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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6年第5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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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里女人不叫了,在一下一下地喘气。一阵风过去,在窗口的缝隙里带出一声轻啸。 
  电话里文佳问:“你在做什么呢?” 
  我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手指松开,手枪滑到了地毯上,沉闷的一声轻响。 
  “没什么。”我看了看掉在地上的乌黑的枪,“我在等待夏天。”
让你猜猜我是谁
于晓威 
  结婚,你将为之后悔。不结婚,你也将为之后悔。无论你结婚还是不结婚,你都将为之后悔。 
  ——(丹麦)克尔凯郭尔 
   
  上 篇 
   
  钟庆东是在上高一的第二天喜欢上了罗小云的。那是1984年。 
  上午上完第二节课,钟庆东和同班的男生姜里在教室门前的操场上踢足球。他一脚将姜里踢过来的足球狠狠地踢回去。没想到,那只足球的力量太大了,它偏离了钟庆东认定的角度,疾速地奔向远处一个人的肩头。钟庆东在那一瞬间吓出一身冷汗,他以为那只足球会以疯狂的速度撞在一个人的脸上。 
  好在,这只是虚惊一场。 
  那个人是个女生,正要往教室里走,足球贴着她的脸飞向远方。她回头看了钟庆东一眼,似乎有点嗔怪,想说什么而终究没说,转过头慢慢走回教室。 
  钟庆东没想到她是这么漂亮。 
  钟庆东从姜里的口中得知,她叫罗小云,是他们美术班里的新同学。钟庆东想知道罗小云是不是在生他的气。他揣摩罗小云的心理,这么美丽的女生,一定以为他是借踢足球在有意骚扰她,制造与她接触的机会。如果按照钟庆东有限的跟异性接触的经验判断,罗小云在操场上回头看他的一瞬间,心里一定掠过几个字,“没教养”,或者是,“流氓”。钟庆东很想澄清她的看法,端正她的态度,让她知道自己不是有意的。 
  有一天下课,钟庆东收拾好书本往教室外走,罗小云坐在前边靠过道的座位,文具盒放在桌角,钟庆东走得匆忙些,不知道怎么没小心就把罗小云的文具盒碰在地上了,里面的文具散了一地,铅笔尖也摔断了。钟庆东赶紧蹲下身去拾,边拾边暗骂自己,一直想着要把上回的事跟人家说清楚,这回又怎么啦?当他满脸通红、抖着手把文具盒放到书桌上,声音大得出奇(他不觉得)对罗小云说“对不起”时,原来一直在跟女同桌说话的罗小云,这时把脸转向他,小声地说了一句:“给我赔。”钟庆东立刻愣在那里,他搞不清眼前发生的事到底有多大。就在他惶顾左右试图寻求同班的人来解围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疾风吹颤银铃般动听的笑声,他看到眼前的罗小云正冲他调皮地露出笑脸。钟庆东这才明白罗小云是寻开心的,禁不住认真看了她几眼。罗小云皮肤白皙,面庞如桃花一样生动柔和,透着一些甜意,那笑声就仿佛一阵阵清洌而温暖的春风,让人不能自己。原来她的笑声也是如此标致的。钟庆东的内心经过这么急速又剧烈的变化折腾,惭愧之余更加不好意思了,脖根子都红了,赶紧夺门而去。 
  钟庆东开始细心观察罗小云了。他发现罗小云的目光很美,当然,美的目光大都来自美的双眸。罗小云的眼睛是双眼皮,蕴着清澈的波光,只要和她的目光迎上,钟庆东就赶紧把目光挪开,仿佛是不舍得纵情目睹一处绝世的仙景。他只有在罗小云回过头去,或是在做别的事情时,才偷偷地欣赏她。她的身影轻盈、玲珑、活泼,符合青春期发育的最佳规则,弥漫着少女特殊的美的气息。钟庆东还深深迷恋于罗小云说话的嗓音,那是一种出奇的甜美,他此前几乎从没听到过这么动人的异性嗓音。在嘈杂的早自习课中,无论别人的声音多么大,只要罗小云窃窃私语几句,那声音马上就会像黑暗中的流星一样,闪亮凸显出来。罗小云有一回在课余时间问了钟庆东几句什么,钟庆东竟然木讷好长时间回答不上来。不是他不会回答,而是他不知道罗小云间了什么,他完全沉浸在她美妙的声音里了。 
  钟庆东觉得罗小云也许是喜欢自己的,起码是不会讨厌他。钟庆东在这个问题的思考上,很快就得到了一个证明。有一天下课,班里的另一位男生,往门外走时,竟然不小心再一次把罗小云放在桌角的文具盒碰落到地上。那位男生拾起来,调侃着对罗小云说:“我赔我赔。”罗小云一把夺过文具盒,放进座位里,眄了对方一眼说:“谁稀罕你赔!” 
