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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评论集及序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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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也只有“就是他们”的他们的孩子。阿弟便不然了:他有“感服”
那“弟兄”的馀暇,他有“矜夸的声调”和“真实的笑”,在一个紧张而悲
惨的叙述中,他最后还有一些轻蔑他的甥女甥婿的意思,隐藏在他的心里。
阿弟是一个平常的商人,他也关切甥女甥婚的事,也多少同情于他们的不幸;
但甥女甥婿到底是甥女甥婿,他不能像他姊姊将整个心交给他们,所以便有
这些闲想头了。这原是人之恒情,无所谓好坏;只作者能写出来,可见其用
笔之细。同样,他写那“弟兄”,又比阿弟冷静得多。他一半可怜,一半可
笑地叙述他们处治一对夫妇的事;一壁还悠然地吸着烟呢。然而这一段描写,
却也是分析心理的;作者曲折地写出不怕杀人的人也有怕杀人的时候,那时
候他们心里也有一种为难。这正是人性的一面,值得显示出来的。下文湿地
里暗夜中认棺木的一段描写,也很动人,因为森森有鬼气。
另外,作者穿插的手法,是很老练的;特别是中间各节,那样的叙述,
能够不凌乱,不畸轻畸重,是不容易的。
三 鲁彦先生的《一个危险的人物》
本篇写一个叫“子平”的浪漫的人物,暑假中回到离开八年的故乡林家
塘去。他和他的乡人相隔太久了,也太远了,他的种种毫无顾忌的浪漫行为,
他们是不能领略的,而且不能谅解的。他们由猜疑而鄙视,子平终于成了他
们间唯一的注意人物了。恰巧子平有两个在县党部里的朋友来看过他一次,
不久便有县党部、县农民协会租谷打七折的“告示”贴到林家塘来;而林家
塘的人“原是做生意的人最多”,这种办法是全村极大的损失。他们觉得这
是子平唆使的,因而鄙视之馀,又加以仇恨;子平从此便又成了“一个危险
的人物”了。况且“几百年不曾看见过的”扫帚星恰巧又于这时“出现在林
家塘”,这所照的,大家明白,自然是子平无疑了。这时候城里回来的人说
起清党的事:租谷打七折“是共产党做的事”;共产党是“共人家的钱,共
人家妻子”的!大家于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危险人物”是更其觉得“危
险”了。于是有些人便去讽示子平的叔叔,林家塘的大绅士“惠明先生”。
“惠明先生”晚上叫子平,去问他知道共产党否?回答是,“书上讲得很详
细”。这使“惠明先生”失望、愤怒、恐惧。而子平又是没有父母,兄弟,
姊妹而却有一份产业的人。于是“惠明先生”当夜邀了几个地位较高的人密
议一番,便差人往县里报告,请兵。第二天清早,子平在树林里打拳,兵来
了;林家塘人说他有手枪。兵便先下手,开枪将他打倒。搜查的结果,“证
据是一柄剑”!他抬到县里“已不会说话,官长命令? 。”
我们第一得知道作者并不是在写一个先驱者与群众思想冲突的悲剧。子
平只是一个浪漫的人物,似乎只是一个个人主义者。没有丝毫“危险”在他
身上。他的“危险”是从林家塘人的幼稚,狭隘,与残酷里生出来的。“莫
须有”三字送了子平的命;作者所要写的悲剧当在这一点上。但是这样写出
的一幕悲剧,究竟给了些什么呢?在我是觉得奇异的气氛比严肃的气氛多。
老实说,我觉得这样发展的事情,实际上怕是不会有的。子平这样的人会有,
“惠明先生”等人也会有;但其馀的乡人,那样的乡人,我觉得怕不会有。
我们看,鲁迅先生所写的乡人性格,与鲁彦先生所写的,何其不同呢?在我,
前者觉得熟悉,后者觉得生疏,生疏到奇异的程度。因为鲁彦先生所写的乡
人,似乎都是神经过敏的。幼稚,狭隘,与残酷,我承认,确是乡人的性格;
但写得过了份,便成了神经过敏。作者描写子平的性格,是成功的;但他不
知不觉又将某种浪漫的气氛加在林家塘的人身上去,这便不真切了。我想这
或者由于他描写林家塘的人的地方太简略与平直,因此便觉得有些夸张,夸
张多少带来了滑稽的意味,大足减少悲剧的力量。而“几百年不曾见过的”
扫帚星之出现,也太嫌传奇气,颇有旧小说里“无巧不成书”之概,这也要
减轻事件的重量。至于不知道舞剑,打拳,不知道西服,而却知道手枪,也
是小小的矛盾——虽然关于舞剑、打拳的林家塘人见解,可用恐惧的心清(神
经过敏)来解释,但究竟是勉强的。
至于用笔一面,作者不为不细心。他记出各个乡人的身份(或职业);
各个乡人确没有个别的性格(在这里原也是不必要的),但与“惠明先生”
等一般绅士的不同,是显然的。此外穿插与联络,详写与略写或明写与暗写,
作者都颇注意。但我觉得这样平列的写法,集合许多零碎的印象而成为一个
总印象,究嫌单调些,散漫些;虽然其间还有时间的先后做一个线索,但终
觉平直。作者似乎也虑到单调一层,所以他的角色有男有女,而职业没有一
个相同,不用说,这样是表明全林家塘的愚蠢。但人太多了,每个人只能随
便简略地叙述着。确然每个人情形似乎不同,但稍一留心,便觉有许多实是
重复的。这样以全示全,实不及以偏示全;那样可以从容,可以多变化,可
以深刻些。——篇中写景诸节,俱能自然地写出一种清幽的境略,却是很好
的句子。如:
“新的思想随着他(惠明先生)的烟上来,他有了办法了。”
“证据是一柄剑”。
都很峭拔。但冗弱的句子却很多。如结末:
“不复记得曾有一个青年凄惨的倒在那里流着鲜红的血”。说得太详细、太明白,反无
馀味了。接着是最后的一语:
“呵,多么美丽的乡村?”
