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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2-西潮的彼岸-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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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中国时,曾经扮演过一个重要的角色。老先生谈到这位比他大了几岁的夫人,不胜感叹,不过并不太伤心:    
    “当多萝西刚刚离开我的时候,我痛不欲生,后来有不少亲戚朋友安慰我,我自己又想到我们毕竟也过了四十多年的快乐日子,我的心愿已足!”    
    当天晚上,埃尔姆赫斯特开了一瓶法国老酒,说是要以名酒待嘉宾,又拿出一本纪念册来,要他题字,他想了半天,国学根基本来就不好,四书五经、唐诗宋词都背不出来,只好写了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方面为自己吹牛,一方面也带有回顾徐志摩初访之意。一瓶酒喝完,老先生仍然是面不改色,但是他这个年轻人已颇有醉意了,酒后失言,他不禁由徐志摩和陆小曼而谈到自己两年前在康桥邂逅的有夫之妇,老先生听后拍拍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我可以款待你一切,但是我这个老头子却不能为你再找到一位有夫之妇!”    
    他第二天在车站向老先生道别的时候,不禁又思潮汹涌,忆起昨天与老先生在绿色草坪上的散步,晚餐时的一席长谈,同时又想起自己今后行止的无定,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老先生。人世间聚散无常,他无意间交到一位好朋友,也钻进了历史。无论就学问还是个人经历而言,这一段遭遇都是不可磨灭的。    
    火车快要开动的时候,他紧握着老先生的手说:    
    “埃尔姆赫斯特先生,我回去一定要把这段故事写出来,可惜我没有徐志摩那样的才华。我这篇    
    文章一定是用中文写的,不知道以前徐志摩有没有给你起一个中国名字?”    
    “他们叫我恩厚之。”老先生得意地说。    
    后记:    
    1972年夏,我第三次到英国去拜访恩厚之先生,返美后忙于课业,一直没有写信给他。1973年底,我的英文著作出版,其中有两章是专门讨论徐志摩的,在书前并特别铭谢恩厚之先生。1974年春,我寄了一本给他,却收到他秘书的回信,大意如下:    
    “我非常抱歉,埃尔姆赫斯特先生已经看不到你的书了,他已于数月前在美国加州去世,他脱离人间时很安详,并无痛苦。”


《西潮的彼岸》 第一部分奥国的飘零(1)

