚且身经百战,故称三百师。他们的主将姓熊,单名一个俊字,三年前正统建军,第一个投效大都督的便是他。


都说穷文富武,熊俊出身枪棒世家,生下来就有钱。然自从军以来,他比谁都清苦。他每月奉饷不过八钱,比客栈跑堂还不如。只是熊俊不曾抱怨,因为他本就不是跑堂伙计,凭他的身手,别说八钱银子请不动他,便算八十两、八百两,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如同正统军的七十二名校尉,熊俊入伍前也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故事。他少年时曾经爱上邻村一位姑娘,谁知她长得太漂亮了,便让洞庭水盗掳走了。为了救她,熊俊便孤身闯入水寨,单枪匹马杀死百名盗匪,其后学了武松的模样,大剌剌地来到衙门自首。


天下县官都是一个样,抓匪徒的本领没有,可别人若替他抓了贼,却又不免触罪犯法。


那县官见他腰悬人头,浑身血污,自是吓得魂飞天外,他不敢定熊俊的罪,也不好放他走,只能请来父老们定夺。父老们叫苦连天,就怕熊俊放火烧掉衙门,便急急向他说了周处除三害的故事,意思是要他赶紧从军报国,千万别辜负一身好本领。


熊俊不是傻子,一听说话,立知用心。这帮父老平日道貌岸然,私下却谋地争产,陷害邻人,比那帮盗匪还阴险几分,谁不巴望他早些滚蛋?只是熊俊不想走,他想迎娶心上人,养鸡养鸭,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于是他兴冲冲上门提亲,可惜事与愿违,那女孩死也不肯嫁给熊俊,她怕哪天熊俊同她吵嘴,会用刀子割下她的头,便像武松对付潘金莲那个样。


熊俊落下泪来,他没法辩解什么,也不敢担保自己绝不是武松,他只能拜别父母,一个人背起行囊,带着荆州狮的名号离开故乡,正式投效了朝廷。


朝廷者,天下之公道也。熊俊内心明白,这个天下太大了,他无法事事出头。若想在有生之年做点大事,他必须投效朝廷。朝廷中人须得信奉公道、须得明辨是非,倘若朝廷毁败了,整个天下也就毁了。


正因志向如此,熊俊从不愿投效厂卫,也不想入边军纳凉,他自愿来到正统军,成为伍定远的部属,他相信大都督是当代忠良,只要能护住他,便能为天下人留下一线生机。为此有人讥讽熊俊,说他是朝廷鹰爪,也有人说他自命清高,就想沽名钓誉。不论旁人如何讥讽,熊俊都无所谓。反正他心里明白,这世上总得有个傻瓜来报效国家,这个傻瓜就是他。倘使连他也动摇了,那整个天下就完了。


天气很热,两天前大军由荆州开拔,将士们彻夜行军,人人都累了。熊俊也倦了,他放开缰绳,正闭眼小歇间,突听远方传来阵阵唢呐声。


呒呜——呜呜呜呜——唢呐声间歇不定,当是正统军的暗号无疑,想来友军必在左近。只是熊俊百战之身,看也不看,便道:全军散开,预备迎敌。话声未毕,前方马蹄隆隆,一面旌旗急驰而来,喊道:熊将军!熊将军!熊俊厉声道:拉满弦!


万弩拉开,箭矢向天,一片精光闪耀中,大军已然分散列阵。便在此时,快马骤停,几名兵卒翻身下马,急急抛弃刀械,喊道:熊将军!我等是汾州三卫、虎大炽将军手下将士!奉命来此迎接将军!熊俊哼了一声,把眼色一使,几名斥候纵马上前,厉声道:缴验令牌!


兵卒们不敢违抗,便将令牌小心置于地下,随即后退百尺,众斥候则是如临大敌,慢慢拾起,急急回阵。熊俊接过了令牌,拇指径朝铁牌下方一搓,触到了暗记,当即道:骑兵下马。


哗地一声,五千兵卒同刻翻身,一并下马,声势惊人。熊俊淡淡又道:后排箭手,护卫本阵,余人随我上前。号令下达,大批兵卒各自拔出腰刀,随主帅徐徐向前。


三年多来,荆州师不知遭遇过多少突袭埋伏,令牌即使是真,使者也能有假,使者即使是真,来意也可能有假,稍一不慎,全军立陷重围。是以熊俊一到前线,向来先斩后奏,宁可错杀友军,也不能让部属身陷重围。


熊俊提缰驾马,一路来到友军面前,那几名兵卒始终双手高举,不敢言动。来到近处,熊俊也不下马,目光炯炯,一一朝兵卒脸上扫过,忽在一人面上略做停留,道:你是郑老五吧?那兵卒忙道:将军好记性,某正是姓郑。


听得来人身分无误,众将士略感宽心,纷纷放下了箭矢。熊俊沈声道:荆州师。话声一出,全军暴然答诺,声震平野,如同旱地焦雷,阵式复又齐整。


荆州师号令严明,无愧三百师之名,友军兵卒看在眼里,却也没多说什么,想来彼此都是正统军,什么都习惯了。熊俊淡然道:现下战况如何了?郑老五道:托将军的福,战事已然平息。说着送上一封文书,盖了兵部的大印。


见得兵部文书到来,熊俊稍感宽心了,又道:大都督到了么?郑老五道:尚未抵达。


熊俊松了口气,看他整晚兼程赶路,总算比大都督抢先一步抵达,可称不辱使命。也是昨晚彻夜未眠,便从腰囊里取出一把干茶叶,抛入嘴里,咀嚼提神,道:现今镇上多少驻军?郑老五答道:沿三原城数组百里,共计二十四万。


众军官全转过头来了,熊俊也是眉头微皱,道:搞什么?为何动用这许多兵马?


郑老五道:此战空前惨烈,怒苍前后动用五员大将,韩、李、郝、陆、石,前仆后继而来,双方激战月余,留守军尽数战死,我正统军伤亡也达三万以上。


熊俊眯起了眼,慢慢嚼着茶梗子,道:事情怎么闹出来的?郑老五道:一篮子花卷。


熊俊原本低着头,听得此言,眼缝便又微微睁开,道:死了几万人,就为这个?


郑老五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向地,点了点头。熊俊也不追问了,嚼了嚼茶叶,自朝地下吐出了汁水,道:你们汾州卫呢?死了多少人?郑老五道:我军来得晚,损失不大,只战死两千名弟兄。


汾州大漠师不过两万两千人,战死两千,已然十去其一。熊俊眼缝眯得更紧了,道:虎大炽呢?还活着么?郑老五道:托将军的福。我家将军平安无恙。你一会儿便能见到他了。


熊俊大大松了口气,冷冰冰的脸上露出笑容:活着就好。虎大炽那厮还欠我几百两银子,他要给打死了,我上哪儿收钱?正说话间,一匹庞然大物奔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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