意思甚好,句子也嫌板滞些。——本篇的收场,笔调,实在是不甚圆熟
的。
从以上三篇小说里,无论它们的工拙如何,可以看出一种新趋势。这就
是,以这时代的生活为题材,描写这时代的某几方面;前乎此似乎是没有的。
这时代是一个“动摇”的时代,是力的发展的时代。在这时代里,不用说,
发现了生活的种种新样式,同时也发现了种种新毛病。这种新样式与新毛病,
若在文艺里反映出来,便可让我们得着一种新了解,新趣味;因而会走向新
生活的路上去,也未可知。在另一面,文艺的力量使这些样式与毛病,简要
的,深刻地印在人心上,对于一般的发展,间接也有益的。我并不想以功利
来作文艺批评的标准,但这种自然会发生的副效用,我们也不妨预想着的。
这三篇原都不曾触着这时代的中心,它们写的只是侧面;但在我,已觉得是
一种值得注意的新开展了。就中《幻灭》一篇,最近于正面的描写,但只分
析了这时代的角色的一两部分之精神与态度而止,这似乎还觉着不够的;我
们还不能看出全部的进行来。《夜》的用意,原只要一面;即便一面,作者
写得很是圆满。有人说,有些婆婆妈妈气;这或者不错。但我们知道,这是
过渡的时代,旧时代的气氛到底难以摆脱;我说这正是时代的一种特色呢。
《一个危险的人物》虽也涉及时代的事情,但其中实是旧时代的人物——连
主人翁也是——在动作;涉及这时代的地方,只是偶然,只是以之为空的骨
架而已。而因描写的不真切,亦不能给多少影响于人。只因既然涉及了这时
代,便也稍加叙述罢了。
载1928 年2 月17 日至3 月30 日《清华周刊》
第29 卷第2、5、8 期。
《老张的哲学》①与《赵子曰》②
《老张的哲学》,为一长篇小说,叙述一班北平闲民的可笑的生活,以一个叫“老张”
的故事为主,复以一对青年的恋爱问题穿插之。在故事的本身,已极有味,又加以著者讽刺的
情调,轻松的文笔,使本书成为一本现代不可多得之佳作,研究文学者固宜一读,即一般的人
们亦宜换换口味,来阅看这本新鲜的作品。
《赵子曰》这部作品的描写对象是学生的生活。以轻松微妙的文笔,写北平学生生活,
写北平公寓生活,非常逼真而动人,把赵子曰等几个人的个性活活的浮现在我们读者的面前。
后半部却入于严肃的叙述,不复有前半部的幽默,然文笔是同样的活跃。且其以一个伟大的牺
牲者的故事作结,很使我们有无穷的感喟。这部书使我们始而发笑,继而感动,终于悲愤了。
(十七年十月《时事新报》)。
这是商务印书馆的广告。虽然是广告,说得很是切实,可作两条短评看。
从这里知道这两部书的特色是“讽刺的情调”和“轻松的文笔”。
讽刺小说,我们早就有了《儒林外史》,并不是“新鲜”的东西。《儒
林外史》的讽刺,“戚而能谐,婉而多讽”(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二十三
篇),以“含蓄蕴酿”为贵。后来所谓“谴责小说”,虽出于《儒林外史》,
而“辞气浮露,笔无藏锋”,“描写失之张皇,时或伤于溢恶,言违真实,
则感人之力顿微”(《中国小说史略》二十八篇)。这是讽刺的艺术的差异。
前者本于自然的真实,而以精细的观察与微妙的机智为用。后者是在观察的
事实上,加上一层夸饰,使事实失去原来的轮廓。这正和上海游戏场里的“哈
哈镜”一样,人在镜中看见扁而短或细而长的自己的影子,满足了好奇心而
暂时地愉快了。但只是“暂时的”愉快罢了,不能深深地印入人心坎中。这
种讽刺的手法与一般人小说的观念是有联带关系的,从前人读小说只是消
遣,作小说只是游戏。“谴责小说”与一切小说一样,都是戏作。所谓“谴
责”或讽刺,虽说是本于愤世嫉俗的心情,但就文论文,实在是嘲弄的喜剧
味比哀矜的悲剧味多得多。这种小说总是杂集“话柄”;“联缀此等,以成
类书”(《中国小说史略》二十八篇)。“话柄”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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