    奥国的飘零    
    上个礼拜,他在萨尔茨堡,认得了一位奥国小姐,是萨尔茨堡大学的博士。蒙她的善意,邀他到城堡附近的一个餐馆吃饭。那天适逢萨尔茨堡的典型天气——大雨如注,他们冒雨冲进了山脚下的一家饭店,叫了一瓶奥国有名的“烧酒”(德文叫做Gluhwein),把浑身的湿气烘干了一点,于是就打开了话匣子,天南地北地谈起来。    
    这位博士小姐年已廿八,未婚,风姿绰约,有一肚子的学问,也有一肚子的牢骚。当她说起即将赴伦敦大学任教的时候,他不禁问她为什么不留在奥国。    
    “因为今天的奥国没有思想,没有真正的知识分子。”她这句话不禁使他大吃一惊,当然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你所谓的知识分子,究作何解?是否依循法国——也是我们国家的传统,特别强调对社会、文化的责任感;或是仅指一般受过相当教育的人,如大学学生、教授?”“两者皆有。即以现在奥国大学生为例,他们只顾将来的职业前途,对于世界大事,不闻不问,当然更谈不上对欧洲战后文化社会的关注。”他,也许为了客气的缘故吧,试着为一般奥国大学生圆场:“也许这种情形确是情有可原的,奥国在政治上是一个中立的小国,已不再是欧陆或世界政治的重心,一般学生自不必像美国大学生那么关心越战。这种政治上的冷感,也不仅是奥国学生的特色,战后许多国家的学生皆是如此。即使在美国,学生运动也只是近几年的事。”    
    然而,在她提到的这个大前提之下,他想追问的不是奥国一般学生及学者的政治兴趣,而是他们对于奥国甚至欧洲文化的反应。就广义而言,知识分子脱离不了文化,他们是文化的发言者、继承人,也是改变或创造文化的先驱。这种对于文化的关联,在某些国家或社会也形成了一种知识分子对社会的责任感——英文称为mitment,法文叫做engagement。也许今天的奥国社会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但奥国在历史上却一直是欧洲文化的一座重镇。20世纪的奥国,为什么没有产生任何重要的文化人物?且不必详论法国——萨特(Sartre)、加缪(Camus)、马尔罗(Malraux),举不胜举,即使小国如丹麦也会令人想起克尔恺郭尔(Kierkegaard),意大利有莫拉维亚(AlbertoMoravia)、安东尼奥尼(Antonioni),德国(东德)有布莱希特(BertoltBrecht)和格拉斯(GuntherGrass),西班牙有洛尔卡(Lorca)、卡塞特(OrtegayCasset),甚至铁幕国家如捷克、波兰,其知识分子也非常活跃,对整个马克思哲学遗产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影响,作出了全盘的重新评断。他想不出什么奥国名人,是否因为自己所知有限?    
    “是的。奥国文坛,自从卡夫卡(Kafka)之后,没有出过一个重要人物。很多人提起茨威格(StefanZweig),他写过很多书,但并不是一个有独创性的艺术家。其他尚有多德雷尔(HeimitovonDoderer)、穆齐尔(RobertvonMusil)、布罗赫(HermannBroch)等人,这些小说家在奥国之外很少的人知道,自然谈不到有什么世界性的影响。”这位小姐是学文学的,她最关注的是小说。上述几个人都是小说家,也是奥国仅有的几位愿意写大题目的小说家,显然这些人都不是十分成功,没有人可以与托马斯·曼(ThomasMann)相比。托马斯·曼可说是现代“大题目”小说家的最后一人,所谓“大题目”,是牵涉到一种文化的传统的整体,包括政治、宗教、哲学、艺术。这类大题目的重要角色——也就是西方几种重要的思潮——在山顶上的对白,成为他的巨著《魔山》的主要结构;陀思妥耶夫斯基(Dostoevsky)的《卡拉马佐夫兄弟》(BrothersKaramazov),通过主角伊凡的思想困扰讨论西方19世纪rationalism之不足,也是这种“大题目”小说最伟大的例子。他紧接着问了下去:“然而这种大题目、大块头的文章在现在已经不吃香了。就以法国为例,阿兰·罗伯格里耶(AlainRobbeGrillet)所提倡的新小说,彻底扬弃内容情节,法国19世纪的romanfleuve的传统也早已断绝了。也许20世纪文学的主要形式已不再是小说。为什么你认为这种大题目的小说在今日奥国尚有存在的必要?”    
    “不仅是奥国,德国也是如此。战后的德、奥知识分子似乎非常健忘,两次世界大战使德、奥文化整个改观,这笔遗产,直至现在还没有彻底地整理过。德国的格拉斯和他所谓的‘十五人团’,不过互相标榜,发挥他们的表现欲望,并没有真正负起战后知识分子的责任。战争对人类文化的影响是一个很重要的题目,尤其是对于两次战败的德、奥两国。奥国尤其可怜,两次大战都是走在德国后面。第一次世界大战战端虽由奥国而起,但奥国毫无领土野心,早欲言和,却因受德国牵制而被拖了下去;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奥国完全是希特勒的傀儡,1945年战事结束后,维也纳完全成了废墟,奥国文化人士丧亡殆尽,这种情况又怎能同19世纪末的维也纳相比呢?”    
    她的这一大串牢骚,虽出自爱国的忠愤,却也是一个典型欧洲知识分子的感叹。是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维也纳真是群星灿烂: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正为西方对人性的解释打开了一个新境界;大科学家及大工程师不断涌现,如塞麦尔维斯(SemmelweisIgnaz)、马库斯(SiegfriedMarcus)、米特豪佛(PeterMitterhofer);在音乐界,马勒正担任维也纳歌剧院的指挥,还有布鲁克纳(AntonBruckner);轻歌剧方面,继施特劳斯之后,有苏佩(Suppé)、密吕克(Millcker)和以作《风流寡妇》而享誉全球的莱哈尔(FranzLehár)。而且,最重要的是勋伯格(ArnoldSchnberg)在维也纳发扬他的“十二音律”,使整个西方音乐为之改观,他的徒弟贝尔格(AlbanBerg)和韦伯恩(AntonWebern)继往开来,形成音乐史上有名的“维也纳派”。    
    音乐可说是奥国的灵魂,从莫扎特、海顿、舒伯特到布鲁克纳和马勒,奥国作曲家的贡献真是首屈一指,许多德国作曲家也与奥国渊源甚深,如贝多芬曾在维也纳轰动一时,勃拉姆斯也是在维也纳享其晚年。但奇怪的是,20世纪的新作曲家中,德国有亨策(Henze)、奥尔夫(CarlOrff),法国有布莱兹(PierreBoulez),俄国有斯特拉文斯基(后入美籍)、普罗科菲耶夫(Prokofiev)、肖斯塔科维奇(Shostakovich),美国有科普兰(AaronCopland)、凯奇(JohnCage),瑞士有马丁(FrankMartin),意大利有普契尼(Puccini),独独奥国交了白卷。虽然战后的维也纳歌剧院和交响乐团仍执西方乐坛的牛耳,却无法演奏当代奥国作曲家的作品。


《西潮的彼岸》 第一部分奥国的飘零(2)

    他正陷入沉思之中,由音乐想到绘画,想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达达主义(Dadaism)、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奥普艺术(OPArt)和波普艺术(POPArt),其中心全都不在奥国。餐馆尽头坐着一个老人,这时正在轻轻地拨弄他的Zither,这是奥国所独有的一种乐器,略似古筝,似乎有十三条弦。    
    她突然拍拍他的手背:“你看过一部电影没有,TheThirdMan?”“当然看过,似乎故事是出自格林(GrahamGreene),情节早已忘记了,我只能依稀记得全片结尾时,约瑟夫·考登目送范丽消失在维也纳深秋的大道尽头,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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