  钟庆东当时就感动得了不得。他觉得罗小云在对待被碰掉文具盒这件事情上,明显是对他更多了一层亲昵的情感,虽然她在对那位男生说“谁稀罕你赔”的时候,并不知道钟庆东就坐在不远处看在眼里。罗小云的这种做法极大地满足了钟庆东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同时也增添了他的自信心。他相信,他同罗小云之间存在着某种默契的关系。 
  罗小云不会画画。据钟庆东观察,她也不喜欢画画。虽然她很美,然而她跟画画这种美的基本形式——似乎无缘。钟庆东眼下就读的这所高中,即使在他身处的县城,也不是什么好高中。说白了,它是一所职业高中。钟庆东来到这里,意味着他得学到三年的职业性技能,以便日后在社会上安身。事实上,钟庆东早在初中时学习成绩就已经因偏科而开始下降,他喜欢上了画画。钟庆东听说罗小云当初考县里的重点高中,只差了两分,无奈之下才来到职业高中的美术班。她也许就是觉得美术班气氛相对宽松,时间也充裕,适合她一心钻研文化课而将来投考综合性大学吧?这样的人在班级里倒也有几个。 
  美术老师经常安排同学们素描,石膏写生。同学们画大卫、海盗、巴尔扎克等人的石膏头像,以此训练对线条和比例的把握。有一次,老师还安排了罗小云做肖像模特,这引起了钟庆东内心里稍稍的不满。在那间明亮的画室里,罗小云在前面足足坐了两个课时,这使得全班男生的目光都得以有恃无恐和专注地打量她。钟庆东感觉这好比一件混在鱼目中的珠宝,突然被人无意中挑出来示众一样,令真正喜欢它并心怀叵测的人惶惶不安。不过,这倒也为钟庆东提供了一个机会,让平素里不敢看罗小云的钟庆东有了一个静静欣赏她的漫长时间和空间。一向下笔神速和准确的钟庆东接下来发现自己根本画不好罗小云,无论他修改了多少稿,画得多么认真,都和现实中的罗小云相差太远。那天下午钟庆东的心情沮丧极了,他决定不再画了,他弄明白一个道理,对他而言,如果能够完整传神地画下罗小云,那罗小云的美就值得怀疑了。心中的美是不可能画出来的,正如珍藏的爱情是不能轻易表达的是一回事。 
  钟庆东每天都是怀着对一种特殊情感的向往和对一个人隐秘依恋的混合发酵的心情来上学的。如果有一天早晨,直到打了预备铃,直到下了第一节课,罗小云的座位还是空的,钟庆东就会觉得内心也被掏空了一样。在高一下半学年的时候,有那么两次,罗小云不知什么原因直到中午临放学也没有出现。钟庆东坐在那里神不守舍,怅然若失。他一会儿想,她难道是生病了,去了医院?一会儿又想,该不是她本来好好的骑自行车上学,路上被别的车子给撞了吧?如果是撞了,但愿身体不要受什么损伤。一会儿他又想,莫非是罗小云邻居家的什么男青年约了她出去玩?他隐约听说,罗小云家住的地方,外来人口很密集,长得帅一点的男青年很多,而且,其中有不少心术不正的坏人。那时候的钟庆东,气虚体弱,四肢无力,就像是得了一场热病。好在,他的神志还是清醒的,下了课,他走到罗小云座位的旁边,装作与同学闲聊的样子,指着罗小云的座位问:“哎,这儿没人吧?我坐了啊?”如果有那么几位罗小云要好的女 同学告诉他,罗小云的妈妈生病了,她去医院护理了,钟庆东就会内心止不住地高兴,如果连她最要好的朋友也说不清她为什么没来,钟庆东就会坐在那里一直发呆下去。 
  有一回,钟庆东就是在欲探知罗小云消息而不得的情况下,呆呆地坐在她的座位上。她的桌面上放着她前一天没有收拾好的一个练习本,他随意地翻了翻。她的字写得又大又乖张,很不成体,一点儿都不够温柔流畅,换上一个并不像钟庆东那样已对罗小云深怀好感的人看了,会觉得写字的人是一个粗糙马虎、缺乏恒心、教养低下的人。但是那天上午在钟庆东看来,这简直就是他看到过的最标准的字,是冥冥之中的上天让罗小云留给他的某种爱情的信物,让他索解一个少女心思的情感秘笈或地图,是他兑换某种相思之苦的人质。这种东西就足以让焦躁不安的钟庆东的心绪一点点平静下来。如果不是旁边的人太多,钟庆东几乎就想偷偷从练习本上撕下来一张拿回去保存了,虽然那上面写的只不过是一些历史的名词解释而已。 
  春天来了,美术老师带领全班同学到野外写生。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从素描转到对色彩的训练了。春天的郊外,阳光温暖,天空澄碧,起伏连绵的山岗上到处披着一片片明暗不同的绿色,连一向不擅绘画的罗小云,也跟着同学们一样背着墨绿色的画夹子出来了。罗小云在远处和几个女同学嬉闹着,她穿着水蓝的牛仔裤,绛红色薄绒衣,全身洋溢着暖融融春天般的气息。也许,她就是把这次写生当做逃离课堂而出来放风的机会罢了。钟庆东很想和她走在一起,但是他不敢。那时候,风从远处吹来,经过了罗小云,漫过平原,一点点吹过钟庆东的脸庞,扬起他的衣衫。钟庆东沉浸在一种自然的感恩和季节的喜悦中,他感谢风,他想,是风让我接近了她,风也使得我拥抱了她。 
  这种无数的日常细节折腾着钟庆东,并锻炼了他的想象,让他痛苦也让他幸福。他觉得只要有罗小云在的地方,那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跟钻石的棱面一样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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