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朱自清评论集及序跋-第4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却承受一年最冷流,
建筑他们的家园在中间。
一九三九年九月三日
吃着苹果,摘下来从英国树,
脚底下是秋季,我们在战争。
战氛的星球上许害了疯症,
眼睛里能见到一切的据凭——
黄蜂猛攫着梅子,像我们一流,
但他们聪明些,有分际——四方
都到成熟期,除我们一帮
无季节,无理性,有死而不自由。
话有何用。我们本然的地位
是本然的自我。人能依赖的
希望还是人,虽然人类遭了劫。
希望会将恨来划破了大地
和人的脸;但若尽力于无害的,
我们,这最后的亚当,未必最劣。
麦克里希文中论到爱略忒(T。S。Eliot)曾说道,“冷讽是勇敢而可以不
负责任的语言,否定是聪明而可以不担危险的态度。”冷讽和否定是称为“近
代”或“当代”的诗的一个特色。可是到这两首诗就不同了。前一首没有冷
讽和否定,不避开环境而能够抓住环境,正是“负责任的,担危险的语言”。
那鸳鸯菊耐寒不怨,还能够“用心头较热的力,造他们心头自己的气温”,
正是我们“生活的路子的一个例子”。后一首第一节虽由冷讽和否定组织而
成,第二节却是“表示接受和信仰的语言”——跟前节对照,更见出经验的
强烈来。这正是“面对着自己”,正是“自觉的路子”。“话有何用”;重
要的是力行。“但若尽力于无害的,我们,这最后的亚当,未必最劣。”“无
害的”对战争的有害而言;这确见出远大的幸福在造就中。苹果是秋季的符
号,也是亚当的符号;亚当吃了苹果,才开始了苦难。“我们这最后的亚当”
也是自作自受,苦难重重。可是我们接受苦难,信仰自己,负起责任,担起
危险,未必不能征服死亡,胜过前辈的亚当。这两首诗的作者虽然“将孤注
押在自己这个人身上”,可是“自己这个人”是“作为社会分子”而生活着;
所以诗中用的是“他们”“我们”两个复数词。作为社会分子而生活就是“公
众生活”,就是“政治生活”;对于这种生活的经验,就是“怎样为人类作
战”。这种诗似乎可以当得麦克里希所谓“能做现在所必需做的新的建设工
作的诗”。这两首诗里用的都是些“削去修饰的词儿”。译文里也可见出。
这跟一般称为“近代”或“当代”的诗是不同的。近来还看到一本英国诗选,
题为《明日诗人》(Poets of Tomorrow)(第三集),去年出版。从这本书
知道近年的诗人已经不爱“晦涩”,不迷恋文字和技巧,而要求无修饰的平
淡的实在感,要求明确的直截的诗。还有人以为诗不是专门的艺术而是家庭
的艺术;以为该使平常人不怕诗,并且觉着自己是个潜在的诗人(分见各诗
人小传)。那么,这两首的平淡也是近年一般的倾向了。
我国诗人现在是和这些英国诗人在同一战争中,而且在同一战线上,我
国抗战以来的诗,似乎侧重“群众的心”而忽略了“个人的心”,不免有过
分散文化的地方。《再别怕了》这本诗选也许是一面很好的借镜。
(三十二年)
诗的形式
二十多年来写新诗的和谈新诗的都放不下形式的问题,直到现在,新诗
的提倡从破坏旧诗词的形式下手。胡适之先生提倡自由诗,主张“自然的音
节”。但那时的新诗并不能完全脱离旧诗词的调子,还有些利用小调的音节
的。完全用白话调的自然不少,诗行多长短不齐,有时长到二十几个字,又
多不押韵。这就很近乎散文了。那时刘半农先生已经提议“增多诗体”,他
主张创造与输入双管齐下。不过没有什么人注意。十二年陆志韦先生的《渡
河》出版,他试验了许多外国诗体,有相当的成功;有一篇《我的诗的躯壳》,
说明他试验的情形。他似乎很注意押韵,但还是觉得长短句最好。那时正在
盛行“小诗”——自由诗的极端——他的试验也没有什么人注意。这里得特
别提到郭沫若先生,他的诗多押韵,诗行也相当整齐。他的诗影响很大,但
似乎只在那泛神论的意境上,而不在形式上。
“自然的音节”近于散文而没有标准——除了比散文句子短些,紧凑些。
一般人,不但是反对新诗的人,似乎总愿意诗距离散文远些,有它自己的面
目。十四年北平《晨报?诗刊》提倡的格律诗能够风行一时,便是为此。《诗
刊》主张努力于“新形式与新音节的发现”(《诗刊》弁言),代表人是徐
志摩、闻一多两位先生。徐先生试验各种外国诗体,他的才气足以驾驭这些
形式,所以成绩斐然。而“无韵体”的运用更能达到自然的地步。这一体可
以说已经成立在中国诗里。但新理论的建立得靠闻先生。他在《诗的格律》
一文里主张诗要有“建筑的美”;这包括“节的匀称”“句的均齐”。要达
到这种匀称和均齐,便得讲究格式、音尺、平仄、韵脚等。如他的《死水》
诗的两头行:
这是 一沟 绝望的 死水,
清风 吹不起 半点 漪沦。
两行都由三个“二音尺”和一个“三音尺”组成,而安排不同。这便是
“句的均齐”的一例。他也试验种种外国诗体,成绩也很好。后来又翻译白
朗宁夫人十四行诗几十首,发表在《新月杂志》上;他给这种形式以“商籁
体”的新译名。他是第一个使人注意“商籁”的人。
闻、徐两位先生虽然似乎只是输入外国诗体和外国诗的格律说,可是同
时在创造中国新诗体,指示中国诗的新道路。他们主张的格律不像旧诗词的
格律这样呆板;他们主张“相体裁衣”,多创格式。那时的诗便多向“匀称”、
“均齐”一路走。但一般似乎只注重诗行的相等的字数而忽略了音尺等,驾
驭文字的力量也还不足;因此引起“方块诗”甚至“豆腐干诗”等嘲笑的名
字。一方面有些诗行还是太长。这当儿李金发先生等的象征诗兴起了。他们
不注重形式而注重词的色彩与声音。他们要充分发挥词的暗示的力量;一面
创造新鲜的隐喻,一面参用文言的虚字,使读者不致滑过一个词去。他们是
在向精细的地方发展。这种作风表面上似乎回到自由诗,其实不然;可是规
律运动却暂时像衰歇了似的。一般的印象好像诗只须“相体裁衣”,讲格律
是徒然。
但格律运动实在已经留下了不灭的影响。只看抗战以来的诗,一面虽然
趋向散文化,一面却也注意“匀称”和“均齐”,不过并不一定使各行的字
数相等罢了。艾青和臧克家两位先生的诗都可作例;前者似乎多注意在“匀
称”上,后者却兼注意在“均齐”上。而去年出版的卞之琳先生的《十年诗
草》,更使我们知道这些年里诗的格律一直有人在试验着。从陆志韦先生起
始,有志试验外国种种诗体的,徐、闻两先生外,还该提到梁宗岱先生,卞
先生是第五个人。他试验过的诗体大概不比徐志摩先生少。而因为有前头的
人做镜子,他更能融会那些诗体来写自己的诗。第六个人是冯至先生,他的
《十四行集》也在去年出版;这集子可以说建立了中国十四行的基础,使得
向来怀疑这诗体的人也相信它可以在中国诗里活下去。无韵体和十四行(或
商籁)值得继续发展;别种外国诗体也将融化在中国诗里。这是摹仿,同时
是创造,到了头都会变成我们自己的。
无论是试验外国诗体或创造“新格式与新音节”,主要的是在求得适当
的“匀称”和“均齐”。自由诗只能作为诗的一体而存在,不能代替“匀称”
“均齐”的诗体,也不能占到比后者更重要的地位。外国诗如此,中国诗不
会是例外。这个为的是让诗和散文距离远些。原来诗和散文的分界,说到底
并不显明;像牟雷(Murry)甚至于说这两者并没有根本的区别(见《风格问
题》一书。)不过诗大概总写得比较强烈些;它比散文经济些,一方面却也
比散文复沓多些。经济和复沓好像相反,其实相成。复沓是诗的节奏的主要
的成分,诗歌起源时就如此,从现在的歌谣和《诗经》的《国风》都可看出。
韵脚跟双声叠韵也都是复沓的表现。诗的特性似乎就在回环复沓,所谓兜圈
子;说来说去,只说那一点儿。复沓不是为了要说得少,是为了要说得少而
强烈些。诗随时代发展,外在的形式的复沓渐减,内在的意义的复沓渐增,
于是乎讲求经济的表现——还是为了说得少而强烈些。但外在的和内在的复
沓,比例尽管变化,却相依为用,相得益彰。要得到强烈的表现,复沓的形
式是有力的帮手。就是写自由诗,诗行也得短些,紧凑些,而且不宜过分参
差,跟散文相混。短些,紧凑些,总可以让内在的复沓多些。
新诗的初期重在旧形式的破坏,那些白话调都趋向于散文化。陆志韦先
生虽然主张用韵,但还觉得长短句最好,也可见当时的风气。其实就中外的
诗体(包括词曲)而论,长短句都不是主要的形式;就一般人的诗感而论,
也是如此。现在新诗已经发展到一个程度,使我们感觉到“匀称”和“均齐”
还是诗的主要的条件;这些正是外在的复沓的形式。但所谓“匀称”和“均
齐”并不要像旧诗——尤其是律诗——那样凝成定型。写诗只须注意形式上
的几个原则,尽可“相体裁衣”,而且必须“相体裁衣”。
归纳各位作家试验的成果,所谓原则也还不外乎“段的匀称”和“行的
均齐”两目。段的匀称并不一定要各段形式相同。尽可甲段和丙段相同,乙
段和丁段相同;或甲乙丙段依次跟丁戊己段相同。但间隔三段的复沓(就是
甲乙丙丁段依次跟戊己庚辛段相同)便似乎太远或太琐碎些。所谓相同,指
的是各段的行数,各行的长短,和韵脚的位置等。行的均齐主要在音节(就
是音尺)。中国语在文言里似乎以单音节和双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